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之流景》不问亦不知

41、众生执迷

　　算起来，露琪亚到现世的次数并不多，为数不多的几次也总觉得断界的道路有些逼仄，仿佛永远不会到达尽头，现在这条并非经由尸魂界打开的道路更是如此，却没有心情考虑这些，眼中心中只有前方的背影。你究竟要到哪里去呢？想要追问，却同样明白，对方绝不会给自己开口的机会。
　　“露琪亚，何必如此拼命呢？不过是不相关的人。”清川忽然停了下来，面向露琪亚，笑容平和。
　　“他与这件事不相关。”
　　“是吗？那么，接住吧！”
　　露琪亚还没来得及消化清川所说的话，便看见清川将手中的石田龙弦一把向自己扔了过来。可恶，被药昏了吗？露琪亚被突然的冲击压得不住后退，原本她就不是力量型的战斗人员，现在慌忙忙要接住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多少有些吃不住。
　　“再见了！”笑着的语气，面上却是一片冰冷，清川朝露琪亚挥挥手便消失得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
　　通道开始崩溃，没有时间去弄醒昏迷的人了。露琪亚做出这个判断后，迅速脱下石田龙弦的外衣，拧成绳子将他缚在自己背上打了个死结，瞬步向出口冲去。
　　炸裂的火光袭向露琪亚，“次舞，白涟。”裹席着雪光的火龙迎面撞了上去，白涟的变式拥有扰动时空的力量。乘着爆炸的反冲击，露琪亚冲出出口。
　　石田龙弦醒来时正躺在一堆篝火旁边。
　　“这里是？”强忍着头痛，石田龙弦硬撑着起身。
　　“这里是尸魂界，清川应该给你注射了灵子转换的药物。你已经睡了很久了，不过现在你应该还有些头痛，这种药物还没有完善，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露琪亚正往火堆里添柴火，火上有一只鸡正在烤，“通道出了一些问题，把我们带到了尸魂界最混乱的更木地区。通讯机在这里无法使用，我们必须先走出这里才能联系到救援。”
　　“我不需要死神的帮助。”
　　“小鬼，不要这么嚣张。尸魂界可是死神的地盘。”
　　“切，死神，为什么要冲上来救我。”同为灭却师的清川对他动了杀机，冲上来救他的却是眼前这个小个子死神。
　　“我叫朽木露琪亚，你是石田龙弦吧。我们好歹也是一起从断界里逃出来的，算是患难之交了。不如各自以名字相称如何？好吧！就叫你龙弦了。哦，好像你那时候是昏迷的，没有任何印象哎。嘛，不过算了，就这样吧。”露琪亚笑得一脸灿烂。
　　“喂，你这家伙完全就是自说自话吧。”石田龙弦实在不知该如何说了。露琪亚好像压根就忽略了他的话，从木架上取下了鸡，递了过去：“烤好了，给。”看着石田龙弦有些不对劲的动作，猛然想起什么来，在旁边好一阵摸索。
　　“差点忘了，你的眼镜有点损坏，我帮你修了一下。接好。”这次露琪亚直接将东西放到了石田龙弦手中，“度数好像有点深了。”
　　石田龙弦戴上眼镜，他的近视确实很深，如果不带上眼镜的话，就算是近处也无法看得很请，只是方才不好开口。
　　“喂，死神，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把一条鸡腿吃完，石田龙弦猛地反应过来，这家伙是想转移他注意力吧。
　　“在那之前……我和他……是朋友。不想看到他再伤害别人了。”露琪亚从刚才就没怎么吃自己那份鸡，现在直接扔在一旁。
　　大叔，如果龙之介的悲剧由你来开启的话，就由我来承担吧，就算无法靠近，也要努力接近。纵使连同自己也开始迷惑，也不想看到他在伤害别人，因为那同时也在伤害他自己。露琪亚眼中映着火光，渐渐落寞的色彩沉淀向思想深处。
　　“喂，露琪亚，”石田龙弦的声音有些生硬，察觉到周围的异动，他抓紧自己的武器，有不少人在靠近，不是死神，但是很危险，“这里很危险吗？”
　　“哦，有点吧。”露琪亚脸上促狭的笑意显然无法让石田龙弦相信她口中的“有点”。更木的人虽然不是死神，但是能够在这种环境活下来的人。一定都不简单。其中亦会出现实力超越普通死神的，譬如——更木剑八。不过这些人的话——
　　周围不断传来有人倒地的声音。
　　“很久没用了，都有些不习惯了。”露琪亚笑道，这是她还在戌吊时用跟师父教的医术制造的药，“也给你一些吧。我们要尽量保存灵力才能走出这里。”
　　看上去都是新制造的，石田龙弦真的很想问自己到底晕了多久，她连这个都弄出来了。对于死神，他谈不上有多讨厌只是绝对不会喜欢，但面对露琪亚却无法将她简单地归入那一类中.
　　“今天已经晚了，休息一下，明天出发。”
　　“那些人不要紧吗？”
　　“没关系，他们会一觉睡到大天亮的。”声音中流露出小小的得意，露琪亚翻身躺下，“好了，休息一下吧。你的头痛应该明天就完全感觉不到了。”
　　与此同时，静灵庭内。
　　“也就是说，朽木露琪亚在追捕灭却师清川龙之介及石田龙弦时在断界失踪。”
　　“是的，总队长。”作为在场人员及朽木露琪亚的直属上司，日番谷在队长会议上对当时的情况作了报告。
　　“总队长，在西更木区发现入侵痕迹，分析属于朽木露琪亚及灭却师石田龙弦，而清川龙之介在出断界之前失去踪影。”日番谷的话音刚落，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独有的带着让人不悦的语气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响起。当然声音的主人也并不高兴，清川可以算是耍了他一把，而且还是在他擅长的领域，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怀疑，只是反正能得到一份新数据，何乐而不为，不曾想朽木露琪亚会揪着不放，思及此，涅茧利的心情更加烦躁，巴不得早点散会，回到自己的研究室里。
　　“这样，”山本元柳斋稍稍顿了一会儿，“市丸，就由你组织一个小队前往救援。”
　　“是。”听到这个命令的市丸银没有任何犹豫，只是在撞上朽木白哉的视线时，嘴角稍稍上翘。
　　“其他人继续加强防卫。”
　　“是。”
　　五日后，更木。
　　“露琪亚，这次好像真的麻烦了。”两人抵背而立，周围是数十个手执武器的人。
　　“啊，这批人比上一批强大多了，药也不够。龙弦，是不是你给我招来了霉运啊，”话语间，露琪亚一个横扫将上前的几人踢到，“之前我来更木的时候可没碰上这麻烦。”说是这样说，语气却是实实在在的开玩笑，露琪亚很清楚，上次是因为自己进入的不过是更木外延，又经过死神清场的，回程时更是同熟悉此地的阿翼一起行动，自然不会有很大麻烦。而这次大抵是被扔到更木深处了。
　　“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脱身吧。我观察过了西边比较弱，待会儿——”
　　“明白。”
　　因为只是流魂，无法真正做出伤害的行为，这是两人达成的共识，既然如此，躲避是唯一的途径。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红色的火球炸裂激起的烟雾隐去两人的行踪。
　　“可恶，跑了吗？我们走。”看上去为首的男人骂骂咧咧地带着手下人离开。
　　躲在旁边草丛的两人松了一口气，幸亏那群人对灵压不是很了解，否则即使他们能够完美地隐藏起灵压，他们也会在两人发动隐藏灵压手法的时候发现异常。只是这样下去，不知何时他们才能走出更木，静灵庭那边应该已经派出了救援队，要想想办法与他们取得联系了。
　　“他们应该走远了。”石田龙弦坐下来。“喂，露琪亚，用那个办法吧”
　　“好吧，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这情况，生个火也不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麻烦。”当然并非自然的火，而是借由灵压沸腾产生的火焰，更木的人纵使对灵压的感知再差，也会察觉不对劲。所以两人一直在拖，估摸着，死神的救援队差不多能赶到了才准备开始。
　　“他们回来了。”石田龙弦一惊，也没跟露琪亚打招呼，直接捂住她的嘴，两人尽力隐藏自己的呼吸。确定他们真的在距离外了，两人才再次放松下来，露琪亚直接向后一仰，倒在草丛里大喘气。
　　“你不用这么放松吧，要是他们再折回来怎么办？”
　　“千万别再回来了，你刚才差点没捂死我。”
　　“……”
　　石田龙弦、露琪亚两人虽然估计救援队差不多该到了，但真正到市丸银到达时，已经过了两天。
　　当时两人正忙于制作新的麻醉药，灭却师没有灭却师的样子，死神没有死神的样子，全身被各种各样植物覆盖，是用来做应急伪装的。
　　“露琪亚，你们还真是自得其乐啊！”
　　“市丸队长，你再不来，我们就要在这里冬眠了。”
　　“那就是我的失误了，”市丸银的笑意变得促狭，“不过看起来，你跟这个小鬼相处得挺愉快啊。当心蓝染队长看到吃醋哦。”此时石田龙弦刚好换回原来的衣服走到露琪亚身边，一副冷淡的样子。
　　“你就别无视生非了，市丸银。”露琪亚信手将手中的药草扔了过去，草屑纷纷扬扬洒落开来。
　　“走了，龙弦。”露琪亚收拾好一些必要的东西，“对了，市丸队长，提醒你一下，刚才那种草药，沾到身上的话，身上就会有一股吸引蚂蚁的味道。本来现在是冬天也没什么的，不过之前我好像发现了附近有蚁群活动，涅队长应该很感兴趣，你就辛苦一下啦。”露琪亚甩手走人。
　　市丸银脸色变了变，一路上他都在不断释放灵压震慑——蚂蚁，当然，不少经过高灵压洗炼的蚂蚁仍然冲了上去。露琪亚这个罪魁祸首乐得旁观，石田龙弦做无视状，而他带来的那些队员想笑又不敢笑。
　　“队长，我回来了。”一回到十番队，露琪亚就让乱菊带石田龙弦下去休息，自己独自来到队长室，此时的日番谷并未像往常一样伏在案上工作，而是靠在门口旁边。
　　“嗯。”明明有很多疑问，到了日番谷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让人送龙弦回去吧。”
　　“好！”
　　尽管刚从更木回来，但是露琪亚还是希望尽快安排石田龙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日番谷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对两人不过几天就开始以名字相称的速度有些惊讶。涅茧利看起来希望尽快摆脱此时已经成为烫手山芋的灭却师，在日番谷提出这件事时，声音里没有一贯的尖锐，只是在签下同意的时候，把那根笔给融化了。
　　“虽然与你们灭却师有关，但这种情况你还是先回现世吧，你家人那里我们已经通知了。”露琪亚站在穿界门处以十番队副队长的身份送石田龙弦离开，日番谷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并不看向两人，倒是旁边来来往往的普通队员经过时窃窃私语，在日番谷的压力下才勉强收敛。
　　“有事的话，到现世来找我。”石田龙弦犹豫半晌，终究踏进了穿界门，顿了一会儿，接着说下去，“露琪亚，可别死了。”
　　“当然。”
　　穿界门缓缓合上。露琪亚脸上的笑容如同流沙一般逝去：“队长，谢了。”
　　“啊，”走上前的日番谷也是神色肃然，“露琪亚，技术局的人说清川的灵压在出断界之前就消失了。”
　　“嗯，那大概就是阴阳师的力量吧！”
　　地狱蝶翩然而至——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失踪。
　　“露琪亚？”
　　“队长，回队里吧！”
　　“好！”
　　在那里吧，但是不能说，那里是只属于他们的地方。日番谷一直注意着露琪亚的表情，此刻只是暗暗苦笑，大抵露琪亚有什么瞒着他吧，这么多年的共事足以让他发现这一点，却无法出口责备，这件事从一开始露琪亚就说过要由她自己解决，会有所隐瞒也在意料中，意料之外的是自己的纵容吧。或许是他的私心，想要看看规则之外的她究竟等够走到哪一步。
　　如果是秋天，这里应该很美吧！果然枫林只有在秋天时才是最美丽的，那种燃尽一切的辉煌。露琪亚隐藏起灵压向树林深处走去，脚下的落叶因枯裂而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很确定，这里是当初大哥与清川一起练习的地方。
　　发现这个地方属于偶然——这个静灵庭大绝壁下的角落。一开始露琪亚只是在佐佐木小次郎教导自己斩击时随同他一起来过，后来想起这里能够隔绝灵子痕迹，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时偶尔也会到这里。虽说是绝壁，却并非绝对没有下去的途径，然后就发现了这里。
　　虽然过去了很多年，因为灵子隔绝的原因而少有人来，当时两人训练的一些痕迹也还没有破坏掉，可能是有时会长期留在这里留下的生活用品，上面还刻有两人的名字：朽木白哉，清川龙之介。当时不知道清川龙之介是谁，因为大哥绝口不提，静灵庭没有这号人物，露琪亚自然不会去问，没想到会是这样。
　　进入枫林，露琪亚的行动也越加小心，在周身施加结界。前方有刑军的人在四处搜索。已经料到总队长他们迟早会想到这里，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刑军隶属于天赐武装四枫院家，自然会有下到绝壁之下的方法。只是应该也刚到不久。这个结论让露琪亚稍稍安心，灵璧之下的范围其实很大，暂时不会搜到那里。
　　结界吗？到达那里却无法进入，但是只要触摸就可以感觉到里面巨大的灵压碰撞。因为不想让我参与，所以才把我扔到哪里的吗？突然而来的认知，让露琪亚颓然靠着树坐下来，没有办法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战斗谁也无法阻止。天空的颜色此刻并不那么蓝，如同罩了一层薄纱，渐渐远离视线。
　　“朽木白哉，不是要守护尸魂界的荣誉吗？那么为什么解决不了以死神之力与你战斗的我呢？”
　　到目前为止，两人都没有解放斩魄刀，只是凭借纯粹的斩击在僵持。真的有些像那个时候呢，为了进步而来到这里训练的时候。逝去的世界如同一场荒凉的旧梦，最终只在心中留下淡淡的影子。
　　“散落吧，千本樱。”繁花如锦，织就的却是一场杀局。
　　“白哉，一切就在此终止。闪耀吧，云上之光。”
　　云上之光，光系斩魄刀，不同于北川的天流，刀身极钝，一旦解放却有破竹之势。极少被解放，载入记录中的只有两次，一次是在虚狩试验中的解放，另一次是杀掉了冰深井，都被载入了尸魂界的史册。
　　对于这些朽木白哉自然是清楚的，却终究没有对阵过，眼见清川将手中的刃一挥，光弧形成。朽木白哉操纵樱花形成壁垒，自身仍维持十分警惕：在真央是他与龙之介的力量就有差距，又经过这么多年的空白，虽然清楚仅凭始解是无法对付他，但是需要凭此对他现在的力量做出一个判断。
　　怎么回事？完全没有感觉到灵压的撞击，光刃已经穿透了樱花壁垒向他袭来，不断灼烧着空气。朽木白哉瞬步躲开攻击，而下一光刃已经发出。
　　“卍解，终景.白帝剑。”直接进入最终状态，现在的清川龙之介已经不是可以轻易对付的人，“你是第一个见到我这个形态的人，清川，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朽木白哉了。”
　　“或许，我也会是最后一个呢！云光．夜白。”
　　无数光点自剑尖用处，似随风而动，渐渐膨胀，最终的目标却全是朽木白哉。
　　明白不能直接迎上，朽木白哉瞬步避开，直接攻向清川。
　　“呀，学不聪明呐，以为避开一次就可以了吗？”清川笑着挥刀挡住砍向自己的千本樱。
　　光球回转，在身上炸裂，朽木白哉仿若未觉，高密度的灵子刃迅速形成，嘶的一声，血花飞溅。
　　“切，看来白哉你有进步啊！”清川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云光．涟破。”
　　挥刀抵住如同尖牙的白色之刃，千本樱的刀锋在鸣颤，朽木白哉瞬步后退，只是一个对击便如此了吗。“缚道之六十三，六丈光牢。”
　　六道光锁撕裂空气，直接锁向——斩魄刀，如果无法直接对付斩魄刀的话，对付斩魄刀就好了。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两种力量相互撞击，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灼热。
　　“果然还是要那样吗？”解放斩魄刀后虽然只有几次直接的攻击，却剧烈地消耗了彼此的灵力。
　　灵压猛地增大，尸魂界的一切原本就是由灵子构成的。在这种强度的压迫下，开始不断压缩，继之爆裂。就在这一击来个了结吧！白哉（龙之介）！
　　曾经在一起放声大笑的少年，如今挥刀相向，究竟哪一步错了。
　　攻击在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完成，十米的距离，两人背对而立。
　　赢了吗？朽木白哉大口喘着粗气。眼前的世界开始昏暗，但刚才确实击中了。
　　清川看着胸口的巨大创伤。
　　“为什么不卍解呢？”
　　结界碎裂，察觉动静的碎蜂率领刑军靠近。
　　“白哉，你应该明白吧！不管再怎么改变，我始终是灭却师。当初连斩魄刀都无法解放，现在能够做到的也不过是始解而已。”
　　“清川龙之介，受中央四十六室之命，逮捕。”碎蜂面无表情。
　　“是吗？”
　　“凌舞吧，袖白雪。次舞，白涟。”晶莹的雪拔地而起，等到灵压波动平静下来，清川龙之介已经不见了踪影。
　　“可恶，朽木露琪亚，你果然想违抗命令。”
　　“队长，朽木队长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