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豹的故事》月光中的莺

10、离家出走了

　　也许是生理上的变化带来了心理上的变化，我脑子里开始出现一些原来一直没有出现过的想法。在有一天阿豹猎回一只怀了孕的母羊后，我突然想到是不是哪一天阿豹也会带回一只它的同类，然后生下一个小阿豹？偷瞄了一眼正把母羊往我们养各种杂七杂八的动物的围栏里赶的阿豹，想象一下一只小小的、毛茸茸的小阿豹，呵呵……真是好可爱哦！我要一定要带小阿豹到处去玩，还要给它做好吃的东西，还要教它从小吃蔬菜和果子，呵呵……可是如果有了小阿豹，那阿豹以后还会陪着我玩吗？还有它的妻子，应该也会和它住在一起吧，唉，幸福的一家人啊！我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那到时候我怎么办呢？阿豹的妻子会喜欢我吗？会允许我继续跟在阿豹身边吗？自己又是否能适应他们的加入呢？
　　记忆中好像动物大都在春天找异□□配，但是也许因为这里没有明显的季节变化，所以这种现象没有集中在哪一个时间段。虽然我没有看到过，也许看到过但我也不知道它们在干嘛，总之我之所以有这样的认知，是因为在这片森林里几乎每个时候都有很多动物的幼崽，我和阿豹还常常捉来吃呢。
　　不过跟阿豹一起生活了六七年，我一直没有看到阿豹有去寻找异性，也没有带异性回来，更没看到我想象中的小阿豹。这让我很疑惑，难道是因为这片森林里没有阿豹的同类，而且其他地方的同类也没来找它？想到这个，我心底竟然有点压都压不住的窃喜，至少现在只有我和阿豹生活在一起，没有它的妻子，也没有小阿豹。虽然小阿豹应该很可爱，但是比较起来，我还是喜欢阿豹只是我一个人的，那样阿豹就能总是陪着我了。
　　日有所思，也有所梦，这句话真的是很有道理的。因为白天我乱七八糟地想了好多，晚上果然就做了一个梦，还是一个噩梦。梦里我做好吃的，准备叫在山洞外晒太阳的阿豹来吃东西，却看到阿豹从森林里带来了一只和它一样毛色雪白的动物向我走过来，那应该是它的同类，只是个头小一点。它们身后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只更小的动物左扑右扑地边跳边跟着它们往自己这边走，跟我想象中的小阿豹一模一样，一个耳朵尖上还有一小撮火红的毛。
　　我有些呆住了，心里有点明白这只是个梦，因为阿豹整天跟我待在一起，怎么会突然就找到它的同类了，还生了只小阿豹出来。可是我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发慌，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变成多余的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阿豹带着一家大小从我身边过去，阿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亲昵地和它的妻子、儿子时不时地蹭蹭头，低低地交流几句。是啊，阿豹都不能跟我说话，但是和它的妻子、儿子是完全可以的啊。
　　回过神来后，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而且哭得直抽抽，即使我已经有些清醒了，确确实实地知道这只是个梦，还是停不下来。阿豹被我吓坏了，不停地舔着我脸上的眼泪，把我的脸都擦痛了，我还是一个劲地哭，紧紧地抱着它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边哭还一边抓着它脖子上的绒毛，嘴里含糊不清的骂着“臭阿豹……呜呜……欺负我……我也不要你……”
　　不知道哭了多久，终于冷静下来后，痛定思痛，我开始严肃地思考我和阿豹的将来。阿豹的妻子和小阿豹是一定会出现的，当然也许最后不会和阿豹生活在一起，这是我认真思考后的第一个结论。所以我不能一直把阿豹当成我生活的全部，做什么都要它陪着，我该有我自己的生活，这是我的第二个结论，这个结论引申一下就是即使有一天阿豹不要我了，或者说我决定离开阿豹了，我都要能自己很好地生活。
　　回想了一下我还只进行了六七年的人生，我都每一份记忆都是和阿豹绑在一起的。摘果子、打猎、散步、玩耍……什么都离不开阿豹。我的内心泛起一种叫做无力的情绪，是啊，都这么依赖了，要重新独立起来，可想而知的难啊！不过再难也得改啊，不然等到阿豹有一天和它妻子商量着要先吃我的头还是脚的时候再来改吗？
　　由于充分认知到问题的严重性，所以我不准备从小事开始慢慢改了。我决定直接下猛药——离家出走。是的，我要离开这里，凭我现在的身手，应该还是能够取得一块不小的领地的。到时候我就在离阿豹不太远的地方找一块领地，和阿豹做邻居。是的，我还是舍不得就这么离开阿豹。和它做邻居，有事没事去找它玩是我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事实上这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办法。因为我唯一的一次受伤就是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伤的，之后还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件，显然我忽略了这一点，或者是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实力了。
　　我为自己这个很好的主意感到十分满意，所以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完善一下这个好办法。作为一个自认为很有逻辑性和条理性的人。我将我伟大的计划划分为：首先，我自己一个人经常出去逛逛，然后再回来，这样阿豹就会慢慢习惯我自己一个人离开家的举动，在这个过程中还可以观察一下哪里比较适合作为我离家出走的路线。然后，等阿豹已经习惯之后，我就真的离家出走，开创属于我的领地，为能成为阿豹的邻居而奋斗。之所以要不让阿豹知道当然是怕它不准我这么做，因为潜意识里我还是知道这么做是有相当大的危险性的。
　　主意拿定，我就开始开展我的行动了。最开始的几天我每天都到山洞四周晃悠着，而且一定要等阿豹回来了我才回去，不然万一它不知道我出去了，我不就白忙活了吗？然后我开始强迫自己很早地起床，在阿豹出门前就出去，等阿豹回来后才回来，当然中间我还是会回来做吃的的，因为舍不得饿到它，但有时会自己吃好就出去，不和它一起吃。事实证明好人是有好报的，要不是我还是坚持给它做吃的，也许我就在几天后被其他什么吃了。
　　经历了二十几天后，我选了一个不太热也不太冷的清晨，带着一小包自制的肉干偷偷地离开了山洞。在洞口有些莫名心虚地回头望了望还在那里睡觉的阿豹，没想到阿豹也正睁着眼睛看着我。我只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然后迈着同样僵硬的步伐走了出去，看来以前我每次出去它都是知道的，以为我这次也是一样吧！
　　第一阶段的目的算是达成了，没有引起阿豹怀疑地出走了。可是一回想起转身看到的阿豹睁着眼睛望着我的样子还是心里有点闷闷的。唉，阿豹，你也别怪我啊，我都是为了我们俩的将来啊。在清晨的微风里，我长叹了一口气，老掉牙地感叹了一句，然后加快了脚步。
　　随着太阳慢慢升起来，我的离愁别绪也慢慢地淡下去，离家出走其实还是挺好玩的，以往和阿豹一起出来的时候因为什么都不用担心，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和它玩闹上，所以很多东西都没留心到，于是一路走来，在陌生的道路上我也看到了许多以前没有看到的东西，比如胖得像一个球一样，真的是靠滚动来移动自己的一种甲壳虫，一种长得比野兔大一点，跑得很快而且很凶的动物……
　　每开心地一路玩了几天，每天凭着自己的能力去猎杀一些小一点的动物，比如山羊、兔子什么的，还大胆地单挑了一次野猪，也大获全胜，只有胳膊被野猪的爪子划了一下。第三天后就开始走走停停地，遇到好看的地方还会留下多待一会儿。我虽然嘴上没有承认，但是我的心里和行动上都表露出了希望阿豹能来找我，因为我离家时的雄心壮志已经磨灭得差不多了。比起每天自己猎杀猎物，然后再自己一个人弄东西一个人吃，我还是更喜欢和阿豹一起的感觉。
　　等到第五天后，我终于决定往回走了，还是回到阿豹身边吧，至于未来会出现的阿豹的妻子和小阿豹还是到时候再说吧，要是那时候它们一定要吃我，我就……我就……给它们吃好了……呜呜……其实我知道自己并没有走太远，因为除了刚开始那几天走得远一点外，其余时间我所走的路程都可以忽略不计了，所以我完全没有想过找不到回去的路怎么办这个问题。
　　当我往回走了半天之后，这个完全没考虑过的问题就这么活生生地展现在了我的面前。因为当时没有要找回去的想法，所以完全没有做记号，于是现在基本上看哪里都觉得有点像，又有点不像，走了半天的结果只是把自己弄得更昏头转向而已。就像《西游记》里那首歌唱的一样，要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这是多么废的一句废话啊，虽然路在脚下，可是我该往哪边走啊？我苦恼地在一棵树下东张西望着，绞尽脑汁地回想这几天走的路上有些什么特点，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不小的危险正在悄悄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