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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中山古墓之老头(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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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跟黄癞子他们招手,突然听见一声尖利的惨叫,那团绿色再次聚成人型,并以飞快的速度向我的面门袭来,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那团绿色扑向我。
瞬时,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居然没了意识。
无尽的黑色,空洞寒冷的黑色,我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大约是被那个绿影弄得。
走了没多久,前方突然亮了起来,打着手电筒的人看起来有些熟悉,不就是上次在梦里掐住我脖子的老人吗。
看见他,我不由冒冷汗,脚下生了根似的不敢往前迈一步,那个老头见我不动,就上前走了过来。我这才看清他手上拿得根本不是什么手电筒,而是一颗鸽子蛋大的夜明珠,那珠子发出冷冷的青光,照着他的脸白中泛着青。
老头走近先是凑近我的脸看,然后绕着我打量了一圈,眼神就像是在审视我的价值一般,这种眼神在古董盘子收货时经常可以看到。
我努力不让自己的嘴唇发抖:“你是谁......”
老头却像完全没听见我说话一样,冷冷地瞥我一眼,然后说:“小子,像你这种对神鬼的灵敏度居然敢下斗来,就不怕中邪嘛。”
“什么......什么灵.......敏度?”
他也不解释,语气依然冷漠:“故意放你一个人,那些人也真是处心积虑。”
我越听越觉得迷惑,但是恐惧让我不敢对他的话提出疑问。老头看我吓得不说话,突然就笑了,但是这笑一点也不能缓解我心中的恐惧,他橘子皮一样的皮肤在干瘪的脸上皱成一团,只有眼睛看起来还有些活性,不然真让人觉得像是干尸。
“小子你可是要出去,那边走就是。”他伸出几乎可以一把握住的干细手臂向前方一指,但那眼睛却让人觉得他老奸巨猾,一时我没法判断他是不是骗我,但想起上次的经历,呆在这里确实也非常危险,便迟疑着朝他指的方向走去。
没几步,我便看见一个台阶,上了台阶后是一个井,我向里头望去,发现原来我就在之前的墓室之上,从井洞中可以看见下面黄癞子一队人,看来那个老头没骗我。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只有夜明珠在地上发出幽幽地光来照明。
“黄癞子,我在上面!”考虑到高度问题,我还是决定先喊他们在下面护我一把。
黄癞子抬起头,对我喊了声:“郴爷你什么时候跑到上面去了,下来,我们接着。”
我向他们做了个手势,跨上井正准备钻下去,突然身后有人扯住了我,我努力挣脱,结果被身后的力气拉扯,再加上井上站不稳,一下摔在了井边上,后脑勺正敲到地,眼前一下就黑了。
“喂,郴爷,郴爷?”
睁开眼,我正坐在黄癞子一群人中,还是之前那个墓室,我松了口气。
古踪拍拍我:“郴爷你真是吓死我了,突然就跟中邪似的往那个棺材里爬,要不是潘爷反应快抓住你,您现在大概正和那玩意睡一块了呢。”
顺着古踪指的方向,我看见之前会动的石棺已经完全打开,里面躺着一具古尸,看残存的衣着布片和身形可以判断是个女尸,女尸皮肤一块一块的,和平时看见的腐烂出来的效果不大一样。
我想起刚才要爬的井,估计就是这个棺,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术,居然能迷惑出同伴在里面那么逼真的情景,差点害我躺了一回棺材。
巴爷正蹲在尸体边上研究,不愧是教授级的,就是倒个斗看起来也像是在做考古研究。
之后我想起潘子,四顾一找潘子就在不远的石头上坐着,百无聊赖地研究手里的枪,又似乎心不在焉想其他的事,察觉到我看他,他也抬起头看我,眼神里透出的神情似乎是对我很担心。
我不知道为什么潘子总是对我很不放心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甘,干脆不看那里,走到巴爷边上蹲下。
“巴爷,看出来什么没?”
巴爷点点头:“这个和之前那个棺材是同一个主人,就是那个中山王的妹妹,简单来说这个是葬身体的那个是葬内脏器官的。”
我是第一次听说在中原地区还有这样的葬法,倒像是古埃及人把内脏放在容器里的意思。
“大约是要让尸身分两处好有镇压灵魂的效果,毕竟是被烫死的,怎么也得妥善后世啊。”巴爷的解释确实有道理,再加上他看过之前那些鸟篆,应该是最能让人信服的了;“刚才那个绿的大概就是这女子的怨灵,跟随内脏在那个墓室被困在铜鼓里,你一敲她就跟上你了。说不定之前她一直趴在你背上,水里大概有什么阻隔她的东西让她不能过去,就借着你的阳气渡了水想回自个的身体里头去。”
“刚才你说不能让她进去是......”
“一进去不就要尸变了嘛。”古踪抢着说,然后还以一种看傻瓜的表情看我:“笨啊你。”
巴爷呵呵一笑:“确实,这怨灵行动都要借有弱些阳气的人的身体,你大概是背了她一路过来的。”
怪不得之前走路怎么走都能回到这个墓室,现在想想真是心有余悸。
巴爷拍拍我的肩:“也不一定,毕竟你边上有个阳气这么足的潘爷,这怨灵也不敢造次的。”
“那她现在呢......”
“被我一子弹打散了。”
“子弹能打得散?”
“特制的,祖传秘方。”巴爷说道这个就有点得瑟了,我不知道他祖上到底是做什么的,但用子弹打散怨灵听起来始终有点悬。
古踪听我们扯到子弹,忽然想起什么似得翻他自己的装备:“幸好发现得早,不然危险的时候发现没子弹了简直要人命。郴爷,还有没有子弹,咱这用完了。”我知道他是指那把掌中雷的子弹,当时他很豪气地给了我好几颗。
我点点头说还有,然后把手伸口袋里摸,子弹没摸着,倒是摸到一个圆圆的冷冷的东西,拿出来一看,顿时脸色吓得惨白。鸽蛋大的夜明珠在手上幽幽地发出青光。
听了刚才那些,我以为我不过是中了怨灵的幻术,但如今手上的夜明珠却证实这一切是真的发生过。
“呦,郴爷拿的好东西啊。”有明器必有胖子,虽然这夜明珠不算是礼器,但毕竟也是少见且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我握着夜明珠的手直冒汗,脸上却只能尴尬地笑笑。
倒不是我不想说,只是事情发展得太过诡异,太过没有头绪,我不知道到底应该从何说起。
一听有好东西,小妮子也凑过来看,走了这么久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以为想她这样二十上下的小姑娘一定会哭鼻子的,但是她不愧是南爬子的传人,现在还是一副比较平静的模样,相比之下倒是我显得有些紧张兮兮的。
女孩子对珠宝什么终究有喜爱,小妮子拿过我手上的夜明珠新奇地放在手掌上玩。古踪看她稀奇的模样,笑出了声:“你们家不是大户嘛,怎没见过这东西?”
“怎么会没见过,老爷子书房里放过好几颗这种珠子呢。我就是觉得好玩不可以嘛。”
古踪自然将这当做小妮子的气话,没当真。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我们这里,他们跟我开玩笑,我面上敷衍着,心里却越发不安,干脆任他们说,自己出了人堆。巴爷也正坐在一边,拿着块布细细地擦手上的剑。
布擦过剑,一晃眼我看见剑柄上镶着一大颗宝石,泛着青色的光,晃得我眼睛有些花:
面前的场景突然又变了,我正站在之前那口井上,一只脚已经踏入,另一只脚没来得及收回,一下就摔入了井里。
黄癞子正在下头接着我,我才没摔到筋骨,但是这里出现的黄癞子让我觉得有些恐惧,我赶紧起身站远些,黄癞子笑得有些痞:“怎么,还念清白之身不成?”
我站着不动,眼前的黄癞子就是我所熟悉的那个人,但是隐约又觉得哪里不太对。黄癞子这种有些痞子气的笑,好像很久都没见过了,确切来说自从黄癞子回国以后就再也没见过。
“三年多没见老朋友,怎么一见面就这么生疏了?”黄癞子走近我,我下意识就往后退:“没事,除了我,还有好几个老朋友要找你呢。”
黄癞子话音刚落,边上原本站着的向导,古踪,巴爷等人突然变成了贵州人,山羊胡子,平子的模样。贵州人只有半截拖着白须,山羊胡子露出被尸虫蚕食的骨架,平子面色青白行动僵硬,时不时发出咯咯的阴冷笑声。他们都是这一路上死去的同伴,如今一同站在这里,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你......”我的牙齿打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想问我是谁?”黄癞子走近,但是我已经脚软没有力气后退了:“你被那个冒牌货给弄昏了头了吗?我们可是以前一起下过数次斗的生死兄弟啊,在湘王墓里我为护你可是差点死在那里了。”
我听见他的冷笑和指责,看见周围的那些人,尽管我告诉自己这些不是我的错,但一种深深的负罪感还是涌上了心头。
这个人是黄癞子,当时在湘王墓里的几近遇难的事只有我和他知道,但是这样阴阳怪气的语调又不太像黄癞子,何况如果他是,那么我们之前在一起走了一路的,又是谁呢?
“郴爷,你好好想想,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那样的性子吗?”
黄癞子以前的性格,其实和古踪有点像,虽然要比古踪稳重些,可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这么沉稳,我以为是东窗事发的事让他变成熟了,可仔细想想确实疑点颇多,包括这次下斗,细眉铜鱼,都有着明显的疑点,我当时虽然有察觉不对劲,可是绝没想到他会不是黄癞子。可是不是黄癞子,怎么可能长得如此相像,毕竟人皮面具不可能相处这么久还完好如故。
“你是说......你才是黄癞子,那个人是假的?!”
“你自己去问不就好了。”黄癞子冷笑:“顺便,不是还有个懂风水的小姑娘嘛,你何不问问她为什么每次都是你过来呢?害得我念着旧情都不好下手。”
才说完,边上贵州人的白须一下缠在了我的脖子上,紧紧掐住,我只觉得呼吸困难,一下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