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殇剑葬》Land

3、二

　　采凝没有直接回到房间，而是随意的穿过中庭，来到一处位于松柏间的小院。
　　这是一间独立于司徒家中的小院，只有几棵松柏环绕作为天然屏障。别院前有一张石桌，一把躺椅，和一盘未下完的棋。
　　采凝仿佛听到远处穿来泉水流动的声音，不同于司徒家的肃杀，这处别院虽建在本家但却让人感到出奇的平静，摆设简单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柔。
　　采凝亲手推开虚掩的门，想象中的简洁，只是正对大门的墙上有一副双龙戏珠图，采凝走进一看，图的右下角有一个映上去的“殇”字，仅仅因为这个字整副图都由原本的霸气变的感伤，双龙黝黑的眼珠灿烂的似要滴出泪来。
　　这间别院的主人非常喜欢白色，廉幕，石柱，墙壁都被换上了白色，接近于药的白。
　　采凝猛的回头。
　　司徒殷倚门边，左手食指绕着已搭腰际的发梢，眼中闪动着一些惊讶，一些忧伤。
　　“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发现呢。”平静但显得有些妖媚的中音让采凝不自然的敌下头。
　　司徒殷走道采凝的身边，同样看向那副双龙戏珠，苍白的手指划过龙的眼睛，眼中突然闪出某些采凝无法解读的光彩。
　　“我真的很喜欢这副画，两条龙为争夺一颗珠子而互相伤害，彼此都是强大的，可是最终还是有一条龙会死去，那可珠子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很美。”
　　司徒殷仿佛进入了画中，如梦魇般喃喃自语。
　　采凝看着司徒殷绝美的侧脸，忽然止不住的心疼。也许他并不象表面上那般冷嘲暗讽，采凝感受到的是真正的无所谓，对生活，对亲人都完全失去了爱，他整个身体如同被透明的水添满，会晃动但却早已是一滩死水，激不起任何的波澜。
　　“如果我是那颗珠子，我不会让两条龙中的任何一条得到我。”采凝接着司徒殷的话继续讲着。
　　“真实狠心那。”司徒殷清雅的看着采凝，她的答案真的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她的冷漠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你会下围棋吗？陪我下一盘吧。”司徒殷没等采凝的回答转身走出了大门。他的冷早已深入骨髓。
　　采凝尾随司徒殷走到刚才看到的那盘未下完的棋。在司徒殷的对面坐下。
　　“一个人对弈就了还真是不习惯两个人啊。”司徒殷闲散的拨动着白棋。短暂的出神仿佛是一场梦般，无影无综。
　　“开始吧。”采凝执黑，毫不犹豫的闯入司徒殷的地盘。
　　微风吹起，吹起了两人发丝，一片又一片的枯叶飘落在棋盘边，太阳西下，黄昏的彩霞映红了两人的侧脸。
　　任就对弈着，时间至于他们没有任何意义。
　　两只手在棋盘上你来我往，静默无语。司徒殷和采凝都专注于棋盘，谁都没有交谈。
　　“看来还是你技高一筹。果然自己和自己成为对手，真的是一件孤独而又愚蠢的事。”司徒殷就着瓷杯，饮着早已冷却的茶水，心平气和的说。
　　“是你根本没有进攻的意识。”采凝一针见血的指着棋盘，白子任凭黑子如何猛烈的攻击都只是稳稳的守着，被动的防守。
　　“这样不好么？”
　　“你会害死自己。”
　　“我宁可死在自己手中。”
　　“……”
　　“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人，那就是你。”
　　彼此对视着，采凝发现司徒殷此刻真正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