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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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明塔
在场所有圣斗士都惊呆了。
小马座圣衣的加速作用太强，此时迦南已经停不下了，唯有硬着头皮调动全部小宇宙集中于脚上发出攻击，以求能多少抵消一部分冥王的力量；但是预想中的冥王剑却并没有落到她身上。
冥王一侧身，轻轻巧巧闪过了这雷霆一击；然后趁着迦南来不及转身的时候，伸手一捞，就把她扣进了怀里。
而就在冥王抓住迦南的时候，以星矢——珀尔修斯为首的一众死忠派圣斗士一拥而上，却被冥王一挥手就弹飞了。
“原来冥王这么强吗！”“怎么可能会这样……以前明明每一次都能……”“不仅女神……连天马座都……”
众人寄托在天马座身上最后一点希望，连同仅剩的士气，被冥王这一巴掌打了个粉碎。
冥王这一手着实吓坏了迦南，虽然被吃豆腐非常不爽，但是冥王一手环着她躯干一手搭着她颈部与下颌的交界处，她一动都不敢动；最可怕的是，当她试图用小宇宙联系阿努比斯的时候，冥王的小指尖轻轻在她颈动脉上划了过去。
偏偏这种要命的时刻，阿努比斯、阿多尼斯、沙加和地藏，除了阿多尼斯好歹还在帮忙给雅典娜止血，其他“人”居然一个出手的都没有。地藏是东方的菩萨，阿多尼斯觉醒为花神，阿努比斯的觉醒更是源自“迪斯马斯克”的“死亡”，因而他们都算是中立者；沙加既没觉醒，身上还挂着黄金圣斗士的名头，不动手是要闹哪样？！
阿努比斯摊摊手，回给迦南一个“爱莫能助”的神情。
米罗气不过，大声问他们为什么不出手。三位外国神表示神格在身，参与圣战就是国际问题了；而阿多尼斯则称他的主神从来没有表示过自己跟雅典娜站一边，他若未经许可动手会遭罚。
珀尔修斯还想再挣扎一下，于是拉上冰河紫龙这两个剩下的小强打算再次发动进攻，却被一辉拦住。见他手上还抱着瞬，冰河第一个忍耐不住责问道：
“一辉你到底怎么了？还有瞬，你不是一直在保护着他吗，为什么他会昏迷不醒！”
“我真正的名字，是辉火，天暴星贝努鸟·辉火。”一辉——辉火，眼神冷峻，声音无情，“而瞬既是瞬，也是亚伦，他的肉身生生世世皆为冥王陛下的容器。”
迦南被冥王制住，只有一双眼睛敢动，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后忽然发现，少了一个银蓝色的美人和一个提枪带棒的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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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迦南后知后觉发现失踪的两位，目前正在进行“老友团聚”。
——如果忽视现场的紧张气氛的话。
童虎一边用凶神恶煞的表情向雅柏菲卡表示“他很愤怒”——马上就要跟冥王决战却中了机关被带到这里；一边却用僵硬的肢体动作“告诉”另一位“老友”他有多生气就有多紧张。
这是一场三个人的会面，而第三个人，正是几乎自愿地死在撒加手里的史昂。
不知是因为两百年未见，记忆已经模糊，还是产生了幻觉，童虎总觉得史昂的外貌变了，变得更柔和精致，个子似乎也变矮了，原本浅黄绿色的长发呈现出偏粉青的薄荷绿色，好像一棵枯萎的植物重获生机，甚至整个人都散发出淡淡的薄荷香味。
“好久不见，童虎。”声音也不对劲。
“……史昂？”
童虎满脸的不敢确定，连声音都在发抖。对面的绿发人见状牵起他一只手，搭在自己脸上。
“真的是史昂……”童虎的眼泪一下子就上来了，完全止不住也不想止，伸手一把紧紧抱住对方。
果然是变矮了，拥抱都不用垫脚尖了。
——诶？
“话说史昂个子变矮但是胸肌见长啊……”
史昂没有表情的脸上“啪”地跳起一丛青筋，一巴掌糊上童虎后脑勺。
“噗……你说出来了哦，童虎。”雅柏菲卡忍不住轻笑，美人展颜光辉万丈。
“史昂，你干嘛打我？”童虎表示非常委屈。
史昂绷着脸不说话。见事主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雅柏菲卡清清嗓子开始发言：
“事实上……史昂是冥界水泽仙女明塔的转世，人类身体死亡以后自然就恢复了真身，所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童虎傻了，撒手也不是，继续抱也不是。
“……但是童虎，我发誓，对你，我永远都是史昂。”
良久，史昂缓缓抬手，把僵硬的童虎搂得更紧。
“顺带一提，”史昂平静的声音里渗透着“不怀好意”，“雅柏菲卡前世的身份是萨尔佩东，目前已恢复。”
“萨尔佩东？！那个为了跟米诺斯争男、啊不王位打到死的萨尔佩东？”
雅柏菲卡清清嗓子：“咳……好了这个话题我们可以暂时停——”
“不过是拿个小男孩当由头闹别扭罢了。”史昂凉凉地补刀。
真·中国·古代种·汉人·童虎，表示当了两百年希腊圣域外籍正式员工也无法接受这混乱的真相。
消沉了一会儿，童虎打起精神打算拉两位老战友回战场去，却被拦住了。
“为什么？”
“哈迪斯陛下跟雅典娜的事，不是我们应该插手的，也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你叫他……‘陛下’？！”童虎难以置信地看着史昂；接着转向雅柏菲卡，对方也沉默不语，“你也不反对？”
“童虎，她虽然对你还自称‘史昂’，但是她跟那些活着觉醒的人还不一样，她作为‘圣斗士’、作为‘史昂’的人生已经彻底结束了，所以她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已经恢复成为‘明塔’——向冥王哈迪斯宣誓永世效忠的明塔。”
雅柏菲卡又露出了微笑——似乎死过一次以后一切拘束都放下了：“而我跟米诺斯，在当年他死后就在冥界和解了。我在这漫长的五千多年间，只有作为‘雅柏菲卡’短短二十几年忘记了过往，跟米诺斯站到了对立面……所以，你该明白了吧？”
“不仅我们不能去，你也不能去。”史昂继续拉住童虎，“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全部真相，听完了你再好好想想，要不要回去。”
二十四、千年
很久很久以前，希腊的第三代神历经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终于掌握了神界的主权。
最有野心的宙斯得到了神王之位，他的二哥波塞冬只好接手海洋，而木讷少言的大哥哈迪斯则直接接手了冥界。
那么大地呢？
当然是遵照国际神魔界条约作为人类培育计划的试验地咯。
虽然人类培育计划本来是想充分利用地表物质资源，为可被供奉者——主要就是神明，提供精神能量——毕竟普通生灵智商不足，而精怪之灵又通常不会信奉神明；成功后人类也确实为神明提供了不少精神力量，但是后来人类造成的各种麻烦却也让各国神明们焦头烂额：破坏环境；互相争战；对神的名单偷梁换柱，甚至“创造”神明乃至神系；灭绝别的神系……
所以神明们经常会后悔创造了人类，但是由人类这种级别的灵魂的“相信”乃至“信仰”所提供的能量，这玩意儿对神明就像十全大补丹一样管用，又跟毒|品似的，沾了就戒不掉，再加上人毕竟是那么多神明一起造了很久才造出来的，所以毁也舍不得毁。
回到希腊这地儿。
因为环境破坏和战争而遭受直接影响的当然是掌管天空的宙斯和长官海洋的波塞冬，而掌管冥土的哈迪斯不仅没有受到损害，反而得到了更多亡灵。
本来三兄弟间就不怎么亲近，宙斯更是看这个大哥不顺眼，总是觉得他是假木讷真腹黑；后来看到地中海另一边儿的埃及神界冥土一家独大后更是整日心惊胆战，唯恐哪天哈迪斯剁了他自己称王。
于是宙斯开始处处刁难哈迪斯，而这个老闷索性呆在冥界不再去奥林匹斯山，彻底成了宅男。
看着他们年轻（？）的王整天窝在黢黑的地下宫殿，而另外两个家伙却左拥右抱逍遥快活，冥界粉丝团坐不住了，以团长死睡双神为首的冥界土著神们决定帮小老板找对象！
当年的明塔也还是个小姑娘，但是已经是粉丝团骨干成员，并且最终在冥界（只有冥王不知道或者只是懒得知道的）选后大赛中杀出重围，与另一位因为仰慕哈迪斯而自愿来到冥界、并成为粉丝团骨干成员的仙女琉刻，一同被正式举荐给了哈迪斯。
然后像木、像石、又像冰的冥王给她俩各封了个文书类闲职，就再没下文了。
琉刻那个不甘心啊——毕竟她不像明塔一样在冥界有家底儿，她抛弃过去来到冥界可就是为了哈迪斯，结果他还不领情。
然后这个脆弱的小姑娘郁闷死了。
其实这期间也经过了很多年，琉刻毕竟不是永生的女神，死亡时迟早的事，而神明真正的死亡可是会死得什么也不剩的。但是，毕竟琉刻的死还是因为冥王的拒绝而加速到来的，哈迪斯最终还是借助职务之便，出手挽留了琉刻最后一点精魂，使之化作白杨，还将之封为了圣树。
对一个完全没有兴趣的追求者给予这样的恩赐，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但是明塔可不想用这种方式让哈迪斯铭记自己——毕竟留着一条命才有机会得到大人的心；就算得不到心，活着也能继续看着大人啊。
可是这样的希望也戛然而止了。
有一天，冥王突然带回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然后就宣布把她立为冥后了。
看模样还真认不出这位是谁，但是名字倒是如雷贯耳：
珀耳塞福涅。
“这不是每年都要跟冥界扯皮抢走一大堆灵魂送去投胎成花草树木鸟兽鱼虫的那个四季神之首嘛？！”
“这么有手腕的女神居然是个小不点丫头！”
“原来她就是那个完全不甩宙斯的第一宅女！”
……
……等到死忠粉明塔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莫名其妙地跳过了“嫉妒”这一环节，开始担心希腊神界第一宅男和第一宅女凑到一起生出来的孩子能在屋子里扎下多深的根了。
接着对比了一下因为控制不住妒意而被冥王夫妇处理掉的那些痴男怨女们，明塔姑娘深深觉得，果然还是乖乖当粉比较有益于生命安全。
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明塔发现冥后是个相当好相处的女神，不仅完全没有奥林匹斯女神的小肚鸡肠与斤斤计较，还有着遥远的东方式的温和含蓄；并且总能提出让人耳目一新的想法，还跟很多地区的冥土积极建交，让死气沉沉的冥界终于不再无聊。
后来她更是在以阿芙洛狄忒为首的奥林匹斯女神手中保住了自己的养子，花之植物神阿多尼斯——被冥后养大的孩子怎么能够沦为别人的玩物！这事儿让冥界的众女仙女神在神界女性圈子里着实扬眉吐气。
——虽然后来花神跟着冥后的好友埃及死神跑了，冥界损失一位大美男，让姑娘们抑郁良久。
而在诸神借题发挥打内|战的特洛伊之战中，冥界也完全没有参与，还愉悦地白得了一大堆人类和半神英雄的灵魂。
与时光与生命紧密相连的四季神之首的神格，令冥后能够很容易地在冥界创造植物之类灵较为低阶的生命。冥王专门为她准备了一大片土地，他们在那里共同种下无数花木，其中以大片金黄的水仙花最为壮观。但是明塔最喜欢的还是一种名为“薄荷”的植物，最大价值在于有香味的绿叶，跟她自己颇为投缘。
明塔曾经听卡戎说过这样的话：“冥土没有阳光，但冥后陛下用她的方式把阳光带进来了。”
然而，连这样微小的幸福都得不到保障。
突然那么一天，宙斯与冥后双双以重伤状态被发现于冥河畔，紧接着整个希腊神界发生了以泰坦余孽为首的大叛|乱，冥后失踪，紧接着就被奥林匹斯宣布为刺杀宙斯的凶手，国际通缉。
全希腊神界谁不知道宙斯对珀尔塞福涅垂涎已久？她躲他还来不及呢，会上赶着去杀他？何况出事地点在冥界。
但是整个奥林匹斯都认定了冥后是凶手。
另一边，第三代诸神惊恐地发现，以他们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在一次性杀死全部反叛的泰坦之后存活——不仅是因为不够强，还因为篡权、弑杀有重要神格的前代神反噬太大。老一辈的神已经在上次战争中损了元气，新神则力量不足，在宙斯濒死、冥王跟奥林匹斯闹崩的情况下，三代神已经无法像上次战争那样稳赢。
所以诸神经过又一次惨烈的战争，封印了这些之前漏网的或者从塔尔塔洛斯逃出来的泰坦——以与“世界”立下契约的方式。
与其说是“契约”，还不如说是个创|世神的“游戏”——反正对身为“世界”的精神体的他们来说，泰坦诸神和奥林匹斯诸神谁掌权都无所谓。
反叛的泰坦们被封印神格、记忆与力量，成为人类，除非他们能靠自己的力量挣脱；而为了“公平”起见，另一方也要由人类出战。然后，因为是泰坦挑起的争端，所以作为惩罚，由奥林匹斯出两位一级神成为人，分别作为两边的“主帅”，其他三代神都不可插手。“赢”的条件是令敌方队伍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那么如果泰坦“主帅”一上来就直接把泰坦转世都杀死了呢？
所以还有规则限制：如果泰坦方赢了，那么三代神就必须去“永眠”——即意识粉碎，空留躯壳，力量也将被泰坦神瓜分；泰坦神重掌大权，而泰坦方的“主帅”则可永远保住神格与性命。如果三代神一方赢了，泰坦神队伍就必须去“永眠”，力量由三代诸神瓜分，“主帅”更是可以拥有大地。
诸神都是超级小气的，没有谁愿意自我牺牲去做那个怎么看怎么悲剧的“泰坦主帅”。但是因为信仰缺失，再加上连年征战，诸神已经清醒不了多久，他们急需选出两个神来开战，瓜分了泰坦补充力量，否则下次醒来时搞不好奥林匹斯山都没了。
宙斯重伤一睡不醒，空吊着一条命，整个天界拿得出手的、武力与头脑并存的神，仅剩战争与智慧之神雅典娜；可是波塞冬也想当三代神一方的主帅，因而他俩先内斗了一场，雅典娜险胜。
就在战争开始的最后期限到来前，冥王站出来了——他自愿为成为泰坦“主帅”，条件是收回对冥后的通缉令，并且永远不得再伤害她。
奥林匹斯诸神一方面庆幸终于有人接了这个烫手山芋，另一方面头痛于接下这一任务的是冥王。
唯有雅典娜，一直力挺冥王。
事实证明，冥王的确提供了很多帮助，尤其是把那些过去的作死进了地狱的英雄们挖出来投胎组建圣斗士，极大加速了被充入冥王军的泰坦灵魂的损耗。人类本就是诸神的快速生长简化版仿制品，这些转世者又总会多多少少泄露一些神力在绝招里，就是这些力量，积少成多，泰坦们的灵魂逐渐有了变弱的迹象。
这样一来二去打了几届，奥林匹斯山上时睡时醒的主神又发觉不对了：雅典娜领着她的军团“为人类”打仗，要是打赢了还能得到大地，这不得彻底顶了宙斯的位？赫拉担心自己会失去后位，阿波罗和阿瑞斯则担心自己失去竞争王位的机会，所以在这些神的默许之下，波塞冬的海斗士可以在战争中随便打，削弱双方势力，直到雅典娜再次把波塞冬暴打一顿扔进壶里。
明塔就在冥界，看着这闹剧般的“圣战”，看着把自己完全打造成石头人的冥王，看了几千年。
二十五、吾妻
童虎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二代神和三代神是创|世神的棋子，人类斗士是所有神的棋子。
那么这一场场圣战打下来又是为了什么？
“史昂……雅柏菲卡……请你们告诉我，圣斗士，是为了保护大地而战的吧？”
“童虎，你真的以为，如果陛下成为希腊大地之主，他会毁灭这片冥后殿下如此喜爱的土地？而对于现在那些对神魔一无所知的无神论人类来说，掌权者是二代神还是三代神，有区别么？”
童虎终于动了——腿一松半跪到了地上。
“不……我想……我还是回去看看吧……”
史昂叹着气拉他起来，跟雅柏菲卡一同回到了决战之地。
他们正好看到这样一幕：
雅典娜重伤昏迷，小马座被冥王锁在怀里，而那个一直跟着沙加的地藏，在沙加的圣衣中取出了一个浅绿色的光团，化作朦胧的钥匙形状融入了面色惊恐的小马座额中。
童虎没有注意到史昂在看到那个小马座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喜，因为他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冥王的反应上。
他看到冥王弯腰，俯首，在保持惊恐一动不动的小马座额头上落下一吻：
“欢迎回家，吾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