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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燃眉之急 ...

  •   先看到活祭物再说,我是不会让这种野蛮残忍的愚昧行径在我眼前发生的。
      多提哈罕仍示意我走在前面,正面台阶只能是我和她一起攀登。兰茨、粒粒加、亚美等随从只能从侧台阶攀登。
      通向神庙祭台的石阶已被多年沉积下来的人血染成了黑色,处处散发着浓烈的腐臭气味。
      每隔十九级台阶会有两只石蛙,安静的蹲坐在台阶前的石基上,蛙成对出现象征着土地、水和丰收。它们也和地狱有所关联,因为它们在旱季里掘穴而居。
      朝神庙底下看去,尾随的人群已经铺天盖地,都安静地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
      眼前出现一个小平台,大概十五步宽,二十步长。中间位置摆放着一排排头骨,四个满脸血污的祭司在光天化日之下跳着怪异的祭祀舞蹈,操着杀人的营生度日。腐烂肿胀的尸体和被火烧得缩成一小团的心脏触目惊心,到处都溅满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整个神庙就像一个杀人无数的屠宰场,是人就应该诅咒这一切!
      “停下,”我对那四个跳舞的祭司说,“你们杀人不就是盼我来么?我都来了,就安静些吧!”
      四个人呆傻地看着我,然后刺瞎双眼跪在地上。
      八颗完整或碎裂的眼珠飞落在我的脚边,我那对鲜血肉身敏感的神经系统马上迫不及待地要出卖我,真是多汁鲜美,口水如泉涌……好在脑袋里还存有寥沙阴沉的脸,嘴角边的斑斑血迹等影象,这些足够让我清醒过来,不过刚才所有欲念已经被多提哈罕看在眼里。
      “我的神,上面有五十个新鲜的等着您呢。”
      我调整好姿态继续攀爬,终于到达神庙顶,发现还有六名祭司,他们用烟灰把自己的脸涂成黑色。
      五十个孩子是没有尊严的,赤裸地或倒或躺或蹲坐在一个大石台边,石台巨大漆黑,同样散发着臭气。孩子们被反绑着手,像一串蚱蜢一样,依次绑在一起,有些甚至被压在最低下,可是他们一声不吭。
      “我想知道在我的注视下,是什么样的祭祀过程,”我看着多提哈罕问道。
      “祭司会以令人眩目的速度,熟练剖开牺牲品的胸堂,麻利的取出心脏,然后双手捧着那颗仍在冒着热气的心脏对着天空高高举起,意味着这个被祭人的精神已经飞向了您,然后丢心脏进火中焚烧。在神的注视下,还要挖出肠子焚烧,产生的烟气可以连肉身都带给您……”
      我对鲜血肉身的渴望转眼被多提哈罕说得胃液翻江倒海,如果我被哈罕给说吐了,那真是前功尽弃了,我拼着全力忍着。
      “五十个童男童女是哪来的?”我问
      “这代表我们的诚意,您嫌不够?”哈罕真是有想太多。
      “我问哪来的?”我又强调。
      “从他们的父母那买来的,一直是这样,战争开始总是伴随疫病肆虐,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难说,谁都想快些逃离疫病区,带个孩子太拖累。”
      “这礼我收了,让我的随从带走,你们一个个杀太慢了,我要和朋友们一起享用——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的神。”
      “洗洗干净,我要活蹦乱跳,健康无比的!”
      “一定办好,随后就送到您的船上。”
      “嗯,”我点头。
      走到台阶边,我对神庙下众多民众高喊:“五十太少,谁家还有想送过来的孩子,我很欢迎!”
      台下呼拉跑掉大半。我看还有不怕死的迟疑不肯离去,又接着喊:“我还缺五十张人皮面具,最好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又跑掉一半,我继续努力着:“男人的骨头用来炖汤益寿延年。”终于若大的神庙下面跑得一个不剩。
      “对不起,我的神,我的人民们都是些凡夫俗子,请您原谅他们吧!”
      “雨神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那雨水?”哈罕乞求地偷瞄着我问,“近日雨神会播下甘露么?”
      “看心情。”
      哈罕咕咚跪在我的眼前,说时迟那时快,已经割了他的耳朵下来。妈呀,这耳朵又不比韭菜,割了还能再长一个出来。不过这双柱城的祭祀能有今天规模,屠宰场一般,这个多提哈罕罪不可没呀,真是死有余辜。不要以为割只耳朵,我就同情你。
      我睬都没有睬她,愤然离去。不过两日内一定得降雨了,我盘算着去奇琴城的路,我一日去一日回,并且带回邪云。
      夕阳的余辉下,我看见远处山尖上站立着一个人。他应该是个军人,背上插有军旗,用甲胄固定住。也只是一瞬间,我认出了他。
      漂亮的花斑绒毛在他身边闲散地转悠,警觉地嗅着空气,也许是在找寻我的味道。可是大家的味道还是老样子么?
      该来的总会来。
      我绷着自己紧张的神经缓慢踱步下着台阶,我对自己说要镇静,我刚才解救了人质,我不能被一个背信忘义男人的注视就打倒了,再说他是来看谁的呢,还有待分晓中。扭头看着已经尾随过来的兰茨和亚美,她们的眼神有些对我敬而远之,又不离不弃。
      “回河边,”我对自己的改造人随从说,“找个有温泉的地方搭起行宫。”

      亚美一定要帮我洗澡,说家里的弟弟妹妹都是她帮着洗大的,被她洗过的人才知道什么叫洗澡。亚美有头漂亮的头发,虽然不长,可是黑缎一样顺直。我用手摸了摸,她本能一躲。
      “要不要和我一起洗?”我问她,她红着脸摇摇头,我实在有些搞不懂她红个什么脸,现在光着身子的又不是她。
      “你说河里有水,为什么不开个渠,然后修个大水车,水就到你们的玉米田了,还劳师动众费事整什么人祭呢?”
      “主人,我不懂你的话啊!”
      是呀,如果一个十来岁的玛雅小孩能懂这些,玛雅还会为乞求雨水大兴祭祀到今天这种地步么?
      我陷入思考,双柱城的玛雅人应该根本不懂引水灌溉!他们也知道玉米不能想离水源近就种在河岸边,一发洪水就首先遭殃了。所以选在有些高度的山丘上,伐了热带雨林的边缘开辟出来的丰饶土地,离河道颇远,靠人力背水只能解决人喝的。
      如果从河道挖掘水渠,直达山脚下,连着“Z”字型设计几组人力踩踏水车,水总能踩到田地所在的高处。然后再挖上十口深二十步宽十步长十步的土坑并夯实,河道水量充沛的季节,将土坑全部灌满,盖上木盖和树叶。枯水季节来临,踩水车也不够灌溉的时候就启用这些土坑之水。
      随即我又限入自己的构思死结里,这灌溉的办法是现成的,可是这双柱城里有谁会听我的劝说将这些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想法付诸行动呢?一定不会是那个多提哈罕老神婆,她一定会煽动子民们先吃了我。明天问问兰茨吧,也许他的父王是个明君?
      想起兰茨也是有意思,从祭台下来后,她就一直走着神,不是也看见山尖上那个人了吧。我的脑袋里还是有那双专注的眼睛,他出现在这里想干什么呢,从前线偷偷回来不管想干什么都挺儿戏。
      亚美洗完我的头发,开始擦洗我的后背,洗到正面时,发现我在发呆,用水轻弹我的眼,然后递布巾给我说,“主人,前面你自己洗吧,我去另一个泉眼洗去了。”她明显不太敢看我正面,我只好用手臂盖住自己的胸部,发现她的脸又红透的苹果一样。
      我自己又泡了一会,想着另一件事,请邪云的事,修水渠是长久之计,只是目前的干旱可等不及!所以请邪云是燃眉之急。
      明天开始会很忙碌呀,燃眉之急,长久之计全要列进日程安排,我躲进水底吐了会泡泡,把离开白吉仑女王去奇琴城的任务,忘得一干二净。
      洗完后,我换上一件简单的袍子,去找亚美。
      月亮真圆,不远处就是亚美的小帐篷,微弱的烛火。所有艇队泊在河边一字排开,看不到尽头。改造人与粒粒加一起扎营在我和亚美帐篷的外围,月夜下,一片小丘林。五十个孩子在天黑前送进营地,我吩咐关口的随从不要放神婆进来。五十个孩子交给改造人,学习白吉仑女王写进改造人大脑的一切。我是有私心的,这五十个孩子是我打造私人军队的开始,以后会从祭坛上救出更多,培养长大后全是我的士兵。

      河边有悦耳的虫鸣、蛙鸣,想起小时候,夏日的夜晚和家人一起纳凉,看着星空,讲着故事,似乎只有回忆,回不去了。
      亚美洗澡没有声音呢,还是洗完了?我没有打招呼就走了进去,微弱的光线下,她在擦试身体,也许是因为她还太小,胸部还未发育,和小男孩没什么两样。我刚才要说话,他突然发现我进来,擦身体的布巾掉在地上,我发现她的□□,她……不……他才对,竟然是个男孩子!
      白吉仑女王怎么会傻到给我一个男仆?哦,也许老白蚁有粒粒加,所以她以为我会需要一个男仆?!
      不过人家亚美可比粒粒加好千万倍,又忠心,又单纯。我胡思乱想着,帮亚美把布巾拾起来给他围上,笑笑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个男孩子?”
      “我……我从来也没说过我不是男孩。我知道你误会后想想您早晚会明白,不必点破,反正我是您的仆人,你如何以为我都可以,男孩女孩不影响我当您仆人。”
      可是你小子刚才帮我洗澡耶?!我想反驳一下他,不过眼前这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子是我自己先入为主误会成女孩的。不过有一个人一定背地里笑了很久,我让亚美睡下后,去了粒粒加的营帐。
      “笑死人了,名字里有个美字就一定是女人?头发长了就一定是女人?”咯咯,粒粒加无视我的尴尬笑得死去活来。
      “你一早发现我误会了,为什么不提醒我?”
      “你自大、爱咬人、好生气,跟座火山一样,傻瓜才主动往里跳。”咯咯,粒粒加揉着肚子站直身体,看着帐外的月亮说:“我要去村子里找点乐子,和你们这群怪物呆久了我都不正常了,难得出来,我要正常一下。”
      最不正常的就是你粒粒加吧。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想起忘了问他为什么要绕道双柱城的事情,白吉仑女王一定吩咐了粒粒加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再回自己帐篷,烛光已经尽数熄灭,我的帐篷外站着一个人。他是如何经过改造人的哨卫站在我眼前的呢?阿昆嗅到我气味,跑过来在我腿边亲呢的亲蹭,我蹲下来搂紧它,摸着它的皮毛,还不错,它没有瘦,毛也很干净,被我又抱又摸,高兴地打着呼噜。
      帐篷外站的人即是寥沙,他开口说道:“它的眼睛基本上失明,太老的缘故。你走后,它一直在找你,找得挺辛苦的,你不回海里去的日子就带着它吧,它那么老了,也没有几年打呼噜给你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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