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之流景》不问亦不知

32、流魂街事件

　　“队长，这是十二番队送来的加急文件。”作为先遣队的十番队有责任处理人界和尸魂界发生的异动，因此十二番队的侦查数据除了送往一番队，还有一份附件送往十番队。看见那显眼的十二番队加急文件标记后，露琪亚的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抛下其它文件径直与日番谷商量这件事。
　　“流魂街发生了爆炸事件吗？”日番谷看完文件，皱起了眉。
　　“队长，一番队通知队长去开会。”露琪亚忽然道，传递完消息的地狱蝶从窗口离开，“不知是不是与这次事件有关。”
　　“露琪亚，你再研究一下这份文件，等我的消息。”日番谷皱起的眉头没有展平，反而开始忧虑其他一些东西。
　　“明白。”露琪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一头扎进文件堆里。
　　在工作上，两人都是务实肯干的人，上个月，乱菊半开玩笑地提出的尸魂界最吃苦耐劳的组合提名亦是有一定道理。两人都具备极强的责任感，上任之初便要面对由于前任队长，副队长相继死亡在队内引起的混乱，新上任的他们也不具有长久积累的人脉和信任度，为此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十二番队送来的文件中，数据经过处理仍是和庞大的一部分，真正能够给解决问题带来进展的东西却不多，看来还是需要实地考察一下，只依赖于死板的数据无法得出正确的结论是露琪亚一贯的准则。露琪亚啜了一口苦丁茶，让苦涩使自己清醒。
　　“露琪亚，我们去流魂街一趟。”会议并不长，日番谷匆匆赶回，青碧色的眼眸显出忧虑。吩咐四席处理文件，五席找回乱菊，两人径直出发。
　　事件发生在西流魂街一区，离静灵庭很近，如果不是意外的话，那就完全是一种挑衅了。到达目的地，日番谷留在原地，露琪亚去附近居民那里打探。
　　被称为天才的日番谷对灵压有着非同一般的敏锐。爆炸形成了直径一百米的圆，在场十八人全部死亡，空气中遗留的灵子显示，这次爆炸人为的可能性较高。
　　“队长，我问了一下附近的居民，在爆炸发生前这里确实出现过可疑人物，但是他穿着斗篷，没有人看清他的样子。”露琪亚将数据递给日番谷，两人沉默地往回走
　　“冬狮郎，不用担心，我们一定能解决的。”
　　“嗯。”日番谷应了声，心情的沉重却并未改变，露琪亚也是如此，最近恐怕不会平静了。
　　时光滴答滴答，外表看起来华美坚固的建筑或许早已千疮百孔。
　　“十四郎，山老头把这件事交给十番队的缘故怕是想要锻炼一下两个人吧。”
　　十三番队，浮竹的乾雨堂内仅有京乐与浮竹两人，此时京乐那件花色的大褂铺在地上，而它的主人，懒散地躺在上面。一旁的浮竹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叹了一口气。
　　“确实，元柳斋老师很器重日番谷。现下，无论是日番谷还是露琪亚都不够成熟。只是如果这件事与风涧有关，处理不好的话……”
　　“我倒是不担心，山老头肯定已经考虑过这件事了。虽然冰深井是他的旧部，但竹云郎没可能参与这件事。”
　　“虽然明白如此，但冰深井突然发难不知是什么原因。”
　　“只能往下看了。只是，无论是隐秘机动还是七绪那边都没办法得到冰深井的准确消息。”
　　“还真是，后生可畏。”这后生并非冰深井，而是指风涧。
　　风涧竹云郎与平子真子等人同期，但其实力至今没有人真正知晓，对于当初的事件王庭封锁了几乎全部消息，就连中央四十六室的人也被越过了。现在队长中知道风涧曾经背叛的恐怕就只有总队长，以及他们两人了。从事件开始到结束，他们甚至不清楚护廷十三队中究竟谁是属于风涧的一派，加之王庭的最后决定是对风涧部下不予追究，没有过多追查。冰深井是最近几年重新开始活动，才发现曾为风涧旧部。
　　“咳咳！”浮竹又开始要命地咳，京乐起身倒了一杯茶在浮竹手中。“怎么还是这样子？”
　　“卯之花队长说这病是胎里带出来的，很难根治。现在那些药不过治标不治本罢了。”
　　“蓦堂老师还在的话就好了。我记得那时他和山老头打赌一定会医好你。”
　　“真的很久了，现在蓦堂老师他已经去世了很多年！咳咳！”浮竹的眼神投射在遥远的时光深处。京极的死亡并未在队里通报，而是由总队长私下通知的，并不确定他是如何得到的消息，但是浮竹很清楚，如果元柳斋老师已经确定了蓦堂老师的死亡，那就一定是真的。现在的静灵庭内，曾经是京极蓦堂学生，还愿意承认他的仅剩他们两人了。
　　京极蓦堂同样是他们的老师，是山本元柳斋唯一的挚友。相比更为严肃的总队长，京极与他们更亲近一些，现在却……
　　“过些日子就是蓦堂老师的祭日了，一起去看看吧。”京乐指的是京极的旧居，已经没有人，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打扫。并非旁人，有时是他，有时是浮竹。
　　“元柳斋老师也回去吧。”三人从未在那宅子里碰过面，但彼此清楚没有谁真正放下，他们已是如此，何况山本元柳斋与京极走过了彼此最难忘的岁月。
　　山本元柳斋重国，从很久以前就已经老了，心灵的衰老无可挽救，就算是被称为他第一代弟子的京乐他们走过的也不过是他青春的尾稍，唯有京极蓦堂，彼此见证了年少轻狂的所有。
　　“不说这个了，远征军的事，你觉得北川樱野如何？”
　　“你不是还在疑心他吗？”
　　“虽则如此，但他却是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而且山老头的调查不是已经说没问题嘛！倒是宫泽……”

　　“小姐，大人让您去他的房间一趟。”因为加班晚回的露琪亚被管家如此通知着，也不及稍事休息，就急急赶了去，斩魄刀挂在腰间未曾卸下。
　　“大哥，我开门了。”
　　“以后同四望月府保持距离！退下吧！”白哉的话如同今晚的月光淡漠而疏离，泠然间如珠玉坠地。露琪亚愣了愣，按照白哉吩咐的关上门离开，那件事，有结果了啊！白哉并不擅长显示自己的关心，明明不希望露琪亚因为了解四望月久奈子的真实目的而伤心，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以强硬的态度拒绝露琪亚再次靠近那可能的真相。露琪亚在回廊里慢慢行走，飞檐上紫金的雨铃铛铃铃作响，刚刚燃过的香渺渺如烟，两旁的盆栽是新近培育的各色菊花，一步一景，入冬的天气在这朽木府内慢慢融化成流动的绚丽景致。朽木家的宅邸沉淀了许多光阴，即使使用着数量巨大的比寻常贵族奢华许多的装饰，也绝不会也有其厚重来称这四大贵族之首的荣耀，一则是工匠的技巧，二者便是朽木这个姓氏的承担。露琪亚长吁了一口气，将白哉的话带来的不安压下。走廊旁边便是景观湖，明月映照入水，恍然如梦。
　　夜里有太多不安，在黑暗处蔓延增长，极致的妖娆用鲜血来浇灌。
　　四望月坐在庭院中的石椅上，精致的眉目间满是倦怠，月光如素，交叠时光的旧影歌唱，空气中有这一年最后的菊残留的苦味，温暖的表情早已流逝，四望月指尖转动着之前簪在发间的玉簪，终于到了这一步了。设计袭击朽木露琪亚，被抓住破绽，然后在蛆虫之巢诈死，前往虚圈，现在朽木白哉应该抓到了自己动手脚的关键性证据，明天就会被关入蛆虫之巢吧，连审判都不需要，因为勾结阴阳师和虚，就算提供的证据只是自己被利用的表象。那么，现在是什么心情呢？手摁住心口的位置，为什么感觉不到啊，没有期待，没有失望，没有害怕，即使明明清楚如果自己有一步走错就会被那个人当作弃子。脑海中浮现那个人的笑容，没有任何温度。那之后，是露琪亚微笑的脸，为什么你就可以如此微笑呢？傻得连自己身处危险都不知道吗？
　　静灵庭让一个人消失于众人眼中的手法有很多，不久四望月就因病退队而消失于众人眼中，四望月家因为在不久之后被揭发行为不检而从贵族中除名，迁出静灵庭。怀疑又如何，时光足以吞没一切，强盛如当初的宇波都一族亦不过如此，何况只是普通上级贵族的四望月家。
　　比起四望月退队，流魂街接连发生的爆炸更加引人瞩目，十番队为此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与此同时，远征军也在加紧筹备。
　　“队长，您有决定了吗？“露琪亚将自己不能插手的文件放在队长桌上，两人的样子都有些疲惫，这些天两人几乎都没怎么休息过，数量巨大的数据使整个事件更加扑朔迷离，过程中还发现了虚假数据的出现。但调查确实已经接近尾声了。
　　整个事件中，有能力制造如此的爆炸，并在上交的文件中制造虚假数据骗过十二番队队长的人并不多，加上这些天在流魂街的调查，几乎可以确定了。
　　冰深井，就是设计这场爆炸的人。
　　“将结果上传吧。”
　　“是！”逮捕令很快就批了下来，但冰深井就像蒸发一样消失了，唯一得到的是，在随后的搜查中彻底落实了冰深井这一罪名。十番队因此受到嘉奖。
　　露琪亚打着琉璃灯走在回府的路上，小小的雨滴打在脸上有些冷，其实以露琪亚对这条路的熟悉程度，并不需要灯，她想，大概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理由慢慢走。琉璃灯燃着蓝色的光，如同冰深井的眼睛，并非天空的蓝，而是那种银蓝，带了些微的金属感，让人相信即使在黑暗中也会散发光芒。或许她是害怕着的吧，那样一双眼睛，简直要刺穿所有她潜意识里想要躲避的真相。。
　　“露琪亚，”，蓝染赶了上来，“会着凉的。”撑起的紫色油纸伞阻隔了雨的冰凉，“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这样啊。”
　　一语中的，露琪亚抬起头看着蓝染，笑得仓皇无奈，有多少人认为自己在为查清真相而高兴呢？
　　“你不是还有文件要批改吗？”
　　“无妨，我先送你回去。”
　　“那你又要加班到深夜了。不如在这里陪我站一会儿吧！大哥应该已经派人来接我了。”
　　夜深雨冷，两人立在道旁，偶有巡夜死神路过也只是打了招呼便走。
　　“露琪亚，身为死神的话，以后或许还要面对这一类的事，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我明白的啊，惣右介，只是……影枫来了。”
　　“蓝染队长，我来接小姐回去。”距离露琪亚上次被袭击的事情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影枫的神情淡淡的，并不怎么精神。
　　“晚安！”
　　“晚安！”蓝染与露琪亚到道了别，立在那里，眼里露出锋芒，什么时候开始呢？露琪亚在与自己的交谈中开始避免提及隐蔽在表象之下的内容。
　　回到朽木府，露琪亚去洗了一个澡，换上白色浴衣，侍女重子端上了一碗颜色淡褐的药，慢慢地用毛巾揩干露琪亚的头发。
　　“小姐为什么不留长发呢？”露琪亚的头发永远只长至肩头。
　　“因为执行队务的话长发会很麻烦啊！”露琪亚小口小口地喝着碗中的药，她一向浅眠，就算是卯之花队长也没办法，她自己学的医术只适用于弄一些不知道干什么用的药，医人是不行的。前阵子蓝染不知从那里弄的药方，喝了一阵子，倒是好了许多。
　　“蓝染队长对小姐真好，他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
　　露琪亚也不答话，捏起发梢看了看，“重子，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是！”相处这么些年，久木重子多少也了解露琪亚的脾气，心底叹息了一声退下。
　　露琪亚翻出了文件继续工作，在没有抓获冰深井之前，一切都不能放松，现在的他极端危险。
　　真的如此吗？露琪亚有些怀疑，这是她不会对他人提及的疑问，以她对冰深井的了解，若为局，不会如此简单。到目前为止的事件中，冰深井的行为简直如同自寻死路。为了什么呢？可恶！露琪亚一把抓住自己的头发，到底是什么呢？
　　我错了吗？成为死神，被卷进这满是人心算计的地方，我只想简简单单地活着。露琪亚伸手抓窗外的月光，将手染了霜色，微笑，既然站在这里，就必须肩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