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判断题Test sev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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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多数的不谋而合都绝非凑巧。】
破釜酒吧的小房间里，几个脑袋围着挤在一起看昨日的《预言家日报》。
报纸上硕大的标题写着：霍格沃茨该由谁来审判？
下面起头几行字就是在讽刺屹立千年的霍格沃茨，教出了无数巫师的伟大魔法学校，如今沦落到由学校送出去的毕业生来审判是否设立，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笔者深深地怀疑其公正性和合理性。
“看来魔法部这回要够呛。”弗雷德说。
“不过《预言家日报》不是一直站对立面的吗？”罗恩有些迷惑。
“确实，叫人怀疑《预言家日报》是不是早被魔法部控制了，所以尽发表一些对敌方有力的报道，简直是官方后台宣传司——或者舆论监控司，魔法部就应该给他们立一个部门。”乔治轻蔑地说，这些笑话魔法部和《预言家日报》的关系，句句都说在点子上。
“估计那两个发表文章的威森加摩审判员，是邓布利多的熟人。”姗姗来迟的德拉科将围巾取下，眯起眼扫过那几个凑在报纸前兴奋的脑袋，口吻仍是漫不经心，“也是该邓布利多反击了。”
连日来，他们都是将破釜酒吧这个嘈杂的地方作为他们的计划实施基地。
只要用好静音咒，注意来时的乔装打扮，基本上不会有人注意到，毕竟这里人流量太大了，还有不少去往对角巷的、打扮古怪的巫师，而未成年是他们最好的保护伞。或许只有酒吧老板对在这里住了好几日的哈利印象深刻。
哈利的眼睛亮了亮，“邓布利多先生是有什么计划吗？”
“天真。”布雷斯取笑了哈利一句，“不管他是什么计划，这都不是我们能参与的。”
哈利给了一个鬼脸作为应答，“但至少我们寄出去的信并不是没有作用，如果能帮得上邓布利多先生，那么这次审判的胜利在望不是吗？”
“匿名信将魔法部埋了倒是真的。”罗恩耸了耸肩。
“我猜，邓布利多先生也是希望摆脱魔法部的审判这一先决条件。”赫敏理智地分析起来，“如果报纸上发表文章的两位威森加摩审判员，是出于邓布利多先生的授意，那么我们的打算其实和邓布利多先生的计划不谋而合。”
德拉科摸着自己的魔杖没有开口。
恐怕不是不谋而合——
“小马尔福先生喜欢霍格沃茨吗？”
“……”
在那个与邓布利多交谈结束的日子里，霍格沃茨的走廊，德拉科遇到了个子矮小的魔咒课教授，菲利乌斯·弗立维，他问了他这个问题。
德拉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将目光落在走廊的石墙上，那上面有历史留下的斑驳痕迹——霍格沃茨，是千年的古堡——他对弗立维露出一个笑容，“弗立维教授觉得呢？”
“我很喜欢。”弗立维微笑着说，丝毫不在意德拉科将问题丢回来。
“我在这里就职已经几十年了，这里的每一处风景我都喜欢，还有你们，每一个学生。我很喜欢霍格沃茨的。”他回答得很认真，尽管天生尖着嗓子，但是总是面容温和。
德拉科沉默不语。
“年轻的时候我并没有呆在霍格沃茨。”弗立维说，“那时候我以决斗出名，不过我从未后悔受邀来此，并几十年如一日为这个绝妙的决定感到庆幸。”他注视着德拉科，“小马尔福先生，你为什么来霍格沃茨上学？”
这问题需要回答吗？德拉科无趣地想，这根本是个无聊的问题。
当然只有霍格沃茨，全世界最好的魔法学校。
但弗立维温和又睿智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学习魔法，教授。”德拉科给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
“是的，学习魔法。”弗立维低声地说，静立半晌，他又开口，“听闻这次牺牲的那只家养小精灵，是小马尔福先生的。”他的目光并不犀利，但是同样能够透彻地看穿一个人的灵魂，“小马尔福先生在保护波特先生吗？”
“……”
瞧瞧，每个人都要提起这个。
德拉科缓和下来的神经再次绷紧，“只是暂时将一只家养小精灵借给波特。”他平静又冷硬地说。
“很抱歉，我不应该提起这个，一个生命的逝去确实让人惋惜。”弗立维说。
“只是死了一只家养小精灵，先生。”德拉科回答。
“……”
冬日冷风灌入走廊，弗立维瞧着德拉科良久，“我们不能忘记伤心的能力，小马尔福先生，哪怕这让我们看上去脆弱。”他将目光移到霍格沃茨的墙壁上，“事实上，我们大多数时候只有这一刻被允许伤心，其他时候必须将所有的情绪收好，然后应付接下来的一大堆问题。拒绝承认不会让伤疤不痛，只是变相的折磨自己。”
德拉科没有说话，灰蓝的眸子里微微闪烁，但依旧是那样冷淡无情。
弗立维轻轻摇了摇头，“孩子，生活如果一刻也不放松，那必定会有疏漏之处。”
“比起这个，我更关心霍格沃茨即将面临的审判结果。”德拉科说。
“小马尔福先生希望霍格沃茨有出路吗？”弗立维问。
“自然。”德拉科露出一个笑容，“我希望霍格沃茨能在这次审判中有出路。”
“那么，”弗立维尖着嗓音却笑容温和，目光似乎看穿了一切，“你认为，魔法部有资格判决霍格沃茨是否开设吗，小马尔福先生？”
………………
…………
全英格兰魔法界的巫师都知道，他们的魔法部有一个神奇的入口。
那是一个无法使用的破旧红色电话亭，坐落在一条有几栋破烂建筑、一家酒吧、和一面画得乱七八糟的肮脏街道上。由于这个地方的偏僻，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是当然的，还有加持麻瓜忽略咒）近日里来往格外频繁的人群，挤进电话亭里就消失不见了，好似这个破烂不堪的电话亭是有着恐怖容量的怪物。
今天也是，人们不过聊了聊天气，就有一个白发苍苍却穿的花里花哨的老人突然出现在电话亭面前，当然，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与他一起的是一位格外矮小的老人，有着一头浓密的的白发，他们一起走进了电话亭。
“你觉得今天突然的召集会是来者不善吗？邓布利多。”菲利乌斯·弗立维迈着略显艰难的步伐对邓布利多说。
“我们已经收到过最坏消息了不是吗？”邓布利多反问了一句。
弗立维平静地笑了笑，“最近的猫头鹰来往频繁，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确实如此。”邓布利多抬起头像是望了一眼电话亭外，蓝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些许光亮，随即他和弗立维拨通电话， “或许有谁突然明白写信沟通是件重要的事，毕竟许多时候沟通都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渠道。”
电梯往下降落，魔法部在伦敦市的地下。
“邓布利多，这就是你将学生名册交给小马尔福先生的原因吗？”弗立维轻声地说。
“菲利乌斯，人的一生有时候只做好一件事就足够了。”邓布利多看着下落的电梯，半月牙的眼镜后那双眼睛微微闪烁着，“但我这一生我的事情太多，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真正算得上做好的事，不过有一件事，你知道，非做不可，我认为这将是我的余生必须要做好的一件事。”他的语气里可以听出他的决心，一如邓布利多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坚定、可靠、强大。
“这是你太过谦虚了，全魔法界都知道你的成就是多么伟大，邓布利多，估计连几岁大的孩子都会从巫师卡片上记住你的名字。”弗立维摇了摇头，并不赞同邓布利多的观点，“还有不少因此而成为你的粉丝的。除了这一件非做不可的事，邓布利多，你还有很多的事可以做。”
“……很多事，是的，很多，不过是在看着那几个孩子的时候，才惊觉这也是一件非做不可的事，当然，这不一定是要我完成。”邓布利多笑了起来，看着电梯终于停了下来，“如果还我能帮的上忙，菲利乌斯，你觉得呢？”
弗立维这一回扬起头去瞧了邓布利多一眼。
“听说你准备辞去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一职？”他在电梯打开前低声而快速地问，“这次对于霍格沃茨的审判虽然是由威森加摩最高法庭进行，但是并没有被告人，因此不采用一问一答式——你完全可以选择不参与此次审判——”他的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却已经传达清楚了。
“你知道格丝尔达·玛奇班和提贝卢斯·奥格登怎么看待让威森加摩审判霍格沃茨的事吗？”邓布利多说。
“都发表在《预言家日报》上了——魔法部和威森加摩的巫师不出意外的话八成以上都是霍格沃茨毕业的，让这群人来审判自己毕业的学校是否应该设立，简直是笑话，这就跟自己否定自己一样——出乎我的意料，毕竟魔法部一直试图控制着舆论和民意走向，而这样截然相反的声音竟然还能发表。”弗立维话虽这么说，神情却丝毫不见意外，“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多多少少有你的手笔，相当漂亮，尽管你没有多说一句，而那篇文章也有着不少漏洞，毕竟霍格沃茨毕业不代表终生成就——但到底是让所有质问霍格沃茨的家长们开始蒙心自问霍格沃茨是不是应该接受审判，也让所有关注着这件霍格沃茨事件的巫师们怀疑审判的正确性和必要性。”
弗立维停了片刻，“……听说魔法部连日来收到了不少的猫头鹰匿名信，提出对魔法部审判霍格沃茨的合理性的质疑，并要求魔法部给出一个更加合理的审判方案。”
邓布利多的目光落在魔法部光亮的黑色木质地板上，孔雀蓝的天花板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金色符号，而来往的魔法部成员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仅凭这些小手段还是不够的。”邓布利多沉静地说。
“但至少在这次审判中起了个好头，再加上霍格沃茨本次事件里并无学生丧命。”弗立维说。
“这也正是你选择引导那个孩子的原因，不是吗？”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
“我相信那个孩子和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在这个问题上，我们都不希望霍格沃茨从我们手上就此荒废成为无用的古堡。”弗立维微笑起来，紧接着又叹息了一声，“可惜了他那只家养小精灵。”
“你对此有其他看法吗？”邓布利多问。
“……”
弗立维停住脚步，“邓布利多，斯莱特林不代表什么，我依旧如此坚持，当年如此，现在，也是。”
邓布利多一时没接话。
“择生标准带来的四个分学院并不能代表正义与邪恶，性格、渴求、天生的魔法元素这使我们将不同能力的孩子划分开来……你我皆知，人这一生走向堕落的原因有太多了，也太容易受经历影响了。”弗立维轻声说，“熬不过去的一个念头，就彻底毁了一个人。那个出身斯莱特林的孩子也会为一只死去的家养小精灵伤心，尽管他竭力掩饰。”
“偏见将导致歧路，人就是这样经不起罪恶诱惑的生物，所以偏见便是磨难。”邓布利多叹息。
“你说的对，菲利乌斯，将诱惑当做考验摆在对方面前，和引诱一个人走向罪恶事实上殊途同归，排挤和警惕都是推力，而引导才是出路。”
邓布利多看着那些在魔法部忙碌的工作人员，提着一大叠羊皮纸进进出出，他们多半都是有霍格沃茨的毕业证书的巫师——魔法部的就职条件首先就要符合毕业于霍格沃茨这一点，当然，也会有从其他国家的魔法学校毕业来的巫师——他们之中或许有庸碌一生却只是一个小部门成员的巫师，也有一路高升成为高级主管的巫师，一切全凭他们自己的打拼。
正如弗立维所说，报纸上那篇文章是刻意模糊概念，导向人们的思维。
从霍格沃茨毕业不代表他们的成就与霍格沃茨有关，而霍格沃茨若是倒闭也不能说否认了他们的才能和所获得的荣耀。
“菲利乌斯，你认为怎样的学校，才是我们趋之若鹜的天堂？”邓布利多突然问。
弗立维有些吃惊地睁大了眼，“邓布利多，你是想——”
他从邓布利多那句话里听出了更深层的意味。
“所以你才准备辞去首席魔法师——”弗立维立刻明白了。
“这就是我邀请你同行魔法部的原因。”邓布利多肯定了弗立维心中所想，紧接着又说起弗立维所说的事，“不过我想辞去首席魔法师一职确实还过于草率，谁也不能肯定未来不会有需要这个的时候。”
“这是一个好机会。”弗立维说，但是脸上却忧心忡忡，“不过你考虑过还没有解决的另一个问题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势在必行。”
“我得承认那才是最大的干扰，我们必须解决它。”邓布利多小声地说，随即语气变得不可拒绝，“这件事虽然不是那么势在必行，前路恐怕也布满荆棘，但总归是需要一个开头的。”他停顿了须臾，“菲利乌斯，连孩子们都那么努力，我们总不能如敌手所愿束手就擒。”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这将是属于他们的。”
弗立维的面庞还有些忧心，但他点了点头，“看来你是需要我那帮老古董酒友了。”
“两个人的一致邀请总比一个人更难以拒绝。”邓布利多的眼底透出些许狡猾，丝毫不见他平日里疯疯癫癫、不务正业的模样，“走吧，菲利乌斯，威森加摩可并不是只有三个人，还有四十余位似乎与我们有着截然不同见解的家伙呢。”
随即，他大步朝魔法部里走去。
………………
…………
“回信来了！”哈利一声高呼。
窗外有不少的猫头鹰扑了进来，将信一丢就转身离开。
在一小堆信件里，赫敏眼疾手快，一伸手就精准地抓出了刚送来的报纸，“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她有些兴奋地将报纸铺开，头条新闻就这么展露在所有人的眼中。
邓布利多和诸位威森加摩审判员以及魔法部部长站在一起合影。
照片顶上是一个巨大标题。
——魔法部威森加摩最终决议：
——霍格沃茨将公开审判，由全魔法界民众决定是否继续开设。
屋里的人对视一眼，看见对方眼中闪烁的光。
第一步计划，完成。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判断题Test se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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