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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子·七月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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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七月初五
七月初五夜，月上中天。
过立秋后，白日里的南京城依旧骄阳似火，入夜后暑气却尽消褪。
夜深。万籁俱寂。
夜风中有丝丝凉意。躲在褚家大宅墙外的人影禁不住轻轻打了个哆嗦。
“冷了吧？”另一个人影压低了声音笑，“可见天是凉了，这么着吹一夜风，明儿说不得得去平安堂讨几贴祛风祛寒的膏药。”
“这还算好的。数九寒天，说守不也得守着？这墙根儿下蹲一宿，兄弟你才知道什么叫辛苦！——当差的命啊。”
“好了。”卓飞云皱着眉轻斥，“噤声。”
月轻移，洒了点点淡淡辉光在几个差役的衣服上，也照出高高房脊之上一个全身黑色的身影，正悄无声息飞掠而过。
“来了！”卓飞云自藏身之处一跃而出。
黑衣人似是不察身后有人，身法轻盈如风，足不沾尘一般点过几家屋脊，身影却忽而一沉，没入重重月影之中。
“卓捕头！”两个差役赶上来，“小贼发现咱们了？”
卓飞云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身形一折转入窄巷中，步下却是更快。
果然见前头人影一闪。
两个差役早在后面落得远了。卓飞云自是知道行迹已露，索性便不躲闪，紧紧尾随那人在纵横交错的巷子里面七弯八绕。身为南京城的大捕头，卓飞云于此地自是极熟的，然而地利之上却全占不到一点便宜，那人不离不即只在十丈多点远近，看得见，抓不着，当真无可奈何，不由得他在心里头大骂。
恰一阵风过，那人如被风吹起一般，轻轻腾起，飘落在临街屋顶之上。
“当真梁上君子。又上房？”卓飞云口中冷笑一声，却也不得不赞一声好轻功身法！自叹弗如。随之也一跃在房上，指上运劲，一支哨箭带着尖利呼啸之声直冲飞上天。黑衣人似被哨音骇了一跳，转身回头，停了下来。
“不逃了？”卓飞云冷冷道，一双眼睛却片刻不肯离开那人身上，一只手慢慢从腰侧刀鞘中将长刀拔了出来。
淡淡月色清辉，那人面蒙黑巾，只露一双眼眸如水一般，既清且深，似不经意抬眼望天，身形骤动已欺近卓飞云面前来。
他说打便打，动若脱兔，饶是卓飞云戒备之心未尝有半分松懈，也吃了一惊，心念急转之下，亦只及将长刀挡于胸前，只听“叮”的一声轻响，刀上不知碰了什么东西，没着什么实力，还不及叫一声不好，一掌已直攻到他面门，只堪堪旋身避开，那人应变却委实太快，撮掌为刀，改斜削而下。卓飞云眼见躲不开，索性咬牙正要挨他一掌，小腿却被巧劲儿一勾，整个身子一倒，直摔下房去。
“好小贼！”卓飞云大怒之下不顾全身摔得如拆散了架子一般，翻身爬起大骂，正待再要上去，脚尖才离了地，胸口便着一记钝击，也不甚重，却恰恰打得他胸口气息一滞，一口气不继，复又摔回地上。再抬起头，屋上已没了半个人影。
“卓捕头！”两个差役气喘吁吁的追上来。
“又让他跑了！”卓飞云恨恨的道，一手揉着胸口。
“什么暗器？”差役张开脚下踢着个物什，拾在手里借着微微月光细看，沉甸甸的一块东西发出淡淡银光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