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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一百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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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闯金殿,转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按理说我的伤势即便没有痊愈,也该好的七七八八了,可奇怪的是这次的伤势居然毫无起色,背上的伤口总也不见结痂,时常的疼痛叫我苦不堪言。
萧启烈也着了急,御医是一拨拨的来看,内服的外敷的药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可就是看不出个名堂来,那些老太医们的脸上尽是疑惑和惶恐的神色。
“嘭”的一声瓷器落地的声音从坤宁宫里传出,萧启烈在听到御医又一次的陈词滥调时彻底爆发了。
“尔等身为大内御医,连个小小棒伤都看不好,朕留尔等何用!”
太医们战战兢兢,磕头如捣蒜,坤宁宫一片讨饶之声。
我暗地拉了拉萧启烈的衣袖,他可别一冲动把这些人全送阎罗王那儿去了。
这时坤宁宫又进来一人,是张胥孺,鉴于他在随军途中的表现,现在已经提拔为大内御医。
张胥孺一进来就跪在萧启烈面前,道:“皇上息怒。娘娘的棒伤本是小伤,而今药石罔效,迟迟不好,恐怕是有些别的缘故。”
萧启烈闻言,挥退了其他太医,侍从等一室人,方才问道:“你且起身说话。”
张胥孺站起身来,依然是恭敬的站在一旁。
萧启烈问道:“是何缘故?”
张胥孺道:“臣之医术不可谓太医院里最精的,但臣多年随军,也遇到过一些蹊跷病症,也曾见过伤患伤口虽不严重,但一直不好的情况。”
“这种情况又该如何治疗?”
张胥孺道:“一般这种情况多是患者的体质发生变化,体质改变直接影响伤者的复原能力,不过这多半是因为受伤者伤口长期没得到治疗造成,娘娘自然不是这个情形。”
“那还有什么情况?”
“还有种情形十分少见,就是有邪物入侵体内。”
“邪物,适合邪物?”
“这种情况及其罕见,然臣医治军士时曾遇到过一次,打仗的时候刀剑无眼,命如草芥,大战后的战场更是尸身无数,漫山遍野,阴气极重,有的将士被邪物附体,伤势总不的好,反而原来越重。娘娘的病臣不敢断言,但如此迟迟不见好转,找个术法高明之人看看,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你看不成吗?”
“臣只懂医术,对术法一窍不通,况且真要是这种情况,非术法高深者不能为之。”
“何人算的上术法高明?”
“不知皇上可还记得一个人?”
“何人?”
“袁独鹤。”
萧启烈一时间沉默了,袁独鹤是个行踪多么飘忽的人,要找到他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皇后的病还会不会继续恶化?”
“臣将竭尽所能为皇后娘娘医治,只是如若真的入臣所言,恐怕还是及早找到袁独鹤为好。”张胥孺素来都是个说实话的人。
“皇后的病还要有劳张御医多费心,袁独鹤那边朕必会将他请来。”
这病来的蹊跷,我心里暗暗在打鼓,觉得事情绝对不会简单。
张胥孺说有可能是邪物入侵,我脑海里顿时就想到了一个人,一个阴毒的女人——郑煖。
想到这个女人我身上就起鸡皮疙瘩,她的险恶用心,毒辣手段,叫人不寒而栗。
寻找袁独鹤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一向居无定所,四方云游,说不定此刻都不在东鹏境内,想找到他简直跟大海捞针无异。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近段时间我的伤居然渐渐开始有了一点起色,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张胥孺的药发挥了作用,而张胥孺本人对此啧啧称奇,却是无从解释。
萧启烈对此很欣喜,而另一方面,他依然在派人寻找袁独鹤的下落。
转头来看看春红这丫头,自从跟了我,就没少往太医院跑过,后来自己又受重伤在太医院待过一段时间,一来二去的,跟何太医的儿子碰撞出了爱的火花,昨日,何太医借着给我看诊的机会,向我提出了春红和他儿子的婚事。
按春红的意思,她家乡已经没有亲人了,她现在连命都是主子的,婚姻大事必须经过的我的首肯。
我听了好笑,拉着她的手说:“我早已当你是好姐妹,谁想要你的命了。你能有好归宿,我比任何人都高兴,何太医的儿子既然是你的心上人,我自然一百个同意。等你成亲的那天,我一定送份大礼给你。”
春红被我说的眼睛都红了,有些哽咽道:“奴婢就是成亲了,也还是要守在主子身边伺候主子。”
“这又是说的什么傻话,成亲的人自然是要呆在夫家,在我这里,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夫君欺负了你,你躲在娘家不回去呢。”说到娘家,我不禁笑起来,“乖‘女儿’,这么舍不得‘为娘’啊,不怕不怕,今后你相公对你不好,你尽管来找‘为娘’给你撑腰。”
春红原本红红的脸色变成了青色,也顾不得主仆礼仪了,开口就道:“娘娘你还是这么喜欢捉弄人。”
那架势,大有不想再理我的样子。
我干咳两声,道:“哀家这不是——母仪天下嘛。”
一直在旁边不敢多说话的何太医此刻再也忍不住,嘴角抽搐,偷偷的擦拭额角的冷汗。
我看的直乐,心情大好。
春红快要出嫁了,我给她准备了嫁妆,但是嫁衣什么的还是叫她去选,这段时间不用再在我这里伺候了。
坤宁宫陆续换了一批新侍女,问到以前的人都上哪里去了,说是许多原先伺候的宫女都到了出宫年龄,放出去了。
看到坤宁宫里一张张新面孔,恍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原来不知不觉我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
想起刚来到这个时空,第一次见到萧启烈的情形,一幕幕恍如昨日,历历在目,当时怎么也想不到会和他携手共渡此生,而现实往往就是这么出人意料。
这日我身子渐好,在坤宁宫也窝了许久,早就过了萧启烈下的禁足令期限,便准备到御花园走走。
我身子尚未痊愈,宫监宫女们不敢怠慢,在我身后跟了一大串,我都怀疑坤宁宫里凡是两条腿的是不是都跟过来了。
御花园似乎新添了些花草树木,我许久未逛,兴致很是高昂。
走着走着,一束娇艳的花闯入眼帘。
那花是这样的熟悉,酷似牡丹魏紫的花,让我回想起曾经和先皇在这束花前的对话。
“这花是去年从南祈移来的,没想到今年就开的这般好。”
“其实移栽过来的花木也未必就开的不好,你看眼前这一株,在精心看护下,开的比以往更加繁盛。”
言犹在耳,而人事已非。
然而我和萧启烈的情意坚如磐石,不可转移,想必先皇也早已知晓。
是否老怀安慰了呢?
“啊!!”
我的回忆忽然被不远处的一声尖叫打断。
我招呼身旁的侍女:“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不消片刻,侍女惨白着一张脸回来,浑身都打着哆嗦,几乎语不成调的说:“回皇后,那边……有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