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Heartbeat.06 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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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寻由利去取车的时候，与警方交涉完的泽田纲吉不经意间看见了白兰。他的存在位于人群中很是张扬，以至于泽田纲吉第一眼就发觉了他与他身边的女伴。白发青年的嘴角上扬，提着几个购物袋与挽着他手臂的女人眉目传情，而他身边的美人笑得一脸甜腻幸福，风情万分。
虽然因为八寻由利他们有过几次交谈，但是泽田纲吉与白兰的关系谈不上密切。因此，在他们的视线交集后，白兰有些出乎意料地朝棕发青年走来。
“下午好，泽田～”他脸上挂着同情的表情，恰到好处不让人反感，“听说大学的宿舍失火了，真是灾难呢～你刚到旧金山不久，又是车祸，又是火灾，运气真差。”
泽田纲吉苦笑了一下，“是啊，我运气向来不好，真希望之后一切都能平安。”
“相信一定会的，愿神与你同在。”
白兰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不符合他形象的正经和真诚，令棕发青年有点失笑，“呵，谢谢你，杰索先生。”
说完，在场的唯一女士大概也是和泽田纲吉带着有相似的想法，忍不出对着白兰噗嗤一声，轻声喃喃一句‘白兰，你果然不适合寒暄’。白兰抱怨似的瞄了她一眼，金发美人狡猾地别头视而不见，他无奈叹了口气。
“不用那么客气，泽田叫我名字就好～嗯——”拖长尾音，白兰食指放在脑门前思考了半响，随即忽尔一笑，换成了日语，“纲吉酱。好像记得在日文中有带‘酱’的这种称呼方式？”
泽田纲吉又好笑又诧异，白兰的日语说出来很标准似乎不带口音，但是他的称呼真是让人有点窘迫，他也换成日语，“白兰先生你记得没错，不过那种称呼，用在女孩子身上比较常见。男生的话，更适合用‘桑’或者‘君’吧。”
“噢，原来如此～那刚才抱歉啦，纲吉君。”
“没关系，倒是白兰先生的日语那么标准，非常让我吃惊呢。”
“稍微和尤利娅学过一点。”白兰的目光在棕发青年背后打转了一会儿又收了回来，嘴上翘起一个明朗的弧度，“那么，纲吉君你今晚是打算去哪儿住？需要我的帮忙吗？”
“白兰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八寻已经帮我预约了这儿附近的旅馆了。”
这么回答后，紫色眸子意义深长地半眯，白发青年的嗓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那个向来薄情的尤利娅么？”眨眼间，听他的话锋突然一转，化成满是玩味，“纲吉君你要知道，那个看似热情好心的尤利娅可不是对任何人都这样呢。尤利娅对纲吉君真的是很上心呢～”
泽田纲吉干笑，就想要就这么敷衍过去，他的背后响起了明亮的声音，“泽田，我们可以走了！”
三人朝声音的来源望去，见八寻由利正朝他们走来。怀着柔软的笑意，她褐红色长发在空中划出柔软的弧度，清风带着凉意悠悠辗转飘落的红叶，几乎令她身影融合在秋色的画面中。
泽田纲吉发现她的目光与白兰交汇的时候，那温和瞬间有了破绽，愣了愣后，她笑得一如往常，“啊，白兰，你也在啊，下午好。”视线飘过金发女子后，收到了棕发青年身上，礼貌转换成英语，“泽田，到旅馆之前，要不要去买几件换洗的衣服？”
白兰抢在泽田纲吉之前调笑，“尤利娅对我可真是敷衍～真是见色忘友啊～”
“就当是这样吧。”八寻由利揣摩性地扫了他一眼，见白兰挑眉，饶有兴致看向泽田纲吉。棕发青年面容上牵着微微无奈的笑容，显然只当这一切是玩笑。红发女人他了口气，再次一笑，“那么，泽田，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走吧。去商场还是旅馆？”
“去商场吧，我确实需要买一些东西。”
“好，我的车就在对面的马路上。”
她稍微对白兰挥了挥手后就扬着笑容转身离去，泽田纲吉怔住片刻后，也对白兰点头告别走了过去，没想到在两三步之后，又被白发青年叫住了:
“纲吉君！”回头的那一瞬，一个闪烁的物体在空中抛向他。泽田纲吉一怔，反射性地接住后才发现那是一把钥匙。他有些疑惑面向白兰，精致的面容上却冲着他泛起非笑似笑的弧度， “在你找到新房之前，你就住在我哪儿吧，不用客气，偶尔帮我打扫一次就好，就当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吧。”
说完，他转身露出含有笑意的微凉侧脸，嗓音漫不经心，“Happy birthday，纲吉君～”
泽田纲吉没来得及反应之前，那道白色的背影便步入人潮中。金发女人也微笑朝他拜了拜手，小碎步跟上白兰，挽住他的手臂。
泽田纲吉不由为紫眸男人的举止与言词感到很惊讶，思索半响后，他决定把钥匙交给八寻由利，却被她拒绝了，理由很清楚明智。
“泽田你想要拒绝直接跟他说，白兰的决定我干涉不了。”八寻由礼知道白兰的性情凉薄，通常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拿来挥洒，所以让泽田纲吉和他同居一定有他的理由。而这理由，自然不是找一个人打扫房子或好听的生日礼物，就如八寻由礼已经意识到自己对这个认识不久的学弟抱着浓厚的兴趣，白兰自然对他饶有兴致。
这不算是一个好的预兆。她正准备接近的男人可能成为她的情敌，很可笑，不是吗？
之后泽田纲吉又打了电话给白兰，八寻由利专注开车没有注意到什么特别的细节，只是相当意外这个向来礼貌的日本青年被白兰说服了。
取消了旅馆的预约再到商场买了几件衣服后，他们直接回到了公寓。因为八寻由礼与白兰是邻居，所以她与泽田纲吉基本上同路。然而走出电梯时，八寻由礼遇上一个黑发孕妇站在她的家门前等待。女人长得清秀却不精致，不过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该是说，一种让八寻由礼觉得麻烦的感觉。
果然，在那个女人看见她的一瞬，怔了怔，牵起微弱又充满敌意的笑容，“……你就是尤利娅吧？”
“不，这不是我的名字。小姐你可能认错人了吧。”八寻由礼礼貌答复，正打算回头去外面避一避，黑发女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你就是尤利娅，你就是尼克的前女友尤利娅！我在照片中见过你。”眼睛微红，女人说得很激动，手不由用力，指甲戳在八寻由礼的肌肤上使她微微皱眉。
泽田纲吉很快伸手想要拉开那个黑发女子，却在清楚看到她的面目时，惊讶半刻。
那柔软的轮廓绘画出的分明是毫不认识的陌生人，但是那双充满悲哀的深蓝色眸子，渗出却是一种容易察觉的熟悉感。他很不明，皱眉间，那个黑发孕妇立马甩手后退几步，让刘海遮住她的眸子，好似很难堪的样子。
这样的场面僵硬了一会儿，直到八寻由利笑吟吟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泽田，能帮我开一下门吗？”棕发青年回神接过她的钥匙，开门时听到背后的嗓音带上了一丝细心的温柔，说不出的味道，不真不假，“小姐，我们进去聊吧。”
黑发女人点了点头，跟随他们进了门，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发呆。
八寻由礼脱下外套，脸上是难以遮住的不耐烦。泽田纲吉还曾未看过她那么直接的表情，而红发女人发觉后他的目光也懒得掩盖，只是淡淡一笑，用日语对他简单道谢，“谢谢你的帮助，泽田，你先回白兰家休息吧，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你一定很累了。”
“我还好，反倒是八寻……”他犹疑半响才说，“自从下午碰见白兰，精神一直不太好，有什么我能帮你的事情吗？”
她微微失神，直视他两三秒钟之久，忍俊不禁一笑，“泽田你的观察能力好到让我有点讨厌呢。”垂眼，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左胸，“原以为自己已经能不以为然了，但这里还是有点疼呢。”
棕发青年马上露出歉意的表情，刚要启齿，八寻由利的食指覆在他的嘴唇上。青年的唇瓣有着令人诧异的柔软，两人安静对视，随着她的无奈笑容，他也慢慢绽放浅淡的弧度，拉下她的手，神情认真，“如果发生了什么，八寻你马上叫我，我就在你家阳台。”
红发女子听到这个回答瞬间失笑，点了点头，之前的阴霾从脸上褪去不少，“好。盖一个毯子再去阳台吧，晚上开始凉了，泽田注意别感冒。”这么说着，她从卧室里找出一个淡茶色的毯子。
其实旧金山十月的晚上虽然凉快可还用不着毯子，何况泽田纲吉早已锻炼到能在下雪日的并盛日本穿短袖。摸了摸鼻子，他有点好笑地接过，“谢谢……你小心。”
“放心吧，我对这些事情还是有点经验的。”她做出了‘这只是小事一桩’的自信笑容。
确实，八寻由礼没有自夸，在泽田纲吉一一谢过祝福他生日快乐的人再拒绝几个算不上朋友的熟人为他庆生，红发女人就站在了阳台的窗门前。她敲了敲示意他进来，以若无其事的姿态。泽田纲吉暗自估计了一下，她们谈心的时间只有寥寥十几分钟，真的是非常迅速。
“真的是好快呢。”他感叹。
清淡描写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嘛，我对于被女人找麻烦这件事情还是挺有经验的呢。毕竟是白兰唯一一个没有和他上过床的女性朋友。他的众多前女友总是会把分手的关系扯到我身上。”室内已经开了暖气，因此在棕发青年开窗踏进里面的时候，有点微凉的风吹进来，八寻由礼全身一缩，赶紧关闭窗门，“要不要喝一点暖的？我记得还有热巧克力和咖啡，泽田你要喝什么？”
她换话题的样子有点笨拙，泽田纲吉笑了笑，聪明听而不闻，“我两个都挺喜欢的。”
“那么就热巧克力吧，可能会久一些，不过咖啡我泡得不太好……”她小碎步跑进了厨房，在他也起步前，转头，“泽田，毯子你就放在沙发上吧，热巧克力我一个人就行。”
“好。”他点了点头，乖乖坐在了褐色的沙发上。
八寻由礼在厨房的时间意外长，以至于玩累了手机的泽田纲吉，视线不由开始环绕周围。
她的房子布置地小巧精致，温暖色的墙壁配上四处的花形装饰很有柔软的气息，非常像八寻由礼给人的感觉。
她说这房子是父母送给她的礼物，所以也不怕在宿舍或者租的房间里别人说闲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在市中心的房子价格不菲，想必她的家世很好。
泽田纲吉还是第一次独自进异性的房子，原以为会有点别扭，至今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知是因为这房子给人的温暖感，还是之前顾忌那个黑发孕妇已经费了太多心思，他这个时候反而泛起了一丝困意。
眼睫垂下又上扬，泽田纲吉揉了揉眼睛，为了不让倦意打败自己，起身走向厨房。
纤细的背影一边哼歌一边在利落干着什么，锅里泛起的白雾带着巧克力香，橘色的灯光照映在她的红发上格外柔和。泽田纲吉有些失神，发觉的一刻已经注视着八寻由礼的背后许久。
不同于那种让整个世界都清晰的悸动，心脏的声音是一种温柔的柔软。
他情不自禁地失笑。
那似乎是什么的开始。就这样，悄然无声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Heartbeat.06 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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