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sser》Akumaney

13、长跑

　　陆樊趴在风易水的桌子上，认真地打量着他的表情。从前天开始，风易水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总是一副傻样，基本上是发呆的状态，无论跟他说什么话，回答都是“嗯”，有时候还皱皱眉，或者很阴险地笑一下。陆樊问过bartender，他也说不知道，真邪门啊```风易水在心里不断地痛斥着自己，你TM到底怎么了，不就是kiss一下吗？有必要这样？明明是老哥被自己欺负，怎么效果是反过来的？自己看到哥哥的时候，逃得跟老鼠一样。这几天风易水都早早回家，风易成还没到家的时候就已经爬到床上睡觉。每次风易成都会进来看一看他，知道他装睡也不说，只帮他盖好被子，把头从被子里弄出来，依旧是额头上的晚安吻，但风易水就是感觉特别奇怪，脸上的热度灼到自己发痛。
　　秋季田径运动会的报名工作紧张进行着，标枪、铁饼之类的运动项目早就招满了，短跑项目也有一些人会参加，唯一没有人气的就是长跑了，不过也是，就那些1500、3000、5000，听起来就叫人腿软，哪来的力气去跑？班主任和班长同学目前正采取“和颜悦色”措施，等到快交表的时候，就变成“暴力”措施了，非常老套却又百试不爽的“威逼利诱”法：5000米第一名200，第二名100，第三名50；3000米第一名150，第二名75，第三名30；1500米第一名100，第二名50，第三名20。虽然奖金还算不错，但是眼看得奖无望，而且人又累得要死，所以也还是没有人愿意报。如果到交表的时候长跑还没招满，那就是班主任“点将”了，没有项目的同学是优先考虑的对象，所以大家都赶紧报了田赛项目和短跑。
　　陆樊和风易水是钦点的4X100接力的成员，另外，陆樊还参加了100米和400米，风易水整个人跟个没魂似的，陆樊也没有帮他报什么别的项目了。交表当天，果然只剩下长跑的项目，班长同学站在奖台上无力地问着有没有人报长跑，结果当然显而易见。班主任皱着眉看了看表，又抬头看了看同学们，然后清清嗓子，朗声道：“男生：曾冬祁，1500；范毅、刘笠，3000；风易水，5000。女生：何彦君，1500；宁依，3000。好了，班会结束，大家回家后努力练习吧。”说完就施施然走出教室，留下一群倒霉蛋在这里唉声叹气，风易水好象听到自己的名字，所以“嗯”了一声，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倒了多大的霉，陆樊在一旁笑到肚子抽筋。
　　9：45PM Nickle酒吧
　　风易水急匆匆地冲出内部员工办公室，一边喝完手中的半杯奶茶，把空杯放到吧台上就往外走去。轻快的鼓点响起，风易水看了看来电，是风易成，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风易水极不情愿地开口，风易成在电话那边笑了笑，“为什么躲着我？”“我哪有！”风易水急忙辩解，但随后又心虚地闭了嘴，“吃过晚饭没？”“嗯，吃过了```”“吃了些什么？”风易水顿了顿，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喝了两杯奶茶，不过没饱，现在有点饿了```”风易成皱了皱眉，但是风易水看不到，“在Nickle？”“嗯``”“等我一下```”“好```”挂掉电话，风易水抱着书包坐回吧台，bartender凑过来：“你哥来？”“嗯```”“吃饭？”“应该是```”“真神奇，你哥一跟你说话就好了```”还没等风易水反应过来，bartender就走开了。
　　接到电话，风易水丢下一句“byebye”就跳了出去。钻进车，风易水不敢开口说话，总害怕风易成会笑话他。“去哪吃？”“不知道```现在应该都没什么地方了吧```”风易水低头想了想，“哦！对了！不如去吃小吃吧！我知道有个好地方！”风易成不太喜欢那些东西，但还是点点头，按着风易水指的路到了那个小吃店。
　　小吃店的名字就叫“小吃店”，地方不大也不小，但是布置得很好，也很干净，没有一般小吃店的那种油腻感，小木桌和小木椅看起来非常别致。现在已经过了生意火的时候，而且这个地方也比较偏僻，所以没有多少客人。风易水应该是这里的熟客，老板娘一看到他就乐呵呵地把他带到二楼的小包房里，干干净净的房间，布置得有点日本风味，点着檀香，让人感觉宁静，怎么也不象个吃小吃的地方，两人席地而坐。老板娘亲自端来了点的东西，两杯鲜榨的木瓜汁，一盘烤里脊肉，一盘烤牛肉，一盘烤翅尖，两根玉米棒，两只烤茄子，一盘水果沙拉，还有一小碟赠送的泡菜。分量足，菜也看起来很美味，两人马上开动。
　　“经常来这里？”“嗯```哥你觉得怎么样？”“还不错。”“第一次是陆樊带我来的，我觉得这里给人感觉挺不错的，所以挺喜欢来这里的，后来就慢慢熟了，这泡菜可是老板娘亲手做的哦```味道好吧```”一边说着一边夹点了酸苞菜。“听说你参加了5000米？”“什么5000米？”风易水摸不着头脑，“你们老师打电话到家里，说要给你多补充营养，妈知道了就打电话告诉我了。她好象挺期待的，说不定到时候会去看你们的运动会```”风易成隐约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风易水的脸突然变得扭曲，抓出电话狂暴地按了一个号码，“喂``”陆樊的声音懒洋洋的，“你出卖我？！”风易水气冲冲的语气让陆樊不禁想笑，心里想着：现在才知道，你也太后知后觉了吧```“我哪有出卖你？明明是你自己答应的啊```”“你放P！我怎么可能答应跑5000，脑子进水了吧！”“别激动啊```无论别人跟你说什么，你总是回答‘嗯’，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陆樊在那边笑得开心，风易水已经快要爆发了，“可不可以退？”“不行啊，表已经交了```”“弃权？”“你忘了吗？集体活动弃权的人要搞一个月的公共区卫生啊```外加，如果弃权，那你的光辉形象不全毁了吗？那天施然还兴奋地来找我，问你报了什么东西呢```”风易水痛苦地抓抓头，粗暴地挂掉电话，把手机丢到矮桌上，坐在那里堵气。风易成笑了笑，其实也挺期待他的5000米呢```
　　在难过的七天后，终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田径运动会。操场上人山人海，初中高中的人都挤在这里，有的班幸运，位置刚好在树阴下，不必接受太阳光的滋润，而另一些比较倒霉的班级，就不得不坐在太阳光下，享受祖国花朵的待遇了。女生们怕晒黑，所以跑到其他的班，把男生赶走，占领他们的位置，男生就只能有点绅士风度地接受不平等待遇了。
　　5000米的比赛安排在下午。风易水黑着一张脸领过卡，班长还不知危险地鼓励他，得来的当然是一顿令人捧腹的“暴打”。班上的人都同情加鼓励地护送风易水到比赛处。点名后，风易水在一旁做热身运动，抬头时突然看到风易成的脸，再转动视线，依次是风夫人，风老爷，风易凡，最后一个是正用手扇着风的风易玲。风易水对着风易成苦笑一下，往他们那边走去。风夫人焦急地抓住了儿子的手臂，为他擦了擦头上的汗，“阿水，加油啊！”风夫人看起来很开心，风易水点点头。风老爷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拍了拍小儿子的肩，以示鼓励。风易凡则是在一旁大笑不止，弄得风易水好想对着他的脸来几下。风易玲也没心思笑他了，只丢了一句“没拿第一就别回家了”，然后马上冲进车子享受空调去了。
　　准备的哨声响起，风易水往赛场走去，风易成突然拉住他，附在他耳边说道：“如果难受就别跑了```”风易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