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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七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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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侍女小心翼翼的抬着个几乎一人高的东西走进来。
“这是什么?”那东西外罩着层红布,让人猜不出是何物。
春红笑道:“主子何不亲自看看。”
我瞧不出这这神神秘秘的东西是什么,走过去揭开红布。
红布揭开的一刹那,我的眼睛一下子被又一层更加鲜艳的红色胀满。
那是一件鲜红的衣服,衣服上用金线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还绣着珍珠,华丽非凡。
这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喜服!
成亲才会穿的喜服!
我吃惊的看向春红。
春红还是一脸春风般的笑意:“主子,今天可是您大喜的日子呢。”
大——喜——的日子!!
我以为我幻听了,事实却证明我的耳朵很好使。
我真的穿上了凤冠霞帔,盖上红盖头,只能看到微微从裙摆里露出来的自己穿着红色锦缎绣鞋的脚尖。我手里捏着一根红绸子被人牵引到宽敞的帅帐里,然后和牵着红绸子另一端的人拜了天地,拜了夫妻。
一切走的都是古人的礼仪,迷迷糊糊的,我应该是成亲了吧。
萧启烈搞的什么战地婚礼啊,我真的就这样把婚给结了?!
洪钟般高亢的声音喊道:“礼成,送入洞房。”
“慢着!”我在人群刚刚开始发出欢呼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大喊了一声。
不要怀疑这一声呼喊的震撼力,因为喊话人的特殊身份,本人作为今天的新娘子成功的引起了各方的关注。
“初夏,怎么了?”萧启烈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恩……那个……”刚才条件反射的喊了那么一句,现在要我说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好奇的人群都在等着听新娘子要说的话。
他们可从没见过哪个新娘在婚礼上高声喊叫后又支支吾吾,新娘在婚礼中应该从始至终都是默不作声的,要保持矜持,显得娇羞。
而我今天算是打破了常规。
“恩……”谁都不可能猜到今天的新娘我在红盖头下的脸色也已经胀的跟盖头成了同一个颜色。
“你……也太突然了,我都……没心里准备。”好不容易,我用堪比蚊子哼哼的细小声音说道,这可不能怪我,旁边可还有一群人在旁听呐,叫我怎么好把心里话讲出来。
虽然我化身为一只小小声的蚊子,我说的话还是没逃过那一双双竖的笔直的耳朵。
人群沉默。
隔着盖头都能感觉到一束束射过来的惊诧目光。
“呵呵,新娘子害羞了。”
不知是谁终于想起缓和一下现在怪异的气氛,一句话让人群又重新活跃了起来。
“入洞房,入洞房,哈哈。”声音催促着,中气十足,一听就知道是萧启烈手下的将领,只是不能确定是哪位。
萧启烈凑过来耳语道:“娘子先随为夫入洞房可好?”声音虽轻,可一个“娘子”,一个“为夫”的,语气里都是打趣的成分。
这话弄得我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萧启烈轻声笑着,牵着红绸子在前面带路,我也只好乖乖的跟在后面。
萧启烈送我到房里,我想这里应该就是他的寝帐,他小心翼翼的扶我到床畔坐下,柔声嘱咐:“娘子且在此耐心等候,为夫到外面招待一下就回。”
出去的时候他还不忘特意说一声:“千万不要自己把盖头拿下来哦。”
他对我的脾气秉性到是了如指掌,只是我欧阳初夏又岂是那样听话的人,一直要老老实实的坐着,头上还要顶个遮的啥也看不见的盖头未免也太辛苦。
他的脚步声渐渐听不见了,我悄悄要把盖头扯下来,却突然被人把手拉住。
“娘娘,这盖头可不能自个儿揭呀。”听声音就知道是春红。
“可这块大红布让我瞧着眼睛发胀。”
“娘娘您就忍一忍吧,如果不是新郎揭的盖头,那可是不吉利的,太子殿下很快就回来了。唉,要不是太子殿下料到您会自己揭盖头,叫奴婢伺候在跟前,这盖头可真就被您给拉下来了……”春红在我旁边碎碎念起来。
春红把我看的死死的,连我的手动一下,她都会紧张半天,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我把盖头拽下来了。
唉,到底我是不是她口里的那个“娘娘”啊,我咋觉得我这个“主子”被人管的如此辛苦呢?
“太子殿下您回来了!”春红的语气里充满了欢喜,想来是觉得终于可以把我这个烫手山芋出手转让了。
“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帐子里只剩下我和萧启烈两个人。
萧启烈慢慢走近我,直到我能从盖头下那点小小的地方看到他的皂靴。
“为夫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不听话?”
“没有。”虽然我知道这个问题回答的很虚假。
“真的没有?”
“没有。”
“没有想掀盖头?”
“没……恩……有。”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听话。”
“这不是没掀吗。”最多算是有那么一小小的个企图,但是未遂。
萧启烈干脆在我身边消消停停的坐下来。
“那个……盖头可以先掀了吧?”我脑袋上那个几斤重的金冠压的头都晕了,盖头也严重限制着我的视线,这些可都等着他来解救呢,可他怎么像打算就这么坐这儿瞧着不动了?
“哈哈。”萧启烈大声笑起来,“本太子还没见过初夏你这般心急的姑娘哩。”
这叫啥话。
“谁心急了,换你顶这么重个东西在头上试试,还在脸上遮块布,搞的只能看见自己的脚,给你戴戴看难不难受。”
我说着就要去拉盖头,萧启烈却不许:“莫急,为夫这就为娘子揭盖头。”
他说完就起身,我连忙拉住他:“你去哪儿?”
“拿喜称啊。”
“拿那玩意做什么?”
萧启烈又笑道:“没有喜称如何掀盖头。”
“真麻烦。”我还以为直接把这块红布取下来就可以了。
喜称是金色,很耀眼的颜色,上面还缠绕着红色的丝带,透着一股子喜气。
古人成亲真的很讲究啊,所有用到的器具无一不是衬托着仪式的喜庆。
盖头揭开的同时我看到萧启烈正顶着满脸的笑意望着我。
那种笑里有满足,有幸福,瞧起来却有那么一点——傻乎乎的。
他是那个高高在上,人人敬畏的太子吗?
我想,此刻的他只是属于我的新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