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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毒计四 ...

  •   第十四章 毒计四

      一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是,事与愿违。
      天佑元年冬,京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这天,皇帝突然来了兴致,召自己的亲人入宫赏雪。
      御花园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看着这样美丽的雪景,林子清不觉咏道:“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呵呵……”皇帝听后开心地笑了,“子清,说的好!”他又看看林彻,林彻从小就无心与琴棋书画,更无意于诗词歌赋,他也只让人教他治国平天下,只让人教他骑马射箭,可是,他却总是不能另自己满意。林彻对于这些雪景好像并不感兴趣,他一直在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指环。思影坐在林彻的身边,好像也不开心的样子。皇帝觉得奇怪,就呵呵笑着问思影:“小影子,最近怎么这么少话呀?刚刚子清咏了一句诗,你就作一首诗吧。”
      皇帝此言一出,就有人轻笑了起来。思影原本是乞丐的身份,在宫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尽管皇帝喜欢她,太子又宠她,可她毕竟是个乞丐,有很多人在背后还是很瞧不起她的。曾如玉和瑶妃几人带着看好戏的神情看着思影。
      思影不好意思地看看众人,皇帝这不是难为她吗?
      “嫂嫂,快说呀,一首诗而已,不难的。”安泰公主故意道。
      思影求救的眼神望向林依,林依却冲她弩弩嘴,指向林彻。思影心里一阵失望,求他还不如求自己呢,自从曾如玉事件后,她和林彻还没说过话呢,就算有事,也是要卫海或紫轩传话。可现在,总不能让他们来传话吧。算了,豁出去了,就算丢人也是丢的他林彻的人,思影站起身。
      “六出起舞扬,寒梅掩面伤。祥瑞万民兴,祥瑞万民兴……”思影抓抓头,有点接不下去了,她看看皇帝,突然眼前一亮,“天下有圣皇。”
      “哈哈……”皇帝大笑,“好一个‘祥瑞万民兴,天下有圣皇。’这个马屁拍的好,朕喜欢!”
      “谢皇上爹爹夸奖!”思影心里别提有多美了,那得意的神情都写在了脸上。
      众人都奇怪地看着思影,她不是个乞丐吗?怎么会作诗,只有林彻见怪不怪。
      “嫂嫂,你怎么会作诗?”安泰公主不相信地问。
      思影撇撇嘴,有些不高兴,“我怎么就不会作诗了,我还会背诗,还会背兵法呢!”
      “哦?”皇帝觉得新鲜,“你还懂兵法?”
      “嗯!”思影得意地点点头。
      “那你给朕说说‘因隙间亲,因佞间忠,因疑间废,诳其语言,乱其行止,离其心腹,散其交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思影清清嗓子,大声解释道:“因隙间亲,因佞间忠,因疑间废,诳其语言,乱其行止,离其心腹,散其交与。这是《投笔肤谈》里的,意思是说利用敌方矛盾离间其亲信,利用敌方的矛盾离间其忠臣,利用……”不知为何,思影忽然停下不说了,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看看林彻,又看看曾如玉,因隙间亲?她和太子之间的间隙,是否会影响到太子呢?就算曾如玉喜欢林彻,可她毕竟是信王的妻子,她怎么可能不帮自己的丈夫呢?
      “小影子,怎么不说下去了?”皇帝奇怪地问,“你解释的挺好的。”
      思影赶紧拉回自己的思绪,继续说:“利用敌方内部的猜疑使其自废忠良。混淆他们的舆论,扰乱他们的行动,瓦解他们的军心,拆散他们的同盟。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所以要善于抓住敌人的内部矛盾,将其攻破。”
      “说的好!”皇帝大悦,呵呵笑着问:“小影子,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思影看看林彻,半天才说:“是太子教我的,太子说皇上爹爹是个大英雄,又有大智慧,身为皇上爹爹的子女,怎可什么都不懂呢?”
      “哈哈……”皇帝大笑,“说的好!不愧是我大昭的太子妃!”
      林彻也淡淡地笑了,这个林思影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拍马屁,他什么时候跟她说过这些,他只是觉得无聊所以教了她一些诗词与兵书而已。
      正谈笑着,曾如玉突然觉得一阵恶心,直想吐。
      “如玉,你怎么了?”
      林子清忙问。
      曾如玉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大哥哥不知道,嫂嫂要为你添小王爷了!”安泰公主快言快语地说。
      “真的?”林子清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是真的。”瑶妃也笑道,“如玉刚才来的时候觉得不舒服,我就叫太医来看了,太医说是喜脉。这不,还没来得及说呢。”
      “恭喜皇上喜得皇孙!恭喜王爷!”
      众人纷纷向皇帝和林子清道喜。
      “哈哈……”皇帝大悦,“赏!”
      “谢皇上!”曾如玉害羞地道谢,眼却不由自主的望向林彻,刚好与林彻冰冷的目光相遇,林彻心里一惊,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太子妃,你和太子成亲可是比如玉和信王要早呢,你什么时候也为皇上降下皇太孙啊?”瑶妃把矛头指向了思影。
      “我……”思影不知如何回答,林彻却握住她的手,笑道:“母妃操心了,思影现在才十五岁,自己还是个孩子,又怎么能照顾小孩子呢。”
      听了林彻的话,皇帝却不以为然,“彻儿,你也不要太宠思影了,十五岁已经不小了,不要忘了,你可是太子!”
      “皇上,臣妾觉得太子说的有理。”瑶妃又道,“太子妃的确是年纪小了点,而且太子府里进进出出就太子妃一个人,不如尽早为太子选几个侧妃,也好为大昭繁衍子嗣。”
      “嗯!”皇帝点点头,“是该为太子选几个侧妃了。”
      “父皇,”见皇帝点头,林彻忙道:“儿臣刚刚大婚还不到一年,现在选侧妃为时过早。”
      “不早了。”皇帝道,“朕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三个侧妃了,那个时候你都已经出生了。”
      “可是……”林彻还欲解释,却被皇帝打断,只听皇帝道:“你就不要太推辞了。”又对瑶妃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瑶妃刚想领旨,另一个声音却说:“还是交给我吧。”
      是一直未说话的洛樱 。
      “樱妹?”皇帝不解地看着洛樱,她是从不插手后宫之事的。
      “我是太子的庶母,又是皇后,应该可以为太子选侧妃吧?”
      “当然可以,那就交给你了!”皇帝笑着说,难得她肯承认自己是他的皇后。
      林彻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感激地看看洛樱。洛樱冲他会意地一笑。
      瑶妃气愤地轻哼一声,这不仅是巴结皇上的好事情,也是在太子身边安插眼线的好时机,却被皇后抢了去。

      赏完雪,大家也都散了。思影一个人无聊地在御花园里溜达。
      “太子妃,怎么一个人?太子呢?”曾如玉突然出现,惹的思影心里一阵不爽。她没好气地说:“太子去长乐宫了。你要找他就去长乐宫找,只是不知道安平公主会不会放狗咬人。”
      听了她的话,曾如玉脸色稍微变了变,依旧带着笑,道:“是不是和皇后商量选侧妃的事啊?”
      思影看看曾如玉,突然笑了:“是呀,太子的确是和皇后商量选侧妃的事,男人嘛,当然是想要最好的女人,像那些不知廉耻的女人,自然是要不得的。”
      曾如玉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随即又恢复过来,她依旧保持着风度,上前帮思影整整衣领,笑道:“林思影,我只是要告诉你,彻和信王,将来无论谁继承了皇位,最后当皇帝的,都会是彻的儿子!”
      思影一惊,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顿时觉得心如刀割。她看着曾如玉那得意的眼神,真恨不得上去掐死她,可是,她突然又笑了,笑的那样诡异,只见思影突然向后倒退几步,跌倒地上,嘴里还委屈地喊着:“嫂嫂,你为什么推我啊?”
      曾如玉一愣,意识到什么,猛的回头,看到不满的皇帝和林子清,还有林彻。
      “如玉,你干什么?”林子清连忙上前扶起思影,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好痛!”思影被林子清扶起来,委屈地看着曾如玉。
      “皇上,我没推倒她。”曾如玉解释。
      “那她怎么会倒?”林彻反问,“我们都看到了你还敢狡辩。”
      “我……”曾如玉现在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好了!”皇帝道,“没什么事都散了吧。”说着,就自顾自地走了。
      见皇帝的身影越走越远,思影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轻捶了一下林子清,笑道:“骗你的,我没事!”
      林子清一愣,也笑了。
      林彻不满地看了一眼他们,冷冷道:“林思影,跟我回府!”
      听到林彻命令她,思影的脸上马上不高兴起来,不过,她微笑着移到曾如玉面前,也学她的样子为她整整衣领,小声笑道:“你不要怪我,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当初,你就是用这招来冤枉舒影的吧,你瞒的了别人可瞒不了我林思影。”
      曾如玉脸色大变,她愤怒地看着思影,思影却报之以甜甜的微笑。之后,思影才慢吞吞走到林彻身边,挽起他的手,撒娇道:“太子,我好饿……”
      看着眼前亲密的两个人,曾如玉越来越气,她不觉狠狠撕扯着手中的手帕。

      二
      太子府。
      林彻与思影回到太子府后,思影没有去紫轩的房间,林彻也没有去苍昆那里。两人回了自己的房间。
      思影坐下来,望望坐在几案边的林彻,似乎有话要说。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林彻突然道。
      思影看着林彻,想了半天才说:“曾如玉说,说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是我的。”林彻接道。
      思影一愣,他怎么知道。
      林彻微微握起拳头:“她居然还敢要告诉你。”
      “太子……”思影小心地看着林彻,“那个孩子……,会不会真的……”
      “我不知道!”林彻打断她,却又笑了起来,“谁让你不争气,让别人占了先。”
      “你还好意思说!”听他这么说,思影就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你的错,你还怪我!”
      林彻无奈的笑笑:“我不能保证从今以后不碰你了,否则,没有子嗣,我这个太子也就真的要当到头了,你觉得恶心就忍着吧。”
      思影害羞地低下头,嘟囔着:“我那不是说的气话吗。”
      这时,苍昆进来了,见到他们,却又退了出去,仰头看了看天,又进来。
      “这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苍昆问。
      知道他在笑自己,思影撇撇嘴:“从西边出来的。”
      苍昆笑笑:“真是夫妻没有隔夜的仇啊,这才几天就忍不住了。”
      听到他的话,思影为难的低下头。
      苍昆又道:“我刚才听你们又是说孩子又是说子嗣的,怎么了?丫头,这么快就想做娘亲了。”
      思影哼了一声,妒道:“我哪有那样的福气。你问太子。”
      苍昆望向林彻,林彻却转过头不理他,苍昆无奈,只得拿话激林彻,“小子,不会是你胆大包天去逛青楼了吧。”
      林彻笑笑:“苍昆,你也太抬举我林彻了,你也不看看林思影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我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呀。”
      听林彻这么说,思影急了,她忙站起身,问:“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早就想去了?”
      见她如此,林彻和苍昆都笑了起来,只笑的思影莫名其妙。
      “太子!”
      这时,冷凌风进来了。
      他走到林彻面前,低语:“太子,一品居的小二已经招供,是曾如玉让人抓了他的家人,逼他在您的茶里放了,迷药。也是曾如玉让他听到酒瓶打碎的声音就去请太子妃的。”
      林彻的嘴角微微勾起,他吩咐冷凌风道:“去一品居订个位子,还要上次那个房间,把那小二放了,还是让他伺候,你再去告诉曾如玉,就说太子妃请她。”
      “是!”冷凌风领命出去了。
      思影却不满起来,“是你要见她吧?怎么?还想重温旧梦吗?”
      林彻笑笑,不觉摸了摸手指上的指环,笑道:“不是重温旧梦,而是永绝后患!”

      一品居。
      曾如玉看看四周,嘴角不觉浮起微笑,她手抚着自己的腹部,梦呓般的说:“孩子,知道吗,你的父亲就是在这里把你给了我。”
      她又看看那张床,却又伤感起来,那始终都是昙花一现,他对她,始终都是冷漠无情的。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一会林思影就来了,她决不可以向她示弱,只是,林思影找她会有什么事?一定是来求她的,毕竟她肚子里的是林彻的骨肉。
      门被推开了。
      曾如玉连忙抬头。
      “彻?”
      怎么是他?
      林彻微笑着走进来,“嫂嫂来好早!”
      曾如玉定定地望着林彻,“是你要见我?”
      林彻含笑点头,道:“是小弟想见嫂嫂,可是多有不便,所以只好冒用思影的名义,还请嫂嫂见谅。”
      曾如玉也含羞地笑了,她坐到林彻身边,低语:“彻,不要叫我嫂嫂,我的心里一直是有你的!”
      林彻只是笑笑,对着外面喊道:“上茶!”
      小二端着茶进来了。见到小二,曾如玉心里有些慌乱,不是给他钱让他走了吗?
      看出曾如玉的慌张,林彻问:“如玉,怎么了?”
      “没,没事!”曾如玉忙说,却更加慌乱了,他,刚才竟叫了她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那样的温柔,她的心竟像第一次见到他时怦怦乱跳起来。
      林彻端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笑道:“如玉,以前是我不对,是我辜负了你,今日我以茶代酒向你赔罪。”说着,自己先饮了一杯茶,又将另一杯茶推到曾如玉面前。
      曾如玉含情望着林彻,温柔道:“彻,你能明白我的心思,我就心满意足了。”说着,就端起茶喝了。
      林彻看着被喝掉一半的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微笑着又给曾如玉倒了一杯,“嫂嫂要不要再喝一杯?”
      曾如玉愣住,嗔怪:“你怎么又叫我嫂嫂?”
      林彻冷笑:“我看在林子清的面子上叫你一声嫂嫂,否则,那只有‘贱人’二字了!”
      “彻?”
      曾如玉不解地看着林彻,他怎么变化如此之快。突然,她的肚子疼了起来,她站起身,肚子却疼的站不住,□□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流出。她心里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彻。
      林彻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只道:“这药吃下去虽然会伤身体,但药效却很好。”
      眼泪流了出来,她疼的爬在桌子上,她的孩子……
      “彻,求求你救救孩子,他真的是你的骨肉啊。”她哭着求道。
      林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吹了吹,仍是不肯看她一眼。
      “彻——”她哀求着。
      林彻终于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既然他是我的孩子,那将来就是我最大的敌人,与其将来对他手软,不如不让他来到这个世上。”
      “你真的这么无情?”曾如玉艰难地问,她已经疼的浑身冒虚汗,脸也疼的痉挛起来。
      “你真的好无情……”终于,曾如玉疼的晕了过去。
      林彻看到她□□衣服上染的血迹,摸着指环苦笑:“孩子,身为一个皇子,我只有让自己的双手沾上鲜血才能保住自己,才能担起这千斤重的江山,只是,我从没想到过,我手上沾的第一滴血,会是你的,我自己的亲骨肉……”

      信王府。
      林子清急的团团转,不时期盼地望望正给曾如玉把脉的太医,曾如玉躺在床上,仍然昏迷不醒。他刚刚回来一品居的人就来告诉他,说是王妃晕倒在了一品居的后院门口,等她赶到时,见到曾如玉的下身都是血,他急了,忙去请来太医。
      “太医,她怎么样?”见太医把完脉,林子清忙问。
      “王妃的身体并无大碍……”
      “那孩子呢?”
      “这……”太医略迟疑,只得道:“王爷,臣无能,孩子已经没有了。”
      林子清呆住。昨天,他还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今天,他的孩子就没了。但是,孩子怎么会没了呢?如玉又怎么会晕倒呢?
      “孩子……孩子……”
      这时,曾如玉呢喃着醒了过来。
      “如玉!”林子清忙过去,握着她的手,关切地看着她。
      “王爷,我的孩子……”曾如玉虚弱地问。
      林子清不忍地别过头,低声道:“孩子已经没有了……”
      孩子真的没有了?
      眼泪无声的流了出来,他竟真的那么无情,他竟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如玉,没关系的,我们还年轻,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林子清安慰她。
      曾如玉流泪摇头,她以后还会有孩子,可是,却不是他的了!
      “如玉,告诉我,你怎么会晕倒?孩子怎么会没呢?”林子清问。
      曾如玉只是哭着摇头,却不肯回答。
      林子清无奈,知道她失子心痛,只得暂且搁下,以后再问。

      只是,没想到,曾如玉从此竟一病不起。林子清请来的大夫都说是心病,心里积了怨气,只须慢慢调理,后来,大夫却都摇头了,让林子清另请高明。
      曾如玉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起先,瑶妃和一些大臣的夫人还会来探望,可慢慢的,都不来了,就连容夫人也很少来。
      在她弥留之际,思影和林依最后一次来看她。
      曾如玉拉着思影的手,虚弱地说:“思影,我们之间的争斗,不过是为了太子,如果没有太子,也许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思影点点头,不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太子而起。
      “思影,我快要死了,就给你一句忠告,但决不是离间你和太子。”
      “你说吧。”
      曾如玉咳了两下,继续道:“如果你不能做太子唯一的女人,那你就不要为他生孩子,就算生了,也只要女儿,或者就离开他。如果太子将来也会只有你一个,那就只给他生一个儿子,其他的都是女儿,否则,他日信王的下场,就是你儿子未来的下场。”
      思影不解地看看曾如玉,又看看林依,她还是不明白她的话。
      这翻话说下来,曾如玉已经有些喘不上气了,可她还是说着,闭着眼睛,仿佛在做梦一样:“我的母亲是父亲的小妾,虽然我是父亲唯一的女儿,可是父亲并不喜欢我,哥哥们也都欺负我,父亲的其他女人更是看不起我,就连母亲,也因为我是个女儿而不喜欢我。为了讨好皇上,他把我送来联姻,我其实是不愿意的,可是当我见到彻的时候,我却喜欢上了他,我在心里发誓,我要做他的女人,为他生孩子,做他的好妻子。可是,他却不喜欢我,他喜欢那个叫舒影的姑娘。后来,那个姑娘死了,我看到彻为她伤心流泪,为她消沉,我也好伤心,我也希望可以像紫轩那样把他抱进怀里,让他依靠在我的怀里哭,可是,我太爱他了,这种爱让我完全变了一个人,我变的爱嫉妒,刻薄,甚至使用手段。他还是不愿意娶我,他真的宁可娶一个乞丐都不愿意娶我,我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厌恶我。我嫁给了信王,我恨彻,恨他的无情,我帮助信王想陷害他,可他是那么的聪明。我还是爱着他,我终于做了他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虽然这样让他更加的厌恶我,可是,我无怨无悔。但是,他真的好无情,他居然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为了他的地位,为了他的江山,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他怎么忍心……”
      思影和林依已经听不下去,她们的眼里已经含了泪,原来,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她们没有和她道别就离开了。
      曾如玉仍旧说着,梦遗般的说着:“我爱上了一个人,一个我不该爱的人,我对不起王爷,我不是一个好妻子,但他却在努力做一个好丈夫,王爷,来生,如玉一定补偿你,一定会补偿你……”

      天佑元年十二月,信王妃病逝。
      信王妃出殡的那天,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思影望着窗外的小雨,怔怔出神。为什么不是下雪呢?她在心里问。雪是白的,很白很白,那么纯净。曾如玉,她究竟作错了什么?她究竟哪里错了?如果,她没有来到临阳,没有遇到太子,她的人生,还会是这样的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的这么多愁善感了?如果,她没有遇到太子,她的人生又会是怎样的呢?

      三
      “启禀太子,外面有一个姓明的汉子求见!”
      “知道了!”
      林彻一听姓明,便知是师傅明烈水来了。
      他走出太子府的殿门,果然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彪型大汉。
      “彻儿拜见明师傅!”林彻拱手向那大汉行礼。
      “乖徒弟!”一见林彻,明烈水也不顾什么礼节,拉过林彻先是一顿打量。
      “啧啧,这太子比小王爷又有气派了。”他拍拍徒弟的肩,“这身子也更结实了!”
      “明师傅,你还没见过思影吧,还是里面请吧!”林彻客气地说。
      “思影?”明烈水想了想,坏笑着道:“一定是上次那个穿白衣服的丫头,对不对?我上次就就觉得你小子是看上人家了。”
      林彻的脸色变了变,淡淡一笑:“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就是!一定是你小子使了什么坏心眼把人家姑娘给骗了。你呀,我还不知道,跟你老子一样,一肚子骗小姑娘的坏水。”
      林彻微皱眉,无奈道:“师傅还是里面请吧。”
      “哎——”明烈水却把脸拉下来,“怎么,又忘了师傅的规矩了。”
      “哦,我差点忘了。”林彻这才想起,明烈水说过不进官府的地方的。
      “师傅,您这次来京城还是为了唐宇凡的事吗?”
      “唐宇凡?”听到这三个字,明烈水的脸色突然变了,他道:“我已经找到他了,他就是上次我见过的你那个跟班。可没想到他疯了,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的尸体,也不会说话,就会咿咿呀呀的叫,我觉得他可怜,就帮他把那个女人给葬了。谁知我刚把那女人埋好,他又把尸体从土里给挖了出来,抱着尸体就跑了,我追都追不上。没想到那小子轻功那么好,到底是把我甩了,可他怀里的尸体再放着就烂了。”
      林彻的心里一阵阵憋闷,尉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而那个橘黄色的身影,居然死后也要受这样的折磨,老天爷,你对他们,是何等的不公!
      “不说他了!”看出林彻脸上的异样,明烈水道:“师傅这次来,只为看看你,只为看看你小子的那个俏丫头!”

      一品居。
      雅间。
      “师傅我一进京就打听到了这个地方的酒最香,菜最好吃!你明个儿把你拐来的小丫头叫出来,让师傅见见,能入了你小子眼的,肯定也是国色天香。”
      林彻笑笑:“师傅见笑了,她哪是什么国色天香,只是勉强能看罢了。”
      明烈水也不管林彻的客气,他看着满桌奇香的酒菜,早已馋的直流口水。她拿起筷子正准备大吃,却又发现林彻身后一群黑糊糊的侍卫个个木桩似的站在那。
      “徒弟,”他放下筷子,悄声对林彻道:“能不能让你身后的那些木头走开,他们都杵在这,让人吃的不自在!”
      “你们都到外面候着吧。”
      林彻淡淡吩咐道。
      “是!”
      侍卫们一出去,明烈水马上觉得屋子里亮堂了不少。
      林彻倒了一杯酒,对明烈水必恭必敬道:“师傅,徒儿敬你一杯。”
      “好!好!”明烈水呵呵笑着接过林彻敬的酒。

      夕阳西下。
      一品居的雅间里,有一老一少。
      年长的,满脸络鳃胡,已喝的醉醺醺。年少的,身着华丽相貌英俊,没有一丝醉意。
      “彻……彻儿,你小的时候最,最不听我的话了。却对纪仁杰那个老东西言听计从,你是,是不是,觉得师傅我,我不如那个老东西厉害……”明烈水的舌头已经明显在打结了。
      “纪师傅?”听到这个名字,林彻的心里一丝恨意,他的仇,他迟早要报。
      “你呀,老纪那个老东西一直夸,夸你,聪明,有脑子,还,还说二十个纪腾都比不上一个你。”
      林彻没有说话,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唉——,只可惜,他死了,死了——”
      “师傅,你醉了。”林彻淡淡对明烈水道。
      “我没醉!”明烈水大声嚷着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林彻身边,拍着他的肩,醉醺醺地说:“彻儿,知不知道师傅为,为什么不进,进官府的地方吗?”
      “不知道!”
      “嘿嘿……”明烈水在林彻身边坐下,但显然有些坐不住,他用桌沿支撑着身体,口吃着说:“因,因为我做了,做了对不起你父皇的事!”
      “是吗?”林彻淡淡地笑笑,他对上一辈的陈年旧事并不感兴趣。
      明烈水仍在絮絮叨叨:“在你父皇还年轻的时候,那时侯比你还要年轻呢。你父皇、我、陈中、纪仁杰、还有唐德高,我,我们是,是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唐德高有个妹妹,叫,叫唐茹,她,她很喜欢你的父亲,你的父亲也很喜欢她。有,有一天晚上,你的,父,父亲和唐茹两,两个人在,在一起,喝,喝酒赏月,唐,唐茹喝醉了,缠着你父亲不放,后,后来,老王爷,也,也就是你的祖父,他,他派我去找你父亲,因,因为有紧急军务,你父亲就,就,就托我照顾唐茹,自己回了宫,谁,谁知道,醉酒的唐茹以为我是你父亲,就,就缠着我不放,我一时受不住诱惑,就……唉——第二天,我在她还没醒之前就离开了。我,我一直以为那一夜神不知鬼不觉,唐茹也一直以为是你的父亲。再,再后来,你父亲没要唐茹,按照你祖父的意思娶了另一个王爷的女儿,也就是,是你的母亲兰。唐茹也嫁给了一个姓容的小子。后,后来,我进宫教你功夫的时候,听宫女们说唐茹有了你父亲的孩子,你父亲却不要她了,宁可娶一个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的女人。唐茹,在未出嫁前就有了身孕,我,我就,就去问陈中,你,你是知道的,陈中和你父亲最亲近,你父亲什么事都告诉他。果,果然,那个孩子,是我那夜犯下的错。你的父亲,不,不仅背下了骂,骂名,还,还被你祖,祖父打了八十军棍,被,被打的半死,还,还关了七天禁闭……”
      林彻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神情复杂,眼中在瞬间变幻万千。
      “是,是我对不起你的父亲,”明烈水趴在桌子上依旧说着,“他那么喜欢唐茹,他当时,已经和老王爷僵持很久了,他不要娶自己不认识的兰。可,可是,因为我,在,老王爷答应他娶唐茹的时候,他坚持要娶兰。兰……,兰……”已经完全醉的明烈水口中仍在念念有词,“是,是我,是我害了政祥,是我毁了唐茹,是我毁了兰,是我毁了他们的幸福……”
      “哐——”
      林彻不觉后退一步,把椅子撞倒了。
      许久,低低的,自语般的声音传来:“父皇,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要告诉我他是你的儿子?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的娘亲,为了别的女人却把她推进坟墓?”
      “来人!”
      “太子殿下?”立即,威武的黑衣侍卫进来,恭敬地回应。
      “去备马,我要进宫!”

      四
      皇宫。
      林彻看看匾额上的“御书房”三个字,旁若无人地走上来。
      “太子殿下!”一个太监拦住他,“皇上正和大将军议事,皇上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让开!本宫有要事禀告!”
      “太子殿下,”太监仍是拦着不放,“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
      “滚开!”林彻推开太监,怒道:“大胆奴才,敢拦本宫的路!”
      “殿下——”侍卫和太监一起去拦,林彻将他们一一打倒在地。
      林彻看看地上的侍卫太监,冷冷地说:“挡我路者,死!”
      “太子殿下——”那些侍卫太监又拦上来,太子可怕,皇上更是惹不起。
      “太子殿下——”
      一群人踉踉跄跄地撞开了御书房的门。
      正在议事的皇帝和丞相陈中,大将军李恢被惊扰,奇怪地看着门口。
      “太子,你这是干什么?”发现是林彻,皇帝心中不禁不满。
      “父皇,儿臣有事要问父皇,请父皇禀推左右!”林彻直截了当地说。
      “放肆!”见儿子如此说话,也不行礼,当下便大怒:“太子,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儿臣有要事,请父皇准奏!”见父亲动怒,林彻也毫不畏惧,依旧理直气壮。
      “你有什么要事,难道比国家大事还重要吗?有什么事,明天再奏!”
      “父皇……”
      “退下!”不等儿子开口,皇帝就打断了他。
      林彻看着满脸怒气的父亲,却动也不动。
      “你——”
      “请皇上息怒!”见父子僵持,陈中赶紧出来打圆场。
      “太子,”他小声对林彻道,“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你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奏吧。”
      林彻却不为所动,反而跪了下来:“请父皇准奏!”
      “好!”皇帝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对陈中和李恢道:“征讨西南夷之事,就按刚才商议的办吧。你们退下吧!”
      “臣遵旨!”陈中和李恢恭身退了出去。
      “好了,你有什么话就起来说吧。”皇帝看着儿子,无奈道。
      林彻站起身,冷冷地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什么?朕骗你什么了?”皇帝听到儿子指责自己,火气顿时又上来了。
      “林子清明明不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是?”
      听了儿子的话,皇帝一下子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为什么不回答?”林彻的声音有些发颤,“父皇,我一直以为你爱的只有洛樱,没想到还有一个唐茹。”
      “……”
      “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唐茹,为什么要欺骗所有的人?你知不知道,你的隐瞒和欺骗,让我失去了最心爱的人,,让我对自己的敌人心存一丝不忍,你的隐瞒和欺骗,害死了纪师傅,害死了不相干的一个姑娘,毁了尉的一生……”
      “为什么要骗我?”
      “好了!够了!”皇帝制止儿子,不想再听下去,他也是有苦衷的,他都是为了他不受伤害。
      “为什么不说?”林彻逼近自己的父亲,“你为了唐茹,欺骗了所有的人,既然这么喜欢她,当初为什么不娶她……”
      “太子,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皇帝终于大怒,“你这个太子还想不想做了!”
      听了父亲的话,林彻突然大笑:“太子?这个太子之位,原本就该属于林子清的,对不对?其实你很希望他是你的儿子,可惜他不是。如果我不是你唯一的儿子,恐怕我也活不到现在吧,恐怕你早就像刺死我娘一样一剑刺死我了,更或者,对你而言,我根本就只是你传宗接代的工具!”
      “你——”皇帝气的脸色雪白,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兰的死因,他怎么会知道兰是被自己一剑刺死的,他一直告诉他,母亲是病死的。
      “父皇,从小到大,你很少抱我,你只给我过过一次生日,就算是这一次,你也是为了你的政治目的。我书读的不好,你不鼓励,读好了,你也不表扬。我第一次骑马摔伤了褪,守在我身边的,居然是丞相,你对你的任何一个将士都比我好,这些,我都不怪你。可是你,为了唐茹,你将我娘陷入一场痛苦的婚姻,为了洛樱,你将她杀死。父皇,在你的心里,我娘究竟算什么,玩物?哼,也许连玩物都不如!我娘那么善良,那么温柔,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你却那么的折磨她,父皇,你于心何忍……”
      “……”
      “你根本就不配拥有我娘,你根本就配不上她,你不配……”
      “混帐——”
      终于忍无可忍的皇帝扬手狠狠打了儿子一个耳光,那么响亮。
      林彻摸摸自己被打的脸,嘴角有血渗出,他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充满恨意。他看看自己手上沾的血,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去!
      皇帝呆坐在龙椅上,看看刚才打儿子的那支手,苦笑:“兰,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五
      太子府。
      华美的宫灯将太子府照的亮如白昼。
      书房里,太子林彻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太子妃呢?”他问身边的紫轩。
      “太子妃在沐浴!”紫轩回答。
      “沐浴?”林彻冷笑,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殿下?”这时,卫海走进来,“您找奴才?”
      林彻丢给他一封信,道:“把这封信给信王送去!”

      “哗啦”的水声响起,沐浴完的思影从水中站起。
      珍儿忙从屏风后转出,抖开寝衣给她披上。
      “太子妃,这有您的一封信,是信王府派人送来的。”珍儿把信交给思影。
      “信王府?”思影觉得奇怪,信王府怎么会有人给自己写信呢。她疑惑地打开了信,只见信上写了几个字:今夜巳时,城外翠湖亭相见,有要事相告!署名是知情者。
      “知情者?”思影思忖,会是谁呢?又有什么要事?难道是有人要害太子吗?
      “珍儿,更衣!”

      信王府。
      “今夜巳时,城外翠湖亭相见,有要事相告!思影!”
      林子清看着信上的字,心中很是疑惑,太子妃怎么会要见自己呢?有要事?会是什么要事?难道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心思,还是林彻发现了什么而逼她?但不管怎样,她会约自己,可以见到她,这终归是好事。

      城外。
      漫天星辰,弯月如钩。
      思影看到前面的小亭中果然站了一个人,但好像是个男人。思影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要事?万一真的是有关与太子的事那该怎么办?
      她走过去。
      听到声音,林子清也看向来人。
      “信王爷,怎么是你?”
      思影一脸的迷惑。怎么会是他?
      “不是你约我来的吗?”林子清也奇怪于思影的表现。
      “你胡说!”思影扬扬手中信,“明明是你……”
      两人突然都愣住,拿出各自的信,一模一样的内容,所不同的是字迹,一个秀气,一个洒脱。
      “王爷,思影先告退了!”忽然意识到什么,思影转身便走。
      “太子妃!”林子清却拉住了她,问:“我到底哪里比不上林彻,为什么你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问的好!”
      这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两人一惊,寻声望去。只见林彻正向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紫轩和苍昆。
      “太子?”思影赶紧推开林子清,跑到林彻面前,解释道:“太子,我们是被人陷害的,是有人故意让你来看的!”
      “是吗?”林彻冰冷的眼神看向她,对紫轩道:“把太子妃给我带回去!”
      “慢着!”林子清突然拦住紫轩,对林彻道:“林彻,我们作个交易如何?”
      林彻冷笑着等待下文。
      “我不再和你争皇位,你把思影让给我,让我带她离开,从此不再过问世事。”
      “太子?”思影紧张地看着林彻,生怕他真的会为了皇位而把她送人,但她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东西。
      “林子清,你可真会精打细算啊,”林彻冷笑着说,“让我用自己的女人换江山,那也太丢人了吧。”
      “你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林彻断然拒绝,“无论天下还是林思影,本来就是我的,我凭什么和你换?紫轩,把太子妃带走!”
      思影怯怯地看看林彻,又看看林子清,不敢多呆,马上乖乖地跟着紫轩走了。
      不一会儿,思影和紫轩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林子清,现在该是我们作个了断的时候了!”说着,林彻拔出了剑。
      “你终于要动手了。我们是亲兄弟,最后还是要兵戎相见。”林子清心有不忍,兄弟互相残杀,这是他最不愿见到的。
      “兄弟?”林彻大笑,仿佛这是世上最好笑的事情,“林子清,我让你死的瞑目。告诉你,你和我根本就不是兄弟,你是唐茹跟明烈水的儿子,死后,可别认错了祖宗!”
      “什么?”林子清呆住,“我不是父皇的儿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你还是去问阎王吧!”说着,凌厉的剑光已向林子清刺去。
      林子清不提防,被林彻所伤。
      林彻又一剑刺来,林子清连忙拔剑抵挡。
      苍昆在一旁悠闲地看着两个年轻人激斗,无奈地摇摇头,林彻使用的分明是冰族的剑术,别说是一个林子清,就是再来一百个林子清也不是林彻的对手。他捡起地上的两封信,突然皱眉,不满地望向林彻。
      果然,正苍昆所料,不出十招,林彻的利剑已经从背后插入了林子清的身体。
      林子清鲜血外涌,只能带着深深的遗憾与迷惑倒了下去。
      林彻收起剑,看着地上林子清的尸体,不觉摸了摸指环,眼睛犹如黑洞深不见底。
      “小子,”苍昆突然冲他扬起手中两封信,嘲讽道:“原来太子喜欢自己给自己扣绿帽子,头顶绿油油,倒也有趣!”
      林彻转过身,阴厉的目光射向苍昆。
      苍昆把信丢到林彻身上:“你连自己的女人都利用,丫头却要为你‘误会’而伤心,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彻看着苍昆,冷漠地说:“你最好不要管我的事,包括林思影在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毒计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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