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札》玄素自然

12、聊天记录

　　虽说早就有所预料，可袁锐丧心病狂的程度还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即便是保持在X16的快进速度进行观看，直到华灯初上，他们依旧只粗略浏览了三分之二的光盘。

　　有的看上去还只是未成年的青涩少女，有的却已身姿丰满、发育成熟得宛如通红饱满的石榴果子。

　　她们在不同的时间段在同样的地点和同样的男人发生了□□交换，从起初的压抑到后来的放声呻吟，雪白的柔软躯体在这张铺着柔软床垫的双人床上跟浅麦色的男性轮廓翻云覆雨。

　　被放置在暗处的镜头犹如一双明亮的眼睛，沉默地记录下了淫靡的这一幕幕巫山云雨。

　　“真是只精力旺盛的禽兽。”

　　方硕暗骂着，有些不自在地换了个坐姿，干咳一声，揉揉干涩的眼，暗自庆幸自己的身体没有不争气地出现什么明显的生理自然反应——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完全多虑了。

　　范宁正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墨西哥鸡肉卷有条不紊地一口一口嚼着，表情刻板得像机器人，视线的焦点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还在上演活塞运动的荧幕。

　　嗯，他就不该低估她的职业操守，指望在她脸上看到一星半点的‘尴尬’或者‘羞涩’的痕迹。

　　方硕张了张嘴，又合上，纠结了会儿，再次张开，有些艰涩地说：“……鸡肉卷哪来的？”

　　范宁随手把塑料袋里剩下的另外一份丢到他怀里。

　　哟，还热乎着。

　　算她有点良心。

　　方硕料想着估计是才离开没多久的某位同事给她主动订的餐，索性不再好奇这无关紧要的来龙去脉，心安理得地享用起来。

　　这些在画质和单一角度上堪称粗制滥造的成人影片在声音和男方相貌上都大发慈悲地做了处理，唯独剩下上面那些或奔放或扭捏或小心翼翼的女主角们与观者裸程相见了。

　　方硕点评：“女方几乎一次都不曾看过镜头，摄影的取角也基本只囊括男方脖子以下的部位，我看她们估计不知道自个儿被偷拍这事。”

　　范宁不置可否：“但不像是□□，她们神志十分清醒。”又有些不解：“可打扮得很古怪。”

　　花里花俏的，现在的流行风格好像也不是这样的啊。

　　方硕怪叫：“你怎么能称为古怪呢？”又得意地说：“想不到吧？宁宁啊，你果然没有少女情怀这种东西，从不看日漫一类的吧？给你科普一下，她们这叫COSPLAY。再补充一点，袁锐生前参加的社团除开摄影还有动漫社。”

　　范宁挑挑眉，作洗耳恭听状。

　　所谓COSPLAY，简单来说便是通指利用近似的服饰、特色道具以及化妆技巧来扮演动漫作品或者游戏中的人物。一组COS照里面，除开核心的COSER本身，还涉及到摄影师、后期处理和化妆师的领域。

　　袁锐似乎把这当做约炮的一种方式了，而且玩得颇为游刃有余。

　　范宁哦了一声，表示不明觉厉：“有点像李宗瑞。”

　　2001年8月9日出刊的第11期《壹周刊》以“露天摇头派对”为封面主题，报道了由元大证券董事李岳苍之子李宗瑞举办的一场造成不小轰动的露天摇头乱交盛宴，牵扯到其□□诸多著名艺人如阿雅、小S及范晓萱等等。2012年8月15日富少□□李宗瑞再次被挖出劣迹，不仅下药□□，还偷拍海量视频供自己观赏。

　　方硕打了个哈欠：“差远了。话说这里有52张光盘，要交给局里一个个去详细排查吗？”

　　女方的脸部没被马赛克处理过，像素尽管不高，可依旧算得上一目了然。

　　范宁：“我觉得不用那么麻烦，你先看看他电脑里和其他人的聊天记录，我让罗兆经把他银行账户近几年的相关信息全部调出来。”

　　方硕：“好的，我正有此打算——等等，罗兆经是谁？”

　　范宁轻描淡写地回答：“啊。局里的。”

　　方硕极度震惊：“你居然记住了他的全名？！”

　　范宁冷冷地瞥他一眼，成功让他将满肚子的疑问都咽了下去。

　　方硕皱着眉，一边让□□自动登录，一边忿忿不平地想：

　　——他赶明儿就要找人问清楚那罗兆经到底是何方神圣！

　　——想当初，他为了让范宁不用‘喂’和‘小方’来敷衍式叫自己有多费劲啊！

　　范宁对他的一系列乱七八糟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走到阳台打了通电话后，耐心地取出IPAD和无线网卡，静静等资料传送过来。

　　范宁：“嗯……果然他不是单纯录下来自我欣赏雄姿的。”

　　方硕：“敲诈勒索？”

　　范宁：“多半是。你看，”她指着颇有规律的每月进账：“每个名字大概一年要给他打4次，平均一次800。”

　　方硕：“他倒知道见好就收不逼兔子咬人，从不贪多，不过一个月只需要有3份进账，对不需要支付房租的他就足够活得很滋润了。”

　　而袁锐的受害人群基数又那么大。

　　方硕感叹道：“啧啧啧，果真太无耻，那些被他吃了又还得掏钱养他的女人合伙想报复他的话一点都不奇怪。对了，他父母那边情况如何？”

　　范宁：“他父母早在他16岁的时候车祸去世，这间套房是遗产之一。你那边调查的情况如何？”

　　方硕咧嘴：“我这里也有所斩获。”

　　在那号上的200多个好友、30多个□□群里和10多个讨论组里的聊天记录中想获得线索谈何容易，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他好不容易才在其中一个讨论组里发现了案发前一天存在着这么一段对话：

　　“Then GO （袁锐）：最近接了个不错的单子

　　铁笔弯：风紧，扯乎！

　　铁笔弯：妹纸小心，色狼师兄又要啪啪啪了

　　Then Go ：弯子找抽是吧，你妈了个蛋，净瞎鸡丨巴说

　　下页：听老大说，这一笔好像是2000？

　　Then Go ：还包酒店

　　Then Go ：就是远了点，在光阳，开车得个把小时，估计还要在那过夜

　　铁笔弯：再附赠419

　　Then Go ：扯淡，我跟人玩从来不用去酒店，在自己家就能来几发，舒服干净

　　Then Go ：真要去，酒店钱自个儿掏还是掏得起的

　　铁笔弯：师兄一个人住就是好啊没人打扰

　　铁笔弯：爹妈管太严伤不起，我也想和那些妞儿深入交流一下

　　铁笔弯：要是妞乐意打扮成凌波丽或者灵梦就完美了

　　Then Go ：呵呵，前几天我还搞过一个COS灵梦的

　　Then Go ：可惜胖了，腿粗，先前用裙子遮了不怎么看的出来，但脱光后除了胸大皮肤白点外就不怎么吸引人了

　　铁笔弯：我不挑剔，穿着做也行，更带感

　　铁笔弯：简直跟女神搞一样

　　Then Go ：女神能看上你吗？逗比

　　Then Go ：能搞上的是女表

　　Then Go ：得了，你连女表都搞不上

　　下页：不明白啊，我怎么就没你这种艳福呢？活计也接过不少了，可拍完就散，连留手机号的机会都不给。

　　Then Go ：长相问题，太寒渗了

　　铁笔弯：人品问题，你一看就流氓，不像师兄，床下道貌岸然，床上如狼似虎

　　Then Go ：哈哈哈，或者你吊太小，满足不了人家

　　下页：草

　　下页：我说真的，传授几招呗

　　Then Go ：最关键的就是要会抓住机会。

　　Then Go ：妹子一说 ‘自己睡害怕’、‘一个人呆着无聊’、‘太晚了不敢一个人回去’

　　Then Go ：你就得趁势勾搭上，八成能成

　　Then Go ：以你的能力，五成吧，反正别耸，14岁以上的随便咋搞，14岁以下的等他满了14再搞，不然别人神经病告你一个□□幼女

　　Then Go ：还有就是，故意约晚一点拍完，然后再请她吃个饭。吃完饭，车都没了，你就把她顺理成章地留那了。

　　Then Go ：接下来的是个男人都会了吧。

　　Then Go ：用自己带的套，现在的女的花招多

　　Then Go ：小心喜当爹

　　铁笔弯：我拿小本子记录一下

　　铁笔弯：师兄果真是男人中的战斗机

　　铁笔弯：是我辈效仿的榜样啊！

　　下页：妈呀，哪儿能那么容易

　　下页：太笼统了，不能一概而论啊

　　Then Go ：那就先把你的情况举例说明，我才好给你分析

　　下页：我说上次吧，其他的都记不清了

　　下页：上周六我在大学里接一活，妞挺漂亮的，她本来约好早上10点去阳羡公园，可我一直等到11点，她都没来

　　下页：大热天的我扛着摄影设备晒着太阳等半天，沙比都火了吧，我立刻就打电话过去骂她一顿准备撂担子，结果你猜她怎么说

　　Then Go ：卖毛关子，有屁快放

　　铁笔弯：还能说啥，对不起啊嘤嘤嘤呗

　　下页：你们都猜不到，她说的是‘实在不好意思啊白天走不开，要不晚上吃过饭8点半来怡和宾馆吧，我开个房，拍完我送你回去’

　　下页：这逗比，她还想耍我第二回啊，指望我大半夜跑去再被放一次鸽子，脑子秀逗了

　　Then Go ：……

　　铁笔弯：刁注孤

　　下页：你们说说，我这是有多倒霉才遇到这种女人

　　下页：弯子你说啥？

　　铁笔弯：叼丝注定孤独一生！

　　Then Go ：得了，不跟你们扯了，我要出门了

　　铁笔弯：师兄慢走，回来了招呼一声，小弟给您拎包！

　　下页：好吧，那回头再聊，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