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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棋局 ...

  •   “王爷,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问。
      “自私的人绝不会去想自己是否自私。”肖清明说着揭下身上的披风,裹到我身上,他没有再问什么,就好像刻意不去问一样。
      “虽然于理不合……”肖清明抱起我,轻声说,“就当做本王最后的痴举吧。”因为不知道下一次是否还能这样抱着你,所以请把每一次当成是最后。
      贴在他的胸前,也许是衣服太厚的缘故,我已不能听见他的心跳声。于是心里的愧疚比痛更甚。我到底能将人伤到多深?
      到后来的事我记不得了,依稀间只听见有人在交谈,也有人在哭,接着就是脚步声,推门声。
      “解语,解语……”
      有人在叫我?我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忧容和醒目的银丝。我又来到这个地方了,有了前面的几次,我似乎也就见怪不怪了。
      “最近你好像经常到我这里来呢。”她微笑着,俏皮地眨眨眼睛,“虽然我也很开心你能来,但是你每次都带着痛苦,连我都会被感染而不安呢。”
      “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情?”我问。
      “当然了。”她托着下巴,似乎更开心了,“因为我是你,而你就是我。”
      望着她的笑脸,我也不知该作何表情,只能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也没关系的。”她忽然跳将开来,双手叠交到身后,依然笑着,“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总有一天你会自己找到答案的,就算我不说。”
      总有一天么。这个词那么遥远,就像要为此耗上一生。
      “啊,快看!是凤凰!”她兴奋地指着我身后的天空,那里盘旋着一双奇异的鸟,说它奇异,大概是因为尾羽不同于凡鸟。
      其中一只哀鸣,另一只便应和,清丽婉转,仿佛万物之声。
      我不禁想起好几次听见的那首《凤求凰》,便忍不住问她:“你一直哼唱的那首曲子,为什么是‘凰飞翱翔兮,四海求凤’?”
      “你不知道吗?”她反问我,我摇头。继而她笑着解释道,“因为之谦哥哥是‘凰’,而解语是‘凤’,凰当然要追着凤跑。”
      “凤凰自古就有雄雌之辨,你这样说,不就颠倒左右了么。”我说。
      “之谦哥哥也说过这样的话呢,可是我还是喜欢凤,因为凤生来就是要保护凰的,解语要保护之谦哥哥!”她大喊着,追着凤凰跑了,一头银丝在身后飞舞。
      过了将近半个月了,肖怀逸从不刻意出现在我眼前,虽然偶尔会听锦字提起他时常半夜出现在我的房门前,站了一会儿,就又走了。
      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闹别扭,也许是我的错,但是我和他之间仿佛生了一层隔膜,我不肯走出去,他也不忍打扰。
      “娘娘,娘娘。王公公刚才传话,太后娘娘要召见您!”我正在屋里同容月学绣花,元香却忽然慌慌张张地闯进来。
      我停顿了一会儿,说道:“你让锦字去准备准备,我即刻便去。”
      “娘娘……”容月欲言又止。
      “既然来了就逃不掉,如若不逃便只能面对。”我淡然地说。
      去了慈宁宫,就由菊喜姑姑引路。太后待人严苛,她却为人温和,许是每日侍奉太后礼佛,周身也沾染上了一份淡然的气息。
      进了里室,便顿觉身上暖和起来。太后不喜闻焚香的烟味,也不喜欢屋子里太暗,遂叫宫人熏制果香,孔灯长明。
      “参见太后娘娘。”我微微福身。
      “起来吧。”太后不咸不淡地说。
      我抬起头来,却见她摆弄着一盒棋子。这盘棋的布局很怪异,正中一颗黑棋,四周却被白棋重重围困,毫无退路。
      “别傻站着,坐。”太后示意我坐到她的旁边。
      “菊喜,奉茶。”太后并未抬眼。落下最后一子之时,她忽然开口,“依你之见,哀家接下来应该怎么下?”
      “臣妾不通棋艺……”何况太后话里有话。
      “但说无妨。”太后说。
      “臣妾认为……这颗黑棋处境危险,处处受白棋限制,绝不敢有二心。所以,臣妾觉得白棋已胜,无需再落子。”我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眼神时常在太后与棋盘间游离。
      太后良久不语,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须臾,她忽然执起一颗白子,若有所指地说:“温妃一言倒显得有几分棋品,然而,优柔寡断,难登大雅之堂。若换哀家,宁可错杀,不可姑息。”她说着将黑子弃之于地,犹污秽不堪之物。接着以白取黑,棋与盘之间叩撞出杀伐决断的残酷的谐音。
      我自知道太后语意不善,但仍不免为其威仪所震慑。
      “茶凉了。”我不知道她是对我说,还是提醒自己,但见她径自取茶自饮,我便照样去取茶几边的青花瓷杯。但将其捧到掌心,却觉烫手。
      我并不懂品茶,只觉揭开茶盖,一阵芬香四溢,味道较白水浓,却很清新。
      这时,菊喜姑姑度到太后身边,耳语了几句,太后的神色微妙的变动了一下。我正心下疑惑,却见一个明黄色身影撞了进来。
      那张脸正是我朝思暮想,又避之不及的。微微带着怒意,脸色愈渐苍白,身形也比我记忆中的更为清减。
      肖怀逸看见了我,有一丝诧异,随即微锁的眉峰化开,恢复了从前的淡然。
      “见了母亲,连最起码的问候都没有吗?”太后说。
      “朕只知道太后娘娘以朕心爱的女人为要挟,逼迫朕到这慈宁宫来。”肖怀逸一贯漠然的对太后说,却一直看着我。
      太后微微蹙眉,既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我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肖怀逸忽然向我走来,拉住我的手就要离开。我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任由他拉着,竟没有力气挣脱。
      “站住!”太后喝住他,“你要去哪里?”
      “朕是皇帝,去哪里是朕的自由。”肖怀逸背对着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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