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令愉

2、热闹市井求寸金

　　冬天很快就来临，气候越发萧瑟了起来，何家小院里的大榆树已经掉光了叶子，整个山坳里的作物基本都已经收完，一眼望去一片光秃，只有远处的山峦还有长青的松柏依然挺立。
　　家里完全闲了下来，何长盛就忙着上山多打些柴为过冬做准备，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是用不起煤来取暖的。等第一场雪过上山的路就会封住，同时天气也会完全冷下来。何田田也忙着帮宋氏准备一家人过冬的衣服。不过就是把以前穿过的衣服拿来翻新，把大人穿过的衣服又裁给小孩子做成衣服。宋氏看青花和青宁去年的衣服都短了一大截，不禁皱起了眉头。
　　“大嫂，我看我的箱子里还有两匹好料子，不如裁了给花花和宁宁做两身厚点的衣裳吧！”何田田对宋氏说道。
　　宋氏一听就皱起了眉头到：“那怎么行，那是婆母留给你压箱底的嫁妆，你的嫁妆本来就不多。再说以后再去买这样的好料子咱们镇上还不能买到呢！咱家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动用过。”
　　何田田听的有些奇怪：“嫂子，你说这么好的布料，咱们娘一个庄家户，哪里得来的？”
　　宋氏与何田田的关系越发好了起来，何田田时不时都会向宋氏打探些她这身体的本尊的事，以为小心也没有引起宋氏的怀疑。
　　“这也怪到你不知道，婆母是不喜欢人谈论她以前的事的。我听人说婆母以前可是大户人家的大丫鬟，后来不知怎的，那户人家的夫人将她赐给了公爹当填房。你大哥虽说不是婆母亲生的，可是婆母对我们是真的好。”还有一句话宋氏没说，何田田当时八个月就出生了，当时好多人都怀疑她不是何大老爷子亲生的，不过婆母对人好，人们谈论没多久就失了兴趣。
　　原来这何田田的母亲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难怪她那两个嫁妆箱子里还有几件挺精致的首饰呢！“大嫂，我想把我的嫁妆里拿一部分来换些钱来家用，也给侄儿吃点好的，孩子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呢？”
　　“那怎么成？”宋氏这回是真的惊了。“别人家的姑娘都生怕嫁妆少了呢？你怎的还嫌多了不成。再说，你现在把嫁妆动用了，以后你哥和我哪有能力给你操办？说什么都不行，等赶集的时候我把那两袋豆子拿去换了钱再给你和你大哥置办身衣物过冬就够了。”
　　“嫂子，你听我说。我是想这钱放着是死物，那么好的料子还有那几件首饰我都是用不上的。不如换成几批普通点的布料，剩下的钱我们还可以拿来买几只小鸡仔来养着，乘着现在山上还有些野菜可以找来喂鸡仔呢！以后鸡生蛋，蛋又生鸡，这不是比把钱放着更好？大嫂要觉得亏了我，这鸡我来养，若是赚了钱在给我置办点实用的东西添妆岂不是更好”
　　“你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可是这事还得等你哥回来再说，这要动用妹子的嫁妆可不是什么有脸的事！”宋氏有些被说动了。
　　等何长盛回来之后，何田田有好说歹说才终于让哥嫂同意将她的嫁妆拿出一部分换来家用。
　　晚上一家人就收拾开了，将两个孩子托付给王婶家。第二天不到五更天，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何田田就跟着哥嫂一起往集市上赶。哥哥担着两袋豆子，嫂嫂背着那两匹上好的锦缎，何田田也提着三人吃的干粮。走了三个多时辰才终于到达镇上，这时何田田双腿都有些打颤了。
　　集市正当热闹的时候，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这是何田田第一次见到古代的集市，不得不说，比起现代的城市差得太多太多，商品的种类也差得太多。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何田田的热情，这可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两三个月以来第一次逛街呀！逛街呀！
　　宋氏看何田田东张西望满脸好奇的样子，也被勾起了逛街的心思。于是何长盛去粮铺买豆子，顺便换购些白面，还要买几样农具。而宋氏和何田田则慢悠悠的逛起来。
　　许久之后才寻了集市上最大的一家布庄走了进去，何田田打量了一圈，果然都是些普通的布料，像好的绢缎不多；铺子里也卖成衣和一些小的女工物品。
　　“两位娘子，需要些什么东西吗？”微胖的掌柜看了看两人的衣着，不是很热情的说。
　　“不知您店里是否要收购布料，我有两匹上好的缎面想要出售。”宋氏说道。
　　“收是要收，只是还得看看货！”
　　“这没问题。”宋氏拿出两匹锦缎来。掌柜的没想到这两个满身穷酸味的娘子还真拿出了这么好的料子，心下就有了些计较。
　　“料子的确是上好的，只是成色显得有些旧了，怕是价格上就要低些。”他顿了顿又说道：“你们看两匹一共五贯钱怎样？”
　　宋氏一听他说要压低价格本来还有些失望，可是一听居然能卖出五贯钱，简直惊呆了。要知道普通的布料一批不过两百文钱，五贯钱就是五千文钱哪！他们家一年卖粮食的钱不过才一贯！立马就想应下来。
　　何田田赶紧扯了扯宋氏的衣角，脆生生的道：“掌柜的，这两匹料子可比你店铺里的都要好上许多，就是颜色花式也是染得极好的，虽然我姑嫂二人家道中落，却也不是你能期瞒的，价格要是压得太低了，我们不卖就是。嫂子，这可是我的嫁妆，你可不能给我强卖了！”何田田上辈子也算混迹了商场多年，起看不出掌柜那闪烁的眼神？何况她见这店里普通锦缎面料都要卖到三贯钱，她这两匹料子至少也值四贯以上。她有故意说这是她的嫁妆，做出不想卖的样子，就是想抬一抬价格。何况何田田露出周身的气场，俨然就是一个大家小姐才有的气质，把宋氏都有些镇住了。
　　最后以六贯的价格又搭了两匹厚实的布料才卖出，宋氏走出店子的时候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何田田又要去当了首饰，宋氏才急忙拉住她，这些钱足够他们一家人用上很长一段时间了，何田田这才作罢。
　　两姑嫂就又逛起街来，何田田又在一家成衣店里买了几个络子和一些打络子的线，又买了些绣线和边角布料。何田田前世的外婆是的江南水乡的闺秀，她从小跟在外婆身边，虽然没有学会绣花，可是打络子却是好手，每年家里大的中国结都是她和外婆亲手打的。买几个成品告诉宋氏说要研究一下，只是为了打个幌子罢了。
　　一般的梅花络子可以卖两文钱，她一天至少可以打几十个，比绣花的速度要快许多。
　　姑嫂两给家里的孩子买了几块麦芽糖，还买了平常舍不得买的米和油，可谓满载而归。回到家的时候三人都还有点小兴奋。至于何田田的养鸡计划，还得推迟到开春，买鸡仔不如买种蛋自己敷小鸡来得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