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紫馨惠兰

21、第二十一章 让步

　　[二十一]
　　
　　我缓缓走到古琴前，手指轻轻拨弄琴弦，无序的琴音缭绕半刻，忽然心生一计道：“爹爹，您平素只知婉凝擅抚古琴，却不知，在我昏迷那段时间，梦中却有一位高人指点婉凝了一款新鲜乐器，那神奇乐器所弹奏出来的旋律，非常曼妙绕梁三尺，想来您从未曾听……”
　　
　　“哦？天下竟有这样的事？这乐器叫什么名字？”爹问。
　　
　　我笑道：“竖琴。”
　　
　　“竖琴？”
　　
　　“是啊，梦中那仙人是说那乐器叫竖琴。可惜紫戌国里现在却找不到这种乐器呢……”
　　
　　“竖琴。竖琴……“爹沉吟，道：“又何止是紫戌国？老夫数次出访周遍的纳斯国和乌厥国也未曾听过这种乐器。如果真是有你所说的这么好的乐器，能够在下个月太后生日的时候演奏出来，相信一定会博得满堂喝彩……可惜啊可惜……”
　　
　　说到这里爹忽然顿了一下，目光疑惑的看着我，眉毛一挑道：“凝儿，你该不是编出来骗爹的吧？这次你醒后，爹只当你放下所有前尘往事，从此收身养性安心做一个大家闺秀，何曾想你又故伎重演的拿诳语骗爹，这次，竟然编排出个莫须有的乐器来……”
　　
　　“哪里有？”我佯装恼怒的走上前去摇他的胳膊：“爹要不相信啊，婉凝这就画了竖琴的图纸出来，爹爹可以依照图纸找来琴师如法炮制，到时候，爹就知道是真有其事啦……”我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不停为自己喊冤，你说这苏婉凝之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女子？说她为爱而生才会做出私奔这样的事情还可以理解，可是能让自己的爹娘对她毫无信任感是不是也太离谱了？本来不过是随口一说想蒙混过关，现在如若不象模象样的画出一张竖琴的图来，恐怕很难交差啊。
　　
　　“也好，你就在这里画琴图，爹迟些差我们紫戌国里最有名的琴师来按你要求做琴。若真能用此琴在下个月太后生日那天抚出曼妙的音乐来，莫说是让爹放了何云誊那书呆子，即便是你再有其他要求，爹也可以考虑答应……”
　　
　　听爹这么一说，我急了：“爹你适才明明说好可以马上放了何云誊的，现在这样说，他不是又要多等一个月才能重获自由？！”
　　
　　爹拂袖道：“适才与现在情形不同。这已经是爹在这件事情上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你不要再妄图装乖来跟我讨价还价。关押期间爹会吩咐狱卒好好待他，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
　　“爹，难道您一直把他关在大牢？”我惊讶的叫了出来。
　　
　　“他拐带我女儿出府，还妄图挟她远走高飞，不关他进监狱难不成要请他登堂入室成为座上宾？你当老夫真的是老眼昏花？就凭你几句话就能将他放走？你当这尚书府邸是什么地方？！你当老夫是什么人？！……”
　　
　　爹震怒。我呆住。
　　
　　真是无法想象，刚才还慈颜悦色的爹，转瞬间便凶悍暴烈起来，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官威？
　　
　　“那么……爹，婉凝又可否在此之前，跟他再见上一面？一面就好了……”我低声哀求。
　　
　　“见面就不必了，你还是专心做好眼前事，这才是真正的为他，为自己，为我们全家好。”爹转身离去，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
　　
　　我颓废的坐下去，心中百味杂陈。
　　
　　碧奴端着茶盘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奴婢早就来了，一直站在远处守着，不敢近来……”
　　
　　我觉得心里有好多苦楚，犹如开闸的水库一般蔓延开来，眼中有泪，我哀伤的说：“怎么办？云誊。我非但救不了你，就连见你一面也那么困难。”
　　
　　我环视周围，瞬间觉得周身通体冰凉。这么繁华富足的家，却让身在其中的我分外孤独凄凉，这是为什么？
　　
　　“小姐不要难过，老爷宅心仁厚，既然已经答应小姐说会放过何公子，就一定会放的，所以现在这件事也急不来……倒是……”碧奴想了想，继续道：“倒是未染公子那里，恐怕小姐需要跑一趟，把话说说清楚才好。”
　　
　　“说清楚？”我呆住。怎么才能跟他说什么？我对过去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对苏婉凝和他之间的事情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既是如此又怎么可能和他说的清楚？
　　
　　“小姐和未染少爷之间的事情奴婢也不便插嘴，可是奴婢以为解铃还需系铃人，若小姐不解释清楚，恐怕难保何公子能活到一个月后……”
　　
　　“啊？”我大惊“难道表哥会对他下毒手？可是，可是爹说云誊关在天牢，旁人是不可能随意出入的……”
　　
　　碧奴淡淡一笑：“区区一个天牢，又哪里难得倒未染少爷呢？他不仅轻功了得剑术一流，而且擅用各种毒……小姐不要忘记，爱，往往会让人迷失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