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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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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金的名字映在喜庆的大红请柬里,一个是陈文彦很熟悉的郑妤婕,而另一个却是十分陌生的名字。
自从毕业之后,陈文彦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郑妤婕。也自毕业前夕开始,他与郑妤婕还有一大帮子大学玩的好的同学喝完散伙酒到至今,郑妤婕就好像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郑妤婕是许君至的校园恋人,从大一的时候在一起,到大四的第一学期。有时候陈文彦会嫉妒郑妤婕,因为她曾陪许君至走过整整三年半,而他却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许君至的心里。
大四那年的七夕过后,许君至竟然向郑妤婕提出了分手。陈文彦曾想过,或许是七夕那一晚,他和许君至发生了关系才导致了那一场分手。可是,后来许君至的态度让他彻底的明白,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就那样带着愧疚,时光已经走远了。
陈文彦想起他们喝醉的那一晚,郑妤婕趴在他的肩头对他说:"文彦啊,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喜欢君至的,从一开始便知道。你的喜欢并不比我的少,可是我还是选择了忽视,因为我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两个男人能够在一起。"
九十年代末,人们的思想并未那么开明,所以陈文彦很能明白郑妤婕的话,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那是一种荒唐的爱。
最后,两个人因为一个共同的男人而抱在一起痛哭,陈文彦还记得郑妤婕轻声在他耳边说的几声对不起。
时光如同琥珀,把所有的记忆都凝结在里面。那些美好的时光,也总有一天会在阳光下闪烁。
陈文彦翻着手机号码簿,终于在很下面的地方找到了郑妤婕的电话。犹豫了许久,他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了起来,他甚至来不及想该如何开口,就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郑妤婕的声音。
"陈文彦,你这混蛋这一年是不是飞黄腾达了就忘记我这个昔日老同学了"
郑妤婕在电话里咆哮的声音,一下子把陈文彦拉回了现实里:"真的好久不联系了,郑妤婕,还是那么彪悍。"
郑妤婕笑:"哪里哪里,只是你胆儿比较小罢了。"
陈文彦胆子小,这曾经是郑妤婕经常挂在嘴边的一个梗。如今陈文彦再听起来,多了许多的亲切,就连快要爆炸的头也仿佛好了许多。
"你的请柬我收到了,真没想到你要结婚了,你结婚我一定来。"
"是啊,连我也没想到,我就要结婚了。"
陈文彦有些感慨,时间过得如此快。那时候他觉得郑妤婕一定会和许君至结婚的,而现在她已经要嫁给别人了。
这算不算有些残忍,年少的爱情总败给时光的流逝。
好像有所默契,两个人竟然都没有提起许君至。或许这个名字在两个人的心里是一根刺,只有不提起才不不会疼。
这就是生活。
与郑妤婕通了电话之后,陈文彦又躺回床上,睁着眼睛回想毕业前夕那场宿醉的细节。
那时候的郑妤婕穿一条白色的裙子,像一个落入凡间的仙女。陈文彦到小酒馆的时候,郑妤婕早已和其他人喝成了一片。
他还记得,郑妤婕眯着有些迷离的眼睛朝他递来一杯酒。因为听闻了许君至找她分手的消息,他有些内疚,所以没有犹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后来,两个人一杯又一杯,肆无忌惮的相互敬对方酒,把一旁的所有人都吓坏了。旁人来劝,却什么也不听,仍然与对方敬酒,喝完又都傻傻的笑。
没有人知道原因,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彼此心里的秘密。他们只是借着最后一个机会,借酒消解彼此心里的那道伤疤。
对不起,我们爱上了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陈文彦傻傻的笑起来,笑过之后,又有些难过。
物是人非的之后,也只剩下回忆。
同一时间,顾北与童倩薇正坐在一家咖啡厅里。
顾北整个身体都陷在真皮沙发里,盯着坐在他对面的童倩薇。
童倩薇优雅的搅动着手里的小勺子说:"顾北,我们和好吧。"
顾北苦笑道:"倩薇,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听到顾北说的认真,童倩薇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她从来不曾从顾北的口中听过认真这个词。
"那么多年,终于忍不住了吗"
缓缓地说出这句话,仿佛多年来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童倩薇是爱顾北的,即使从一开始就看穿了顾北的心不在焉,她仍然小心翼翼的守着,那一份来之不易的惊喜。总以为,有些陪伴总或多或少会变成爱。
顾北惊讶的抬起头,有些不明白童倩薇所说的话。终于这两个字总是透出太多的信息,把所有情感与时间都沉淀在这两个字里,难免让人觉得沉重。
只是停顿了一会,童倩薇又说:"顾北,四年来你都没有感觉只要是有关于文彦的事,都比我重要的多。在你心里,文彦一直都比我重要。"
顾北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因为陈文彦在他心里的位置他知道:"那就这样吧,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尽力而为。"
"这句话我收下了,到时候别后悔。"童倩薇说完,便起身离开了。走出咖啡厅,在她眼角滚动的细小液体才落下来,滴在被冷风吹过的地面,瞬间就被风干了。
倒是顾北在咖啡厅沉思了许久,这几年的感情就像盲人摸象,从未看清过。但童倩薇有句话说的很对,在他心里,陈文彦一直比她重要。
顾北问自己,爱童倩薇吗?
他的心答,喜欢。
那么陈文彦呢?
也许可能大概是爱吧。
顾北也不知道,怎么浑浑噩噩的就来到了陈文彦的公寓。他喝了点酒,却并没有醉。开了车窗,想吹吹冷风清醒清醒,习惯性的点起一根烟,一层一层的往上数。等数到第二十二层的时候,才发现陈文彦的屋子里没有任何灯光。
这个时间点,按理陈文彦早已回家,可是他的公寓却没有亮。顾北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早已经没有了电。
又过了一个小时,陈文彦的屋子还是没有亮灯,顾北隐隐有些担心起来。
终于,在抽完最后三根烟后,他下车走进了公寓楼。
不多久,一阵敲门声在有些寂静的楼道里想起。
陈文彦睡得迷迷糊糊,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虽然被高于体温的温度烧得全身无力,但他还是努力爬了起来。
门开了。
顾北见到一副病怏怏的陈文彦,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哪里不舒服"
陈文彦并不想说话,身体没有力气,所以想快点回到床上躺着。可刚一回身,就被一股向后的力拽了回去。
"发烧了也不去看医生,是想死在这个家吗?"只是用手背探了探陈文彦的额头,顾北就意识到了陈文彦病了。
也许是靠得太近,陈文彦不仅能感受到顾北说话时的气息,还能听见他胸膛处传来的心跳声。
身体越来越无力,最后竟然就那么轻飘飘的倒在了顾北的怀里。
在昏过去之前,陈文彦隐隐约约的听见顾北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以及模糊的视线里顾北那张恐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