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欧冶 七

2、第 2 章

　　豪华酒店的高层酒吧
　　最里侧的一套包厢就留给了王赓，以备他不时之用。
　　艾玉推门走进去，见屋里面的光线很暗，调成了浅淡的桔红色，四周花团绵簇，层层叠叠的铺了壁纸，她摇摇头，暗叹王赓的品味，说他差那也算恭维他了，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屋里没有其他的人，王赓坐在沙发上，翘了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烟，完全像个满街乱窜的小混混，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他竟穿了一件桔红色的短袖衬衣，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扣子没系，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

　　艾玉脑袋一阵发紧。
　　不管心是怎样的糟粕，污七八糟的衣服下面那□□还是完美无缺的。

　　艾玉脑子里莫名奇妙的蹦出来两个字：引诱。
　　旋即就笑了，这未免有点太过离谱了，他们早就过了那样的迷离期。

　　王赓拍拍旁边的位子“过来，坐。”
　　艾玉小心翼翼的坐远了一些，王赓对她来说，离远一点的话，会比较安全。

　　王赓上下看了她两眼，微吊着眉毛，笑了笑“你怕我干什么？”
　　艾玉竟然还是脸红了，急忙捂着脸转过去，她不是没吃过这个人的亏，一样的错误不能犯两次。

　　王赓把烟叼在嘴里，打了两下火，却没点着“那个小家伙——是金政送去的？”

　　艾玉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摸不准王赓的意思，她要说的应该是金政，可语气的重点，明明又在钟澈基身上，只好微笑着不言语。
　　王赓坐得近了些。
　　艾玉有那么点如坐针毡的意思。
　　王赓借着点火，却凑得更近了“你喜欢他？”
　　艾玉一口气没喘上来，几乎憋死，这个人的脸就近在咫尺，是她梦想中的脸。剑眉星目，薄唇如裁，钟澈基跟他有几分像，只是太嫩了，男人的味道还完全没出来。
　　也许有很多女人喜欢这一口，可艾玉喜欢的却是……她暗暗叹了口气

　　“我喜欢啊——你不如他”艾玉似笑非笑，果然见王赓往后缩了一下，他在按捺着，像是警告自己不要冲动。
　　王赓不是她能招惹的人，他对自己根本不是爱，如果当时真的顺从父亲的意思嫁给了他，结果也不会更好。

　　王赓微怔了一下，他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会被女人的一句调笑话气着，笑了笑说“ 我倒是可以用实际行动来反驳你——就看你的意思了……”

　　艾玉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笑话，摆了摆手“不要闹了。”

　　王赓也微正了脸色“金政最近的状况很多，往你那里安插人，当然是有他的目的，这个你也知道，不用点的太透，只是我看不明白你的意思……倒像来者不拒了”

　　艾玉知道他找自己也是为了这个，他和金政不和，那是物竟天择，先天不足，倒和人心没有关系，是不可能调停的，自己也只能跟他打太极就是了“人家是前辈，一张笑脸，派人保护我，我总不好打出去是不是？”

　　“你说的倒轻巧。金政做的是毒品生意，现在中共和老美那边都追的紧，就算你为人一向没什么立场，也不怕受他牵连？”

　　“我有我的分寸。”艾玉暗想，你王赓又是什么好鸟了，做出一副义正言辞的嘴脸，可无非就是要和金政争这一亩三分地，只不过王赓做的是橡胶业，身家倒还算得上清白。

　　“分寸？”王赓冷笑：“我们从小就认识，对你我太过了解了！你的分寸是什么？只不过是个女人！”

　　“唉，你喊什么……”艾玉敲了敲他的额头“太复杂的东西我是应付不来，你说得对，我只是个女人，就这么点本事了，你和金政看着办，冲上来把我的家产瓜分了也好，是让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也罢，反正我是不打算插手你们男人之间的事。”

　　王赓知道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服她，暗自气闷艾玉这个人很奇怪，她先前是看不起他的，可越时间久了，反而越觉她对他有种感情。

　　王赓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见她坐在沙发旁边的长椅上，状似无聊的把自己放在桌上的万宝路抽出来一根，把玩的动作柔的让人心痒痒。
　　艾玉的脸在暗光中透出了白，白的有几分软弱，轮廓不是很鲜明，是柔软的温吞的，双眼微弯，很娇美，但她一般都不会那样，只是在唇边含着，似露非露，呼之即出。
　　王赓心头微微一跳，艾玉在他眼里始终都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但却也不仅是第一个女人那样简单了。

　　艾玉倒是饿了，也想把话题岔开，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多说也没什么意思“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点事，下次咱们再聚。”

　　王赓一把拉住她“干什么？你太不够意思了，我请不起你艾玉？我早安排好了地方，就算架也要把你架过去！少跟我推三阻四的，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

　　“好好好。”艾玉连忙哄到“算我怕了你了，不过就在这儿吃吧，别费什么心思了……”
　　男人都是需要哄的，不管他是处在什么地位的男人。

　　“你就别管了，这都是定好的。”两个人下楼上了车，王赓常坐的是一辆美国大房车，不贵，但是舒服，他什么都喜欢大的……艾玉不由自主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胸部。
　　猛抬眼，见王赓正笑着看她，脸上也不动声色，淡淡的说“衣服很漂亮。”

　　“是吗”艾玉看他倒是掰出什么词来。
　　“什么牌子的？”
　　“地摊货。”
　　“哦？”王赓一手揽了她的肩“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欢地摊货？”

　　艾玉假笑了两声“舒服就好。”
　　“我的衣服现在就让我很不舒服——”王赓拉着她的手，慢慢探向自己腿间“不信你摸摸，一点都不舒服……”

　　艾玉微笑着抽回手“不舒服就切了吧，一了百了”

　　“你真狠”王赓看她完全没那个意思，有点没趣，坐直了身子“我说……”

　　“什么？”
　　“回去好好想想，你是个明白人，这么乱的天下，你一个人怎么可能轻轻松松的脱开身，到不如找个男人依靠的好！”

　　艾玉手在耳边扇了扇“好热......”
　　王赓没说话，拿眼斜瞄着她，暗自冷笑了一下。

　　* * *

　　车行到街角处，并不宽的街道上，前面人影一闪，司机紧踩了利车，吱的一声，滑出去老远。

　　忽然间几个头戴机车帽人从路旁跳出来，端着机枪对准了房车一气扫射。

　　“啊！！！——”艾玉大叫一声。
　　王赓一按艾玉的头，两个人趴到了车座下面，后面车上的保镖都冲上来，躲在车后与那些人对垒。

　　王赓看车前的司机已被击毙，血和着脑浆混在一起，铺了一地。艾玉正想抬起头，王赓又把他摁了回去“你趴好。”
　　艾玉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行，太危险了……”
　　王赓嗤笑“保住你我还没问题！”他瞄了艾玉一眼“你身上有枪吗？”

　　“有。”艾玉从腿间摸出一把银色手枪，王赓轻嘘一声。
　　他一跃到了车前，将司机的尸体踢下去，玻璃已经粉碎，他半猫了身子，躲在下面，扶住方向盘，一颗子弹擦着他头皮飞过去，啪的打在了后窗的玻璃上。

　　王赓一踩油门，车就窜了出去，王赓驾着车突出重围，横冲直撞，那些人在后面疯狂的放枪。

　　碰的一声，打中了轮胎，但这时车已冲出了包围圈，借着一股冲劲儿，又跑了将近三公里，这才渐渐的缓下了势头，终于瘫在了路边，一动也不能动。

　　王赓一脚踢开车门，连滚带爬的下了车，全身都是血，脑子里嗡嗡直响，半天也没见车里有动静，回头喊了一声“你没事吧？”
　　“嗯”艾玉走下来。

　　王赓扯起一点笑。

　　“你伤着了吗？”艾玉看到王赓伸出手，靠近腕子的臂上有碗大的一片擦伤
　　“真他妈的！！”
　　“好了。”艾玉按下他的手“这儿离我家近，去跟我包一下伤口，你又不是女人，留点疤碍不着什么的。”
　　王赓悻悻的把枪在手里掂了两下“老子我就是不喜欢。”

　　王赓不禁向艾玉看过去，她果然是艾家的女儿，不简单，难怪当年艾老板说只有他的女儿才是配得上自己的女人。这种场面不知道已经经历了多少次，才会像她现在这样镇定冷静！
　　黑软的长发变得极乱，样子有点狼狈，但那张脸仍然白的发嫩，让人想...
　　让人想……王赓脑子里污七八糟的乱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