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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旅行 ...

  •   打那以后,我就“出关”了。只是毕竟自闭了将近半年,脸色差的吓人,体重也直线下降,健康几乎濒临崩溃。

      老妈见我想通了虽然高兴,可是这个身体问题实在是让她发愁,天天王八,鸡汤变着法地给我补。可是我打小就是个穷嘴,吃不了好东西,眼见着天天来我家噌吃噌喝的杨某人吹气球似地见胖,我却仍旧跟非洲难民似的。

      老妈没辙了,只好找来我们家的终极大BOSS——老爸,老爸考虑了一会,一口咬定我还是“心魔”未除,也许换个环境会好些。于是俩人伙同可恶的杨乐找了个旅行社,交了钱,办了手续,找了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直接把赖在床上的我拎起来打了个包运到机场去了。

      直到上了大巴,我还有些迷迷糊糊——“这怎么就出来了呢?我没想旅游啊!连找个地方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着都不行吗?”

      刚上飞机,电话响了,是老妈:“薇薇啊,我和你爸给你找了个旅行团,钱都交了。你就权当是去散散心吧,老这么在家里憋着伤心也不是办法,你毕竟还年轻,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我怎么能不明白老妈的意图?叹了口气说道:“妈,你知道我现在没这个心思。薛睿他……”

      “我知道,我知道。”老妈打断我的话,“可是你还有你自己的生活啊,不可能一直为了他活着。”

      “妈,我……”

      “什么也别说了,趁着这次机会,把心放开,好好玩一次,回来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忘了他吧!”老妈说完,长叹了一声,没等我开口就把电话挂了。

      我愣愣地盯着手上的电话,憋了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啊,老妈说得对,薛睿已经死了,我不可能为他活一辈子。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离薛睿去世已经半年了,可是我却没有一天不想他,那种深刻的眷恋已经深入骨髓,成为我血肉的一部分了,怎么去的掉?

      唉,既然都出来了,就走一趟吧!反正没了薛睿,任何地方对我来说都是一样。恋人没了,我还有老妈老爸呢,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心意,我这个当女儿的这20几年来没能让他们省心,反倒给他们添了这么多的愁绪。这半年来,光顾着体味自己的情绪,没留意老妈的鬓边白发又多了不少,老爸原本倍儿直的后背也驼了许多。唉,终归是我这个不孝的女儿的错啊!

      我们这个团不算大,10个人左右。旅行社派来的导游是一个皮肤白皙,薄唇短发,精明强干的中年女人,大家都称她为“刘导”。团里的其他人还包括一对情侣,一对年轻夫妇和他们的孩子,一位30岁左右独自出游的母亲,一对中年夫妇,两位韩国的老妇人和她们的丈夫。

      我的位置在飞机中段,紧挨着发动机,由于是夜航班机,所以机舱内除了我们几乎没有什么人,安静的出奇,只有巨大的发动机发出的响声在我耳边萦绕。

      我疲惫的将额头贴上舷窗,无聊地向窗外望去——此时的天空一片墨蓝,几颗星星半死不活地闪烁着,就像是旧上海滩的那些老舞女黑色天鹅绒旗袍领口上的碎钻——显得那样陈旧而疲惫;地面上公路两旁的路灯整齐地排列着,纵横的光带覆在广袤的土地上。我忽然想到,如果这片土地就是一块巨大的广告板的话,那么,这些霓虹灯似的路灯会拼出个什么字呢?

      “嗨,我跟这儿瞎琢磨些什么啊?睡觉,睡觉!”

      将靠枕放在脑后,把毯子拉高,戴上眼罩,强迫自己睡觉。

      第二天,又是三个多小时的航程过去了,到达昆明机场的时候,我已经快要筋疲力竭了——本就身体衰弱,再加上狭窄的座椅,让我怎么坐都不舒服,飞机餐也难吃的要命——能把金枪鱼三明治做得这么难吃也是一种本事啊!

      刚踩到昆明的土地上我就忍不住冲到洗手间好一顿狂吐,出来的时候险些站不住脚了,脸色也煞白得发青。

      “身体不好就不要坐这样高科技的东西,老老实实地去坐火车不就好了?”

      “是谁嘴这么毒啊?我坐什么交通工具关你什么事儿!”我气恼地抬起头一看,一个身材高瘦,皮肤黧黑,顶着一头油黑卷曲的乱发的男人正抱着肩膀,悠哉游哉地斜靠在墙上看着我似笑非笑。

      “我认识这个人么?”

      脑子里的搜索系统立即启动。怎奈硕果仅存的一点搜索细胞刚刚不幸被我连同那该死的三明治一起冲进了马桶,所以,虽然那人现在的笑容实在是很让人牙痒,但却的确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正想着,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喏,拿去抹在太阳穴上,三分钟就好。”

      “什么东西?”

      我怀疑地探头看了看,只见他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又破又脏的小盒子,很像那些江湖郎中骗钱的家伙。

      这东西能治病吗?我抬眼瞟了一眼那个男人-----可真是够脏的!

      军用迷彩裤的膝盖上已经被蹭的发亮了,身上的……呃……应该是米色的吧?米色的摄影马甲都快成黑色的了,就里面的那件灰色汗衫还算干净些,仔细一看,还是反过来穿的!

      "这人是个骗子!"
      经常以貌取人的我立刻下了结论,结合的实践就是:下意识地拼命摇头,然后大大地后退了一步.

      没想到这一举动可惹恼了那位卖膏药的骗子.

      "嘿,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倔啊?过来!"

      说着长臂一捞就把我拎了过去,毫不怜香惜玉地给我摸上了那膏药.

      还别说,这看上去挺不起眼的药膏,还挺管用的,三分钟不到,一阵类似薄荷脑,又有点麝香味道的气味就直冲进印堂,将徘徊不去的窒闷之气冲了个干净,胸口顿时畅快了许多。

      看着我的脸色渐渐好转,他便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得意地甚至有些孩子气地笑了"怎么样?我说会好使的吧?"

      我这才想起来,"您是……哪位?我……认识您吗?"

      怎么说他也救了我,虽然还是觉得他不像什么好人,但口气也明显客气了许多.

      "啧啧,看这态度,果然不一样啊!"他又回复了本性,抱着肩膀,一边撇着嘴,一边斜着眼睛看我.

      "那个……"

      "好了,咱们走吧!"

      "哎!你干吗?!你拿我的包做什么?……哎,等等我啊,你谁啊?我都不认识你……"

      "我是你师兄杨乐的朋友,你叫我珩哥就行了."

      直到上了飞机他才跟我说清楚.

      "啊?杨乐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说只要找整个团里最傻,最丑的女孩那就是你了!"

      "什么?!"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这个人跟我没关系,他说什么我不用在意……反复念了好几次我才控制好即将抓狂的情绪.

      "你真的是杨乐的朋友?别说你是专程来看着我的!"

      他坏坏地一笑"这个嘛,你问他本人好了!"

      话音刚落,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薇薇啊,你见到许绍珩了吧?他可是我最磁一哥们,打小儿一块撒尿和泥长大的.这次人家刚好要去云南拍风光照,我就托他在路上照顾你了.你可别再摆你那冰山给人看了啊,跟人家好好处着,没事儿请人吃顿饭什么的,也不枉费你哥我开口求人家一回……"

      "哎,你等会儿,我什么时候让你找人照顾我啦?我又不是小孩子,至于吗?再说了……"

      我这儿正发泄着呢,一位端着副甜美笑容的空姐就走到我身旁,笑咪咪地说:"这位小姐,请您把手机关掉,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好你个杨乐,等我回去再跟你算帐!"

      恶狠狠地威胁完我就关了电话.

      照顾我?哼,这种托词我会相信才怪!分明就是变相的相亲嘛!不用说,肯定又是我老爸老妈的主意.我都说了我现在没这个心思了,他们还……唉!

      "你叫许绍珩?"我面无表情地问

      "嗯,有问题吗?-----蒋薇晗小姐?"他挑起一边眉毛,摆出一副随时准备解惑的样子.

      "我希望在以后的旅程中,我们能够像陌生人一样保持距离,这样大家都方便.至于我师兄那里,你完全不用担心,回去后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我一口气把话说完,等他一句"好吧",以后就再也不必跟他说话了.

      "那可不行!"

      "什么?!"

      "做人要讲信誉,答应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况且……"

      "况且什么?"

      他突然转过脸来,用一种异乎寻常的认真表情,说"况且,见过你本人之后,我发现你比杨乐告诉过我的还要有趣.所以,我打算一路'照顾'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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