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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二节 江山失主(3) ...

  •   「尽凭太后娘娘吩咐。」

      「嗯。你即刻起身前往苍向平庄,如果让那些奸人带着华殊离开了北昆国境,恐怕要捉他们就难上加难,一出境外,官职作不上用场,唯有这苍向平庄是武林德高望重一门。周边的国家都能畅通无碍,势力庞大,你传哀家指令,他们原是哀家远亲,自然会卖这个面子,捉到人后,哀家自会再赏!」

      「多谢太后娘娘提拔!」端木礼喜上眉梢。

      「对了,近日蕙儿如何?」

      「回太后,淑妃最近心情不快。或许是因为主上的事情,便回娘家修养着。」

      「呵!」萧太后再次抽出她那习惯性的冷笑,「帮哀家捎个话给她,想留住自己的丈夫,不下点功夫怎么行?」

      「臣明白了,定将此话带到。」

      端木礼离开皇宫后,便火速回到端木府上,一把推开端木蕙的房门,将随身佩剑往茶几上一放,端木蕙见他没了礼数闯进来,原本不悦的心情更加不快了,「哥哥做什么?」

      「妹妹,收拾一下,我们出发!」端木礼给自己满上茶水,一口饮尽,端木蕙瞧他这样只觉莫名其妙,「出发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华殊,太后让我带话给你,想留住自己的丈夫,不下点功夫怎么行?」端木礼站起身来,往妹妹身上一拍,端木蕙吃痛,知道这哥哥也甚是鲁莽,却不好发怒,「太后什么意思?」

      「妹妹,太后在考验你!」

      「考验我?」端木蕙奇道,「考验我什么?华殊已经不要我了,她还考验我什么?」
      端木礼眼中一亮,轻蔑道:「妹妹,当年萧太后怎么留住华韬的,你就可以怎样留住华殊!」

      「啊?」

      「怀上龙种便可!」端木礼说道,眼里充满了笑意,却煞是令人发寒。

      「我都说了他不要我,我怎么怀上?」端木蕙愤怒自己哥哥根本不懂女儿心思。

      「花婉!」

      「花婉?」端木蕙忽然大惊失色,「那是会让人改变心性的药,我怎能这般辱他?」端木蕙摇了摇头。

      「可妹妹,华殊辱你在先,再说了,你是他名正言顺的淑妃,就算因为花婉他才停留在你身边,那又如何?至少你是幸福的,世人也说不出什么,哪个皇帝没有风流史,只要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快快让那华殊服下花婉,你就不用现在每日对月流泪了。」端木礼果然老谋深算,不择手段。

      「等等,哥哥,太后她当年是不是……」端木蕙骤然醒悟。

      「世上的事瞒不过你哥的眼睛。」端木礼对端木蕙点了点头,「好了,你快些收拾吧,妹妹,该坚强些了,不论是为了我们北昆,是端木家,还是你自己,你这趟都省不得,哥哥先去备车马,你快收拾吧。」

      端木蕙看着哥哥离开房间,呼出一口气,右手的锦帕握了紧。心理只道,花婉,花婉,这能让服用之人忘却前尘,只钟情于苏醒后第一面之人,自己心系华殊多年,一定要用这样的方法得到他吗?

      端木蕙走到窗台前,伸手将窗户合了上,不作多想,便回转内房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袱,将繁琐的发饰取下,只留住金箔刺绣的一条发带。端木蕙换上一身米黄的轻质长裙,绸缎裹腰,再套起白粉短靴。对着镜中少了珠花妆点的自己,端木蕙旋儿又撩起袖口,望着洁白臂膀上颗粉淡的守宫砂,眼神一黯。回过神来,提上包袱,便抬步走出了端木家。

      端木蕙见哥哥准备了上好车马,「哥哥已经有华殊消息了?」

      端木礼回道,「没有,但太后猜测他们去了碧渊山方向,我们先要去苍向平庄,华殊如果出了北昆,我们便不好找了。平庄主人却通晓四国与中原,太后示意我们借助平庄力量。」

      端木蕙眼神又是一黯,轻轻「嗯」了一声。端木礼拉过她的手,安慰性地拍了拍,道:「妹妹,哥哥会帮你找他回来,若他不从,便让他服下『花婉』,我们这次势在必得,你不要再伤心了。」

      端木蕙终于抬起眼睛来看他,「哥哥,你懂爱一个人的感觉吗?哥哥虽与嫂子良缘美结,可哥哥真的明白情爱之事吗?」

      端木礼心下又是一怒,「妹妹!是你在家坐等天明好,还是去寻他回来好,他人不在你身边,你爱什么东西?」端木礼气恼妹妹感情用事,执着太深,为了一个病秧子每日魂不守舍。若不是看在攀上皇家亲戚的份上,说什么端木家也不能让如花似玉的蕙儿嫁了华殊!

      「我知道了,哥哥莫要再说了。」将身上的包袱放好,一路上车马颠簸,她也不喊苦和累,渴了就蹲在溪边饮水,困了就凑合车厢一睡。终于在快马加鞭的第六日,端木二人连同车夫便抵达了北昆与中原接壤要塞之城——平凉,也就是武林德高望重的苍向平庄的所在地。

      端木蕙和端木礼先在城中客栈落了脚,待二人梳洗更衣后,车马缓缓在人群中驶开,繁街闹市,冬日少许这般暖和,日光轻柔地溶解着日前冰封的一切,不论是小商贩还是嬉戏的孩童,都被这久违的冬阳照的愉悦。独独只有这端木蕙眼神木讷地看着这街上的一切,双手环抱着一只腿,另一只任意地垂落在横栏上,任凭这马车的晃动而摇摆着。

      马车终于在古朴红漆的大门前下缓缓停住,端木蕙神色凝重异常,她轻身跃下马车,双手轻握在一起,打量着府上四个烫金夺目的大字:「苍向平庄」。显然端木蕙还未充分最好心理准备便已经仓皇出行了。

      端木礼从车中下来,看了看端木蕙,见她愁眉不展,便道,「妹妹,好蕙儿,我们远道是客,又要求助平庄,你这般摸样,倒难为了你方才的那番梳洗了。」

      「抱歉哥哥,」端木蕙吁出口气,便是展颜一笑,方才的愁眉惨淡瞬间隐了去。

      「这才对嘛。」端木礼点了点头,看着重振精神的端木蕙,心下是终于满了意,便只身上前给门前小厮递上拜帖。

      果真不过一会,里面便出来一位玄衫男子,对他好生招待,连连几句,请,请,将那端木二人带入大堂。

      平庄的内部结构也甚是豪华,考究有加。不论是传世名画,还是满园冬日仍能怒放的花群,是香炉中混合的熏香,还是小到每一个侍女的打扮,都的确格调斐然。

      前来迎接端木二人的是平庄的少庄主洛简,此人一身书香气息,风雅出尘,不像是这武林世家的公子,倒好似是诗词弄赋的文人雅客。洛简一身水色罗袖,连图文都是碧荷粉昙一类。端木蕙心下略略诧异,却听得这洛简发话:「在下洛简,乃是平庄的少庄主,淑妃娘娘与侍郎大人前来拜访,怎么不早些告知本庄?这会本庄如此怠慢,岂不让洛简为难。」

      「哪里哪里,洛兄哪里的话这是,我协同小妹前来是有求于贵庄,这入武林之庄,便再无官衔一说,少庄主这这怠慢二字,万万担不起。」端木礼连忙赔笑,端木蕙也补充道:「少庄主言中了,是我们叨唠才是。」

      洛简点了点头,道:「先喝茶,来,喝茶,我们细细聊来,这太后娘娘怎会突然求助我们区区平庄?」说话间,侍女便端上茶点来。

      端木礼略略将事情经过稍微描述,洛简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抿上一小口,道:「原来如此,这三位要犯竟然准备越境了,又因为太后娘娘守着先主遗诏,不能动这碧渊山。故而希望鄙庄助上一臂之力,好说好说……」

      端木礼点了点头,轻轻一拍一尘不染的衣衫,「贵庄不论在中原,北昆,南秦,西岳还是这东韩堂皆是威望颇高,还请少庄主为北昆皇室严惩叛徒!」说着便是手作一揖,起身便要跪下,洛简眼疾手快,一步上前连连扶住端木礼,连连道:「身为北昆国人,皇家有难,全庄自当全力以赴,亏得太后抬爱,看得起平庄,才将此重任交托,洛简江湖草莽,侍郎大人不可跪!」洛简言辞诚恳,眼神真挚,他转而又朝端木蕙点了点头,端木蕙心下明白,「哥哥,少庄主大仁大义,我们来日再重谢,眼下形势迫在眉睫,我们早作计划为妙。」

      端木礼忙起身站稳,洛简再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端木礼略行一礼,便再次坐下端起茶碗,他道,「可否请少庄主遣退左右?」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大堂来,知了吗?」下人们得洛简吩咐便逐一退开。

      「少庄主,实不相瞒,这两人胆大包天,掳走了当今主上!」端木礼此言一出,洛简果然神色惊变。他的目光四下流转,眉头紧锁,似乎有些明白端木蕙身上那隐隐约约的凝重气息。他抿起嘴唇,只觉得口内干燥异常,便又端起茶水喝上一口:「这二人武功如何?」

      「羽申乃侍卫队首领,万中挑一,这另外一人,乃是原先碧渊山药师门下,虽未有人与之交过手,但按照『水龙吟』在江湖的地位,此人应该,」端木礼顿了顿,洛简收气凝神细听,端木道出,「深不可测。」四个字来。

      洛简长吸一口气,镇定几分情绪后,问,「为何劫走圣上?」

      端木礼用余光看了看端木蕙,见端木蕙面无表情,沉默不语,便说,「原因不详。」

      洛简点了点头,「我素有听闻主上功力盖人,』天渊十二式『招招威力猛烈,神佛不认,他们二人是怎样?」

      端木礼抢下话来,打断道,「自然是趁着主上身体受伤未愈之时,二人行径小人,少庄主也不能用君子之心想之。」

      「言之有理!」洛简点了点头,旋儿又道,「那,依侍郎大人看,这平庄的『火刹刀法』与这师家人的『水龙吟』对上,谁略胜一筹?」

      「应该不相上下。」

      「既然事不宜迟,我便即刻请人叫回二弟,明日由他带着家徽与通行文书与娘娘和侍郎大人一起上路,一切交给我来安排便可。我们在碧渊山处也有分舵,到时让洛夏调遣人协助二位救出主上,如何?」洛简诚恳滔滔。

      「如此甚好!只是此事不得声张,会有损皇家清誉。若让乱臣贼子知道,朝廷岂不大乱,还望少庄主替我们保守秘密。」

      「这是自然,请侍郎大人和娘娘去客房休息吧,你们放在客栈的行囊我派人去取。最迟今晚,能找到二弟洛夏回庄,他喜欢玩乐。但若论这武艺,火刹刀的真传还是二弟学得更好。」洛简说的谦逊有礼,面皮微红。

      端木蕙见状,便心里明个大概:「少庄主,您是否更喜欢山水雅画?」

      洛简略略点了点头道,「被娘娘慧眼瞧出,我虽出身武林世家,这身子却不是练武的材料,功夫较为粗浅。二弟乃是天降武学奇才,后来我们志向渐渐明了。我便主事,他便主了这武,也算是为父亲分忧了。」

      「少庄主,人各有志,主上也是爱诗词歌赋之人,他本也不是练武的身子。但身为华家人,他不得不习。」端木蕙言语间满是爱怜,心疼之意溢于言表。

      「久闻主上盛名,又是军事奇才,后听闻主上兵后重病修养甚久,不知这病好了没有?」洛简忙是一问。

      端木蕙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难怪这二人如此大胆!真是令人气愤!」洛简面色一怒,愤愤道,「你们放心,平庄此次一定竭尽全力,营救主上!」

      端木礼见说服平庄少主成功,心里头也舒坦一口气,道是这平庄来帮忙,华殊就算成了那孙悟空猴子,也跑不了平庄的五指大山。平庄势力遍布整个武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穿了,其势力或许都不在朝政之下,但碍于庄在北昆,仍旧留着几分面子给朝廷。再说这苍向平庄原是萧氏一族的远亲,这个忙就算他们非出自本意,也是一定要出手的,眼下少庄主肯施力帮忙,便省去了端木礼不少口舌功夫。

      为人谨慎而又虚伪做派的端木礼在心中不屑地哼了一声,非常自以为是地想着自己能将这山庄摆平,自己能力大着,不怕这官位升不上去。

      逐渐入夜,肃冷寂寞,街道上少了白日的朝气,花街柳巷倒还是热闹非分,平庄中的仆人便是在此找到了这洛夏。这洛夏也算得上是武林后起之秀,却着装散漫异常,面部好似也未曾打理,他被人「请」回庄里的时候,似乎浑身都在散发着酒气,而这酒气并非一两日积成,更像是长年累月浪荡的痕迹。不仅如此,这洛夏身上还沾染不少街坊的胭脂香粉,不仅端木蕙见了皱眉,端木礼作为一个情场见惯的男人也心中对此人形态不悦,这人真的能挑起此次重任吗?

      洛夏摸样倒生的俊秀。当然,再俊秀的摸样,衬着这一身的不修边幅也会大打折扣,洛夏在迷迷糊糊恍然间又回到了家,他找了张椅子兀自坐下,抬起头来看着两人却只是笑个不停。

      洛简这时走了出来,见到洛夏又喝的烂醉,不好发怒,只道:「二弟贪玩,有时候会是这样,」言罢便走到洛夏身边摇了摇他的手臂,「这两位是侍郎大人和淑妃娘娘,你这般礼数怎好!」

      洛夏醉醺醺地站了起来,身形摇晃,「你们……好呀……」便又咧开嘴笑着,「朝廷人来平庄,准没好事!」此言一出,端木二人皆是神色略带上尴尬。

      「淑妃娘娘要做什么呢?侍郎大人呢?」洛夏言罢便用轻蔑的神情看着两人,上扬的嘴角写满了不屑与轻薄。

      洛简上前一步,附上洛夏之耳,细细说了几句,这洛夏一个激灵,忽然站得笔直,就好像从未沾过半滴酒来,只听他低喃一声:「是他?」

      洛简退开来,洛夏将垂落肩头的黑发向后一拨,用略带深沉的声音说道,「怎么会这样?」
      「二公子这是能否帮我们兄妹?」端木礼礼貌地作上一礼,满脸堆笑。

      「嗯,」洛夏并未正面作答,他只是略有沉吟,开始向窗外望去,好似回忆,旋儿他又摇了摇头,只道:「何时启程?」

      「可否明日清晨?」端木蕙问道。

      洛夏回望了洛简一眼,神色凝重,便道:「也好,今晚我同哥哥说上几句庄中要事,明日一早,我们便去寻他。」

      入了夜后。洛夏躺在床上,一改往日,他此刻并没有用佳酒助兴,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口外的悬月高明。洛夏闭上眼睛,眼前浮现一片片昔日旧识之景。

      朦胧的记忆,清澈的声音,温文尔雅的气息。嘴角绽放如兰的浅笑,细细提起水罗袖口,毛笔点墨,挥洒出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礼仪之大,故曰为夏。」

      洛夏恍然间又恢复少许清醒,他一个激灵般坐起身来,然后冲到后房的书柜里开始翻找。当年十四的自己,刀法初成,一腔热血报效朝廷,遇主上东征,跟随其辗转往复。见其英勇,察其华美,明其善贵,亦曾痴想过结那分桃之情。那日华殊病中留字,洛夏在其旁研磨翰墨,只大了自己月份的华殊留下礼仪之大家,平凉属洛夏的讯息,知他心内只称自己为世交金兰之子,礼仪世家,而再不可能有自己。洛夏在待战役结束后辞退了所有封赏,唯独带着那副印有皇家清景玉的画与题字回了平庄。

      随着「咣啷」一声声响,洛夏找到了当年风尘已久的锦盒,墨绿的华盖许久不曾启封,已有少许灰尘,洛夏用袖口连忙抚去那些尘垢。一时间眼神迷离,好似有雾气升腾,他轻轻打开巧盖,画卷仍旧完好缠卷在内,洛夏对着烛台将那画一故展平。画上一只惟妙惟肖的山虎正耽耽而望,而旁边当年那撇轻揦重的「礼仪之大,故曰为夏」几个字仍旧完好地印在右上侧。

      洛夏深吸一口气,再拿出另外一个锦盒,这个盒子与先前的不一样,这个纤尘不染,一看便知主人家时常打理。他将锦盒打开,亦是将内中画轻拉细展,画上是一条白色腾龙,腾仙驾雾,右上角的题字便是:「服章之美,谓之为华。」而左下角的留名正是平庄洛夏。

      「始终没有送出手,」洛夏对着这白色腾龙苦笑起来,他伸出右手,细细地抚摸起那早已干涸的墨迹:宛转的龙神栩栩如生,洛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低吟了一声:「服章之美,谓之为华;礼仪之大,故曰为夏。在你心里,只当我是出生入死的知交,而我却一直有着那般念头。」

      洛夏将两幅画卷重新收入锦盒,又将这新锦放入了自己的包袱,「我原以为自己与你是如此登对,却不想苍天也在讽刺着我,」洛夏走到窗前,拉上帘子,取下墙角挂住的火刹炎刀。旋又走出房门,借着月色银辉便在这院中舞了起来。

      「扩风而斩,挥不断长流之水;萋草问情,怎奈何命数捉弄。主上,你怎可又走入洛夏卑微的生命之中!」说罢一道刚劲刀气,凌然横霸,便将小树生生劈做两半。洛夏收了刀风,抱刀望月。他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脸,上次是什么时候打理自己?记不清楚,洛夏走道一株墙角白梅处,用刀气稍稍一劈,力道正好,里面正埋着一个酒坛。

      洛夏便这般邀月对饮,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便整装出发的端木蕙见到洛夏,便是一惊:「二公子,你这是……」

      洛夏将自己好好整洁了一番,身上再无半点情场浪子的模样,将一脸乱糟的胡子修了干净,清秀白皙的脸上只是多了与他年龄不似太符合的深沉双眸。洛夏礼貌一笑,「蕙姑娘,这样不好吗?」

      端木蕙点了点头,又听洛夏再道,「如此,便前往东韩堂吧。我已飞鸽传书分舵之人,我们到了韩堂国自会有人来接应。约莫再需二日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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