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招牌》玛格利特

11、第十一章 着衣弄发

　　第十一章着衣弄发
　　春分这一天，天还没亮，文竹、雅琴和舞蝶就已经梳洗完毕，在房中等待小厮将他们的衣裳拿进来。

　　舞蝶坐在床边，十指交握，眉头微皱。雅琴看出他的紧张，上前摸摸他的头顶，在他身侧坐了下来：“别怕，为了这一天我们不是练了很久了么？”

　　舞蝶抬起头就看见雅琴微笑地望着他，心里稍稍平静了些，但终究是有些害怕：“我，我要是在台上出错该怎么办？”

　　“出错也不要紧，你的舞蹈都是新排练的，没有人之前见过，谁也看不出来你出错了。”雅琴笑了笑，“继续跳就好了。”

　　“可是……”舞蝶还想说什么，这时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衣裳送来了！”

　　文竹起身开了门，门外竟站着五人。其中两人是院里的小厮，文竹是认得的，可其他三位是？文竹正不知是怎么回事，林怡笑先走进来开口介绍：“那边三位是我请来给你们梳妆的。快点进来吧，我们可只有两个时辰准备。”

　　捧着衣服的小厮先走进房来，必恭必敬地朝着雅琴等人说：“我们来服侍您们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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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消一会儿的工夫，为文竹等人量身订做的衣裳已经穿戴在三个人身上。

　　林怡笑在一旁笑得好不开心：“这些衣裳可是我请京城最有名的裁缝店制作的，你瞧瞧这样式，真是可人。最重要的，是它们都是根据你们的特长制作，在加上我的指点，真是太完美了！”

　　三人并没有怎么把林怡笑自我陶醉的话语听进多少，却真的被衣服的合身、独特和美丽吸引住了。

　　舞蝶第一个穿上了衣服。只见他穿着新衣服，开心地转了几圈。他的衣服是广袖直襟的上衣加上宽大的纱制长裤。雅琴看得出衣服确实是精心设计，舞蝶是要舞蹈的，自然衣服不能紧束住身体，故他的衣服宽大柔软，而为了配合舞动的风姿，丝帛也是合适的材料。再看那衣服的颜色和装饰，雅琴更是喜欢，淡绿色的底子，象征着春意，而衣服连同袖子上的花纹清新淡雅，远远看去就似一只轻盈的蝴蝶，招人喜爱。

　　雅琴还在欣赏舞蝶的时候，一旁的文竹正在系腰带。雅琴一个回头，看见文竹那身极似文人儒士的打扮，不禁轻笑：“文公子，您这是要去喝茶呀？还是赏花？”

　　文竹知道雅琴在开玩笑，也不回答，只是看着他微笑，满目柔情。雅琴走近了好好看了看，文竹这一身青袍虽说是仿最流行的文人服饰，可也是经过改装，一身素雅的长袍，却在衣襟袖口处绣上了妖娆的花草文饰。使得这衣服既衬托出文竹的文人气质，也不忘表达他小倌的身份。

　　“还在那里看别人做甚，你的衣服可是我最费心找人做的。”林怡笑叫雅琴过来。小厮立刻上前为他更衣。

　　本来心情很不错的雅琴在穿上衣服之后，脸色稍稍有了些变化，不过他依旧笑着，除了文竹和舞蝶没有人察觉出他的不高兴。他伸手摸摸了自己身上的衣裳，笑着问：“老板，为何雅琴的衣服上有如此大的一朵牡丹？”

　　“哎呀呀，牡丹是我认为最能衬你气质的花卉，你高贵妖艳的不就像牡丹似的？你看，在你衣服前襟绣上牡丹多么美丽，多么媚惑。怎么？你不喜欢？”

　　雅琴嘴边的笑容更大，眼睛确眯了起来，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怎么会？雅琴很喜欢，就是女人气了些。”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绝对没有女人气，你看看，专门考虑到你要弹琴，我专门指示要给你制作紧袖的。”林怡笑开始夸耀自己的设计。

　　雅琴分了分心，抬手一看，果然，是收口的圆袖。和舞蝶、文竹的都不一样，他的衣服是丝绸，更显富贵，整体也是代表春天的淡绿色，袖子上用金丝绣着华美妖娆的云纹和花朵。

　　虽然不太满意自己的衣服如此俗丽浮华，雅琴也不再多说什么。等他穿戴整齐，林怡笑为他们请来的梳妆师傅就取出工具为他们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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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位师傅每人负责一人，开始摆弄起他们的头发来。林怡笑依旧在一旁不清闲尽自地说着：“啧啧，就属这发式不好办。你们是小倌，不能梳女子的发式，可男子的呢？又不好看，真是愁死我了。幸好有几位师傅的指点，不能模仿既成的发式，那就自己造新的出来……”

　　在林怡笑在一旁滔滔不绝的当儿，三人的头发已经打理完毕。林怡笑一个个的观赏来，更是不停地夸赞。

　　文竹的发式比较好办，配合着他文人的打扮和气质，自然是束法，由一只朴素的玉簪固定。不过也像衣裳一样，乍看之下是普通的发式，竟在两鬓各留出一缕青丝散下来，不禁让人有一种本是文人，欲又不羁之感。

　　再看雅琴，经过林怡笑的设计，自然连发式也是繁复华丽。雅琴顶部的头发被细心的盘起，再装饰上为了配合文竹、舞蝶的头饰，虽然和文竹用的是同一材质的玉石，雅琴头上的装饰确实雕工精细，镂纹复杂，设计精巧的玩意儿。而雅琴下半部的头发却全部散开，远处看来更加妖娆妩媚。

　　看到这样的雅琴，舞蝶在一旁早就开始感叹：“雅琴真太漂亮了！”听到他的赞美，雅琴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冲他微笑。

　　舞蝶的头发被扎成小辫之后全部束起在头顶，并在头上用了和雅琴、文竹两人一样的玉簪，不过特别的是，他的簪子露在外面的部分竟然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接下来的是上妆，为了使人在远处也看得清晰，三位师傅特意为三人上了比较浓的胭脂水粉。身为男子，却要像女子一样在脸上抹这抹那，三人心里其实都是有些抗拒的。但三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顺从着让他们画。只是……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是一张女孩子的脸？”舞蝶万分难受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因为舞蝶年龄比雅琴和文竹稍小，脸也稍显稚嫩，生得可爱，又被师傅这样按照女子的上妆方法一画，顿时掩盖掉了舞蝶身为男孩子所拥有的俊俏与灵气，变成一女孩子。

　　林怡笑自己看了看舞蝶，虽然也不甚满意，可现在也没别的法子了。他说：“就这样吧，还是看得过去的。”

　　听林怡笑这么一说，舞蝶不作声了，可眉头还是皱着的。这时雅琴却开口说：“老板，能让雅琴一试么？”

　　“哦？你也会这个？”林怡笑感兴趣地一问。

　　“原来在家里，看母亲天天画，看会了些。再者，我跟舞蝶也亲近，大概知道该怎么突出他的五官。”雅琴声音不高，像陈述一些并不重要的事情，可就这两句话也把林怡笑说动了，马上点头同意。

　　“舞蝶，坐到这椅子上来。”已经被师傅收拾好的雅琴扶着一把椅子说道。舞蝶听话地走近，坐了下来。

　　雅琴在刚才准备的水盆里湿了手帕，轻轻地将舞蝶脸上的胭脂颜料擦去。一点一点，缓慢而轻柔。雅琴就那样专著地擦着，脸靠近着舞蝶，让舞蝶能好好地看清他的脸。

　　舞蝶并不是第一次看见雅琴惊人的俊美，也不是第一次靠他如此之近。但也许是这一身装扮的原因，舞蝶却觉得晕晕乎乎，如入梦境，若闯仙界。

　　雅琴乌黑柔顺的头发因为雅琴的动作滑落至胸前，他随手将那缕秀发拨到身后。这么一个随意普通的动作，由雅琴做出来却风情无限。舞蝶一下子就痴了，他眼里印着雅琴的模样，那经过修饰的五官更是妖艳美丽。舞蝶在心中感叹，世上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如此妖娆妩媚。

　　擦去舞蝶脸上已有的胭脂水粉，雅琴取来木炭，要给舞蝶修眉。他生怕自己的指甲伤到舞蝶，处处小心。见舞蝶有些走神，他说：“眉毛虽然没有什么用处，可是画好了却能有好的效果。刚才因为按照女子的画法使得眉毛细长，其实并不好看。既然是男孩子，自然要显得有棱角。”

　　雅琴边解说，边细致地画出一道俊眉。舞蝶依旧神志不明，印着雅琴的绝色，伴着他淡雅的香气，感受着他轻柔和缓的动作，舞蝶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觉着身体轻飘飘的，心里却酥麻酥麻的。有一种依恋在心中缓缓滋生……

　　雅琴就这样边解说边注意着手上的动作，不一会儿竟然就完成了。他收起那眉笔胭脂，对舞蝶道：“好了，再看看吧？”

　　雅琴手指离开自己脸颊的时候，舞蝶心底滑过一丝失落。他拿起身边的铜镜，在看到自己现在面容的时候吃惊不已“这……”

　　雅琴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自己也欣赏起来。林怡笑已经大笑出声：“好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公子的技术真是让我等佩服！”梳妆师傅也不觉赞叹。

　　舞蝶此时开心地笑着，对雅琴道了声谢谢。

　　“那我等就先行退下了。”梳妆师傅说着就要拿着家伙离开。雅琴却说了一声“等一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疑惑不已，这是要做什么？只见雅琴微微一笑道“能暂时把那些东西留一下么？”他手指着师傅们手里的工具箱子。

　　“当然可以，只是不知公子是要？”

　　雅琴并不回答，只是问：“师傅们用在脸上的水粉颜料是不容易掉色的么？”

　　“是的，怎么？”

　　雅琴笑容绽开，竟转过身去对着文竹，他调皮地对着文竹笑，然后伸出手去。文竹起先也是不能了解雅琴的用意，此时见他向自己伸出手来却明白几分。文竹走过去要了师傅的箱子，竟然打开箱子取出里面的颜料。

　　众人皆是吃惊，这两人是要做什么？怎么如此难懂？林怡笑没什么耐性，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文竹专心地调着颜色，也不回头，淡淡回道：“绘甲。”

　　“绘……”林怡笑先是皱眉不解，马上会意，“啊~是用水粉画指甲！有意思！好注意。”林怡笑在心中直赞雅琴聪慧，不仅主意好，人也选的好，在场适合为他画指甲的人真就是文竹。他这四年不只学了诗书，还真像文人一般除了琴，那琴棋书画是样样拿得出手。

　　文竹走到雅琴身边坐下，左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一只手，右手持着一只极细的毛笔。笑问到：“官人是要什么图案？”

　　雅琴也跟着他笑，接到：“就文竹和舞蝶吧。”

　　“好嘞~”说着文竹就轻俯下身细心描绘起来。

　　其他人看着这两个人如此默契和谐不禁也露出笑容。舞蝶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们两个不需要多少言语就能懂得对方的意思，互相开打趣开玩笑刹是美妙亲密，舞蝶却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看着文竹细心仔细地在雅琴手指上描绘，舞蝶突然觉得自己没用，自己就只会跳舞，不像文竹会做诗、会下棋还会画画。舞蝶心情低落，兀自地胡思乱想，等回过神来，只见大家都围着雅琴，不停地发出赞叹。

　　舞蝶也走近一看。雅琴在众人面前伸出手来五指展开，叫大家看个清楚。那纤长饱满的指甲上绘着的是嫩绿色的植物和一只蝶。

　　雅琴心情很好，微笑着对大家解释：“这绿色的就是文竹，这只蝶自然是舞蝶啦~”知道雅琴因为自己的描画心情转好，文竹也在旁边笑得好不开心。舞蝶见雅琴不忘画蝶也开心起来，跑过去仔细的观赏。

　　“真是漂亮！文竹公子好技法！”
　　“是啊，是啊~”
　　……

　　欢乐的声音不断地从房间里传来，就像邻里间聚在一起说笑，文竹、雅琴和舞蝶，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美丽绚烂。

　　林怡笑也感到欢喜，不过……他顿了顿说道：“我们要出门去‘舞榭’了。”

　　[作者的话：下章就登台演出了。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最近不能连续更新，大家耐心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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