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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浮出的感情 ...

  •   夜煌似乎有些微微愣神,看到肖爱远慢慢睁开眼睛,当下激动得站起,脚下差点一个踉跄,动作甚是搞笑。
      “来人!来人!”夜煌对着门外的奴才叫着,声音都有些颤抖:“快些!去准备些吃食!”
      那奴才弓着腰应和着,刚转身欲走,夜煌又给叫住了:“等等!记得先去问下秦大夫,看看肖公子现下能吃些什么。”
      “是,是。”那奴才抹了把额上的冷汗,赶紧跑下去。乖乖,今儿个还真是见了鬼了!自打这贺公子走了之后,还是头一次见夜煌这般惊慌失措的。也不知这肖公子是何方神圣,竟能让夜煌这样伤神,看来以后还是得掂量着好。
      夜煌端着白粥,送至肖爱远面前,也不知该怎么办。
      肖爱远嘴巴一撅,“哼”地一声转过头去不看他,大有“你不喂我我便饿死”的气势在里面。
      夜煌手悬在空中,微微有些尴尬。
      “你不是言饿的么?怎么现下又不吃了?”夜煌机械地问着,对于贺子安以外的人,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肖爱远咬着牙,心道,这人怎么这么木头,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好好哄人,端着喂的么!怎么还这般生硬!真是比棒槌还棒槌!
      “我不吃!”肖爱远瞥了他一眼,继而又转过头去,声音中带着难掩的病弱。
      夜煌盯着肖爱远的半面侧脸看,有些出神。
      肖爱远原想,自己已经这般暗示了,这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吧。谁知,转头一瞧,这人竟盯着自己的脸看。脸上是有什么么?肖爱远摸摸脸。
      夜煌回过神来,有些心虚地不敢直视肖爱远。心里暗自奇怪,为什么老是要盯着这人看,总是失了神智心跳不安的,还真是中邪了。
      “喂!”肖爱远望着有些低头的夜煌,吼道,“我是病人!我没力气!你应该喂我的!”
      “啊?”夜煌难得的惊讶了一回,面上露出不解来,看得肖爱远一阵的心神荡漾。
      这冰块儿其实也挺可爱的,肖爱远在心里挠了两爪子,随后正色道:“你喂我,我手没力气抬,有点抖。”
      夜煌有些恍然大悟,尴尬地扯出一丝笑容。
      肖爱远一愣,这呆瓜,原来也是会笑的呀……而且笑起来,虽然不太自然,恩,但是,感觉不一样了,很温柔,也很温暖……肖爱远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己发现的这个秘密而暗自窃喜。
      夜煌很自然地一勺一勺地喂着粥,时不时地还用嘴探探温度,动作甚是娴熟与体贴。
      可肖爱远心里却感觉不是滋味儿,夜煌越是这么温柔,他便越是觉得他看得不是自己,心里赌的厉害。
      一碗粥就这么给咽下。肖爱远也有些乏了,恹恹地倒下,只说自己累了,也不理夜煌。
      夜煌实在是搞不懂这人什么心思,但又不太放心。于是,就这么呆愣愣地坐在他身边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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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辕推开裴海悠的房门,裴海悠正在捣腾他的神药。
      秦辕脸色不好,昨日刚给肖爱远施针,耗了些心神,当下身子还有些发虚。
      “师兄,你来啦,坐。”裴海悠自顾自地忙着,也不看秦辕一眼。
      秦辕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为什么不给爱远治病?你是打的什么主意?”
      裴海悠手下稍稍一顿,继而苦笑道:“师兄,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么?”
      秦辕不想看他的脸,微微侧开目光,不自然道:“你以后不要针对他。他,他很无辜,我不希望你因为我们之间的事,而对他不利。”
      裴海悠放下手中的东西,转向秦辕,声音有些哽咽:“师兄,你竟真的这般关心他么?”
      秦辕低着头不说话,神情带着些许隐忍。
      裴海悠勉强笑道:“你且放心吧师兄。我若要伤肖公子,断不会留他至今,早早就该动手了。再说,没有他,我们二人也不可能再见面,我心里定是感激他的,怎会害他。昨日我原本可以救他,可想到夜煌不让你们相见,我只能想出这个法子。虽是害的肖公子多吃了些苦头,但也好成全了你见他一面的心思,让你放心。你莫要怪我。”
      秦辕咬了咬下唇,最后抬起头,眼神闪烁道:“那多谢你了,是我错怪了你。我,我走了。”
      秦辕说着就要转身,裴海悠立即上前拉住他的手。秦辕一顿,身上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裴海悠感觉到人的变化,眼眶微微泛红,没想到,当年的伤害,居然延伸至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汪远靖跟着秦辕来到悠园,见秦辕迟迟不出来,担心着便就寻进去了。结果,一进去就看见裴海悠拉着秦辕的手,两人的表情甚是古怪。他想也不想,飞身上前拍开裴海悠,一把将秦辕抱在怀里。
      秦辕浑身颤抖,脸色惨白,似乎有些站不稳。
      汪远靖皱着眉,当下便将人抱起,一跃离了悠园。
      裴海悠扶着门框,望着秦辕被抱离的身影,伸手捂住了脸。
      师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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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爱远病了几天,夜煌都在身边照顾着。肖爱远看着,别扭的脾气也就慢慢降下去了。至于那个“子安”,两人都缄口不提。
      夜煌对肖爱远的好,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但也都心照不宣。怕是提及起来,又会牵扯到贺子安,惹得夜煌又是一阵儿不高兴。
      只是,也有人发觉了,肖爱远某些方面的确是像及了贺子安。比如说眼睛,比如说身形。也有的说笑起来的样子,也有的说发呆时的神情……众说纷纭,肖爱远自然也听得不少,心里微微有些不好受。
      夜煌离开了总舵,说是分舵出了些事,要去处理。肖爱远没有任何意见,事实上,他也没有资格去提意见。这几天下人们的言论他不是没有听到,可每次听到,他便会难受一次。他隐隐约约猜到自己这是怎么了,但他不愿去承认。
      人常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他肖爱远被“咬”了一遭后还赔上了性命。因此,这次,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再深陷泥潭。
      于是,他咬咬牙。好,你走,便让你走,下人们说,便让他们说。总之,与我肖爱远无关,我也好过几天清静日子。
      秦辕得了应允,说是可以为肖爱远调理身子,所以最近是频繁地跑来。
      肖爱远不爱喝药,这是秦辕知道的,所以,没有办法,秦辕只能做些药丸给他服用,或是悄悄在膳食中添加一些不易发觉的药材。
      秦辕来到肖爱远所住的院子时,肖爱远正坐在池中央的亭子中喂鱼。他披得一件淡蓝色长袍,墨发散落在肩上。半边身子斜靠着栏杆,纤长的手指捏着一颗颗的鱼食往池中扔去,竟有种说不出的风情万种,看得秦辕一阵的心神恍惚,脚步不自主地便朝他迈去。
      肖爱远听得脚步声,慢慢转过身来,看到是秦辕,笑着叫道:“阿辕。”
      秦辕听得肖爱远的声音,醒过神来,有些慌乱地掩饰道:“那个,我是听菊英说你近日吃不下饭,所以过来看看的。你,还好吧?”
      菊英是夜煌吩咐伺候肖爱远的四个丫鬟其中之一,做事比较仔细,但就是过于大惊小怪。肖爱远一有个什么小痛小病的,她便赶紧哭着跪着的去求秦辕,搞得秦辕都有些面子上挂不住。
      肖爱远淡淡一笑,晃了晃脑袋,撅着嘴道:“那丫头就是这样,多大点儿的事儿也非得闹得沸沸扬扬的。”说着,又往池中扔下一粒鱼食,那些鱼儿见着了,便争相着涌来,好不闹腾。肖爱远就这么盯着看,然后傻傻地笑,笑里带着三分无奈与寂寥。
      秦辕见不习惯这样恹恹的肖爱远,上前问道:“爱远,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为何最近气色总是不好?”
      肖爱远转过头来,肩上的头发微微滑落,他伸手捋了捋,神情有些黯然,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想些事情。”肖爱远盯着秦辕的眼睛,有些求助道,“阿辕,你有过喜欢却又不敢亲近的感觉吗?”
      秦辕身体一僵,木木地问道:“为何这样问?”
      肖爱远转头望着水中的鱼儿,声音闷闷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真的好羡慕这些鱼的,无忧无虑的……哼,吃死你们!”肖爱远一颗颗地往水里投着鱼食,腮帮鼓鼓的。
      秦辕有些发笑,这人的脾性,还是这般阴晴不定。
      秦辕走到肖爱远身边坐下,道:“其实,我有过这样的感觉。”
      肖爱远手上动作一顿,随后问道:“那要怎么办?”
      秦辕替他拉了拉衣服,披好。说道:“不怎么办,随自己的心。你喜欢便就是喜欢。至于不敢亲近,我在想,逃避总归不是解决的好办法,何不敢上一回,亲近一下呢?说不定,结果会不一样,会比预料的好呢。”
      肖爱远不明所以地迷茫点了点头,随后趴在栏杆上,下巴抵着手背,目光盯着水面。水面倒映出他的面庞,他静静地望着,白暂的肌肤,柳叶的眉,细长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樱花般的红唇……肖爱远呆呆地望注视着,额上花苞形的标记闪闪发光,像是在昭示着什么般。
      几只小鱼游了过来,甩了甩尾巴,水中的面容破碎地晃动着,随后又慢慢重合。
      肖爱远将手中的鱼食尽数撒向池中,任凭那些鱼儿争抢,心中说不出的惆怅。
      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可笑。前世的他,爱上了一个玩家,一个爱情高手,以至于他被玩的团团转却还深陷其中。这一世呢,心似乎又要守不住了,这才多久,为何自己这么沉不住气。
      肖爱远在心里扇着自己的耳光子,有些难耐地自嘲。
      难道真是因为寂寞太久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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