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香》何以乐天

51、第 51 章

　　第五十章
　　经过医生一轮会诊抢救，顾渠青才悠悠地睁开了眼，他环视四周，见高宛绮一双杏眼已然是肿了，他动了动想要坐起来，她执意要把他按下。
　　顾渠青只好躺在床上，嘴角扯出浅浅的笑望着高宛绮道：
　　“怎么，还在生我气？”
　　高宛绮原是静静听着，却听得顾渠青这样说话，恨恨地道：
　　“我当然生气！你发生的事情也不告诉我，我怎么能不生气呢！”
　　顾渠青见高宛绮撇嘴，也鼓着一道气道：
　　“那你出去不也不曾告诉我。”
　　高宛绮忙转过头直视他，一时间哑口无言，良久才道：
　　“你死撑着也罢了，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我......咳咳咳.......”顾渠青捂着心口一阵剧烈的咳嗽，高宛绮的眼泪又来了，她忙抚顺着他的胸腔处，又把被子扯上来替顾渠青盖得严严密密的。
　　她的手在他胸前游移，一下子就被他握住。
　　“宛绮，不若把被子再扯上些”顾渠青指了指自己的头。
　　“呸！净说这些话，你也不怕。”
　　“我当然不怕，我倒是想的.......这样一来，也就不烦心了。”
　　高宛绮听着顾渠青这样说话，知道他近来心烦意乱，便也不理他，只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
　　方才大夫说了顾渠青不过是最近操劳过度积劳成疾，所以今日回体力不支发生这样的状况，她心生疑惑，连忙叫来了林秋浓查问详情，林秋浓开始的时候也是支支吾吾。
　　“秋浓，你看委员长这样的身体，我怎么可以坐视不理呢！” 林秋浓见高宛绮实在担心，迟疑了良久才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事，只是庄主任回国了，现在在平城闹事，今日又同戚筠碰面，明日还说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啊！”高宛绮心头一阵诧异。林秋浓默言不语，高宛绮是何等聪明的人，她当然知道庄鸿铭回国对顾渠青意味着什么，又一场党争将要掀起了，她只是想不到，今天白日还同自己有说有笑的戚筠也瞬间投到了庄鸿铭的阵营，还是说他们虽是离婚了，却一直保持紧密的联系呢。她摆摆手让林秋浓退出去，掩了门让顾渠青静养，她自己则躲到了小花厅，初始的时候打开留声机听了一两段音乐，思绪却仍旧十分凌乱，她又想起恤孤院的事情，回想起戚筠的一举一动，她只觉得一切都这样不可思议。
　　她虽见惯了人心叵测，却毕竟经是一帆风顺养尊处优惯了的，她又想起顾渠青，深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一定要守在他身后。
　　顾渠青也没在病床上久留，他病了的消息也只有林秋浓一个心腹知道，其余人等都在过几日的会议上，等着他同庄鸿铭正面交锋。
　　庄鸿铭挑的这个时候，正是初春，他从日本渡船回国，先到了永京与戚筠见了一面，又回了平城安顿，这一日便大将旗鼓地回了永京。他同戚筠仍旧出双入对，戚筠不仅帮庄鸿铭料理平城军政大事，还要充当长袖善舞的角色，这一日永京总统府里，顾渠青夫妇为庄鸿铭夫妇举办了规格浩大的接风宴。宴会上元老云集，但是在各部总长的那围酒席里，却并没有什么庄鸿铭熟悉的身影。
　　他问四下的人，。才知道财政部归了高宛姗的夫婿沈荣，外交部是高宛绮的小弟高子盟，军部上则是顾渠青的得意门生霍思辛坐镇，中央总务则是归给元老梁奉琦，林秋浓那小子则管情报。他心中轻蔑一笑，只觉得顾渠青任人唯亲，面上看他似乎是无从入手，无懈可击，正思量着，便见顾渠青举着杯挽着高宛绮向他这边走来。
　　他快速地打量顾渠青，见他比从前清减，脸色泛着不寻常的白，眼神倒是炯炯，只是眼角处细纹也日多了。
　　他这样想着，顾渠青已经笑着举起酒杯道：
　　“几年不见，庄主任还是如此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实在令我等自渐形秽啊！”
　　“这话可不是这样说，您为国家日夜操劳，鸿铭心里十分愧疚，在国外修养久了，心有不忍啊，遂回，看看国家还有什么用的着我的地方。”
　　他们寒暄着，一旁的两位夫人也有眼神的交流，戚筠只觉得高宛绮那双眼睛透着莫名的寒气，她虽是久经沙场的女强人了，也受不了这样的凝视。
　　她于是温温地笑，伸出手道：
　　“夫人，别来无恙？”
　　“烽火连三月，不知庄夫人在平城又过得是否舒坦？”
　　“好，很好呢，夫人看，现在早春天气，舒服得紧。”
　　“哦，是啊，平城之内，怕是应了那句“城春草木深。”吧？”
　　她们正聊着，顾渠青微笑着拍了拍高宛绮的肩膀道：
　　“你们在聊什么那么好兴致啊？”
　　戚筠瞥了庄鸿铭一眼，又笑着对顾渠青道：
　　“没有，不过是说起了诗，夫人在教我杜子美的《春望》呢！”
　　“诶，《春望》？我记得头一句好像是........“国破山河在......”
　　庄鸿铭同戚筠唱着双簧，顾渠青脸色微变，却又听得高宛绮轻笑道：
　　“庄主任果然是知识渊博内外兼修的人才，即使如此，何需卖弄呢？”
　　“哈哈哈，你们啊都别聊什么酸腐的诗歌了，吃饭才是正事。”
　　顾渠青握住高宛绮的手，把庄鸿铭夫妇带到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