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肆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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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了鞑靼小王子巴图蒙克本是一件大喜事，特别是对比先帝时的土木堡之变以及那些虚假庆功之后。但沈渊失去下落这件事却让捷报的喜气夹带了一丝郁气——因着后来等火熄灭后前去清扫的兵士并未发现疑似沈渊的尸体，花满叶便在奏折中写为失踪。而在送来的密报中，虽然将沈渊同样记录为下落不明，却标注了七成死亡的可能性。
于是乎，当密报递到朱佑樘手中后，除皇后住所外的皇宫内部人员也依旧迎来了他们战战兢兢的生活。
“茶水烫了。”朱佑樘挥手将茶盏扫到地上。端上茶水的小太监也不敢求饶，只是一个劲儿地磕着头。没磕几下，就有人拽着他出了殿门。
接着，门外便响起了噼噼啪啪的打板子的声音。
光听声音朱佑樘就知道他们并没有下狠手，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他想要迁怒花满叶、赵岩以及秦彦等人，可他又知道若不是沈渊自愿，没人能逼迫于他
他觉得现在他快要疯了，理智冷酷地继续按照每日的计划一丝不苟地执行，情感却在尖叫着想要让所有还能笑、还在活动的人痛苦。
他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那最后一块牌子。
理智在他脑中低声耳语——就算现在使用了那块牌子，若是沈渊真的死了，召回来的也只会是沈渊的尸体。
还有一个声音在心底悄悄地道，假如他还活着呢？
他却突然想起原本还在那破旧院落的时光。那时沈渊对他说：“重要的从来就不是某个人，而是这整个江山社稷。”
于是，已经握紧了木牌的手又松开了。
在密报送来的几天后，报喜的捷报才送到了内阁的桌子上。但很快就有其他比报胜捷报要重要得多的奏折压在了那上面。
像是陕西发了大水、荆州大风雪等等，不一而足。
待其他工作均已告一段落时，已近黄昏，而这时阁老们才展开了这份捷报。
李东阳不小心拔下了一根胡子，他沉吟片刻，道：“此事……你我便做未见过罢。沈大人不可以常理论之，且放心。”
刘健也算是看着朱佑樘和沈渊长大的，他也像好友一般对沈渊有信心。他站起身与众位回家的阁老们一起往外走，一边对李东阳道：“现在咱们都老啦——我听说你堂兄家的小儿子来进京赶考？上一次的殿试才结束没多久，现在就入京备考是不是太早了些？”
李东阳也配合着换了话题：“他不只是备考，他姐姐跟林家有婚约，再过几个月就要从李园嫁过去了，他是负责背他姐姐出门的……”
“那愚兄我可要去讨一杯喜酒喝喝。”
“那个讨厌的沈渊失踪了？”
“估计八成是死了。”
“趁皇上没了那条恶犬，告诉那人加紧收集。顺便联系王安，明年中秋前后动手。”
陆小凤这时却倒了霉。
之前司空摘星不知是吃了什么药，再一次找上他打赌翻跟斗。陆小凤本以为这一次自己依旧能赢，可是司空摘星居然一个时辰就连翻了六百八十个跟斗。
愿赌服输，赢的人翻了多少个跟斗，输的人就要挖多少条蚯蚓。好容易凑够了那么多条，陆小凤已经臭的连蚯蚓都嫌弃了。结果在他去苦瓜大师的素宴上大吃二喝的时候，却在三言两语间中了苦瓜大师与金九龄的激将，调查起了绣花大盗一案。
这绣花大盗也真够怪的了。虽然现在天气已经渐渐凉爽，但是一个大男人，穿着大花棉袄，一脸大胡子，却在那里绣花等着猎物上门，就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似的。居然还嚣张到盗了王府的十八斛明珠。
“也不怕鱼潜兄找上门。”陆小凤嘀咕着掏出怀里那绣在红绸上的黑牡丹。
“希望这次那母老虎能咬得轻一点。”他摸了摸耳朵，脸上却带着笑。
“啪！”
大汉手握沾了盐水的鞭子往一名倒在地上、满身伤痕的男人身上用力抽。男人痛苦地尖叫着，抱着头在地上翻滚。而一名身着华服的男子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只见那名男子实在是受不住，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墙角。后来似是忍耐到了极限，只见他尽力将自己蜷成一团，脊背上似是红光一闪而过。
鞭子断了。
大汉将鞭子丢到一边，拽着那男子的头发将他丢到华服男子附近又踢又打。
“看来你是真的想不起来了。”那男子示意大汉住手，“不然昔日威风凛凛的……哼，都督怎么可能像条狗一样匍匐在我脚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裹着缎制长靴的左足狠狠地踩在那男子脸上烧伤的部分。
那男子似是被抽打过多次，早已不敢剧烈反抗，喉咙呜咽出声，手扶着那华服男子的左足，有一下没一下地挣扎。
“真是无趣。”那华服男子嫌弃地一脚踢开那男人，“先不用打了，好好调教。再过十天，我要看到一条忠心的狗。”
“是，世子。”
“也不知那位好皇上看到他的狗被我抢过来会是个什么反应……哈哈哈！”世子大笑着走出这阴暗的屋子。大汉恭敬地跟在世子身后，也走了出去。
待附近再无一丝声响后，那俯卧在地上的男人在撑起身，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十日后，一名老人被丢进了这个牢房。
“初一，杀了他。”屋外有人下令。
“……大侠，饶命，饶命啊！”老人颤抖着求饶，“我还有小孙孙等我回去……啊！”
老人被砍到了脖子，倒在地上。
大汉走进屋子伸手探了探老人的气息。
“用刀背砍的。”
大汉说着，从腰间再一次拽出鞭子甩向“初一”。“初一”畏缩着抬起手臂想要挡，结果手臂上才愈合的伤口又再一次被撕裂了。
“林东，算了。”那名世子再一次迈进了这间屋子，“他每次都对求饶的人放过一命，打了这么多次，估计是没用的。”
世子伸出手捏着“初一”的下巴，盯着他冷然的双眼。
“这家伙原本的倔脾气就是朱佑樘本人也没办法，先就将就着用——那边怎么样了？”
“是。绣花大盗这一事已被陆小凤接了下来，但现在他还在神针山庄。预计在十天之后到达京城。世子您是否要……”
“去告诉我爹，请师父来王府小住几日，就说先为大计商议一番。”
“是。”大汉应了一声，提着昏迷的老人走了出去。
世子并没有走，他笑眯眯地拍着初一的脸：“如果不是连让你舔我靴子这种事情你都肯做，我倒要以为你已经恢复记忆了。你说要不要我找人再给你下一个蛊来确保你确实会听话呢……沈渊？”
沈渊并没有反应，就好像世子话中的人指的不是他一样。
“过两天让你见见那位付公子。”世子也并不生气，“他可是咬牙切齿地想向你报仇，居然跑去苗疆勾引蓝凤凰那个女人……仇恨居然能让一个人做到这个地步，还真是——”
“对了，要不要去日月神教那里掺上一脚呢，初一？”世子笑眯眯地伸手硬将沈渊的脑袋往下按了两下。
“原来你也想去？那么我们便玩一玩好了。”世子像孩子般笑了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不耐烦地声音：“朱佑枥你还在磨蹭什么？”
“劳烦父王亲自来这密室一趟，”朱佑枥转身，“父王要不要也来看一眼我调教好的初一？”
“沈渊那个家伙屡次破坏我的计划，他的脸我看也不想再看一眼。你快点出来，我还有事情要吩咐你去做。”
“好的，父王。”朱佑枥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转身低声对还乖乖站在那里的沈渊道，“那么我下次再来找你玩了。记得可要乖乖听话，否则——你觉得下次鞭子上涂蜜糖如何？蚂蚁一定会喜欢的。”
说着，朱佑枥便走了出去。
沈渊目送着朱佑枥离开，低下头伸出舌头舔了舔手臂上新添的伤口。
“……好咸。”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肆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