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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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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青梅竹马”这个成语的时候,我好像是小学四年级的样子。老师在讲台上念那句流传千古的诗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大家似懂非懂的听着,老师说什么,便就应着什么,其实脑袋里还是迷迷糊糊。
于是回家问妈妈,妈妈,青梅竹马的意思是什么呢?念起来很好听的样子。
妈妈温和的抚摸我软软的头发,笑得像春风一样柔和,她说,青梅竹马就是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从小一起长大,一直一直在一起的意思。
我歪着头答应着,模模糊糊懂了的意思。然后便联想起来,兴奋的向妈妈献宝:那我和江遥是不是就可以叫青梅竹马呢?
妈妈当时说了什么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似乎脸上是有一点啼笑皆非又有一点宠溺的表情。
江遥的妈妈和我的妈妈是高中同学兼闺中密友,江遥的爸爸和我的爸爸是事业上的合作伙伴,江遥的家住在我家的隔壁。
记忆的最开始便已经有了江遥的存在。幼儿园,两人一起弯腰溜过老师的办公室门前偷偷回家;小学的时候,两人彼此自豪的向对方展示自己的双百分成绩单;放暑假,两人一起把社区里搞得天翻地覆鸡飞狗跳;放了学,手牵着手爬上那座很高的废楼看远方的风景然后咬牙切齿的做完语文老师布置的抄词作业;也会一起和小疏教训欺负小动物的皮孩子们,得意的相视而笑……就连吵架都是那么的有格调:蔡江遥你再欺负我我就让舅舅把你开除掉!(我舅舅是我们就读的小学的校长);方桐笑你再骂我我就让姑姑来抓你!(他姑姑是我们那片警局的局长)
到了很久很久之后,我倚在江遥温暖的怀里怀念起这段往事还在笑话他:有你那么不怜香惜玉的么,人家小姑娘骂你几句就要把人家抓到警察局去。
江遥则无奈的笑:谁让你小时候那么凶,我那时候都在想,要是你实在太凶凶的都嫁不出去的话,我就只好把你娶回家了。
小时候的玩伴是很多的。我们这一辈的小孩子们在社区里面打打闹闹,总是热闹着的。但是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却只有我和江遥是一直在的。嗯,还有小疏。
小疏在我的心里一直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我和她并不像同年的小女生们一样整日腻在一起叽叽喳喳(当然,我的时间大部分都和江遥耗在一起了……),我们甚至聚在一起的时间都是非常的少。但是两个人之间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在。很小的我们并不能够理解这人之间所谓的缘分,但是只要迎面遇上,便是一个足以了解的眼神。其实我们对于小疏的了解多半还是道听途说来的,但是我对她就是莫明其妙的信任。刚刚和小疏结识的时候,江遥还和我说,那个秦子疏听说是很凶的女孩子,经常在外面和人家打架的,你不要和她玩得太好啊。我则执拗的说,你又不认识人家,怎么知道人家不好?为了这个事情,江遥还好几天没有理我。但是也就是那么几天,没多久,他便又无可奈何的熟门熟路的钻到我的房间里来了,手里拿着机器猫(就是哆拉A梦)的VCD光碟:笑笑,一起看机器猫吧。一脸憨憨的笑,特别的像机器猫里面的大雄。
后来江遥和小疏也熟识起来了。而小疏后来,成了我们童年的玩伴里面停留在我们生命里最久最久的那一个。
后来有一天,我突然这样想,也许“青梅竹马”这个词,并不一定非得指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它也可以这样理解:在最年少无知的时候,有那么一群玩耍打闹的伙伴;然后长大后,有那么一段可以讲述的让人微笑的记忆。
魏风是我初二时的新同学。从北方转学而来,常常是爽朗的笑脸,露出满口的白牙。因为是班长,所以我有义务带领这个转学的同学熟悉我们的校园环境。一来二往,很快熟识起来,成为无所不谈的好友。
他是学识经历都极为丰富的男孩子,热爱旅游。当他给我讲九寨的秀美,丽江的清灵,西安的古朴,拉萨的神圣时,我总是充满羡慕。即使从书籍电视对那些美妙的地方了解甚多,也不能代替亲至的满足与快乐。每当我抱怨没有出门的机会时。魏风便会笑得明亮,没关系的,等到我们足够大,有了自由支配的时间便一起去旅游如何?好呀好呀!我兴奋答应,仿佛第二日将要踏上旅途一般。
在情窦初开懵懵懂懂的年纪,对于男女之间的关系是有着过度的敏感的。没过多久,班里已经传开了我与魏风的风言风语。我笑着问他,怎么办呢?绯闻上身了哪!他笑,请问方桐笑同学,你真的在意那些传言吗?哎,原来太过了解也不一定是好事哦,连玩笑都开不起来了呢。都是随性的人,不甚在意外间的传言。在意了又怎样?那么多人那么多张嘴,岂是你一句辩白便能休止的?所以我们依旧谈笑风生依旧形影相随,自恃“行得正坐得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只是有时候会感觉到江遥若有若无的试探,但我不愿特意去解释。从小一起长大,那样深刻的了解,他难道不会清楚我的心思?坐正了严肃地去说明反倒显得生分。
小疏却比江遥直接许多。一日我一人回家,在车站遇着小疏。她劈头就问,“听说你和咱们班那个新来的帅哥在一起了,真的还是假的呀?”我笑,“你怎么看哪?”“我呀,”小疏咂咂嘴,用笃定的语气道,“不像,怎么看都不像!我倒觉着你俩像对兄妹呢。”我开心地拥抱小疏,“不愧是我这么多年的好姐妹!”顿了顿,小疏忽然说,“不过,我看蔡江遥那小子当真了呢。看把他给急的!”公车这时到站,我奔向公车,一边跑一边对小疏喊,“那傻子,我懒得理他!”
不过,听得江遥为此事如此认真,我心底滑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蜜。
倒是感觉到小疏对魏风的态度不太一般。通常小疏是豪爽大而化之的女孩子,却常常在我这里旁敲侧击魏风一些细小的心思和习惯;班级里的活动小疏一向是不参与的,却偏偏在我们班与隔壁班的篮球赛上现身,而魏风是我们班篮球队的主力;魏风写的一手好字,当然很多女生都来向他讨几幅“墨宝”,可是当小疏别别扭扭的向魏风讨要一幅宋词的时候我真的是诧异无比,因为小疏打小就对这些舞文弄墨的事情嗤之以鼻,想当年我辛辛苦苦练字的时候她还在一旁隔三差五的挖苦我呢;更何况,更何况,小疏同学讨了魏风同学的宋词回家之后竟然一个人三更半夜的临他的帖子!最恨软软的毛笔和婉约的宋词的小疏竟然开始临帖?如果都这样还不能说明小疏对魏风的不同的话那真的就没话好说了。
从金秋九月到腊月寒冬,一个学期在我们的玩笑打闹听课考试中很快的过去了。寒假快结束的时候小疏到我家来补作业,却是一脸沮沮的神色。我开她玩笑,什么时候我们的小疏姐这样没精神了啊,不是发誓要把天下的匪类教训到底的嘛,这样人家哪里还会怕你分毫啊。
难得的小疏没有回嘴,只是淡淡说,笑笑作业借我两天。
我狐疑的把小疏拉进自己房间,敛去玩笑神色,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你爸爸的病?……”
小疏摇头,他反正就那样了,没什么可说的。
我翻出几本不同科目的作业给她,却不放她离开。拉她在床边坐下,心里有几分了然,“你和魏风说啦?”
小疏轻轻点头,“我想早也是说晚也是说,好歹要个结果嘛,然后就把自己临的最好的那首词给了他了。”
哪首?我问。
诗经。邶风。击鼓。
我惊呼,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小疏点头。我挑来挑去,总觉得这首最为好了,不管其他的意思怎么样,我的意思就是你刚刚说的,愿意和他一直到老。
我叹气,不愧是小疏,表白都是这样直来直往毫不拖泥带水的。但是,我说,小疏你怎么就不先探探他的意思呢?就这样直接表白,魏风会不会一时无法接受?
小疏摇头,说,这不是事先试探不试探的问题,如果喜欢,不管我怎样惊天动地的表白,他都不会怎样的,但是如果是原本就不喜欢,我怎样试探都没有用的。
我心里也很是明白小疏说的这个道理,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别的话来安慰她。
哎呀,也没那么严重啦,难道被拒绝了就连同学都没法做么?小疏扬扬手里的我的寒假作业,说道,现在还是解决寒假作业来的要紧,后天开学,明天还有一场仗要打呢。
小疏习惯把她与社会上那些小混混的打斗称做打仗,从小到大,我看着她一场场的仗打下来,如今的阳茉,黑白两道都已无人不知小疏的大名。我也知道多说无益,小疏从来都是直爽直接坚强的,于是只是仅仅握住她的手,道,那你一切小心。
新学期如期而至,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小疏恢复了往常,极少能在教室里看的到她。而往往在巷口遇见,便又是一身大大小小的伤。之前的小疏手法虽然狠厉,但是从未有过这样的不计后果。我有些微的担心。
坐在江遥的自行车后座上回家,我问他,是不是应该让魏风劝劝小疏啊。
江遥却不支持,他说,既然他已经拒绝了小疏,现在又来劝说,岂不是有假惺惺的嫌疑?
我应了声便不再说话。
但是第二天仍旧约了魏风到家里复习功课。同时也叫了小疏来品尝新近流行的甜品。
小疏来的时候魏风已经在。她熟门熟路在书房找到我,抹着额头带着血水的汗水大声嚷嚷,笑笑,你说的极好吃的“雪影飘香”呢?……却在看到凝神解题的魏风的时候瞬间凝固。转瞬,恨恨的瞪了我一眼转身便走。
我忙跑过去,小声央着,小疏,吃了雪影飘香再说嘛。
这时候魏风也放下手中的笔,依旧是爽朗的声音,对呀秦子疏,先吃东西吧。
但是那天的气氛始终还是不好。小疏闷闷的吃完一个雪影之后便坚持要走,魏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我也不便多言,只得作罢,放了小疏走。
小疏走后,我收拾了东西,和魏风继续讨论一周后要参加的数学竞赛的复习题。一道题解决,两个人突然就没有了话说。
魏风拿起水杯喝水,我只是看着手里的演算纸发呆。
半晌,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说,小疏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从小和她一起长大……
我知道,魏风放下杯子,她的好我看得见,但是不可能我们看到一个人的好就要和她在一起啊,你看到我的好了么?他问。
我点头。
那你为什么没有和我在一起呢?
我有点傻,我说,这不一样……
一样的。魏风肯定的说,你和秦子疏从小要好,现在不明白也没有什么。但是你要明白,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强求的。就好像你今天特别把我们两个约到一起,结果却还是没有改变。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魏风很残忍,他把事情的本质剖开来,原原本本的放在我的面前,轻而易举的打破我的幻想,直截了当。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连小疏这样的女孩子都没有办法吸引住他的话,那这个如风一样的男子最后的归处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呢?
日子依旧静静的过。江遥因为比我高一级,所以已经马不停蹄的在为中考严阵以待了。每日晚自习上到很晚,我便在自己的教室温书等他。魏风一日和我讨论题目到班上的同学都走完了,他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说,今天害你这么晚回家,等会请你吃消夜赔罪如何?
我笑笑拿出课本来继续看书,说,不用了啊,我每天都很晚的。
哦?魏风停下收拾的动作,走过我的座位来,这么用功啊。
我无奈一笑,你以为我愿意待这么晚呀,还不是要等江遥一起回家。
江遥?魏风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恍然醒悟,初三提高班的那个很有名的蔡江遥?
呵呵,我笑,他那么有名啊,值得你这样惊奇。
嗯,也不是,魏风笑答,露出满口的白牙,是惊奇你和他这样熟。
小疏没和你说过么?这时轮到我惊奇了,我和江遥是邻居啊,从小玩到大的。
这样啊。魏风若有所思的答应着,没有再多说话。
沉寂了几分钟,我看魏风竟仍旧还是坐在我身边的凳子上,也没有了收拾书包准备回家的动作。拿着手中的笔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笑着说,怎么了,傻了啊?家都不知道回了?
这时魏风才回过神来,温厚的笑着,是呀,你一个人在教室里看书岂不是太孤单?我等你一起吧。
我没想到他这样回答,一时语塞,然后才涩涩说道,没关系的啊,江遥一会就下课了。
那我就等到他下课来找你为止。魏风语气说的轻松无比,仿佛平日里随意的玩笑。
我倒是有点尴尬起来,也不明白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我说,不用了吧,你家也不近的,晚回家了家里人会担心的哦。
但是魏风没有再应答了,只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一本书来便自顾自的看了起来。我也不好多说,大大的教室里明亮无比,只余得我们两个间歇的翻书声。
十点左右,江遥下课了。听得楼上初三教室开始吵嚷起来,我知道江遥就快下楼来叫我了,于是开始收拾书包,同时叫魏风,江遥他们放学了,一起走吧?
但是魏风却说,我还有道题没看完,他要是来了你们便先走吧。
这时江遥已经站在了我们教室的门口,书包斜斜的跨在肩上,眼神示意我起身回家。我只得背起书包走向门口,顿了顿,还是回身和魏风说了声,晚上路黑,还是早点回家吧。
到了车库,我接过江遥的书包,江遥翻出车钥匙开车。清脆的“叮”声,车锁应声而开,然后是江遥闷闷的声音:刚才教室那个,就是魏风么?
我让开一点位置好让江遥把车推出来,应声答着,是呀,怎么了?
没什么,上车吧。
回家的路上,我叽叽喳喳讲个不停,说体育课老是怎么被我们逗着玩儿,数学竞赛周六就要比赛,小疏又教训了一帮小混混什么的,但是今晚的江遥显得特别的沉默,一点也没有平日玩笑的模样。我讲了一阵终于觉得独角戏太过无聊,歇了一气问道,你今天怎么了啊,是不是这次的模拟考成绩不理想?
江遥像是突然从深思中醒来,恍惚答道,嗯,是呀,数学有一道题失误了。
我笑,那是不是你们伟大的数学老师又对你语重心长,说什么蔡江遥同学,我看你态度再不认真点,怕是上自己学校的高中部都有问题……我学着江遥他们数学老头的语气,模仿的极其相似。
江遥终于被我逗乐,哈哈笑了起来。说要是数学老头听了你现在这番话,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胡须子都飞起来呢。
于是依旧一路欢声笑语。而我则可以去忽略江遥今晚的某些不寻常。
从那天之后,魏风每天陪我很晚,但是每次都是等我和江遥先走之后他再回家。我好几次和他说我一个人在教室是没关系的,但是都被他用玩笑的口吻挡了过去,他说什么小姐你以为我是担心你么,要不是数学竞赛近了我才不会加班呢。我只得作罢。可是每晚回家江遥抑郁的神色却让我辛苦无比,每天都要使出浑身解数来逗他开心。
省初中数学竞赛如期来临。阳茉市的考点就设在我们学校,因而本校的参赛生得以有一个等待的教室备考,好过远道赶考还要在校门外吹风等待的外校考生。
我和魏风在等待室里有一句没有句的聊天,反正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可以复习的了。我们班进了复赛的只我们两个,或者再夸张一点说,整个初二年纪进了复赛也就我们两个,所以周遭其他选手多是陌生的面孔,应该是初一年纪的学弟学妹。
我一边和魏风聊天,一边闲适的打量那些不熟悉的面孔,企图发掘发觉新一代的校花校草以便为学校的选美事业作出贡献。不径然间却看到一个认识的面孔。
哎,我叫魏风。
怎么了,魏风也是一派的气定神闲。
那个,坐在窗子口的,长得很有个性的女生看到了没?认识她么?
魏风仔细看了几秒钟,终于缓缓说出,是一年级很有名的那个风青林么?
嗯,我点头。小疏和我说起过她,听起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呢,和当年的小疏可以说是不分伯仲。但是有一点却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听小疏说的是她的成绩是极好的。一年级除了他们班的那个高干子弟云翳便没人比得上了。嗯,我指着距离风青林隔了几个座位的灵秀女生对魏风说,就是她,她也进复赛了。嗯,真的是很奇怪呢。
有什么好奇怪的?魏风听得有点莫名其妙。
据小疏说呀,这个风青林成绩虽好,但是从来不会浪费什么精力去参加什么竞赛,班上的活动都是从不参加的。
魏风一时笑起来,她不也是一样么。
我瞪魏风一眼,要不是你,小疏原本还会参加一点的。
魏风忙摆手,讨饶的眼神看着我,意思就是小姐您饶了我吧,这么一个话题您嚼这样久不嫌累么。
我笑,继续我的话题。那个云翳来这个竞赛也是很有趣的。她从小到大从来不需要什么竞赛加分便可以自由进出最好的学校。家里人虽对她要求严格但是从来不会让她浪费时间到学科竞赛上来,她家里的一堆课后辅导早就已经占满她的全部休息时间了。
哦?魏风挑眉,这我倒不太清楚。
你当然不会清楚,我在阳茉可是扎根多年了,怎么说阳茉的风吹草动我还是有点认知的。
我们两个都不是好奇心太过旺盛的人,也没有多想。就这么再聊了几句便是进考场的时间了。
互相鼓励几句,捏着自己的准考证进了自己的考场。检查准考证,查验照片是否本人,找到对应考号的座位坐定,准备考试文具,一件一件事,从小考试到如今,早已是驾轻就熟。
试卷发下来便一心答题,试题的难度并不是很大,我和魏风之前复习准备的很多题的难度是在其上的。所以只花了一半的时间便答好了题,正在思考怎样消磨这剩下的一半时间却看到坐在自己前边的女生竟已拿起自己的试卷兼答题纸,那样子分明是要交卷。
我心里一赞,是哪个学校的学生,这样厉害。再仔细一瞧,却分明就是我考前在等待室和魏风说的那个风青林!
我一时好奇心顿起,也随着起身交卷,匆匆收拾了书包便跟上前去。只余得监考老师目瞪口呆的在将台上盯着两份答满的试卷。
和风青林一起走出考场,我笑呵呵的和她打招呼,你好啊学妹!
她却是冷冷淡淡的,学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