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你》米羊

49、第四十九章

　　从乡下回来，刘意时好时坏地病了十几天。似是绷得太久的弦忽然卸了力，纵然放松了，但已无弹力，再难恢复到从前。
　　秋雨打在玻璃窗上，噼噼啪啪，落在窗上印着的粉色身影上，泪般扑簌而落。寒气透过白色的薄纱窗帘侵进女孩单薄的睡衣。
　　“怎么还在站着，还穿这么少？”
　　刘意双手裹紧了睡衣，回头，季浩扬穿着黑色的浴袍向她走来。才洗过澡，硬挺的短发一簇簇竖着，像某种小动物。她抿了下唇，眼角溢出笑意。
　　他走到她面前，伸臂把她拥进怀里，松松地圈着她的细腰，刘意顺势贴在他身上，双手覆上温暖坚实的胸肌，纤背微向后倾，仰头望着他。
　　季浩扬低下头，融融的目光俯视着她扬起的小脸，
　　“在想什么？睡不着？”
　　“嗯，白天睡多了。”
　　季浩扬勾了下唇，贴近她的鼻尖，充满磁性的男中音，清徐地说：
　　“睡不着？或者，我们干点儿别的。”
　　“哼！”
　　刘意瞪圆了眼睛，两手抵着男人的下巴，把他的俊脸推远，
　　“坏哥哥！又来逗我！不理你了。我去睡觉！”
　　季浩扬昂起头，呵呵笑着，忽然双手插在她的腋下，一把擎起，举过头顶。
　　“啊~~~”
　　刘意惊叫着，吓得手脚乱弹，踢掉了拖鞋，像只被捉住的兔子，
　　“季浩扬，你快点儿放下我！好高！别摇了……”
　　宽大的袖子褪下，露出男人筋骨强健，肌肉蓬勃的悍臂，相比之下，女孩的细胳膊细腿就像是芦杆一样纤细脆弱。小手够不到男人的身体，只得在他的铁臂上乱拍，猫抓的力气，毫无力道，在男人看来不过是添些情趣而已。
　　季浩扬挑眉，爽朗地咧嘴轻笑，露出炫白的牙齿，问：
　　“说，还敢不敢理不理我？”
　　“不敢了！再不敢了！快放我下来！”
　　刘意带着哭音哀求，紧紧闭着眼睛，头好昏，手脚耷拉着，再没力气挣扎。
　　呜！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力气，打不过就算了，以后连句赌气的话都不能说，呜！她好委屈！好可怜！
　　忽悠一下，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季浩扬横抱起刘意，看她紧闭双眼瘪着小嘴儿的委屈模样，柔情早就泛滥成灾，淹没了冰眸。
　　他两步走到床边，躬身轻轻把她放在床上，伏下头，吻上她的额头，双眸……细细密密地浅吻，噙着她的细肉。
　　“嗯~~~别，疼……”
　　男人蓦地停住，松了口。覆在女孩的身上，头枕着她的肩头，沉重地喘息着。绷紧的大腿，硌在女孩的细腿上，又热又硬又沉。
　　刘意羞红着脸，双手试探着推了季浩扬一下，哼唧：
　　“你好重。快下去。”
　　男人动了一下，手肘支起上身，俯视着她，灼灼的热焰仍未褪去，眉宇间多了一份浓浓的痴迷，痛苦的纠缠，
　　“怎么办？好想现在就吃了你。忍得我心都痛了。”
　　那……那我有什么办法？
　　刘意羞恼地双手捂脸，支支吾吾，
　　“……走开，坏蛋！”
　　良久，床垫一震，男人躺回床上，拉起被子把女孩盖好，掖严被角。
　　啪，灯灭了。
　　刘意慢慢放下手，睁开眼，听见季浩扬幽幽地叹了一声，夹杂在秋雨的滴答声中，愈加落寞伤情。
　　“你放心，我在得到爸爸的允许前不会碰你。”
　　黑暗中，刘意拧起眉心，偏头看着哥哥的侧脸，迟疑着问：
　　“爸爸，知道了？”
　　“……”
　　“你告诉他了？”
　　“没有。”
　　“那他怎么会知道？他又看不见！”
　　她和季浩扬在爸爸面前，偶尔眉来眼去，打打哑语，爸爸应该不会发觉的呀！
　　刘意正在乱想，头上挨了季浩扬一记响指。好疼！刘意一把抓住他的中指，拽到嘴里使劲咬。
　　季浩扬似是没有痛觉，任她磨牙。双眸凝望眼前的黑暗，沉沉地说：
　　“你以为爸爸老糊涂了？我们都这么大了，还总是腻在一起，怎么可能只是兄妹之情！爸爸只是不愿点破，我也不想他为难。等你身体再养好些，我就……”
　　“嗷！”
　　刘意懊恼地拉起被子，蒙头哀呼，
　　这让她明天怎么面对爸爸？爸爸竟然全知道！他！他不会连每晚她和哥哥都睡在一起也知道吧？
　　“季浩扬，都怪你！”
　　久久没有动静，刘意掀开被子。奇怪，哥哥怎么不反驳？
　　“今天，安童来了？”
　　啊！刘意诧异地扭头，看见一双炯炯放光的冰眸，倏地，浑身一冷，刘意老实地点头，
　　“是呀。”还带了一堆好吃的。只可惜都是给爸爸的。
　　她还病着，吃不得甜腻，只好干看着吞口水。安童在旁边偷笑，还刮她的鼻子，羞她。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果然是来看她笑话的。臭小子！真恶劣！
　　刘意想起白天的事，正在气愤，不觉眼光扑朔不定，在季浩扬看来，就像是陷入臆想，不能自已。季浩扬微微眯起凝结的双眸，伸手稳稳地擒住刘意的下颌，拇指在她的脸颊轻擦，
　　“他对你很好？”
　　刘意点头，
　　“嗯。”，是不错。开始有些变态，后来还算和谐。
　　“他喜欢你？”
　　嗯？怎么可能？
　　刘意摇头，下巴被抓着，扭头不大灵便，两只小手抓着一只大手，拽了两下，没拉动。
　　才要开口叫唤，季浩扬却松了手，翻身躺下，眼睛望了天花板冷冷地说：
　　“他可以喜欢你。你也可以和他继续来往。”
　　“……”
　　什么意思？刘意挠头。哥哥刚才的眼神好冷，口气也冷。她裹紧了被子，瞟了一眼黑暗中面无表情的男人。“他可以喜欢你。”？这是什么话？莫非你不在乎吗？“你也可以和他继续来往。”？是说随便我怎么乱来都可以吗？
　　“如果你喜欢上他，我会杀了他。”
　　“……”
　　果然是幻觉。
　　刘意缩了下脖子，眨了眨眼睛，壮着胆子，小声问：
　　“那，他约我明天出去看演出，我能去吗？”
　　“行，只要你记住我说的话。”
　　“……”
　　刘意撇了下嘴巴，翻身丢给季浩扬一个别扭的背影。
　　季浩扬扭过头，眸光中映着她满头的秀发，长长地扑散在枕上，自然地弯成柔美的曲线。卸去了脸上的戾气，侧身把小人拥在怀里，脸埋在她的秀发里，吸食着令他安心的香气，含混地说：
　　“睡吧。”
　　窗外秋雨中，立着一道黑影。黑色的塑胶雨衣在黑暗中泛着幽冥的水光。忽然一阵旋风，黑影移到十步开外，再一纵身，跃出高耸的院墙，如山枭扑飞，朝山顶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