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绝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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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境
谢小彻的反应也像是听惯了这样的回答，他只是微微的颔首，目光下移。
“我知道。”他说“你必然会实现的。”
曲源泉感到一阵微妙的压力，来自于谢小彻对他的镀锌，毫不犹豫压上自己性命的笃信。
为什么呢？曲源泉不能理解，事实上，如果他没有谢小彻的帮助，大概什么也做不到吧。
谢小彻静静的看了曲源泉一会儿，径直走向了那滩血渍，鞋子陷入黏黏糊糊的血中，悄无声息，但那变形的凹陷，却是切切实实的叫人恶心。谢小彻轻轻的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动作很轻，但在完全寂静的教室里，成为几乎是惊心动魄的回响。
曲源泉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然后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抖得有点儿厉害，再然后……他发现整间教室好像都在抖……
“喂！这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那块被切割出的空间，迅速的退色虚化，进而。在谢小彻的手下，被一指点碎，消弭无形。
尽管已经接受了这世界根本就不科学的事实，但是当超现实的画面如此直观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曲源泉还是不可避免的，傻逼了。
“还好没有错。”
谢小彻的语气完全不像是曾经有担心过什么的样子，虽然他永远只有一种语气。
他慢慢的后退，那片现在已经彻底空白的空间，则开始扭曲变形，整间教室的颤动愈发的激烈。谢小彻突然露出某种不确定的表情。
“不一样了。为什么？”
曲源泉本来就处于被吓尿的边缘，突然听到一句疑问，哪里还能管到别的，他直接揪住谢小彻衣服下摆就往外面拖。谢小彻倒没挣扎，老老实实的就出来了。
曲源泉看见了新世界……
稍远些的教学楼还是以前的样子，校长的讲话声通过音响还坑爹的回响在曲源泉的耳边。但是，他们所在的高三教学楼，已经完全的变形了。
楼梯扭曲翻转，反正不是人类可以使用的，窗户贴在天花板上，地上还有敞开的大门，虽然曲源泉是不会进去就是了。墙壁呈现出倾斜的角度，瓷砖还都是变形的，让人看着就眼晕。
“错了，被她发现了。”
谢小彻这样说。
“好像，总是功亏一篑。”
在一片扭曲的世界中，曲源泉的平衡感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他扶着谢小彻才勉强站稳。
“反正好像也重复过蛮多次了。”
曲源泉心里咚咚的乱跳，但在谢小彻的面前，咬着牙也要冲一把好汉。
“这是最后一次，这次不能成功的话，我就会被她Delete。你也是。就像韩城那样。”
说实话，听见这个，曲源泉应该大吃一惊然后两腿发软，但是，在他大吃一惊之前，前路突然涌出了一大群的黑漆漆怪兽。
所以，在吃惊之前，他就腿软了。
谢小彻抱起曲源泉撒丫子就跑，好像非常了解现在曲源泉根本就腿软的跑不了。
谢小彻的速度使非常惊人的，他甚至敢从四楼往下跳，但是，这次的逃跑格外的不顺利。在奔跑的过程中，地面时不时就有突然打开的大门，或者会损毁掉一部分，从两边塌下个柱子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曲源泉真心觉得他们其实在玩儿Tempel Run，虽然难度好像更高的样子。
曲源泉还没想完，就感觉谢小彻身子一歪，而自己几乎是磕在了地上，撞得七荤八素的，眼前发黑，然后听见巨大的崩裂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给撞出来的耳鸣。
等到曲源泉能自己爬起来了，简直要眼前再黑一次。面前的带来全部的塌陷掉，谢小彻正在和乌压压一片的的怪物对峙着。
根本就是一场噩梦，只不过，死在这里，就永远不会再醒来。
在曲源泉十几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迫近。
那种感觉，悲伤胜于恐惧。
非常的想要哭出来。
曲源泉有点恍惚的靠在歪歪扭扭的墙上。那个人，究竟是为什么，要创造出这个世界，困住所有的人，不惜杀死其中发现事实的人。
为了满足自己？满足什么样的妄想？什么让人如此的疯狂？
谢小彻仍旧拿出了枪，刻意的保持着某种距离，游刃有余的射杀着那些怪物。怪物的数量简直叫人绝望，但是它们此刻都堵在狭长的走廊里，为谢小彻强大的火力所压制。
可是他们的时间有限，那些怪物，只要耗着他们就能成功！
曲源泉呆愣愣的看着谢小彻，几乎无所不能的谢小彻。但是从名字到长相，一切一切的都不属于他自己的谢小彻。
曲源泉马上就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误解了的某件事——创造这世界，必然是一个女性。而不是他开始以为的男性。
谢小彻几乎就是根据女生们对于完美的男生的憧憬而成的。
美好的不真实。
属于高中女生的妄想。
那他的名字呢？为什么要使用那个转校生的名字？或者是说，为什么需要一个转校生？
她在努力是这个世界更加的贴近现实，因为本来就有一个转校生谢小彻要过来，所以，这里也必须有。
问题变成了，为什么这里会没有那个真实的谢小彻呢？
就像这里的马安安，也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实的一样。
曲源泉的心里的恐惧迅速的淡去，他就是那种就算考试只剩五分钟，还能冷静的解答题目的存在。
他不会紧张，在他思考的时候。
问题一定最初就出在他们其中的某一个身上，介于他自己曾经杀死过一次马安安，他现在仍然优先考虑马安安是症结所在的可能。
那么谢小彻的出现就想到相当的耐人寻味了。
为什么真实的谢小彻不在？为什么谢小彻的样子居然完全是凭空想象的？
因为时间不到，谢小彻不会到他们的学校里来，但是他又是必须到学校里来，不然就会出现不能该解释的bug。
所以，这个世界生成于谢小彻转学之前的某个时间。
在那时，马安安到底怎么了？
谢小彻由于时间而不能出现，马安安呢？
他为什么不在？请假？好像没有啊？
曲源泉纠结了不到两秒就放弃了这条思路。他知道在这里。记忆存在着被篡改的可能性，最重要的部分，他或许知道，但是已经彻底的被掩盖了，在他自己的脑海里。
The missing one.
不见的那个人。
如果是自己那么说的话，那这个人之前肯定是和自己属于同一群体——学生。
但是他现在完全不觉得学生中有少了什么人，再说，那个人要是高一高二的，自己很可能根本就不认识她。
不会。
曲源泉否定了这个猜测，和马安安有关的人，他不会不认识的。
那就是和马安安有关的女生了？
曲源泉感到一阵的的绝望。
马安安那家伙古怪闷骚还内向，哪有什么很亲近的女生啊？！莫非他还发展了一段不为人所知的恋情？
等等。
曲源泉挺直了腰，去他妈的的灯下黑啊！！！！！！！！！！！！！！！！
马安安的恋情，马安安暗搓搓的喜欢女神然后不出预料的的失败了的恋情！
如此明显的事实，他居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那个女神是谁来的？
曲源泉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因为他的记忆里，只存在着马安安暗恋女神失败这一事实，而没有任何与之相关的细节。
就像是只扫了一眼的报纸上的大标题。
仅仅知道有这么件事情而已。
他已经知道了解题的方法，但是条件并不充分。是题目有着错误，还是另有更加简洁的途径？
得不出答案，会死哟。
谢小彻的动作，已经开始出现些许的迟缓，虽然他现在还没有犯下任何一个错误。
那个女的可真是讨厌！曲源泉突然又想起了韩城，这些难道不是梦，一场虚假？他还是不能相信，韩城已经不在了呢。
这里并非你所认为的‘常理’。
曲源泉心里非常的窝火，他的思维出现了断路。
他闭上了眼睛。
要知道，他可是敢于在不知道背后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就捅刀子的奇葩，被逼到极限的曲源泉，非常的凶残。
他闭上了眼睛，走在崩陷不堪的扭曲走廊上，直接迎着那些怪物走过去。
但是他现在看不到，他也可以当那种玩意儿是不存在的。
不会出事的，对吧？
他走着走着，直到有人握住他的手，非常温软的掌心。
他睁开眼，教学楼已经完全恢复了他记忆里的正常的样子，曲源泉非常的疲惫的叹了口气，也抓住了谢小彻的手指。
“还剩多久来的？”
“一刻钟。”
曲源泉惊异的看向谢小彻，他确信自己在之前听见过这个时间一次。
“我们的剩余时间是根据学生们什么时候离开学校而确定的，上一次我估算时间的时候，借用了你们校长通常的讲话时间进行预测。但是，似乎是因为这次闹得比较大的缘故，要强调的事情又多了不少呢。”
曲源泉更加的震惊了，谢小彻居然使用了语气词，虽然搭上他那平板的语气，听起来别扭得紧。
震惊完之后，曲源泉心中百感交集，校长，你终于为全校师生做了一回贡献，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还可能很厌烦。
但是，我会记得的！
不过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那女的。
刚才在教室里被她耍了一回，现在对于她的身份有了猜测，但是要找到他，仍然是大海捞针。
其实就这个方面而言，时间是一刻钟还会一分钟，区别也没有多大来的。
曲源泉变得有点儿焦躁。
“你会想起来的。你每次都会想起来。就是因为你不会忘记，所以在你杀死了马安安之后，她才无法继续构建虚假的马安安。”
“我什么时候记得了？”
“也许并不记得，但是你心里其实一直都知道的。”
曲源泉想，这特么的真不像是在安慰人，也许他也根本不是在安慰人，他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告诉他而已。
妈蛋为什么好开心，不对啊！
曲源泉更焦躁了，所以他转移了思路。
“她不能制造和我们坚信的事实冲突的东西对么？”
“她可以，但那样的东西，非常的容易出问题。”
曲源泉马上就看见了所谓的问题。
他再次的折回三年四班，那里已经不再有血迹了，窗帘被撩起，有风把书页吹出哗哗的声响，就像曲源泉一直觉得的教室的样子。
他试图从马安安的东西里找找线索的时候，就看见了。
有些书很正常，但是另一些，比如，马安安的练习册子，有的地方是正常的作业和批改，而另外的地方就是空白。
因为她不知道，或者说，没有人知道，她就无法使这东西合理了。
曲源泉天马行空般的想到了那块空白的小黑板，那也不合理，那也是无人知道的事实。
可是当天有谁的的包裹怎么也成了无人知道的事实？
还是时间。
明天会有谁的信件来，当然是无人知晓的，明天才到的转校生，当然不能出现在学校里。
那么，今天其实是没有到来的那一天？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的今天，存在于记忆里，却被掩盖的今天。
巨大的响声从稍远些的地方传来，曲源泉马上了看了谢小彻一眼，他不知道是不是要去看一眼，他不知道这会不会是真没诱敌之计之类的东西。
谢小彻罕见的会错了意，他似乎没有读到曲源泉眼里的询问，而是动身往那个地方走去。
曲源泉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走。
到了地方，曲源泉的头皮可真是硬不起来了。
女厕所。
就算知道这里并非真实的世界，此等事情，他还是想要照顾一下自己的节操。
不然在这段记忆里，什么推理，什么惊心动魄，什么生死之间全部都会随着时光褪色，除了女厕所。
想想都可怕。
谢小彻好像全无这层顾忌，他十分自然的就靠近了女厕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被拖了进去。
我勒个擦的什么发展。
曲源泉再一次的感到了某种强大的冲击，身不由己的也靠了过去。
谢小彻刚好开完一枪，怪物炸得糊了一墙。
被血糊满的女厕所，总觉得很微妙啊。
稍稍猥琐了一下的曲源泉马上回归正轨，发现谢小彻的处境相当的不妙。
女厕所的地面上莫名的出现了一扇门，底下还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撞击那扇门，想要出来，而谢小彻，刚好就踩在门上。或者说，谢小彻在用自己堵门。
“源头，这里是她制造怪物的源头。”
谢小彻言简意赅。
“我在这里，你去找她，那样，就不会有怪物出现了。”
曲源泉只是觉得女厕所什么的居然是怪物诞生的源头，真不知但那女的的大脑是怎么长的。
虽然如果是男厕所什么的，仔细想起来好像更奇怪的样子。
曲源泉的心脏跳动仍然平稳，虽然那声音，已经大的让他有些听不清谢小彻的话了，他还是朝谢小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做到的。
谢小彻却突然抬起枪。
然后曲源泉一阵耳鸣，就感受到了剧痛。
出现了体型更小的怪物，它从后面接近的时候，完全被曲源泉挡住了，即使谢小彻已经尽快的开了枪，曲源泉的腰腹，还是被撕裂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绝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