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大师》暖啡

17、青空之上，尽管如此世界依然美丽

　　一魁梧大汉直冲入屋内，看着如同地狱的场面，双目赤红的盯着安然坐在那里的摩西，发出一声非人的野兽吼叫，异常狰狞。
　　摩西欢欣拍手，说道：“欢迎欢迎！大英雄大豪杰！咱们来喝一杯？”
　　大汉自然是乔峰了。
　　除了他还能是谁？
　　摩西很想做个仰天大笑不羁状，但在一地死尸间，还是忍住了，那太像一个反派人物了，乔峰没有质问他是谁，只是往地上扫视一圈，煞气浓重，几欲喷薄而出，双拳紧握陡然抬臂！一个大跨步，狂风怒卷，狰狞间一拳击来！摩西一动不动，张开怀抱，亮出胸膛，乔峰结结实实的打在正中，穿胸而过，创口有诡异电光闪耀，乔峰抽臂急退，同时双手张开划出一个玄妙圆弧，充沛气息鼓荡，衣摆无风自动，后退中悍然推出！
　　隐约似有龙吟虎啸，气势凌厉至极！
　　真就是传说中的降龙十八掌吗！？
　　摩西终于站起来，跟着乔峰惟妙惟肖的摊掌画圆然后推出，一气呵成，仿佛这招已经练过千千万万次，掌心间迸射出的不是杀人于无形的内息真气，而是狂舞的电芒，两者相接，闷响轰雷猛烈震动！乔峰屹立不动，轻喝一声什么妖法！
　　陆续有听见动静的人鱼贯而入，乔峰伸臂一挡拦住众人，摩西再次施施然坐回原位，让小罗宾站在他身后，女孩面无表情的僵硬执行命令，摩西抚摸下巴，忽然觉得有点无趣，大堂之中的味道也不好闻，怔怔然有些出戏间，小女孩轻扯他的衣摆，摩西摸摸她的头，直视乔峰。
　　“一直在想要怎么和你解释，可是乔峰，我现在觉得不需要多说什么，你看看地上的那些死人，都是谁？有没有原本不应该出现的货色，你再搜搜身，有没有一个小小的信件，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阴谋。”
　　瓷杯在手指间摩挲，温润滑腻。
　　乔峰直视他，狰狞稍稍退去些许，却悄然且微不可察的踏出一步，右脚先，左脚后，双腿微曲，蓄势待发。
　　摩西摇头，突然觉得很无趣，揽起小罗宾大喊一声我去也！风驰电骋离开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一群土著。
　　乔峰还在不停地想，这轻功着实了得！
　　不不不！妖法才对！
　　……
　　……
　　坐在一棵参天古树上眺望极致的风景，吹着猛烈的罡风，摩西有些懊恼于自己的懒散。
　　对着缩在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罗宾道：“唉，本来是要帮助乔大英雄改变宿命的，怎么就没有那个耐性了突然，想想和我有什么关系，话说阴谋提前揭穿了没有实行，他的宿命就已经彻底改变了吧，啧！听天由命吧，啊啊啊！突然瞌睡了。”
　　摇摇欲坠间，摩西急坠而下，罗宾惊声尖叫，摩西哈哈大笑，里面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怕什么！怕什么！看我的！”右腿弯曲，像舞蹈般滑动，划开看不见的阻碍，电光绚烂缭绕，一步踏下便是一瞬！齐天大圣般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我也不差啊！
　　轰然间巨响连连。
　　眨眼花开花落。
　　小罗宾睁开眼，看到满天白雪皑皑，呵出一口白气，冰冷彻骨。
　　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白。
　　脑袋有些发晕的摩西瞅了瞅四周，赞叹道：“这是到哪了？北极还是南极？”
　　小罗宾哭丧着脸儿不发一语。
　　摩西叹一口气，蹲下身，揉乱她一头细细软软的黑发，轻声道：“这样可不好看了啊。”
　　“笑一个嘛。”
　　小罗宾撇开他的手，突然用很认真很认真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一定要带我回去啊。”
　　回到海贼王的那片广阔世界。
　　“嗯，一定。”摩西说，“要报仇，杀人放火我来干，谁让我们是一起被逃出来患难与共的伙伴呢。”
　　“而现在呢，要吃饭，要游山玩水，这才是最重要的！”摩西语气斩钉截铁。
　　说实话的，突然对天龙八部失去了兴趣，本来还打算看看辽兵进逼中原，看看乔峰慷慨就义，可以的话救一救他，当然还有阿朱妹子啦，刁蛮任性两眼满是鳄鱼泪的阿紫妹子啦，滥情段正淳啦，专对妹妹滥情的段誉倒是见到了，还有漫天狗屎运加馅饼的虚竹啦，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敞开宽广高尚的胸怀抱野男人的啦，这样那样的，各种各样的，都想要走一走看一看，可是他带了一个小拖油瓶子，可爱的小拖油瓶子，却从来到这里就很不开心，总是阴沉着脸，就算笑也不是发自内心的笑，而是带着压抑透着郁结的笑，满是重负，活像一个小老太婆，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受到了影响，再这么无视撩拨下去，拥有极端悲惨遭遇的小罗宾肯定会心灵扭曲的啊！
　　所以呢……所以呢……
　　不如归去。
　　嘴里叼着一根古巴纯真雪茄的摩西表情深邃，这里是古时候哎，他却叼着一根雪茄，实在很穿越啊，但他是谁？他可是拥有神赐之手的穷极之人啊！念头一动，再探手进入异次元空间，一捞就有，应有尽有啊。
　　啧啧……
　　饭后来一根，赛过活神仙。
　　摩西在冰天雪地里随便找了一处地方吹尽雪粉，设了一道天然屏障，酒足饭饱之后拿眼睛看着小罗宾，而女孩正出神的眺望远方，神色茫然。
　　吐出一口烟圈，袅袅飘到女孩头顶，真像天使头上的圆环，有点滑稽，摩西偷笑，继续吞吐，一环散去接着下一环，罗宾咳嗽一声，愤愤然看他，摩西耸耸肩，忽然猛地抱起她抬步跃起，诡异的消失在这片极北冰原。
　　眨眼两人出现在一座普普通通的石板桥边上，狂风骤雨不期而至，顿时淋成了落汤鸡，摩西丝毫没有遮蔽的意思，爽朗大笑。
　　而乔峰与伪装成段正淳的阿朱相遇在这里。
　　之前摩西的介入并没改变一切，只是让事件以更加激烈的形式发生了，通过对时间的扭曲摩西也了解了在自己胡闹般的离开后，乔峰打开那封书信，并没与遮遮掩掩，被有心人看了个一清二楚，于是舞台上的人换了，台词剧情却没有什么不一样，依然是陈词滥调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类的话，无非就是不甘心被区区蛮人骑在头上，还有那点子扯淡的仇怨。
　　摩西觉得一个人从小在哪里长大，他就是哪里的人，不论他是什么血统什么肤色，但生而为人的局限性是肉眼看到显而易见的差异也就造成了心理上的差异，管他呢，打了一个哈欠，他不喜欢悲剧，尤其是阿朱的死，太没有意义，太冤了，所以跨过时间的长河……
　　他来到了这里。
　　低头看着同样淋得湿透的小罗宾，并没有沮丧和恼怒，而是仰望晦涩天空，闭上眼睛，任由冰凉的雨水顺着脸庞滑落而下，晶莹剔透，张开双臂，她似要拥抱整个天地。
　　摩西微微一笑，牵起她稚嫩的手，飘飘然停在半空。
　　有两个人从桥的两边走过来，如命运一般。
　　乔峰走的依然那么豪迈那么坚定，却多了几分沉凝，隐约间仿佛整个人身处阴霾中，而伪装成段正淳的阿朱风度翩翩，浑然不像是要赴死的。
　　摩西叹道，痴心人……真傻！
　　是亲爹，但只是生了你，又没有养你，死不死关你什么事啊，完全没感情的，完全不熟哎，就因为有人说是你爹，你就傻乎乎的去送死，以为这样可以消弭仇怨？原来的聪明伶俐哪里去了？至于为什么别人的话涉及深仇大恨立刻就相信了，并且深信不疑，为什么不再谨慎些，多查一查，多问一问，被耍了吧！被当枪使了吧！
　　最好的办法是阿朱在知道一切以后，开诚布公的说出来，有什么问题两个人一起解决嘛，管它多纠结呢。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自私吧，一厢情愿的付出一切，不管别人愿不愿意，亲手杀了她又会是怎样的绝望和痛苦，她都不去理会，只为了一个名义上的亲爹。
　　下方桥上，乔峰挥出一掌，半空中，摩西一手怪异抚过面颊，一手拍击，汹涌的掌力消弭一空，阿朱的假面皮也随之消融。
　　那两人俱是一呆。
　　摩西一笑，要是这样都还不行的话，他也懒得去管了。
　　乔峰……乔帮主，铁血真汉子啊！就看你的喽。
　　摩西竖起大拇指再次凭空消失。
　　阿朱不死，也就不会有阿紫的问题，乔峰也就不会成为南院大王，最后的就义也不无从说起了。
　　悲剧也就不再了。
　　可阿紫妹子却还在受着压迫呢，但想来她姐姐会带着他的姐夫踏着七彩云去拯救她的，至于会不会演变出异常不伦之恋呢？
　　说实话他还蛮期待的，呵呵。
　　一路眼花缭乱，穿过重重雾霭，摩西带着女孩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地方，看过了千军万马奔腾的战争，看过了煊赫的帝王将相，纸醉金迷，那怎么都填不满的欲壑，深不见底；看过了平平常常的百姓人家，一口饱饭一个热炕头就心满意足了，不知庙堂，不似所谓文人的一腔狗血，只知鸡毛蒜皮。
　　这让摩西更进一步的意识到，所有的纷争不论大小，都是吃饱了撑的惹出来的祸。
　　几家悲欢离合，或可笑，或可怜，或动人心魄，最终却都尽皆归于尘土，烟消云散了。
　　也无所谓对错好坏，摩西一路看下来，形形色色，万千气象，倒也真的很有趣，丝毫不觉腻味厌烦。
　　摩西在看，小罗宾当然也在看，这个时候没有经历过无数次背叛的她还没有将一切的情绪深埋起来，这样挺好，多看一看，看看这个世界，有些原本死死攥住的东西也就不再显得那么重要了。
　　如此数十日。
　　女孩的眼眸不知不觉间清亮了几分，摩西现在很喜欢摸她那一头漆黑柔顺的头发，老是摸老是摸的，小罗宾从开始的抗拒到放弃任由他抚着，眯着眼，像极了一只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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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摩西带着女孩直冲云霄，来到天上，氤氲的白云在脚下，太阳四散璀璨光芒，无声无息，宏大寂寥，恍若人间仙境，女孩彻底痴了，摩西伸手捞起一朵云团，水汽弥漫，很快散开，他哈哈一笑，呼吸着澄澈冷冽的空气，心旷神怡。
　　“瞧，多美。”摩西由衷赞叹。
　　“比起你的世界来，怎么样？”然后他问。
　　小罗宾伸出手像是要握住什么，摇头又点头，轻声说道：“那里更美。”
　　摩西自然而然抚上她的头，“所以你一定要回去，不要仅仅是为了那些丑恶的东西，还有美丽。”
　　“更重要的是，你所仇恨想要毁灭的，只是那个世界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你放眼看过去，比起这个大千世界，他们什么都不是，千万年后，你所仇恨的人早就化作枯骨，而让你沉醉的这份美丽，还是依然如此、如此的美好。”
　　“所以啊，妮可罗宾，不要被丑恶和仇恨打败，咱们该享受的生活一样都不能少了，全身心的享受生活，吃喝玩乐，喜怒哀乐，全身心的痛恨仇恨，两者并不冲突，享受是为了自己，仇恨也是为了自己，如何抉择？如何取舍呢？你要做的其实很简单，就是眼前摆放的是什么，就去做什么。而此时此刻此地，你的眼前，是我，还有这片天空。”
　　摩西目光真挚，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不耀眼，很温暖。
　　女孩露出发自内心地微笑。
　　“所以，开始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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