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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梦想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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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宿雨照例去医院做产检,不巧被咖啡厅的一些琐事耽误,过了与王医生约定的时间点,王医生的预约安排很满,而且她本人最讨厌不守时的病人,宿雨亲眼见过她拒绝替一个迟到三十分钟的孕妇做检查,唉,有原则的人有时候也是可怕的。
一路上,交通还算顺畅,宿雨不由得加快车速。
窗外的建筑飞快后退,宿雨突然不记得是否带了病历卡,她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伸进丢在副驾驶座上手提包,好一阵摸索,病历卡果然在里面,刚放下心来,一抬头就见一辆车从岔口出来,宿雨一惊赶紧刹车,无奈车速太快,还是撞上了对方的车体。
刹车过猛,宿雨的头撞到方向盘上,她本能地护住腹部,头部的疼痛告诉她闯祸了,她艰难地打开车门,走过去看另一辆车的状况。
对于易峰来说,这绝对是不幸的一天,一大早就被叶初阳的“夺目连环Call”喊起来跑腿,没想到半路还被人无故撞车,心情瞬间差到了极点。易峰气势汹汹地走下车,当看到自己的车门被撞得几乎变形时,脸色立马变了,他看向宿雨,仿佛在等她的解释和道歉。
宿雨对天发誓,她知道这次车祸的责任在自己,可是道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奔驰S600,宿雨单凭发动机的声音就能判断的一款车,曾经廖非凡不知在上面对她讲了多少甜言蜜语。
在桑榆和廖非凡谈过之后,他又来找过宿雨,但每次无非都是一些山盟海誓的空话,宿雨对他彻底绝望了,如今的她对廖非凡只剩下恨了,连带恨上了和他有关的一切。也怪易峰不走运,偏偏与他开同一款车,惹得宿雨触景伤情,大为不快。
易峰见肇事者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如果对方愿意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宿雨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的车,丝毫没有要道歉的意思,他站不住了,踱步走到宿雨面前,说道:“小姐,你的车撞了我的车,难道你不应该说些什么吗?”
“你说多少钱,我赔!”
竟是咄咄逼人的语气,仿佛做错事情的不是她而是自己,易峰没想到眼前的女人这么蛮横,他不悦道:“做错了事就要道歉,着是幼稚园的小孩都懂的道理,这位小姐,你不会连幼稚园都没毕业吧!”
听到易峰的讽刺之语,宿雨当然明白自己理亏,可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不想成为这种场合的焦点,但也不想在一个开着和廖非凡一样车的人面前示弱,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写上自己的联系方式,递给易峰:“这是我的电话,你的车修完后拿着单子来找我,我一定照价赔偿。”说完就要离开。
“你别走!”易峰一把抓住这个不断挑战他耐心的女人,“道了歉再走!”
两人拉拉搡搡,谁都不退让,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宿雨隐约觉得肚子疼,她用手按着腹部,慢慢蹲下来。易峰以为她在搞花样,还是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不放。
“混蛋,我是孕妇,我肚子疼!”宿雨朝着易峰大喊。
看到宿雨额头沁出的汗和发白的脸,他意识到自己确实过分了。人群中有人说道:“一个大男人,跟个孕妇计较啥呀,太没风度了。”
“小伙子,赶紧送她去医院吧,孕妇的事可大可小,别出人命了。”
易峰的头都大了,这一大早遇到的都叫什么事呀,本来有理的现在也成没理了。他赶紧把宿雨抱上她的车,直奔最近的医院。
通过这场闹剧,易峰得出了人生当中两大真理:第一,惹谁也不要惹孕妇;第二,千万别跟孕妇讲道理。
宿雨醒来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意识到之前发生的事,赶紧摸向自己的腹部,还好,肚子还是鼓鼓的,她松了口气。
“放心吧,你的孩子没事,你再休息一下就可以走了。”护士小姐过来替宿雨把输液拔了。
“请问送我过来的人呢?”
“他得知你没事后就走了。”
“这样啊,请问在哪儿缴费。”宿雨摸索着下床。
“送你来的人已经交过了,哦,对了,他还让我把这纸条给你。”
宿雨谢过护士,只见纸条里面赫然写了一行字:土豪女,哥不缺钱,修车钱和医药费不用给了,自己留着养娃吧!
“啊!!!这个混蛋!”宿雨把纸揉成一团,以远投的方式将其丢进垃圾桶。
桑榆到的时候,霍东隅正在书房里和下属们开视频会议,书房的门没有关,她轻轻地走过去,看到霍东隅表情严肃,仿佛对一些事情很不满意,他说的全是英文,可怜的桑榆连英语四六级考试都没参加过,更别提听懂霍东隅略带伦敦腔的口语了。
霍东隅的腿伤基本恢复了,脚上的绷带也已去掉,只是为了行动方便,他还是穿着那条特别宽大的棉裤。桑榆想如果视频那端的人的得知他们的上司表面看上去一派正经,下半身却穿着一条让人不忍直视的大棉裤时,该是怎样精彩的表情。这样想着,她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来啦。”霍东隅看到站在门外傻笑的桑榆,心情明显变好了,他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高效、快速地结束了这个会议。
桑榆对于霍东隅的家已经很熟了,她坐在沙发上,随意地抱个枕头,做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调侃道:“霍总,你刚才的表情真严肃,人家好怕怕哦!”
“知道我可怕了吧,那还不乖乖听话。”
霍东隅说话间就扑上去挠桑榆痒痒,桑榆最怕痒了,又不肯求饶,忙拿枕头挡他,两人玩闹着,一室温馨。
最终还是桑榆体力不支认输了,她的头枕着霍东隅的腿,躺在软软的沙发上,舒服极了。
桑榆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霍东隅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根羽毛,恶作剧似的刮刮过她的鼻子,一次又一次,仿佛桑榆不醒来,他就不停止。
“干嘛!”桑榆出其不意地抓住霍东隅作怪的手。
“你跟我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桑榆跟着霍东隅来到一楼的一个小房间,打开灯,四面墙上都是大海的照片,满屋子挂满了类似许愿瓶的透明小瓶子。桑榆取下一个瓶子来看,发现里面只有沙子,瓶子的外壁上贴着写有“地中海”的标签,她不解地看向霍东隅。
“桑榆,还记得吗?你小时候写过一篇作文叫‘我最向往的地方’,你可能不知道,我偷偷看过,记得你在里面写道:‘我最向往的地方就是大海,我想像勇敢的海燕那样,在日落的黄昏,飞过世界上每一片美丽的海域。’”霍东隅指着墙上的照片,继续说:“这些都是世界上著名的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每到其中一个地方,我都会不自觉地想起你的这篇作文,都会想如果此时你在我身边该多好!久而久之,我形成了一个习惯,每到一个海边,我都会拍下它日落的瞬间,并且抓一把海滩上的沙,装进这些小瓶子里,想象着有一天与你重逢,把它们完美地展现在你面前,没想到经年累月,已经这么多了。”
地中海、爱琴海、波斯湾、加勒比海、波罗的海......细数着墙上每一张照片,仿佛照片中的景致都生动地呈现在了眼前。
桑榆承认自己有时候是个细节控,特别容易被一些小事感动。你原以为不为人知的梦想,却被另一个人牢牢记在心里,桑榆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种美妙的感觉,只知道,很甜蜜。
桑榆第一次如此真诚而热烈地看着霍东隅,说道:“谢谢你。”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桑榆,霍东隅走上前抱住她:“傻瓜,不用谢,我给你看这些是要告诉你,以后我再去这些地方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你,我要照片里不仅有美丽的海景,更要有我们两个人共同的身影,而且我知道,你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喜欢一切新奇东西。”
“你又怎么知道的?”
“你崇拜珍·古道尔,一个把她当作偶像的人,能有多‘安分’呢!”
“这你都知道!”
“当然,我关心你的一切。以后放假了,我就陪你去‘探险’,咱们可以去非洲看狮子,去热带雨林看食人树,去大洋洲看袋鼠,你说好不好?”
“好!”
桑榆静静地依偎在霍东隅怀里,她觉得心里被填的满满的,这一刻,还有什么好求呢!
霍东隅看到桑榆终于肯依赖自己了,心里仿佛被羽毛拂过,痒痒的,他温柔地吻上桑榆的唇,和想象中一样美好,桑榆的默许,更是让他情难自禁,不由得加深了这个吻。
“今晚留下来,好吗?”霍东隅目光盈盈地望着桑榆,声音有些低沉,仿佛克制着什么。
“你在里面吗?”
听到门外有声音,桑榆慌忙推开霍东隅。
“啊,不好意思,我看这里灯亮着就过了,打扰到你们了。”辛辰看到脸色都不正常的两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她赶紧退了出去,顺带把门关上,她站在门外大声说:“我把药放在客厅桌子上了,服用方式和原来一样,我先回去了。”
等到外面完全没了动静,桑榆才算松了口气,不知怎的就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她理了理衣服,说道:“我要回去了。”
“已经很晚了,留下来吧。”霍东隅做最后的努力。
“没事,我打车回去。”
“好吧,我让福叔送你。”
“拜拜,早点睡哦。”
霍东隅发现自己拿桑榆没有一点办法,意识到这一点,他无奈地摇摇头,一头扎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