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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章 一石千浪(中) ...

  •   姜听雨愕然看看苏晓澈,苏晓澈也是一脸茫然。

      “苏姑娘。”骆子逾面色凝重,静静的看着苏晓澈:“你认识静空和尚么?”

      苏晓澈认真想了想,摇摇头:“应该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同在江湖,偶尔听说过他的名字。”

      “毒姐你再想想啊,会不会是忘掉了。”姜听雨焦急的说。

      “和尚那么少,如果见过面应该一定会记得的啊。如果说静空不是和尚的时候,那也在四五年前了,就算有一面之缘又怎么可能记得住啊。”苏晓澈看了姜听雨一眼,微笑一下:“小咩,不要担心,刚刚听骆将军说,案子发生在今天午后,那时候……”

      “那时候你们二位一直和我在一起,所以应该是清白的。”骆子逾伸手示意了一下,几人并肩走向城门:“但是凶案现场留下了苏姑娘的名字,想必一定还是有千丝万缕的瓜葛。静空和尚与轻尘私交甚笃,这个案子应该不是轻尘所为,但是静空和尚的伤势以及现场情况和前几桩案子如出一辙,所以真是蹊跷的很。”

      “会不会是故意模仿手法嫁祸呢?”姜听雨说完自己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假设:“这也不对,若是要嫁祸轻尘,那么就不该选择刺杀不可能与轻尘为敌的静空和尚。”

      骆子逾点点头:“最让人费解的,还是静空和尚为什么要隐秘写下的苏姑娘的名字,他到底想传达什么意思?”

      姜听雨看看骆子逾,试探的问:“会不会有人假冒毒姐的名号,伏击了静空和尚?静空和尚既然和毒姐素不相识,那么误以为凶手是毒姐认错了也有可能。”

      “不会。”苏晓澈拍拍姜听雨,蹙眉沉吟:“十小恶人虽然素不相识,但是对彼此之间多少还有些听闻和了解。我的武功迥异中原,别人就是有心模仿也未必能骗过静空和尚这个级别的高手。”

      “苏姑娘说的对,静空和尚受伤极重而且都是箭伤……整个事情破朔迷离,看来只有等静空和尚醒过来才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骆子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欣喜的看着苏晓澈:“对了,苏姑娘,江湖人称你‘点魂笛’,说你医蛊之术可通鬼神,有生死人肉白骨,不知道能不能出手……”

      “救那个和尚么?”苏晓澈点点头,微笑着说:“我也想知道那个和尚写下我名字的理由,我会尽力的。”

      “多谢。”骆子逾感激的冲苏晓澈一抱拳。

      “骆将军客气了”苏晓澈摆摆手,然后转头对姜听雨说:“小咩,我们住的驿馆里还有些固本培元伤药,虽然不知道这和尚伤势具体如何,不过三分救治七分调养,你辛苦一趟去取一下,就算用不到也好有备无患。”

      姜听雨闻声一愕,虽然对苗疆医术不甚了解,但是也知道苏晓澈是用随身的蛊虫救人伤势,更何况驿馆那些固本培元的药物原本是给旷修……姜听雨心头一动,看看正在给自己挤眼睛的苏晓澈,立即心领神会--旷修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这边发生了什么,应该还是会回到驿馆,自己先行回去也好知会旷修一声,顺便问问他要避开骆子逾的理由。知己知彼,无论骆子逾有什么打算,己方总能提前有个防备。

      骆子逾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也不疑有他。随口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了城门下。苏晓澈走到檀木香车边上,冲两人温柔一笑,掀开帘子坐进车里。

      骆子逾从城卫手上牵过一匹神骏的黑马,爱惜的抚着马耳后的茸毛:“行伍之人,习惯了马背,坐不惯香车。”

      “难怪将军一直那么不自在。”姜听雨站在骆子逾身后,随口谈笑。

      骆子逾哈哈笑了两声,翻身上马,缓缓催动马匹:“姜少侠看上去也不是特别自在啊,果然好男儿还是应该活跃在马背上。”

      “嗯……”姜听雨接过城卫送到自己手里的驿马缰绳,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骆将军,你刚才说在现场抓到凶嫌了吧?”

      骆子逾勒马停下脚步,城门的阴影覆盖在他脸上显得有些阴沉:“姜少侠的意思是?”

      “没什么……”姜听雨牵着马背身走开,声音中满是复杂的感情:“救人如救火,我也不打扰将军了,再会。”

      骆子逾看着姜听雨的背影越来越小,也策马引着苏晓澈的马车向城内驰去,也不再理会言犹未尽的姜听雨。洛阳府衙距离城门并不是特别远,纵然城内不能纵马狂奔,也只消片刻就到。

      骆子逾乘在马上,无奈的摇摇头,他明白姜听雨欲言又止的言语中所掩饰不住的淡淡失望--明明知道静空和尚的案子另有隐情,却还是拘捕了原本并不可能是凶手的疑犯。在少年那种非黑即白的世界里,自己无论找到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为了结案才罗织冤狱吧。年轻人总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太美好,却并不清楚事情本身有着太多的情非得已。

      洛阳虽不比长安帝都,但权贵富商却满地都是,所有人都盯着洛阳府衙的作为,案子久久不能侦破已然满城流言蜚语,如果让他们知道洛阳城卫纵走了疑凶……他们才不关心这疑凶是不是真凶,只会一味埋怨抱怨。这样的流言可大可小,但如果真的控制不住,不但过问此案的太子会受到牵连,只怕受命驻守洛阳的天策营也会因此受到影响丧失威信。洛阳城卫拘捕的那个女孩子,虽然出现在凶案现场又是唐门弟子。但能让洛阳城卫顺利擒拿的怎么看也不会是凶手,但为堵悠悠之口,明知那女孩子与案子并无什么关联,也只能下令将其关押。自己能做的,只有关照洛阳府衙对那女孩子监禁之余照顾好她的衣食起居,让这个女孩子过的顺服一些而已。

      相比如何处理这个女孩,此时此刻,骆子逾更加担忧这个案件本身--死者和太子特殊的关系,还有城中对天策的不利言论。怎么看洛阳这桩案子,都是有人布局意图对付太子削弱天策威信。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轻尘也不过是卷进其中的一颗棋子……这样精妙的布局,幕后操纵之人到底有何等可怕的谋划?轻尘到底是被陷害还是原本就属于这幕后的势力?静空和尚到底为什么要留下苏晓澈的名字?

      骆子逾揉揉太阳穴,自己虽然也算精于兵法谋略,但对付这样的事情还是觉得手足无措。本来自己负责的就是东宫的警备和外务,这类劳心的事还是李泌和墨留香处理起来比较得心应手。不过李泌现在正陪着太子伴驾当今圣上分身乏术,而墨留香也早在七八天前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了。

      如果是那两个人,只怕早就把事情的因果看穿了吧。骆子逾无奈的叹口气,回过神来,已经到了洛阳府衙。骆子逾翻身下马,也不多做解释,直接招呼了下载府衙门前警戒的城卫,让他们领着苏晓澈前往内衙静空和尚的所在。苏晓澈豢养的金蟾背负着一个檀木药箱,慢悠悠的跟在主人身后,引得一众城卫面面相觑,若不是军纪严明,只怕已经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骆子逾牵着马,绕过前衙往马厩走过去。他的坐骑名叫麟驹,是统辖东宫防务之初太子所赠。骆子逾出身天策飞马营,对这神骏的马儿视为珍宝,不止饲喂骑训亲力亲为,就连打扫洗刷之类也从不假手他人。不过今天和往日略有不同,麟驹回归马厩之时步子凌乱,时不时低嘶着甩起笼在嘴上的缰绳。

      骆子逾奇怪的抚摸着麟驹的脖颈,这马儿性子沉稳,很少有这样焦躁兴奋的样子。他突然心头一紧,轻轻按下马头,查看起马儿的口鼻和眼睛。

      “不是中毒,大概是看见同样神骏的族类才抑制不住的兴奋吧。”一个儒雅的声音缓缓传来,骆子逾闻声看过去,只见一个儒装打扮的男子站在马厩前,手里正握着一把给马儿刷毛的刷子。那个儒装男子身后有一匹毛色红若烈火的骏马,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身后的麟驹,不停的打着响鼻。

      儒装男子本想振袖施礼,但袖子却被身边的红马紧紧的咬在嘴里,儒装男子扯了两下扯不动,只好带着歉意冲骆子逾无奈的摊摊手,然后握拳轻轻的砸了一下身后红马的脑袋:“我身边这位,也很反常呢。”

      红马被砸了一下,如梦方醒般松开儒生那几乎被咬烂了的衣袖,然后讨好似的用头蹭蹭儒生。骆子逾看见这一幕不禁莞尔,他看那儒生同为爱马之人,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我这麟驹虽然没上过沙场,但是随我拱卫京畿也经过许多大风大浪,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它如临大敌的样子。”

      “真好,我的燎原可是一直一惊一乍的,这次只是咬烂我的袖子,我已经万分庆幸了。”儒生放下手上的马刷,整了整衣袖,冲骆子逾作了一揖:“万花谷柳一枚,冒昧打扰骆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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