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记之一穿为王》薄风吹星

52、第 52 章

　　“你说‘不是你’是什么意思？”乔什亚看着亨利，希望从对方的双眼中察觉出别的什么阴谋，不过他太年轻，反而快被对方的真诚打动。

　　亨利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目光变得深远而柔软，过了一会儿他道：“我想带你去看看我的女儿。”

　　乔什亚觉得自己完全在被牵着鼻子走，但却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但是亨利只允许乔什亚和塙麒拥有这个权利。他和蔼地向其他人道：“你们可以随意参观，沃德，好好招待他们。”说完就和弗莱迪走向长长的楼梯。乔什亚跟上去，对乔纳森飞快比了个手势，后者撇了撇嘴表示知道。

　　文森特家的珍藏确实多的像个艺术宫，但剩下几人都没什么艺术细胞。他们百无聊赖地四处晃悠，只有白虎一副随时准备着冲上楼的模样。杰森拍拍白虎的肩让他放松点：“别紧张，我们都在这儿。”白虎点点头，但无论作为一名皇宫禁卫还是塙王的朋友，他都得履行自己的职责。

　　“没错，他再厉害也不敢在警察眼皮底下做什么的。”亚历山大胸有成竹地咧嘴笑：“而且我还带着枪呢。”

　　杰森故作惊讶道：“是吗？上吧，达达尼昂。”

　　亚历山大一副得了吧的表情：“我可不喜欢达达尼昂，他从来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甚至连儿子都不敢认。”

　　“那你喜欢谁？白金汉公爵？”

　　亚历山大耸耸肩：“非要说的话，路易十四。”

　　杰森摆出了然的眼神：“哦~你就喜欢国王那一挂的是吗？”

　　乔纳森打量默默跟在他们身旁的俊秀男仆，问：“洗手间在哪里？”

　　小哥迎向他的目光，随即对他的暗示心领神会，腼腆地笑了一下上了钩：“请跟我来，先生。”

　　乔纳森勾唇一笑，跟上去的同时顺便拿走了桌上的橄榄油。

　　“这个混蛋。”亚历山大差点吹了个口哨，杰森看了眼那个侍者以直人的审美评判道：“他长得真可爱，不过我倒是很意外他没对白虎下手。”

　　“他是直的。”亚历山大说完看向白虎问：“你是直的吗？”

　　“什么？”白虎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聊些什么。亚历山大看着这个外星人，白虎长得很有异国风情，长相更靠近极地冰雪中长大的人，但是轮廓更柔和一些。他和乔什亚的关系也很亲密。亚历山大有点不爽地皱眉，语气也变得生硬：“当我没问。”

　　过了好一会，亚历山大深深吐了口气问：“乔什上去多久了？”

　　“七分钟。”杰森看了眼楼梯正中的巨大挂钟，很惊讶这种老古董居然还在工作，低声道：“上帝啊，我只想快点让生活回到正轨。”

　　乔什亚几乎穿过了大半个椭圆形的走廊，最后停在上楼位置的对面。亨利敲了敲门，开口道：“海伦娜，爸爸给你带了两个新朋友。”

　　里面很安静，然后是一阵有些快的女人的脚步声，下一刻门开了，一个有些胖胖的女士便走出来边道：“小姐在阳台晒太阳。”

　　亨利点点头，脸上浮现真正的笑容，对乔什亚道：“她很少下床走动。”

　　他们随后走进房间，这是间任何女孩都会喜欢的华美公主房，每件家具都是浅粉浅紫奶白色的梦幻色调，除了那股像是经年熏出来的难闻药味。

　　“爹地。”一个虚弱但很愉快的声音从房间另一端传来。一个女孩推着轮椅从阳台上逆光走来，弗莱迪过去自然地亲吻道早安，嚣张的小子一下子变得温柔乖巧：“姐姐，今天感觉怎么样？”

　　女孩点了点头道：“嗯，我一会儿想去花园里走走。”弗莱迪自觉充当助手，推着姐姐的轮椅过来。

　　这是个爱美的女孩子，她头上裹着条墨绿花纹的丝巾，带着一顶圆顶礼帽，以此掩饰掉光了的头发。翠绿的双眼柔和安宁，如果不是太过苍白的脸颊和唇色，她该是舞会上最受欢迎的舞伴。但她太虚弱了，整个人都毫无血色骨瘦如柴，乔什亚都怕她身上不厚的羊毛毯子会压垮了她。

　　“嗨，我是海伦娜，你是我的新朋友？”她微笑着问。

　　“是，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是乔什亚。”当乔什亚看向她的脸时他才发现海伦娜和弗莱迪是一对双胞胎，只是两人的气质太不相同，海伦娜的头发眉毛也都掉光了，所以导致第一眼看上去不怎么像。

　　乔什亚立刻明白了亨利指的是谁。

　　“乔什亚不止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救星，宝贝。”亨利温柔地用指腹摩挲女儿的脸颊，声音微微发抖。海伦娜却仰头看向塙麒，目光在他华丽的金发上流连：“我喜欢你的头发，它们真美。”

　　这个女孩的生命快要耗尽了。塙麒本能地感到难过，轻轻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事实上我从四年前才知道‘塑料花’，海伦娜在那时被检查出得了血癌。”亨利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抱回床上，然后和他来到阳台上，从栏杆外能够俯瞰整个精致的迷宫花园。“海伦娜的病情发现得早，得到了及时的治疗，但是癌细胞还是扩散了。”他转头看向乔什亚：“我恳请你挽救我女儿的生命。”

　　乔什亚不可避免地动摇了，他看向塙麒希望能得到一些建议，犹豫了一会儿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既然自己有救人的能力那为什么不用呢？

　　“我对海伦娜的情况感到遗憾，我很乐意帮助你们。但是我们必须做一些准备，并且带她去我们的国家。”乔什亚顿了顿问：“另外我听说您和呃，那个研究所的合作不太愉快？”

　　“少废话，我只要尽快治好我姐姐。”弗莱迪焦急地插嘴道。

　　“抱歉，我可没义务替你实现三个愿望，阿拉丁。”乔什亚毫不客气地堵得对方哑口无言。亨利严厉地看着他的独子，道：“去照顾你姐姐。”弗莱迪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反击咽回肚子里，转身时趁父亲没注意暗暗给了他一个白眼。

　　乔什亚不甘示弱地回给他一个鬼脸，亨利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低咳了一声将乔什亚的注意力拉回来，后者的笑意还留在唇角，意识到自己走神后礼貌地抱歉，然后有些漫不经心道：“你得告诉我事实，文森特先生，研究所一直想对我们不利，他们抓走塙麒，妄想从他身上得到永生的秘密。”

　　“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一点，我绝不是他们的一员。一开始是他们先找上了门，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们能够只好海伦娜的病，我几乎毫无犹豫就答应了。”亨利苦笑了下，神情变得严肃：“他们是一群疯子和神经质，如果我知道他们那么丧心病狂绝对不会拨一分钱给他们。”

　　“所以他们根本没法治好你的女儿？”

　　亨利点了点头：“家里有个身患绝症的子女，父母，兄弟姐妹，他们将这些人当成目标，骗取他们的信任，然后他们就能以治疗的名义在他们身上进行各种实验，有一些人甚至因此成了怪物。”

　　亨利口中的事实让乔什亚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忍不住高声道：“这是犯法，你为什么不报警？你该阻止他们！”

　　“当然，在恰当的时候我会的。”亨利平静地道：“我可以保证你们免受他们的威胁，派人保护您在医院中的母亲，答应你提的任何要求，只要你能让我的女儿健康起来。”他看了眼正在和弗莱迪聊天的女儿，道：“她不能坚持太长时间了。”

　　乔什亚困难地滚动了一下后头，低头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好半天后慢慢点了点头：“我答应。”

　　年轻男仆擦着鲜红的嘴唇和乔纳森一前一后回到茶厅时乔什亚和塙麒也正好下来了。

　　“我想抽个烟。”乔什亚一开口就对亚历山大道。

　　亚历山大摸出一根给他，问：“怎么了？事情不顺利吗？”

　　“不、不，很顺利。”乔什亚呼吸有些不稳地叼着烟凑近打火机跃动的火苗，却因为是第一次抽烟被狠狠呛到。不过辛辣的烟草好歹发挥了作用，乔什亚像是活过来似的舒了口气，仿佛刚才一瞬间的失常都是错觉。

　　“亨利的女儿得了癌症，希望我们能救她。”

　　“那很好啊，这对你来说很容易不是吗？”相对于乔什亚的迷茫亚历山大显得很高兴，乔什亚有些混乱：“你就饿udezheshiduidema？”

　　“当然，你既能救人，同时还能解决自己的问题，简直两全其美。”

　　“说得挺有道理……”乔什亚像是因为亚历山大的说辞而轻松起来，没错，他是在挽救生命，到底有什么不安的呢？

　　“对了，哥，‘塑料花’似乎在从事非法勾当，好像是对人类做什么实验之类的，我想可能还关着一些妖魔。亨利说答应想办法让我们再进去一次，不过我们得乔装一下，如果我们能找到些证据就能摧毁这个组织了。”

　　乔纳森的眼神瞬间一凛，点了点头。他们开始和杰森讨论搜查计划，没人注意始终一言不发的塙麒忽然煞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