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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

  •   周临淮一入公司就引起了颇多的议论和事端。首先是他在入职我们公司之前是在国际知名同行业公司工作,转投我们公司从一般人来看都属于从高入低,让很多人不可理解,甚至有人觉得他是别有目的;其次就是他的外貌,一入公司就让很多的女性同事赞叹不已,大有群起追逐之势,故让很多男性同事看不顺眼,我仿佛看到了很多暗涌的“黑洞”围绕在他周围。不过我最怕的还是我和他之间的过往会影响到我,特别是被秦篗发现。周临淮工作上的顺利与否我一点也不关心,我甚至希望他做不下去赶紧走人,那是我现下最最期盼的结果了。
      周临淮未入职前公司内就有风声,但是我对于即将入职的新人基本没留意过,所以当HR助理熊楠带着他来介绍入职时,我在看到那张脸的第一刻,以为自己吃错药了,否则怎么可能出现幻觉呢!明明是大白天呀,明明是在公司呀,明明不是我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熊楠介绍着:“这是新来的高级估算师周临淮,这是项目经理孟芳然。”
      我不知道当时我的面部表情有多糟糕,不过熊楠肯定是被吓到了:“孟芳然,你怎么了?”
      我一时很难调整好,周临淮倒是表现的很沉着,伸出手说:“你好。”我茫茫然地伸手,完全回不过神来。由于职务的复杂性,一般公司里做行政和人事的人都能算是老江湖,所以熊楠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问:“难道你们认识?”我慌了,心虚地看了他一眼。他大方地笑着说:“是吗?我们认识吗?”
      看着他的笑容我有种想抽他的冲动,不过也只能回复:“抱歉啊,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
      熊楠狠狠地盯了我一眼后带着他走开了。我虚脱般地跌坐在椅子上,脑子一片空白,唯一能想的就是今后我要怎么办。
      自从他入职后,每每午饭时间,周临淮都成为必不可少的话题。慢慢地我了解到他比我小4岁,本地人,名牌大学毕业。可是关于他的家庭和个人生活却没有听到任何信息,好像连HR都不甚了了。我又想起了那张放在床头柜上的照片,那应该不是近几年照的,照片里的他比现在青涩很多。
      我一直想不明白,之前的相遇和现今成为同事的我们两人,是不是太巧合了,巧合的让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这里面没有任何刻意的成份吗?
      公司里的女同事都像是炸了锅,从前台到保洁大姐都好似被打了鸡血一样。他刚来的那几天,总有女同事往他身边凑,或是围绕在他附近窃窃私语。我不知道他什么感觉,但是看到他屡屡被打扰的情形,我认为长的好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会是负担,沉重的负担。
      周临淮由始至终都是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该做什么做什么,不主动迎合谁也不主动拒绝谁,表现的很谦和很有风度,结果他这个样子引来了更多女同事的关注和喜爱。如果不是那些同事还希望利用矜持来体现她们的女人味的话,估计一个个早就扑过去了。如果不是我们之间的那段过往,也许我也会多看他一眼,不过也只是多看一眼而已,因为我一直很排斥姐弟恋,还有就是因为秦篗。

      秦篗,我们有着很多重关系,他现在是我的老板,曾经是我的学长,带我入行的师傅,我前夫的挚友,从大学时代起我就暗恋的对象。
      大一一入学,我就听说过秦篗,他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参与了很多社团,并且组建了校乐队。他跟我同系,比我大两届。第一次见面是在欢迎新生的活动中,他代表老生致欢迎辞。他仿佛天生就是演讲的料,那一篇发言既不失稳重又让人深切地体会到了那份真挚的情谊,同时将他的个人魅力发挥的淋漓尽致,以至于与我同届的很多人轻而易举地就对他产生了崇拜情绪。我想全校暗恋他的女生少说也有两位数。
      这样的人,我也喜欢,没有女孩儿不喜欢这样的男生。不过我的喜欢仅限于后辈对前辈的敬仰和尊重,因为我不喜欢竞争,我不喜欢去争取根本就没有把握的东西。如果注定不是我的,那么我绝对不会去幻想不会去期待拥有,我会将时间和精力用在适合我的人或事上。但是没想到的是,我第一个参与的社团就是秦篗发起的。
      每个大学都有很多社团活动,体育类音乐类联谊类,但是我更愿意参与一些社会类的活动,因为它会让我产生自我价值感和成就感。该社团的宗旨是帮助有困难的人,关爱社会弱势群体。活动基本都是在敬老院和孤儿院等地,秦篗是总策划总指挥总协调,我则是活动策划和文案。我加入是因为该社团的一张宣传单,找过去以后才发现秦篗是面试我的人。
      这个社团人数不多,不是热门社团。我诧异着,如果宣传单打上社团负责人的姓名,我想这个社团肯定会大热的。秦篗就是这样的人,该风光该露脸的时候他绝不怯场,该隐藏该收敛的时候绝不张扬,无论什么场合他都可以驾驭的很好,永远走在那条通往最佳结果的最正确的路上。这么说也许会被认为夸张,不过校园相比社会复杂程度差太远了,秦篗的被崇拜和神化也就顺理成章了。
      虽然我们同在一个社团,但是接触的机会还是很有限,因为他兼顾了太多的工作。我参与的这个社团主要是由一个学姐负责实际的活动安排,只有当一个季度结束后,进行总结和下个季度活动安排的讨论会时秦篗才会出现。我负责会议纪要,偶尔也会发言参与一些活动策划,初期的接触也只是几个眼神交流而已,我对他产生特殊感情是缘于一次社团活动。

      周末一早,我们前往市南郊的一个孤儿院,出发前在人群中看到秦篗时我很是诧异。自从我入团,从没见他参与过具体的活动执行,我想今天他是作为负责人来考察一下而已。到达目的地后,我才发现他和这里很多人都很熟,才明白原来他不是挂名领导,他之前的确做过很多实际的工作。这家孤儿院是B市历史最悠久的孤儿院之一,之前是在市中心,近几年才搬到南郊的。
      我们每次去都会停留半天左右,谁知那天接近中午时下起了大暴雨,天色阴郁的好似夜晚,电闪雷鸣。午餐时间,全体人员都在一楼餐厅就餐,很多孩子被恶劣的天气吓的哭起来,我们只好边吃饭边哄他们。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一楼开始渗水,好像是厨房那边的通风口有问题,雨水一个劲儿地往屋里灌。我们将孩子转移到二层,一部分人陪着孩子,我和其他几个人在一层铲水。这样的暴雨在B市极为罕见,不仅瞬间雨量极大,而且持续时间长。水慢慢地涨起来,从一开始只到脚腕,后来几乎要漫过膝盖了。已经有人联系了相应的政府部门,但是据说全市各处都有险情,道路被淹,一时半会儿救险人员过不来,暂时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我在铲水时不小心被水下的硬物划伤了手,因为情况危急,我没太在意,只是简单地包了包,戴上了一副橡胶手套就继续工作。大约这样持续了2个小时后,基本上全部人都累的动不了了,水依然是涨势。秦篗无奈地宣布放弃,全部人员都撤到了二楼。上去后没多久,院长突然想起来一楼的电闸没关,水一旦漫上来会有危险,此时一楼的水已经很深了。秦篗是这里面身材最高的人,所以他自告奋勇前往,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需要有一个人和他同去。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坚定地表示我可以和他一起去。一来我会游泳,二来可能是从小英雄的故事看多了,一直也想体验体验这种当英雄的感觉。他一开始不太同意我去,因为他想要找个男性同去。不过我们社团本就没什么男生,加上孤儿院的一位男工作人员不会游泳很怕水,所以最后他只好同意我去。他问清楚具体位置后,我们两个换了胶鞋准备出发。下到一楼的时候,雨好像小了一些,水已经涨到腰的位置了。他在前我在后,我们滑行着艰难地往楼道的另一侧走去。控电室在这座楼另一侧的一个角落里,我们走了大概不到10分钟,期间不时感觉到身体被水下的什么东西碰到,好在都是小物件,顶多有点痛,不会有太大的伤害。
      秦篗费了好大劲才打开控电室的门,里面一片漆黑,已经被淹了。秦篗用手电环屋照了下,看到了电闸,好在电闸位于较高的位置,目前还没被浸。不过从他站的位置到电闸,水下好像有些东西,他需要攀爬过去,所以将手电交给我。我跟在他的右后方,尽量帮他照着。
      他好不容易爬上去,基本可以够到电闸了。我提醒他:“把手擦干再去按。”
      他使劲在肩部的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水,然后管我要了手电筒好像在仔细观察电闸周围有没有问题,然后确定都没问题后按下了电闸。
      我们依照原路返回,此时水位比来时稍微深了一点,可是走廊里反而比刚才更黑了,因为刚才还有几盏应急灯,现在也都不亮了,我们两人只能靠手电筒的光往回返。刚才过来时,他拿着手电筒我跟在他身后还能看到路,可是现在光线更暗,我走的很吃力,只能尽量摸着墙,不过还是比他走的慢了许多。他回身看到我这样,也没多说什么过来直接拉着我的手走,我戴着手套的手。我有些羞涩,不过反正他也看不到。
      我们回到二楼,院工作人员已经给我们找来了毛巾和干衣服,我收拾了一下,然后靠着墙边坐在了地上。我听到工作人员在用手机向外求救,因为雨还在下,水还在涨,这么下去难免二楼也会不保,我们都忧心忡忡。好在就在这时,雨势小了很多。
      这时我才感觉手上的创口很疼,疼的方式很不寻常,有撕裂的感觉。院医务室在一楼,估计即使有药也都被淹了,所以我只能忍着,不过痛感越来越强,我开始出冷汗。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小伤,之前类似的伤口也没太大问题,疼一会儿就过去了,这次却出奇的疼。
      傍晚,听说来这里的路上有个地方被淹了,现在是抢险的车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院工作人员给我们拿来一点点心,不过我一点也吃不下,受伤的手已经没有知觉了。社团另外一个女生看到我这样很担心,去问秦篗怎么办。
      秦篗过来一看我手上的伤就有点急:“什么时候伤的?”
      “铲水的时候。”
      他厉声道:“那你还跟我去控电室,你知不知道感染了会有多麻烦?”
      “没事,我忍的住。”
      他二话不说拉我起来,直接到了卫生间,打开自来水冲洗我手上的伤口。水开的有点大,刚一接触上的时候我疼的想抽回手,被他大力按住:“稍微冲一下,你忍忍。”
      我疼的眼泪都流下来了,不过咬着牙没让自己出声。
      冲过后,他拉着我走到大房间问:“谁有干净的手帕?或者布也行。”
      一个小女生走过来递给他一条手帕,他直接用来缠住我的手:“现在开始记住,伤口不能沾水。”他绑好后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
      晚上我基本没吃什么东西,昏昏沉沉地醒了睡睡了醒,浑身上下都很不舒服,我意识到自己发烧了。夜里秦篗来看过我几次,用手摸过我的额头后叹了口气,嘱咐社团里的女生照顾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吓的我立即睁开眼,一眼就看到秦篗。他抱我下楼上车,雨停了水退了,凌晨时分我们准备离开了。车开的很慢,路上走走停停,回到市里后我直接被送到了医院。好在我不是因为破伤风发烧,是着凉了,所以打了点滴拿了药就回家了。
      从这之后,我就对秦篗动了心,但是秦篗对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因为此事就对我多出一份熟稔。不过在之后的社团讨论会上,他都会多加一项说明,就是社团活动中的自我保护,仿佛是在对我的所作所为表达不满似的。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直都是,有时让人愤愤不平,可是又会在你需要他的时候及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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