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宫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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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半月后，我已经开始下地走动。太多的秘密藏在心底，需要逐一将疑问解开。
吩咐碧奴准备熏香沐浴。心里想着，这一次，我要将过去身与心所有的尘埃阴影彻底清洗干净。
房间里，昨夜兀自开的昙花在空气中仍存缕缕余香。脱去在病中一直穿着的白锻宽衣，再缓缓将自己的身体沉浸在温热的水中。空气中荡涤着浓郁莫名的香，缭绕在面前氤氲不散。
“什么香？先前以为是昙香残留，仔细闻着又不似。”
碧奴将我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挽好。“是兰香。入了小姐沐浴的水里，随着水温的递减香气将会转淡。却可以由此侵入到浴者的肌肤里，多日不散……”
我笑。古人所说的“薄晚具兰汤，玉肌英粉腻，更生香。”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个还不算什么，小姐浴后向来喜欢用蔷薇香花芳草花露来涂搽身体，那时候的香才是真正让人醉魂销骨……”碧奴边递过来一方白色轻薄的丝帕边说。
啊？！我讶然。以前只听说“消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这样的诗句。可那时总以为，其中所说的香不过来源于诗中所提之香囊。却从不知晓，原来这香已然是透体之缭绕了。这样说来这些古代女子，远比我们这些自以为时髦的现代女子讲究的多了。为增体香，我们所用之方法无非就是在耳后或是手腕上，点几滴香水这么简单……
想着，便开始仔细打量起自己的身体来。咦？按说这苏婉凝自幼习武应该颇优点钢筋铁骨的意思吧。可事实上，眼中的自己却是—肌妙肤，弱骨纤形。还有这白藕般的手臂简直堪用“擢纤纤之素手，雪皓腕而露形”来形容……这，这又是什么？我看着手臂上那颗鲜艳的红痣，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这难道是……”我痴呆呆的重复。
“守宫砂。”我和碧奴齐齐的说。
相传，古代人用瓦罐一类的东西把壁虎养起来，天天喂给它丹砂，大概吃到七斤丹砂的时候，就把它捣烂制成守宫丹砂。这颜色一经点在处女的手臂上，经过数日不加洗涤，便可深入皮下，再经擦试或洗涤都不会抹去，而且愈见鲜艳，一经房事，颜色就自行褪去。
以前，关于这样的传说只在书中看过，却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这样的事情竟会发生到自己身上。
“碧奴，那么你也有这个对不对？守宫砂在每一个少女手臂上都可寻到是不是？”我不清楚自己如此急切的追问是到底是想核实些什么，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守宫砂确实让自己觉得有些诡异感。
“小姐莫说取笑奴婢了。这守宫砂跟随小姐已经有三年光景了。在我们紫戌国只有贵族中最美丽的女子才有资格获此赏赐，莫说是侍女，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家都是不可能有此等荣幸的。”碧奴说。
“什么？你说守宫砂是赏赐？被点上又是荣幸？”我不解。
“是啊。小姐早在十三岁时便选至宫中，和其他为数不多的几位女子一样，获太后钦点的守宫砂。这不仅是小姐自己的荣幸，也是尚书府邸的荣幸啊……”
“这又说明什么？”我问。
“皇恩浩荡。更是肯定小姐的容貌实属万里挑一……”碧奴幽幽的说。
万里，挑一？
我呆住。
是了，来到这一世，深受伤痛折磨的自己还从未曾看过自己的模样。
“碧奴，去拿几上的那面菱花铜镜来……”
碧奴听后放下正在替我擦拭的丝帕，笑吟吟的说：“小姐可千万别告诉奴婢，说你连自己生的模样都不记得了……”
镜执在手里，微微的颤。
不错，这容颜的确是“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可是，那却不是我向来熟悉的容颜。
……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宫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