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I》苏瑞棠

57、奥斯卡，越来越失望的奥斯卡

　　我对电影是外行，所有的评断皆从喜好，所以对奥斯卡的失望也皆从喜好。十几年前的一部《泰坦尼克号》让凯特•温丝莱特走入了千家万户，宣传作的是铺天盖地，上映前就已街知巷闻，似乎那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影片堪比拟。尽管照片看多了模样看熟了，可还是在她走下马车的那一刻，惊为天人，她是美的，雍容古典华贵外加一点点清纯。与这美不相协调的是，她的身材略显得胖了，就算减肥后的她出现在《生死朗读》中，仍觉彪悍。也许，她根本就不属于纤瘦的行列。
　　作为演员，长相是至关重要的，有时甚至连演技都要退一步。就说阿德里安•布罗迪好了，最年轻的奥斯卡影帝，还不是照旧星途坎坷？谁叫他没有长一张万人迷汤姆•克鲁斯般的帅哥脸孔呢？凯特是幸运的，至少在某一时刻，能吸引住亿万观众的视线。只是这美女成了影后，总感到少了点什么？
　　颁奖前曾经笑言：“谁拿影后都好，千万不要是凯特•温丝莱特，那片子实在太烂了，失望已极。”
　　其实是没有烂到我说的程度，但以《时时刻刻》为标准的话，的确惨不忍睹，且不像史蒂芬•戴德利执导的片子。导演的好处是能发掘到影片的主题，继而深入探讨那主题的灵魂，使故事不仅仅是一个故事，可以有生命。可惜，《生死朗读》是主次不分的，那样严肃到令人心酸的内容，反成了爱情的陪衬。抑或是时隔了六年的史蒂芬想导的本就是一场生死爱情？
　　至今都难忘，妮科尔•基德曼徘徊在伦敦的郊区，忧心忡忡地握着那惊世之作《达洛韦夫人》，逐渐接近疯狂。每一个镜头，都有着频临崩溃的状态，让人深深地感受到了那神经质。
　　也应该是难忘的，凯特•温丝莱特坐在法庭里，面对着众人的审判，羞愧难当的宁愿承认自己是纳粹战犯。然而，这一幕偏偏没有少年米夏对汉娜的了解，叫人记忆犹新。
　　我不知道凯特究竟有没有演出汉娜既自卑又自尊的心理，那不识字的耻辱如影随形，生命没什么不可以抛弃的，只要能保住这个秘密。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她拒绝了提升的机会；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她去集中营当了看守；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她说：报告是我写的……被判无期徒刑，她无怨无悔，只要能保住那个秘密。这是怎样的坚持？
　　对汉娜的心理历程，未看出凯特的变化在哪里？永远记住的都是米夏，他在监狱中与汉娜见面，彼此都老了。她问，“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他答，“我结婚了，还有孩子……”
　　他已不是昔日莽撞的少年，多了世故圆滑，却只觉他懦弱。为什么他不敢告诉她，“我多年前就离婚了。”怕她纠缠么？
　　相比之下，汉娜一次次的签收他寄来的录音带，按照那声音一个个的学起了字，从最简单的单字到连贯的句子……最后，她能给他写信了。这一切，也都不足道了。汉娜留给了观众什么？或者说，凯特留给了观众什么？
　　她以不识字为耻，却仅仅是对白与情节的效果。那是她和米夏由朗读建立起的爱情吗？前期除了□□，还是□□；后期更像是一个赎罪的过程。当年的米夏没有说出真相，即便是为的汉娜，也终究是害她被判刑，那样的无辜，心灵的谴责忏悔不可避免。
　　所以看完了影片，认为用灵魂的荣辱来辅助爱情本末倒置，偏偏那爱情，也摆脱不掉庸俗的脆弱。是失望，对影片的失望，对导演的失望，亦对演员的失望。也就开了句玩笑，“如果凯特•温丝莱特因此片获得了奥斯卡影后，那这导演就太神奇了，捧出了两位大花瓶。”
　　从来没这么一语成谶！
　　昨夜是失望的，并不是意味着安吉丽娜等人就比凯特的演技出色，而是单单对《生死朗读》的失望，起了连锁反应。想来，妮科尔和凯特获影后有个共同点，就是在影片中都扮丑了一回。
　　《生死朗读》是根据德国作家本哈德•施林克的同名小说改编的，也算二战的题材，大概是这种题材涉及的内容多是血淋淋的震撼人心，导致了《生死朗读》的平淡。这是切入视觉点的问题，何况《生死朗读》说的就是小人物参与进了战争的命运悲剧，也是史蒂芬看中此故事的原因。
　　不过这样借助战争去大谈爱情又把爱情谈的不伦不类，还不如直接去枪林弹雨得了，至少有大起大落的悲壮。我还是喜欢《穿条纹睡衣的男孩》，虽然制作粗糙，布景也不讲究，可没有一个细节是多余的，那中尉还帅到不行，几乎叫人眼睛冒星星。尤其是影片最后一个镜头，满屋子的条纹睡衣，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揪扯的一颗心，十分难受。
　　我喜欢二战，喜欢德国，喜欢纳粹，喜欢希特勒……可看《穿条纹睡衣的男孩》时，还是会对那个时代希特勒的决策质疑，也许战争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个或几个野心家的妖娆屠杀，对于侵略与被侵略的两个国家而言，都是悲哀的。布鲁诺的父亲也是受害者，他信的与他爱的，互相矛盾。很难想象以后的岁月，他要如何去做一名军人？只是这里的二战，不同于《生死朗读》。
　　要说这次奥斯卡还有什么失望的，就是《贫民富翁》的一边倒，十项提名八项获奖，也没那么好吧？！起码，《返老还童》也没差多少。不过喜悦也是有的，比方最佳男配角，已故世的希斯•莱杰，真想不到他曾演过《断背山》；再比方最佳女配角佩内洛普•克鲁兹，昔年《香草天空》的戏里戏外，太轰动了。那可是好莱坞令人羡慕了整整十年的金童玉女呀，竟被佩内洛普的一笑，击破了。如果还有，就是在最佳外语片《入殓师》颁奖时，看到的广末凉子，复出后的她，比先前有女人味儿了。
　　不管是失望还是喜悦，奥斯卡，终究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尽管如此，相信自己明年，还是会忠实地守在电视机前，等待着第82届的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哎，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