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凰贝珠》韩子墨

3、4-6章

　　雪雁从那天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至少，没有再在我的园子里出现。
　　在我后来的印象里，从那之后，没有人再跟我提回将军府的事情，直到很久之后我站在曾经我娘生我的床前，原来他一开始的厌恶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再一次把我亲爱的哥哥吓到了。没有正常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把所有人叫到自己的房间，毕竟，就算是在我们科技发达，思维活跃，较为开放的21世纪，洗澡依然是非常私人的活动，可是此时，我的眼前站了几乎我知道的府里所有的人——所有男人，而我，站在澡盆里身无一物。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是我用超过这个柔弱身躯10倍的力量发出的声响才召集来的。
　　“你在干什么？大呼小叫就是为了让我们看你没什么看头的身体？”这么刻薄的话，我连脑子都不用动就知道是出自谁的烂嘴了。
　　彦祥看着我一直皱着眉头，但他还是很镇定的拿过被子把我包的严严实实的，然后放在床上。接着遣散了所有目瞪口呆的人。
　　“你不会真的是叫所有人来看你洗澡吧。从今天你醒过来开始你就很奇怪，刚才你叫是为什么？是什么地方受伤了？”
　　任谁都很难想象出现在坐在我床沿的彦祥脸上的表情是多么让人吃惊，至少他在传递给我一个信息，他很在乎这副身体的主人。我一直以为他就是这个男人应该只有二十一、、二岁的容貌，有着和我相似的神情、五官，与我的单薄相比他更刚毅许多，但是他的眼睛却让人有一种错觉，他饱经人世艰难。看着我的眼神让我不忍再欺骗他。
　　而且他对这个人太熟悉了。我不知道我与这具身体的主人究竟有多大的差别，但是他肯定会比别人更了解我的变化。
　　“人人都叫我小姐，我穿的也是女孩子的衣服，可是我明明是个男孩子。”我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但当我刚才脱了衣服打算洗澡时发现这副身体居然有和我——李明宇一样的生理器官，我被我自己的样子给吓住了。我不知道我是男扮女装还是我生理机能与常人有异——我是雌雄同体？
　　“你一直都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的。这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我问的是今天你的反映为什么会和以前不一样，你一直很怕舅舅的，今天为什么会那样和他说话，还说要回家，是不是真的摔着哪儿了？”说着伏过身来把我抱在怀里，“哥哥说了不会再要求你学马了，那天你摔下来的时候我来不及接住你，是我错，不生气。”
　　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着，语气近乎哀求。
　　“我想我是失忆了。没事，我自己可以解决的。我怎么会生哥哥的气呢。但是哥，为什么我会怕舅舅呢？”
　　这么好的哥哥，居然还有时间生气，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往他身上靠了靠，很结实的胸膛，靠上去让我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第一次有了安全感。哥哥，很温暖的词语呀。
　　“你先休息吧。明天我再过来。”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抱住我的手紧了紧。
　　“哥，平时有人照顾我的起居吗？”我想他们会知道我以前是怎样的人。
　　“小节子，粽子会照顾你的生活，明天过来的玄觉师傅是你的老师。都忘了？”
　　“嗯。都不记得了。但是我还记得哥哥呀。”真的喜欢这个男人了，甜言蜜语可是我的强项。我知道镜子里那张漂亮的脸正望着彦祥微笑。
　　“好了，我去叫他们再给你准备水，明天我要上朝，下午回来看你的功课。”
　　“啊！对了，哥我多大了呀？”
　　“这也能忘？！下个月你就13了。”

　　我现在住的地方是那个牛X得不行的舅舅的府邸。他是墨林——就是我现在在的这个国家的头头脑子一热封的异姓王爷。名字叫刘翰琪。这是小节子在我翻桌上的书时告诉我的。
　　他是老刘一次在路上拣回来的。本来他只是在路边乞讨生活过的虽然很是艰难但自由，却不想被老刘非得带回府，一开始他一点都不愿意，但是看见坐在轿里的我美丽的容貌，色心一起，就失足换来千古恨。那个时候我只有10岁，所以他能知道的只是10岁以后的我。
　　玄觉师傅不是每天来的。他会在走的时候把我要做的功课先写在一张条子上，然后告诉粽子，他会监督我完成。小结子说，玄觉师傅不止一次跟我哥哥说不想再教我学习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人，哥哥总是好脾气的说请师傅这话不要跟舅舅说，我会尽量让他学习好点儿，只有您能让他不那么害怕。敢情我哥就是请了一高级保姆。
　　小节子一边说还一边摇头，“说实话小姐，真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玄觉师傅教您一句诗还是3岁顽童都会背的关关雎鸠，在河之舟，您都要学上几天。”气死我了，我怎么到了这么一个傻子的身体里，想我还是一代才子呢。必须要马上扭转我眼前的不利局面。
　　我的书房里面有很大一面墙上放的全是书。看起来全都很新，那个傻子肯定是一本都没有看过。我随手拿下一本，还好不是什么没看见过的字，上面是写的都繁体字，内容却是我在念书的时候没有听过的。
　　小节子一看我在看书了，很知趣地关上了门。也好，晚上再问他我为什么会怕刘翰琪。
　　第五章
　　早上我起床的时候，粽子给我穿衣服的时候告诉我哥哥和刘翰琪已经上朝去了。因为裴炎大人昨天请他们去吃饭，所以要下午才会回来。
　　然后我让粽子陪我在府里四处转转。反正我现在是要在这里生活了，先得把环境搞搞清楚，至少下次想要离家出走的时候能找得到出口。
　　就在我刚说出我要在府里四处转转的时候，给我穿衣服的粽子和给我准备饭的小节子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怪物似的盯着我。
　　“他是说要出去转转？”
　　“是的。”
　　“两年了呀，这可是他第一次主动要求出门，多么不容易呀。”
　　“是呀。我们多不容易呀。”
　　他们两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开始很自娱自乐地唱双簧。
　　“衣服，什么时候穿好？饭什么时候能摆好？”尖尖的声音听起来一点威严也没有。
　　妈妈的，我下个月就13了。站在镜子前面整理衣服的时候，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怎么就这么一丁点儿。旁边帮我弄头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粽子，很感叹的说，“小姐就是这张脸有用。”一个爆炒。
　　“为什么我要穿女装？”懒得和他们说，问问重点，我可不想老是穿这么一身衣服。
　　“因为长得漂亮呀。”又是一记爆炒。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你就一直这么穿，第一次少爷让我给你洗澡的时候，我们还以为少爷傻了，这么好的事儿居然轮到我了。结果脱了衣服一看，居然和我一样的结构。后来，小节子也是这样的。”
　　算了，问这两个人P也不能问一个出来。还是出去看看先。

　　我让粽子带上我要看的书，叫一个小厮背了一把躺椅，然后小节子带上了我没有吃完的小糕点，呵呵，王府半日游开始了。我还可以在累的时候躺下看书，NND当少爷就是舒服。
　　什么古时宫殿复原图，简直就是狗屁。古装片里的宫殿根本就不能和眼前的这些东西比嘛。
　　要不就是墨林的王对刘翰琪这小子太好了，肯定是另有企图。

　　“我累了，原地休息！”坐在躺椅上，这里连一棵蔗荫的树都没有。
　　这是一个叫沁林的地方。但是里面根本就没有一棵树，刚近来的时候还以为这里的石头是为后面出现的林子做伏笔的，结果，我走了差不多1个小时，眼前的还是石头，全是石头。
　　变态。
　　当我走出沁林往紫苑——我住的地方走的时候，看见府里的人都在往一个方向跑。
　　“怎么了？他们要干什么，我们也去看看。”我一脸的激动。肯定是传说中的走水了。
　　“您不累吗？我都走不动了，还是以前那个不动的你好。而且就是少爷和公子回来他们去迎接，有什么好看的嘛。”拿着椅子的粽子都快哭了。
　　“他们不是下午才回来吗？你先回去休息，小节子跟着我。”
　　我跟着人群往大门走去。事实告诉我哪里都没有走水的任何迹象。
　　还是江湖经验丰富的粽子说对了，是两位老爷回来了。真是的，什么破事儿，每天都上朝，每天都这么多人接吗？
　　看见前面有一队人来了，我转身就走，我可不想看见老刘那张臭脸。反正彦祥下午回来找我的。
　　我拔腿就往紫苑跑。结果刚迈步就听见后面传来彦祥叫我的声音。
　　“彦吉。”
　　不理，继续跑。
　　“那是吉小姐吧。”询问。
　　“是的。”回答。
　　气死我了。明明我是男孩子，穿这么讨厌的层层叠叠的裙子就够讨厌了，还一群人叫你小姐。什么叫心理变态，这就是典型案例。
　　“彦吉，别跑了。是来接我的吗？”
　　汗！
　　敢情我兄长是一孔雀。他内心的渴望确实与众不同
　　回头，以最为虔诚的目光迎接他的欣喜。
　　他是武官。身上穿的还是铠甲，只是与前日我见他时的那身有很大区别。
　　果然他一脸的兴奋。难道以前他从没有享受过他弟弟接他的待遇。
　　然后，目光自然地转移。

　　抬头是刺眼的光芒，冬日的艳阳一如我在沁林时一般照射在我们的头顶。可是这不是最夺目的。
　　我一直知道自己的美丽，当我看见镜子里那张面孔的时候，我也惊叹天下竟然有这么精致的人。可是现在，我被眼前的人震惊了。
　　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知道自己不会在这个未知的空间里寂寞无助，可事实是，他对我很残忍。在一个瞬间告诉我，他不是我认为的人！
　　现在，他骑在马上。目空一切。
　　紫色的华袍将他的身体包裹的严实，也清晰地显露出他的好身材。明媚的面孔，阳光也不过是他华丽的装饰，细薄的嘴唇坚毅地紧抿着。高昂的头留下一抹不屑的目光给顶礼膜拜的我。
　　如果我是第一次看见这张脸我也绝对不会把他和张弛联系在一起。一个高高在上，一个永远站在我的身边；一个气宇天成，一个平凡俗子。
　　“彦吉是来接我和舅舅的？”哥哥还是温柔并激动在自弹自唱。
　　“不是，我以为这个方向有险情，所以过来看热闹。”
　　“怎么失望了，没有热闹看，所以见着我们扭头就跑？”还是那么轻蔑的眼神和无理的语气。
　　“也不是。彦祥和翰琪也很有看头，我也是不虚此行。”
　　彦祥扭头看了一眼他，后者一脸云淡风清的打马离去。

　　“哥，不是说什么裴炎大人请你们吃饭吗，怎么就回来了。”他走后，我松了一口气，和彦祥扯着闲话。
　　“没什么，我担心你，所以就推说和翰琪回来换身衣裳，呆会就去裴大人府上。今天怎么有兴致出来走走？”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受不了了。
　　“哥……”我粘粘的抱住他的腰。独生子女的我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兄弟情深，我很珍惜。“你要永远对我这么好。”我继续撒娇，开始享受这种任意妄为的感觉。
　　“那是当然的。”他笑得像冬天温暖的太阳。
　　“那，我有件事求你。”眼睛晶晶亮亮地看着他。
　　“什么事？”
　　“我不想穿女装了。明明是个男孩子，穿这些纱纱裙裙你都不知道多奇怪，久了，我会生病的，我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女孩子的。”
　　“不行！”意外地，他没有丝毫迟疑，斩钉截铁的拒绝了我。
　　“为什么？”我委屈。
　　“总之不可以。”
　　“为什么？”这是一个很正当的要求，凭什么整的像我在无理取闹。
　　“回来再告诉你，我要走了。”他开始逃避。
　　“现在就说。”我也很固执
　　“这是娘说的。”转身走人，没有给我继续发飙的机会。

　　第六章
　　“你说我娘为什么要这样呢？”我问伺候我吃饭的粽子。我哥走的时候让他跟我说。
　　好好吃饭。
　　“好好吃饭。想什么想，你那个脑子想也是白想。”
　　真的是气死我了。怎么让这么两个白痴来照顾我。
　　“不要忘了，下午玄觉师傅要来检查你的功课的。”粽子仿佛很‘好心’的提醒我。
　　“什么功课？”没有人告诉我今天是要检查功课的呀。
　　“就是背诵关雎呀，你还没有学会呢，迟早玄觉师傅会被你气死。”我看这两个小兔崽子对我的蔑视是根深蒂固了，在他们的眼里，他们貌美如花的主子根本就是一傻子。

　　玄觉师傅，一开始我都以为他是一个和尚。玄觉，的确很像和尚的名字。可是我午睡后，醒来看见的是一个毛发很茂盛的30岁左右的书生，青丝很归整的用丝带束在脑后。眉眼很淡。我起床的时候他就在我旁边的桌上看书。他只是看了我一眼说，不着急。
　　“小吉的病好了是吗？前日听府上的小节子说是坠马，无大碍了吧。今天还在园子里逛了些时间，可是？”
　　“是的，师傅。”听他说话，我连胡言乱遇的心都不敢有。
　　“那，小吉，我上次让你背诵的关雎准备的怎么样？”
　　“现在就开始吗？”这对于身为21世纪高等人才的我来说简直是小菜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补关雎》很顺口地就把整篇文章背诵完了。本来以为玄觉会为我的大改变感到吃惊，可是他终归还是有和尚本质的人，宠辱不惊，何况是眼前的场景。
　　他依然是淡淡地说，“今天我们就开始学下一篇文章，好吗？”
　　“师傅还有其他的学生吗？”我才不想整天和他两个人用这种速度说话。
　　“有。”他抬起头看着我露出一个纤细文弱的微笑。
　　“我可以和他们一起上课吗？”
　　“可以。但是要你哥哥同意。”

　　下午我说要准备以后和同门师兄弟一起上课，所以不学新知识了。玄觉听完点点头说也好。粽子在一旁抓住我的手臂说，你还真以为你能去呀。先不说你哥准不准，就说你那个智商，简直就是给少爷和公子丢脸好不好。
　　他简直是说起瘾了。真要好好治治这孩子。
　　“师傅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学堂见。”
　　玄觉笑着离开了。临了还弯着眼角回头看了我一眼。

　　“哥？在吗？”下午听人说我哥回来后就回屋了。可是等到吃晚饭他也没有来找我。所以现在月黑风高，我自己找到他的房间。
　　“我近来了哟。”
　　吱嘎。门开了。
　　“怎么了？”他看起来一脸疲惫。
　　“你很累吗？”我挽着他的手往屋里走。
　　“没有，朝里的事情，你有什么事吗？”伸手摸着我的头发，像我小时候我妈妈那样。
　　“你说下午来看我的，结果没来，我想你了。”我靠在他的胸上，我喜欢我哥哥。
　　“回来时还有事情忙所以没过来。”他的口气带有明显的倦意。
　　“我想和玄觉师傅的学生们一起上学，老是一个人在家，好没意思的。今天我跟玄觉师傅讲了，他说只要你同意就可以。”我抬头望着他。
　　“你愿意和大家一起上课？那就去吧。上学的时候我要早朝，让杨准送你去，放学我来接你。”
　　噢！太顺利了，简直不敢相信。
　　“拉勾。”我伸出小指。
　　等等。为什么来这里之后我的心理年龄越来越小？行为举止也像个姑娘？难道我的秉性也会随着身体的主人改变？
　　“拉勾？”彦祥看着我伸出的兰花手发愣。
　　“就是绝对不会反悔。”
　　“哈哈，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学会这些了。”
　　看着他笑我也咧着嘴笑了起来。彦祥把我抱在怀里，“不反悔，要好好上学。”
　　“今天我在这儿睡，我不想回去了。”倒在他床上，赖着不走了。
　　彦祥站在床前傻呵呵的看着我。
　　“抱着我睡。冷。”我看着他，笑颜如花。

　　翌日。
　　我和他们两位上朝的一同出门。坐在轿子里探头看着硕大的王爷府，我长舒一口气，对着骑在马上的哥哥和翰琪说，春天花会开。
　　彦祥很给我面子地抬头看了看天空，这是冬天小妞。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雪莱的名言我可是铭记在心。
　　？
　　一干人等张着硕大的嘴看着我。
　　“小姐什么时候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了？”粽子简直佩服我得五体投地，就差没有直接跪在地上大呼三声：大爷万岁。嗯，不。是小姐万岁。
　　平时装得二五八万的刘翰琪也吃惊的看了我一眼。只是一个瞬间。
　　老子不信治不了你。
　　“起轿。”杨准朗声念到。
　　“好好照顾她。下朝我来接。”哥哥的声音从轿外传进来。
　　“哥哥再见。”
　　我踏上了我在这个莫名其妙地方的第一次学途。
　　玄觉的学馆就在他家里。其实一起学习的人也不过10个人。路上粽子跟我说，能进玄觉师傅学馆的都是达官贵人的孩子。我开始在心里揣度，我爹娘是什么地位，舅舅是什么地位，彦祥是什么地位，我居然可以让他到家里来不厌其烦的教育我这么一个曾经的傻子。
　　进门。10颗脑袋齐刷刷的看着我。眼中的神色各有所异。
　　“今天来了一位新同学，是位女孩子，彦祥将军的妹妹，彦吉小姐。”我吃惊玄觉竟然在众多同学面前称我为小姐，在家的时候，他一直叫我小吉的。
　　居然。世态炎凉呀。
　　我抱拳给大家示意，电视里的江湖儿女都是这样的。何况我兄长是将军呢。等等，原来将军是我哥哥，。不是我爹。
　　那……他在怕刘翰琪什么？
　　“小姐，你应该给各位公子福一福，不是抱拳。”小节子狠是尴尬的站在旁边。
　　“没关系，不拘小节。”玄觉师傅拉过我的手，“想坐在哪里？”
　　“可以让他们做个自我介绍吗？”凭什么他们对我知根知底，我却什么也不知道。
　　“原来是将军府传说中的吉小姐。果真名不虚传。小生是当朝宰相裴炎的长子，裴翼凌。幸会。”坐在中间的一个高个男孩子很有礼貌的站起来跟我打招呼。
　　我笑着伸过手，“你好。”他看着我伸过的手，僵在那里。
　　“吉小姐，男女授首不亲。”他有些迟疑。也不懂我伸手是为什么。
　　“你在乎？”他人不错，温和谦恭，以后他也会知道我是男孩子的，怕什么。
　　他朗声一笑，伸出手和我握在一起。“果然与众不同。”
　　“坐这儿？”他指指身边空着的座位。眼里满含期待。
　　我点头示意小节子把我的东西放下。
　　之后，同学陆续把自己介绍了一遍。虽然我不太明白他们所报家世具体是什么，但是从神态上都是出身名门，都有一股自然天成的气宇轩昂和傲慢无理。介绍自己时还不忘挖苦我一番。
　　哎。都是孩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