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局外人·窦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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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是我第三次在这个点睁开眼睛。
我知道，我又重生了。
...2。
赵昕躺在我对面的床上，依旧是一副少年模样。虽稚气未脱，却英挺俊朗。
是了，这时候，我和他还在育幼院里，算是不错的朋友。
眼前恍惚的出现方才——
也就是重生之前，他沾满血污后疯狂的脸。
此时刚过了七点，窗帘的缝隙处漏进几缕晨光，将屋子照亮。
我枯坐在床上，瞧着光影斑驳的墙壁，十分迷茫，又很绝望。
...3。
“窦抒，起这么早？”
等赵昕醒来的时候，我刚刚从饭堂的修女那里领回三个白煮蛋和四片面包。
赵昕从我手中接过早饭，笑着问我：“白煮蛋？这是昨天咱们帮着修门的奖励吗？”
我点点头：“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要离开育幼院了，有什么打算吗？”
赵昕摇了摇头：“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打算，不过那个老女人居然妄想我去给她的夜总会当打手，真是搞笑，反正离她越远越好。”
那个老女人，也就是赵昕的母亲，一个夜总会的妈妈桑，从生下赵昕起，便把他扔在育幼院，不曾教养。
赵昕咬着面包，腮帮子鼓起来一块，可爱得像一只仓鼠。
我心如擂鼓，欲念几乎要喷薄而出。
第三次了。
这是我第三次重生了。
还要再试试吗？
“那我们去城南租房吧，然后再慢慢找工作。”
心还在纠结，嘴却比什么都快。
“好啊。”
赵昕眯着眼笑了，答应得毫不犹豫。
我看着他，好像看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最终也只是挫败的闭上了眼睛。
试试吧，我还是想试试。
因为……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
——我是那么的渴望着他。
...4。
“不过，你都自己出来找事做了，为什么不回家住呢？你和我情况又不一样，你这么大了，继父总不会还打你。”赵昕像是想起了什么，问我。
“毕竟有些人，是一辈子也不想见的。”
我故作开朗，特意告诉他，我与他同病相怜。
但我很清楚，我口中一辈子不想见的人并不是我的继父。
那个干瘪凶恶的老头，在我重生后的每一世，下场都十分凄惨，早就不在是我生命中的阴影。
他的儿子，才是我真正的噩梦。
...5。
入秋的时候，我和赵昕搬到了城南。
而新的住址，我和赵昕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告诉别人。
他是为了不让他那个缠人的妈找来，而我……却是另有缘由。
如果不出意外，我会在两个月后的十号那天，因彩票中奖而大发横财，然后我会说服赵昕和我一起离开这个城市。
这次，我再也不会对自己有那种盲目的信心，再也不要和那个人公平竞争，甚至……再也不愿他们遇见。
是我卑劣，我甘心卑劣。
...6。
“你找到工作了吗？”
漏夜而归，却看到赵昕坐在桌前发呆，我把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赵昕回过神来，模样显得有些古怪和尴尬。
“我今天去人广找工作，结果看别人在街头写书法入了迷。”他挠挠脑袋：“那个，窦抒，你继父和你妈生的那个儿子，是不是叫沈嘉啊？”
我一怔，钥匙从手中滑落，整个人如坠冰窖。
明明不该是这个时候听到这个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
明明他们不该是这个时候认识。
“今天写街头书法的人和你长得有点像，我就多问了几句，没想到就是你的弟弟。”
“我觉得那家伙人还蛮好的……他也说你妈一直挺想你的，还让我——”
我的脑子乱成一团，没等他说完，便把钥匙一摔，转身回了屋里。
...7。
梦里，我似乎又回到了前世，或者更前世。
看到门虚掩着，透过门缝，是一室满溢的春情。
——赵昕紧紧攀附着沈嘉赤♂裸的身体，一向开朗的他哭得满脸泪水，像是快要被沈嘉的力道撞散，十分痛苦，却又不住缠绵的啄吻沈嘉汗湿的下巴。
“沈嘉……要我，狠狠要我……沈嘉！”
他喊着沈嘉的名字，就像杜鹃啼血，声声动情。
他很幸福，因为他深爱沈嘉，爱入骨髓，无可救药。
我重生了多少次，便看了多少次这样的画面。
我关上了门，不愿再听赵昕被沈嘉揉弄得发出那些下♂流而浪♂荡的呻♂吟。
***
梦醒后，天光大亮，赵昕也不在房中。
我十分烦躁，恨不得眼前有个沙包让我揍上一顿，恨不得沈嘉在我面前，我捅他几刀才算解气。
...8。
我辞了工作，靠这些年攒下的些许钱财度日，开始像个跟踪狂一样，每日尾随赵昕。
于是我看见了，看见沈嘉和赵昕越多越多的偶遇。
我不明白，为什么沈嘉只是去买个咖啡，都能正好碰见代班的赵昕。
我不明白，明明是智障得坐过了站，沈嘉也能刚巧遇到下班等地铁的赵昕。
我看着他们谈天说地，看着他们交换联系方式，看着他们慢慢变得熟稔。
终于，当两个月后，我终于拿到了中彩的彩票，狂奔回家。
迎接我的，却是在昏黄的客厅灯光下，赵昕揽着沈嘉的脖颈，被吻得神志不清的模样。
...9。
我刻意将门大力关上，发出响声。
沈嘉听见了门响，似乎打算松开抱住赵昕的手。
而赵昕却不知收敛，将沈嘉反推进自己的房间，然后。
然后——
我好像看到了赵昕瞥了我一眼。
那一眼冷得像寒冬的雪。
把我纷乱的思绪和满溢的怨愤冻成了冰。
客厅的灯光依旧是昏黄的。
我看着自己的影子，出了神。
...10。
重生之前，他们遇见，相知相许，缱绻一生。
我是看客。
重生第一次，我抢先与赵昕表白，确认关系，却在他们相遇后，终被抛弃，得一句抱歉。
我是输家。
重生第二次，我抢先表白，确认关系，甚至为了得到赵昕，不惜在他们产生暧昧时，构陷沈嘉杀害亲父，让沈嘉锒铛入狱，而赵昕为爱自杀。
我是恶人。
重生第三次，我本想带着赵昕远远离开沈嘉，再谋其他，却不料临门一步，他们还是相遇，爱得如痴如狂。
我重活三回，纵然苦心筹谋，不敌沈嘉来势汹汹。
从此，是他们的天荒地老。
——从来，是他们的地老天荒。
作者有话说第9章 局外人·窦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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