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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入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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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无论如何精心准备，终是迎来了这一天。
据说皇帝婚典当日要要经过问名、纳吉、亲迎等诸多繁杂的步骤，可是身在宫室内等待上场的我们却根本无缘得见。事情往往如此，前台光鲜靓丽，后台总免凌乱。唱戏的、舞龙的，眼下满当当闹哄哄挤在一处。因为身份的特殊，太后特别恩准给我安排进一间不算大却也温馨舒适的房间中。难得在喧哗中觅这一处安宁，倒也索性心平气和的给每一个舞者化妆。指挥着他们将衣物逐一穿到身上。再将女孩子的鬓间别上一朵早先便准备好的红玫瑰。一行人收拾完毕，个个你望我，我看你的发愣。他们一遍遍的抚摸自己的衣物和装扮，一遍遍的问我，这是我么？这是我么？
我笑着对他们点头。这样的促变，时空的交错难怪他们无法适应。可是，真要打心里说，这样十几岁唇红齿白、青葱碧人一个个的装扮下来，确实也煞是好看。
“等一下上台表演之时，你们要记住要笑，要让所有看见你们舞蹈的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我说。
然后将他们拦出房间外去，自己回身换上一身水蓝色的轻纱罗裙。收紧的腰身，特别订制的闪闪水晶。一朵浅粉色的芙蓉盛开于耳际。琉璃的光泽闪烁在我的发间。一枚嫣红轻点于眉间。细密纤长的深色眼线扶摇直上。橙粉的胭脂若有若无，似乎在诉说无尽的心事……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演出。我想，也终将成为最后一次。这次以后，我将安静的做一个闺秀般良善沉静的苏婉凝。与自己喜欢的人，守着间精致的铺子，安分的过完我的余生。那么就让这样艳丽的一次，成为天际中永恒的一颗星辰。从此后，定格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上台的时候，只觉得四围黑压压的一片，却又无半点杂音。世界安静，好像众人都睡了。我不敢往台上看那些金碧辉煌的衣衫，亦不能够去看台下那一张张等待的脸。
坐下后定了几秒后，我才向事先约定好的位置微微垂首。
“啪”的一声脆响，四位男舞者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少顷，琴声浮起，男士们单膝跪地用欧洲中世纪的礼节邀请女士跳舞，站在对面的少女们纷纷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迈出了曼妙的华尔兹舞步。
这曲《莱茵河畔》已经不知道练习过多少次，眼下手指轻抚间，直觉得内心安宁，岁月静好……
我仍旧边抚边轻轻应唱：
河流在诉说千百段旧情
河流在诉说声声叮咛
凝视你忧郁的的眼我真的不知
你的心可会平静
河流象替我轻奏曼陀铃
悠悠地细唱心中恋情
摇着那小小花伞看山色青青
你的歌可更动听
(莱茵河畔)象画那样美
(莱茵河畔)清新的意境
童话式的堡垒添心中幻想
公主的恋歌今天再度听
(莱茵河畔)象诗那样美
(莱茵河畔)美丽而宁静
童话式的恋爱虽则天真
美丽动听
……
一曲终了，我依照进宫前的礼官嘱咐的那样俯身跪地，等待皇上的跪安恩准，即可退下
回尚书府。
可是，空气中只有簌簌穿过的风声，耳边却静默的让人不安。
良久。才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道：“抬起头来——”
我微微起身，缓缓将身体跪立成风中的一支旗帜。目光触及过去，望见青辇青盖之下端坐着的那个人。看不见他梳着怎样的发髻和服饰，只觉得眼前明晃晃被珠光宝气所累，几乎睁不开眼睛。
“是不是很美？”是太后的声音。“这样的嗓音，这样的琴声，还有这样的舞蹈……”
可是，等等，他们现在离我虽然不算太远可毕竟也有段距离，怎么可能听见我刚才轻声哼唱的歌词呢？我还没来得及想完，就听到刚才那男声从面前这珠光宝气围绕的男人嘴中再次传递出来：“是很美。着这样的服饰，拥有这样一张脸……”
太后听后哈哈一笑道：“我儿饶是如此……对，堂堂一国之君，确也应该坦荡直白……来人啊，赏史部尚书苏尊良田……”
父亲谢赏，少顷有宦官前来搀扶尚在台上跪着的我。这情景不知道为什么让我瞬间理解了《还珠格格》中的小燕子为什么要发明‘跪的舒服’这样的东西。虽然说这下跪的时间不足半柱香的工夫，却也觉得膝盖发酸腿发麻分外难受。就在我计划着想换下平素穿的衣衫后便打道回府的时候，却被宦官七转八绕的带到了一处。我抬头一看。啊？！顿时目瞪口呆。
“皇……上？太……后？”眼前一阵眩晕。
“看见皇上和太后，还不快快问安？”宦官急着催促。
“史部尚书苏尊之女苏婉凝给皇上、太后请安……”我有些语无伦次。
“我自第一眼看她便觉得她眼中有股祥和之气。”太后道。“你看那眉目，明艳却非常雅致，看着让人赏心悦目的……”我的手被太后拉着，一时间面红耳赤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里却在犯嘀咕，为什么这古代人这么喜欢用祥和来形容人的？到底什么又是他们口里所说的祥和之气呢？
“这女子太大胆，刚才竟然直视本皇，明显是苏尊教女无方……”皇上道。
我闻言后抬起头来，却发现这样威严声音的脸上却挂着双微弯的眼睛，眼下，他正在看着我笑。
简直岂有此理，这明摆着是拿我开涮。我嘟起嘴，暗自想。
“皇儿切勿拿她取乐，这苏婉凝看着就是弱柳扶风的样，经不得你这样吓她，今日你大婚后身为人夫了就该……”太后慈爱的絮叨着。
看来不论到什么朝代都一样，上了年纪的女人都犯唠叨的通病。我趁这功夫偷眼望向台上，戏台上的花旦扭动腰肢抛着水袖，不知演的又是谁家的离合悲欢事。
“你也喜欢看戏么？”太后问。
什么？戏？这个……眼下除了点头我还能说不么？
“我问过礼部了，上次选妃的时候你刚好在生病，是么？”太后继续问。
“是。昏迷了几日。”我小心的回。
“现在身体完全好了么？若还没彻底好等下便传太医替你诊脉……”
“谢谢太后，想来应是无妨了。何况在皇上大婚的时候传太医也不太好呢。”
“瞧瞧，多乖巧的女孩子。”太后边说边抚着我的手。“刚才那琴声真好听，你唱的更好，以后要常常进宫陪我解解闷儿……”
“是。”我老实的应着，心里偷偷合计这皇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可是看过无数古装片深知其中厉害的。以后还是躲这地方远点比较好。象我这样懵懵懂懂的人，一不小心说错哪句话就保不准要砍头的。我和不相信自己能象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那样福大命大。
“你刚才唱的那个什么‘莱茵河畔’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过？”皇帝问。
“莱茵河畔嘛……这个……”伤脑筋，还真的不太好说哎，总不能跟他们说莱茵河是德国的生命之河，据说在莱茵河畔有连绵的葡萄园，美丽幽静的小镇，和充满传奇的古堡吧？！
“什么这个那个的？歌词不是你配的么？”
“歌词虽然是婉凝配的，不过，说起这‘莱茵河畔’的出处实在是复杂的很，恐怕只交代背景就要好一段时间，不如……”我想了一下“不如下次皇上和太后空下来婉凝再好好给你们讲讲这‘莱茵河畔’的出处……”
“嗯，也好。皇儿，今日毕竟是你大婚的日子，婉凝刚表演完肯定也倦了，就先退下吧。”
“等等。你，退到苏钦家旁边去，一直到观完礼才可出宫。”皇上补充道。“你带她去。”他对真后那个垂首候命的宦官说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