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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停电 ...


  •   用黑眼镜帮我打的水冲干净了身体上剩余的泡沫,我下面围了个浴巾扶着腰,头发还在淌水,就给我们这片管理水电的地方去了个电话。

      那边说是这一片都要停水停电,通知今天贴到公告上了,大概是变压器维护之类的东西。

      原来是今天才贴上去的,我回来的时候满腹心事,也就没有注意到公告栏上的信息。

      机智如我,还好我洗澡前把写的文档都给保存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这突然来一下,若没有个准备还真挺闹心。

      我跟黑眼睛说可能得明天才能有电了。

      黑眼镜耸耸肩,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感受。

      我转而一想,也是啊,来不来电好像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啊。刚才在浴室里我也算是体会了一把两三分钟看不见的痛苦,这么想着,我望着黑眼镜的时候,心里又多了一份敬佩和同情。

      没有电就相当于没有空调,最近杭州温度那么高,就算到了晚上,也是闷热得不行。

      我穿了一条短裤在床上躺了一阵子,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姿势,还是感觉热的不行的。

      黑眼镜也热得睡不着,过来跟我提议说睡客厅沙发,把阳台的落地窗打开,前后一通风会好上很多。

      我思量了一下,又转而想到可以睡在客厅的地板上这个办法,便和黑眼镜合力把客厅的桌子移靠在了边上,又从衣柜里把竹席搬了出来。

      “地板的寒气那么重,要不还是睡沙发吧。”黑眼镜觉得不妥。

      “没事...”我向他挥了挥手,铺好了竹席转身把枕头带上“你就睡沙发吧,我以前也经常睡地板,别看我这样,身体还是挺好的,从小到大也没生过什么病。”

      知道劝不过我,结果他不干了,贼兮兮地也抱了个枕头凑过来“那...我也睡地板吧。”

      我此刻正大字型躺在上面享受,看到他过来,不慌不忙伸出脚拦住“这竹席没多大,你还是睡沙发吧,地板寒气重,搞不好老了会风湿的。”

      “我细想了一下,偶尔一次两次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我是真困,这么跟他索然无味地来回争论了几下,直觉得无力,便妥协了下来,又去找了张竹席在我旁边铺上。

      等打点好那边,我心满意足地叹息着躺了下来。

      就在我半睡半醒的时候,那边幽幽地开口了。

      “小邪,你刚才有没有摔坏?”

      我本来就迷迷糊糊的状态,他不大不小的声音,把我从梦境的边缘拉扯了回来。

      我头动了动,像是给自己的枕头找一个舒适的角度,眼睛依然闭着
      “除了差点被你挤出勾来,其他都还好,为了补偿我,你就别那样喊我吧。”

      闻言,耳旁克制声音般呵呵笑了几声。

      我似乎感受到了旁边传来的低气压。

      “我挺习惯你之前那么叫我的,挺好的。”我忙补充道,确实挺好的,起码不会觉得头皮发麻。

      那边总算是高兴了点。

      他扯了几句别的,我嗯嗯又应了几声,之前酝酿的睡意就有点消散了,我开始有了说话的欲望。

      我睁开眼睛,仰头盯着客厅的天花板,眼睛已经熟悉了黑暗,睁开的时候已经能看到房间模糊的轮廓“黑眼镜...我问你啊,等你眼睛好了以后,还打算回去干老本行么?”

      从他上次跟我分析他的生意上来看,他其实是一个挺有抱负的人,而他也确实也有傲世的资本。

      “为什么要回去呢...”那边满是不在乎的语气,仿佛对这个建议显得相当不能理解了“现在对我来说,资源还是路线,金钱还是地位,都已经无所谓了。”

      说完,像是感慨什么一样,声音一下子又变得很认真“如果眼睛真的可以好起来...”他又停顿了一下,声音离我更近了一步,坚定中带着微微的苦涩“我愿意第一个看到你,把你的一切,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走路的姿势,手指的形状,嘴唇的弧度,全都都刻入到脑海里,万一那天我又瞎了,还有你的面容可以慰藉...”

      他的声音像一把锤子,一下一下,如数砸开了之前萧索沉闷的气氛,余音绕在空气中蒸腾盘旋。

      又是一大段时间的寂静。

      他的肉麻地闹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一副死不正经的模样,小花说他城府很深,三叔说不能轻易相信,我也是一条条记在心上的。

      我又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啊,肠子都悔青了。

      他的这段假设给我三天光明,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作何反映,从小哥搬出去之后,他就开始有带着点原形毕露的意思。

      我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幸好是在黑暗中,谁也看不到谁。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就非得盯着我了,若只是因为我小时候救过他一命,是他的初恋什么的,其实也牵强了,时间过了这么久,真有那么个屁,那也过了保质期了。

      若说死缠烂打,必有所图的话,我的那点资产,跟他的产业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犯不着,涉猎一个他不熟悉领域,放弃已有的一方帝国江山,虽然说他现在是窘迫了,却也有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底子。

      我知道我妈的话都在理,我这个年龄也不算小了,也该给自己找一份归属,轰轰烈烈谈上几次恋爱,找到一个可以放下一切的爱人,走向婚姻殿堂。我有心想要开始,无奈我身边的女性实在少的可怜,有心想跟我过的,不算是卧龙起码也是人中翘首,可惜是性别不对口的。

      再说,退个一千万步来讲,万一一个不小心,怎么想,相比于黑眼镜,小花应该都要更适合我吧。

      主要是他这个人危险系数太高了,就算他现在手里没有枪,我都觉得他像是个会移动的核武器。

      把赌放在一个曾经在情场上纵横捭阖的人身上,恐怕我几个脑子都不够用啊,只怕到时候自己骨头渣滓都不剩,还不清楚自己怎么回事呢。

      后来真和黑眼镜在一起,再一次想起来,怪那时候想的真的很不周到,退个一千万步计算都没有用,那不是一个不小心,而是一个一个不小心,个个不小心都无法纳入考虑的。

      我一边犹豫地要不要劝一下他,一边心里莫名憋着一股气,感觉自己被小看了,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像是小姑娘那样哄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隐隐的异样是什么,以前他这么说那些起鸡皮疙瘩的话,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笑话那么左耳听右耳出,掉完鸡皮疙瘩后适时还能调笑他一下...

      “眼镜啊...其实你在我身上真的犯不着,你说你这这么好的条件,什么男的你找不到啊,我一三无人员,还是喜欢女的,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哥们...真犯不着啊。”

      许久,那边传来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之后就一直保持着这种不明白的沉默,一直到我进入梦乡。

      第二天,不到六点钟果然来电了。我惆怅地转了转眼睛,微微皱着眉头,我的胸前横着一只手,时间过得太久,我都感觉不到那块地方了,只觉得似巨石一样压在胸口上,连带着呼吸都不太顺畅。

      黑眼镜睡着的时候不带墨镜,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睡着时候的样子,别的不说,睡着不招人烦,不过睡相不太安稳,英挺的眉毛微拧着,睫毛不算长却很厚,安静地耷拉下来微微抖动着,嘴唇抿成一条线,好像是在严肃地思考着什么...

      唉?不对啊,我没事观察他干嘛...我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径自把那只手挪开,爬起来洗漱去。

      冰箱里除了降暑用的冰淇淋和昨天的剩菜,其他的都没有坏,我收拾了一下冰箱,简单地做了早餐。

      吃完饭后,我打算出门采购一下。

      黑眼镜见我要出门,扯着我的手也想跟着。

      我郁闷地直想踹他,之前跟他讲的都当耳旁风了。不过看到他委屈的样子又回想起昨天停电的事情,我的心又软了下来,无奈地摇头,嘴里嘟囔着“我就不明白了啊,你就非得这么粘着我啊,这大热天的....”

      黑眼镜估计昨天没怎么睡好,没带墨镜的眼睛,挂着浓浓的黑眼圈,下巴起了一层胡渣,脸色也刷白刷白的,神情却很柔和“我怕你跟别人跑了...”

      我扯了扯嘴角,粗鲁地揉了一下他一头凌乱的头发“跑个屁,快去拾掇拾掇...”

      他这一听我带他去了。

      “得嘞。”笑逐颜开,跑去洗手间了。

      刚走没有多远,他就在车里骚包地不行,盯着个大墨镜一个劲地跟我各种摆造型。“我今天帅不帅...小三爷,你帮我看一下啊?”

      我敷衍地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嗯嗯...帅。”

      昨天没电,他带的两套衣服现在都还在洗衣机里面,现在穿的都是我的衣服,上面衬衣还好,只是我刚刚好的西裤到了他那里就露出了一大片脚踝。

      “你要是街道摆个地摊,那就是专业算命三十年。”说着我就学着他京片子口音
      “来一挂啊...美女?我看你印堂发黑...今日恐有血光之灾啊,唉,小丫头,别走啊,不准不要钱...”

      黑眼镜咯咯咯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别骚包了,赶紧把安全带系上...”在等红灯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没有系安全带,提醒他。

      结果他转过头摸了几次还没摸到,我啧了一声,眼看红灯就要边成绿灯了,只好我亲自动手,结果我的手鬼使神差地就擦过了他的嘴唇,我只觉得一片干燥的温热拂过我的手心,像被羽毛扫到了一般,那一刻,我们都是一愣。

      我赶紧把安全带卡好了,低头咳了几声缓解尴尬。

      黑眼镜闷笑了几声,摸了摸鼻尖,可能也有些被惊到了,显得有些局促“有没有发现,其实...我们两个这样挺像过日子的。”

      我咳得更加用力了。

      我挑着白菜,拍了拍黑眼镜的肩膀“你晚上想吃啥?”

      他推着车,整个身子半压在车子上面,笑的很开心,像个历经考试之后出游的小学生。“随便,只要是小三爷做的,我都喜欢。”

      我摇摇头“就知道你不会给些建设性的意见。”

      今天出来的比较晚,超市里不会太拥挤,我把他和推车带到靠在过道一旁,让他原地等着,我过去买鱼。

      我刚把一条鱼拿到手里,就听到黑眼镜那边传来了一些动静,我心里一颤,直觉得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赶紧跑过去,看到一个谢了顶矮个子的男人仰着头对黑眼镜嘟嘟囔囔骂着什么,黑眼镜抱着手,脸色不太好看。

      原来,黑眼镜的车在道上凸出来了一点,那人从十字路口过来的时候,没注意到,两车就撞了一下。

      嘿,我扶了扶额,还以为什么事情,芝麻小的事情,又不是车祸,可别闹大了,刚想上前解释一下。

      可能那谢顶的哥们也觉得始终这么仰着个头也不是个事,容易得颈椎病,看出我们两个是一伙的,撇了一眼我手里的鱼,用很是鄙夷的语气改冲我叫唤
      “你兄弟是得多吃鱼,真他妈眼瞎,还带墨镜。”

      我都不用想黑眼镜当时的表情,他之前都是呼风唤雨的,别人当阎王供着,不找人麻烦都是求神拜佛的,更别说别人招惹他,他几时受过这等待遇,我心里顿时警声大作。

      那人说完就想走啊,黑眼镜一只手抓着推车拽回来一横,挡住了他的去路,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居高临下。

      黑眼睛还保持着笑容,只是那笑容已经相当危险了。

      如果我不再做点什么的话,这他妈就要成战场了。

      那谢顶的矮个子男子好像也发现自己的处境不妙,却强装镇定,眼睛滴溜溜慌忙乱转,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一度,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啊...你干嘛...唉?你还不让我过了?这超市你开的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还想动手不成?”挥舞着四肢,越说越激动,果然看到已经有两三个人停下来看热闹,心里的底气也足了起来。

      我怕他收不住,赶紧一把抓过他的肩膀,在他耳边沉沉地说道“你他妈再逼逼一句,别说买鱼,我让你他妈连下半辈子用的尿布都买不起。”

      我说这话,也不是单纯在吓他。

      那个男人用惊恐的眼光盯着我,嘴巴还在逞能“吓唬我不是...我还就不信了,我被吓大的知道不!你有...有本事,你打死我?你看我敢不敢报...报警...”

      但也只是嘴上说得不信,却越说越结巴,越说越小声了。

      我心想,打死你你上哪儿报警去。

      我凑过去让他看我的脸,上面还留着一些淤青,我再接再厉,摆出一副哭丧的表情“不是在吓唬你,看到我这张脸了吗?我这兄弟,生起气来,连我都打....我以前真不长这样。”

      不等我多说几句,那人的鬓角开始冒汗了,紧张地自吞口水,灰溜溜地转头推车走了,末了还在嘴里嘀咕“神经病。”

      出了超市,我点了一根烟,又给黑眼镜递去一只让他降降火,他没跟我客气直接点上了。

      黑眼镜帮我把东西搬上车,我抽了一口烟,跟他说“别跟这种人计较,那人一看就是平时给老板欺负惯了,在公司受了气就想把气撒在别人身上,到处找别人的不痛快,为这种人动气,不值得。”

      黑眼镜冷笑了一下“小三爷,我发现....我现在跟在一起,脾气都没了,放以前,活埋他我都觉得是便宜。”

      我干笑了几声,用天灵盖想想,也知道他以前的生活肯定比他说的这个要更加刺激地天上人间。

      我把烟蒂按在垃圾桶上面,招呼黑眼镜“上车。”

      “回家么?”

      “不,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把他带到大树下一个木制长凳上坐下。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太阳还是火辣辣的,现在也不是节假日,人没有很多,不多时,还有一小阵阵从湖面吹拂过来的风。

      我们两个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长凳上,头枕在背靠上,感受着迎面带着湿气的凉风,十分惬意。

      我手臂撞了撞黑眼镜“你那副备用的墨镜借我一下,还是太晒了。”

      黑眼镜慢悠悠地从裤兜里掏出另外一副墨镜递给我。
      “不跟我来一段声情并茂的解说什么的?难得来一次西湖,距离我上一次来这已经久到连时间都记不住了...”

      我哈哈笑了两声“记不住是跟你的记忆力有关,跟时间长短没有关系。”

      黑眼镜笑了,享受一般整个人慵懒地躺在椅子上“这么个机会,真不给我描述一下?”

      我望眼过去,水波潋滟,柳树的枝叶弯弯地垂落下来若有若无地亲着水面,被风吹的来回摇摆,划开一缕一缕的波纹。

      四季的西湖,景色各异,各有千秋,每一个我都见过,见多了也不觉得是有多美,就好像是自家院子后面的鱼塘,从小玩到大,也就觉得颜色变了,水里面的鱼少了,其他还都是记忆中的鱼塘。

      “嗯...湖上有一家人在划船...那个小孩探出身子伸出手想去玩水,结果把船弄得不平衡了,摇晃了两下,被他爸爸扯回去了...”

      说着说着,我看着他的眼睛,就觉得自己就编不下去了,佯装轻咳了两声“算了,我不想整得太文艺了,没什么可说的,也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个湖而已,等你眼睛好了之后你自己亲自过来看吧。”

      黑眼镜扬了扬嘴角,仰着头没有说话。

      我叹了一口气,挠了挠头说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擅长安慰别人,但是有些话我还是想对你说,你得知道,有些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有时候你觉得天快要塌下来,实际上也不尽然,有可能是因为你在倒立,时间一长,很多痛苦也会渐渐地变淡,也许伤疤还会在,但那会成为你的一部分。只要你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依然存在,就没有过不去的坎。长久的先不说,就说现在,起码你旁边还有我这个兄弟陪着你...是吧?”

      说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我不认为黑眼镜需要安慰,他的眼睛其实也可以通过手术达到痊愈,我说那些,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要改变一下他低落的情绪也说不定。

      他的身体突然一僵,随后弯着腰把脸掩在两只手上不可抑止笑了起来。
      “你刚才是在跟我表白吗?”

      “哈?”我愣了一下,心里骂了他一声,你以为谁都跟你似得,整天桃花开的?“你怎么会有这种不着边际的想法?靠,你怎么不说我在向你求婚呢?”

      他听我这么一说,笑得更加开心了
      “不用再说了,就三个字,我愿意,永远。”

      我看他又跟往常的疯癫模样,一抽一抽地的,心存的一丝担忧顿时消散了。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起来。

      直到周围的人已经越来越少,热度也开始降低。

      我掏了一下口袋,发现烟盒里一根烟都没有了,附近的小卖部都在景区范围内,价格高的离谱,我想了想,好像今天下午在超市里买了两根黄瓜,就放在车里,算是聊胜于无,解解渴也好。

      我随便擦了擦,拿了一根黄瓜给他,问他“你吃不吃?”

      黑眼镜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茫然道“是什么?”

      我突然很想逗他“你咬咬看?”

      他试探地往前凑了凑,鼻子微微耸了耸,看来是心里藏有犹疑,想闻闻味道。

      我看他那个样子是在太有趣了,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把黄瓜放到他的手上。“哈哈哈...不逗你了,是黄瓜,要吃要用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我自己吃上了,啃了半天,发现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转头去看,他居然拿着那根黄瓜还在发呆。

      我差点又没憋住笑。

      “咋的了?就一根黄瓜而已,别感动到哭啊...没多少钱的。”

      他当然没有哭,抬手大力地咬了一口手里的黄瓜,而后像是感慨着什么一样,冲我微微笑了一下,好像是在诉说着今生唯一的遗憾似得叹了一口气。“唉...真想看你笑起来的样子...”

      我顿时语塞了,气差点没顺过来,腮帮子停了下来,好端端的他怎么又忽然说起这个了。

      明明是自己说起来的,倒是先撇过头去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嘿...我刚才是不是不小心说出来了啊?”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还有不厚脸皮的时候,传言都说他是情场老手什么的,看来传言的东西也不尽然全对。

      不过说真的,那样子看起来还挺可爱的,好似带着点小男生的青涩意味甚的,其实还蛮可爱的?卧槽?我心里咆哮了,可爱奶奶的是个毛线?

      我狠抓了一下身上的鸡皮疙瘩,像是要摆脱什么东西一般咬了一口黄瓜。

      此刻的西湖旁的情景一定很怪诞,长椅上坐着戴墨镜的两名不明男子,正在诡异地如同发了疯一般啃着手里的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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