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尉]田园将芜》飞鸟樱桃

28、番外弎 知道了就会被打死的轶事

　　#裴鱼裴#
　　#沙狄沙#
　　#没错我就是这么无节操#
　　#以上tag都没打错#

　　“国师你好，国师再见。”
　　“国师闲着啊，来帮老夫个忙……”
　　“国师这么多年不见了来一起喝一杯呗。”
　　蹲在鬼市等解药的时候，唯一一个不需要解药的人每天都想怒打老朋友，老手下和老……路人甲。
　　不过根据有德必有虱的说法，尉迟真金总是不知道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是德还是虱。
　　至少逃走中的他和死掉状态的裴东来现在都囊空如洗，最好不要公然露面，而且似乎也没有办法从正常渠道弄到回老家的路费。
　　大概两人这辈子既没这么穷，也没想到自己会或可能有一天会都变成这么穷过。尉迟真金虽然睡过破屋，但是每天都和一群人横七竖八地睡在同一间破屋里实在有点……太不像话了。
　　这还是汪驴也就是王溥大夫非常给狄仁杰面子地暂时贡献出自己在鬼市的住房以后的事。
　　当然，一切都是靠着狄仁杰的面子。
　　这让尉迟真金每次看到狄仁杰的时候都想揪掉他几根胡子。要不是狄仁杰告诉他上官静儿伤得虽重最后还是保住了性命，通天神探才不会这么简单地逃出生天。
　　让尉迟真金烦恼的事情不仅于此。一切的始作俑者，最不该被放过的人每天在他和小裴鼻子底下转来转去，简直是要将后半生都献给让所有人都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的宏伟目标。
　　而且大部分时候不用说一句话，只要看一眼就能完美达成目标。
　　尉迟真金总是不知道沙陀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还记得当年在大理寺的时候跟在狄仁杰屁股后面的那个梳着三条小辫子的小医工，看起来天真又无辜，看起来……
　　好吧，大概只是看起来天真又无辜，具体怎么样，狄仁杰大概更清楚一点。
　　在王溥大夫经过可重复的双盲实验终于成功证明某种不太体面的解药有效的那一天，不需要解药的尉迟真金幸灾乐祸地准备带着瓜子和炒豆全程围观喝解药直播。
　　裴东来，作为一个被围观的人，在看到解药之前都非常不理解为什么表兄要这么大张旗鼓地试图和王溥两个人一起围观全场。
　　看到解药之后他就理解了，毕竟闲着也是闲着，幸灾乐祸分明是打发这无聊时间的办法之一……只是，就算不能打狄仁杰，总能打沙陀忠吧？现在这样无差别围观也太损了吧？
　　被小兄弟腹诽的某人只是觉得每天无缘无故把人揍一顿好像也不太好，所以非常不像他往年作风地从一开始就没揍过狄仁杰。
　　在喝解药仪式开始之前（是的，某个不用喝解药的人根据以前看到的喝解药场景，狠心地将这一盛况安排成了仪式），裴东来听见狄仁杰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裴从兄长手里抢了一小把炒豆，一边往嘴里丢，一边问狄仁杰：“你叹什么气？”
　　尉迟真金朝那边瞪了一眼，摇摇头朝小表弟说：“东来，不要问。”
　　不管狄仁杰为什么叹气，都不要知道比较好。尉迟真金与狄仁杰共事多年，知道狄仁杰一卖关子要么会说不好笑的笑话，要么……就会让人受到惊吓。
　　这时候他当然哪样都不想要，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该解毒的人快点把毒解完，然后大家该干啥干啥去。
　　但是狄仁杰听到裴东来问的时候，只是翘起小胡子露出个狡猾狡猾的笑容来：“东来你想知道？”
　　裴东来把斧子拿在手里掂了掂：“你说呢？”
　　尉迟完全不想看他们比赛谁笑得更阴险，就护着手里剩下的炒豆什么的往旁边挪，蹭了两下就被小裴揪住了袖子，“阿兄你又跑什么？”
　　“给你们挪地方，否则一会打起仗来打得不尽兴。”尉迟回答。
　　“你以前经常和他打仗吗？”裴东来问。
　　尉迟回答：“你阿兄我什么时候输过。”
　　裴东来想想也是，就非常镇定自若地想象了一下面前的通天神探被怒打的场景，随即把斧子收了，再次朝狄仁杰微微一笑：“说吧，你叹什么气？”
　　狄仁杰说：“算了，还是不说为好。”
　　随即一个巨大的黑影就飘了过来。尉迟和裴东来一齐抬起头，看见高大的回纥人面无表情地拿钩子勾着一个提壶过来了。
　　“为什么不说。”沙陀依旧面无表情地说。
　　狄仁杰神情尴尬地咳了两声，“那天，就是说那天我们在通天塔里面的时候……”
　　尉迟说：“你是想解释为什么沙陀泼了你一身烈焰金龟，还是想说是因为你说错了话才被泼了一身？”
　　裴东来看见沙陀抬起眼睛看了尉迟一眼。那一眼虽然不能算十足阴森森的，倒也有七八成。尉迟真金捏了捏手里的豆子，吹掉皮，笑着说：“沙陀你不会在这里面也下毒了吧。”
　　裴东来觉得非常有可能，不过他看着的尉迟真金还是很镇定自若地把豆子扔进了嘴里：“下了就下了，反正万一死了有东来为我报仇是吧。”
　　大家都挺无语的，狄仁杰又咳了两声：“其实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那天我只是问他要怎么样才肯收手弃暗投明……”
　　听到这哀怨的问题，尉迟真金差点被豆子噎得背过气去。
　　狄仁杰继续说：“他说只要一切回到以前那样……让他杀的人没死过，让太后放弃临朝称制，他还要他的左手。”
　　尉迟真金叹口气：“这些要求还真难做到呢，难怪你们打起来。”
　　一边被提到的人又环顾了他们，还是一言不发，狄仁杰飞速地瞥了回纥人一眼，说：“死者已矣，你我也知道他本性……如果以后能多救些性命，也算是偿还了他一身之罪愆，太后那边我会试着慢慢说服，辫子我也可以帮他绑，至于手……”
　　裴东来抬抬眉毛：“我听阿兄说王溥大夫可以给人换手，你是打算把自己的手给他吗？”
　　狄仁杰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若要就好了。我甚至提议说骗尉迟卿给他一只手，他都不要。”
　　裴东来磨着牙说：“你敢算计我阿兄？”
　　尉迟真金朝小表弟招招手：“他当然敢，可惜我的手沙陀不会要的。”他眯起蓝眼睛来审慎地扫了沙陀的那个钩子一眼，“不过沙陀，你要求太高了，当年你师傅猿手都用了那么久，反正以后狄仁杰有的是时间给你慢慢挑……”
　　裴东来这时候觉得有些好奇了：“要求太高？连我阿兄的手都看不上？”
　　尉迟不耐烦地说：“好啦好啦，别说这事了，他嫌我们手都太小。你们还喝解药不喝？”
　　“尉迟卿……”狄仁杰摸着小胡子说，“说起来昨天一整天都没看见你，而且听说你至今仍然是童男子，所以……难不成……”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朝自己的脸飞来的碗，顺便把里面剩下的豆都倒嘴里，“难不成那解药……”
　　裴东来立刻去看尉迟：“阿兄……”
　　“我昨天确实是去给你们找解药没错……”尉迟说，“那不都是因为鬼市里没有小孩子吗？”他突然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说，“狄仁杰！上次你就这么说！”
　　裴东来敏锐地捕捉到了话头：“上次，还有上次？阿兄你若落到此境地也想被别人看么？”
　　“东来啊，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尉迟卿要围观我们吗？”狄仁杰笑着说，“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刚到神都来，和尉迟卿还有沙陀一起围观了文武百官一千多人喝解药……”
　　“要不是那时候天后看到沙陀偷笑，说不定我们最后也不会落到那境地！”尉迟说，“好了，你们快喝，喝完我还要赶路回老家呢。”又瞪了沙陀一眼，“沙陀你要是一直挑三拣四，也不要再用这个钩子，把另一只让东来给你砍掉就对称了。”
　　裴东来表示同意，摸了摸斧头，发现斧头锋坑坑洼洼的，明显被人偷偷用腐蚀药水泡过，拿来动刑逼供再好不过，不过要砍掉别人的手有点困难。做死人和做逃亡者就这点不好，因为死得比较突然，没时间回家拿装备，要不是有人接济着，说不定还得再做一些非常对不起自己过去的犯法勾当……
　　结果瓜子炒豆都吃完了，该喝解药的人还是对着解药愁眉苦脸地发呆。
　　被这么围观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三个人都在大眼瞪小眼地互看（因为已经看腻了解药），围观的人已经想开始催了。尉迟真金刚想怂恿狄仁杰作为早就知道这解药味道的前辈人物快点给大家做个榜样，王溥已经提着两只鸡进屋催了起来：“快点快点，解药都送到嘴边了还不喝，那么想死出去日光浴啊！”
　　尉迟赞同地点点头，狄仁杰这时候又说话了：“尉迟卿啊，你在这里看着，我们实在喝不下口啊……东来你能不能劝劝你兄长，让他不要再……”
　　裴东来这时候倒是非常同意狄仁杰的意见的，上去磨了磨嘴皮子，尉迟表示一定要看，他也就只好使出非常手段，把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的兄长整个人举起来，扔到了门外。
　　他刚回过头来，就看见沙陀和狄仁杰齐齐地放下了碗，碗里已经空了。
　　裴东来咬牙切齿地解下斧头走过来，看见狄仁杰依旧露着那种狡猾的笑容，而沙陀忠……他也在笑！
　　小裴把斧头戳在他们两个的面前，虽然这时候他非常非常想要兄长的黑脸以便黑着脸大吼“滚出去”，但是他长得那么白，表达自己愤怒的表情就很容易变成让对方认为自己在做鬼脸的表情。
　　虽然还是做到了相同的效果。
　　小裴关上门，把空出来的桌子凳子都拿来堵门，然后把自己那碗解药端了起来。
　　具体过程，为了裴大人的面子，以及一些可能会因为知道这事而丢掉的性命，就算记录出来也会被划上红叉的。
　　裴东来有点想吐，不过考虑到需要等解药起效，还是要忍一忍。他坐了一小会，突然觉得这屋子有一面墙似乎不太对劲。
　　其实也不算太不对劲，只是用眼睛就能看到墙有点歪的话，那墙就已经歪得相当厉害了。
　　裴东来在肚子里数着：一，二，三。
　　然后他就把斧子扔了过去。
　　没有惨叫声，墙也没有直起来，反而……
　　裴东来听到沉闷的扑通一声，那一面墙倒了。
　　随即咣当哗啦一阵响，整个木头房子都塌了，大家只好把自己从碎木头破瓦片中间挖出来。
　　始作俑者到底是镶在柱子上的一斧头，还是趴在墙外面从墙缝里偷看的四个人，只有老天爷知道。
　　不过王溥大夫非常生气地立刻把所有人都赶出了鬼市，扔到了太阳底下。
　　结果大部分好久没见天日闷得快要长蘑菇的人舒舒服服地躺在草地里晒太阳的时候，还是有人得躲在树荫里。
　　裴东来表示白化病患者最好还是不要被阳光直射，否则很有可能会早死。
　　虽然他似乎本来就已经在报告里面死掉了。
　　“真可惜。”最终还是没有看到全过程的尉迟真金这么感叹，“不过总算可以回老家了。对了，狄仁杰，你最后怎么劝沙陀的？”
　　狄仁杰优哉游哉地说：“让我好好抱抱你。”
　　于是直到大家各奔东西，都再也没有人提出任何问题了，真是……可喜可贺。

　　番外三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