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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有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叫展颜 ...

  •   展颜,是笑。可她却很少笑,即便是笑,也只是浅浅梨涡,淡若浮云。
      古龙说过,一个人的名字或许会取错,然而绰号,绝不会。就像方以珠对展颜的定义——展颜,是一个怪胎。如果仅仅因为不会用手机,而下此结论,未免断章取义。但不光方以珠,王琪、方以安、周大山、李纬凡……他们又有谁不认为展颜怪呢?
      结婚蛋糕上摆着的新郎与新娘,甜甜蜜蜜的,宛如那糖的质地一样,沁出甘醇的香。展颜却说:“糖化了,就不甜了。这新郎与新娘,大概只能甜一天吧。”那样纯真的模样,正是属于十四岁的花样年华呀。但这样的话……王琪懵了好半晌,她不懂,展颜明明是个孩子,可说出来的话,真真的透彻人生,仿佛是千帆过尽,看够了的沧海变桑田。婚姻果真如那糖人,美满不过一年,快乐不过一年,幸福不过一年……结束了。许是新一段感情的开始!自此,展颜就成了王琪心里的一根刺,拔不去,忍不下,却又必须小心谨慎的呵护——为展颜善后一切问题,为展颜安排一切前途。何其矛盾?又何其痛苦?
      天幕上一朵朵烟花,绽放到了极致,瑰丽绚烂,又一下子消逝于宁谧的夜空。那美,却恍惚了人的视线。展颜仿佛烟花般,出现在方以安的面前。她在屋顶跳舞,拉着他一同谢幕,弄得他不知所措,甚至还以为她要自杀。猝不及防的感情,说来就来,洪水似的,迅速填满了他的心!就是这样,控制不了的,他没有办法不去辜负李纬凡。即使展颜是小偷,他也认为她有情可原。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磕磕绊绊里,他不是不痛,同时却也快乐着。已无法回头,那是一条不归路,心知肚明,不得不继续地走下去!只因展颜是他心中的公主,但他似乎忘了最最重要的一点——公主离不开城堡、王子与童话。城堡是梦,王子是梦,童话更是梦,所有的梦幻,他都给不了。一个生活在平凡世界中的人,是无论如何也缔结不出杏花烟雨江南的诗画!注定的,展颜是那烟花,瞬间璀璨过后,她将翩然的远离,可望而不可及。假如烟花可以忘却,他会幸福的,但这只是假如,他的心,早为了燃烧那烟花,用尽了全部的力量与热度,剩下的唯有余烬。心字已成灰,未来,还会有色彩斑斓么?
      娟子小馆,十足的台湾风情,临水而建,浪漫而悠远。在上海那样一个忙碌的都市中,能在娟子小馆里,喝上一杯咖啡,吃上一碟点心,很是惬意。展颜第一次来,是周大山的介绍。想来他不会忘记,那咄咄逼人的话语,那居高临下的姿态,着实让他觉得——展颜,或许不该属于十八岁的年龄。她一口一个“冬阳”,毫不掩饰的在宣告着他们彼此的关系,并犀利而嘲讽的指出,“就算我离开,冬阳也不会娶她!”她,说的是王琪。展颜的话,没错,周大山清楚,所以更为困惑,那是一个怎样聪明的女孩儿,却又为何钻进了与季冬阳之间的畸恋而无法自拔呢?其实,他是真的关心展颜,长辈一样,希望她好。
      人生就如李纬凡所说,没有十全十美,都是有得有失。每一个人,就是一场赌局。李纬凡在用她的专业与理智赌方以安的回心转意,而展颜,也在用她的坚持与激情在赌,在赌季冬阳的接受。可惜,方以安迷恋上了有瑕疵的杯子,季冬阳却无法放开世俗的伦常与道德的标准。是宿命吗?缘尽,情未了。王琪走了,李纬凡与方以安终于步上了红地毯,季冬阳生命中的三个女人,只有展颜了。但他却没有选择她,而是远走天涯。或许,这是遗憾,但也是完美的休止符。因为他们曾经爱过,那样近的距离,真真切切,纵然他从未承认,可她知道,周围的人都知道。
      甜蜜不是味觉,而是感觉。这是展颜对那段感情的诠释,从生命中的第一块蛋糕开始,她就认定了。一路走下来,被照顾,被包容,被溺爱……但心,却是孤寂的,仿如烟花般的孤寂。她的世界里,只有季冬阳。为了得到那份爱,她去偷,以一种扭曲的形式,不为世人所理解的方式,在维持着彼此间那不可能,却又放不开的关系。站在一旁,像个旁观者,看着季冬阳与王琪的暧昧,却又不动声色的在王琪走后,百般嘲笑她!听到这一切的时候,李纬凡震惊了,冷冷得说了句,“你们,太坏了。”展颜无所谓的笑了,说她自私也好,说她任性也罢,完全的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季冬阳。她爱他,不顾一切,如飞蛾扑火,甚至不惜用青春去做交换。她是真的希望自己可以一觉醒来,岁月就过了十五年。痴人说梦,现实如昔。那个对她承诺,不会不要她的人,到底还是不要她了。天马集团,纵是富可敌国,又岂能比得上一个季冬阳?!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水一样的银光下,是盛夏午后的校园,他说:“笑什么?告诉我,我也想点头。”她低头凝噎,良久良久,才缓缓道出两个字,“开心。”他摸着她的秀发,轻声道:“我也开心,因为你是全班最漂亮的女生。”
      水一样的银光下,是宴会后满是狼藉的客厅,他靠着墙,忍俊不禁的说:“你真坏,怎么可以这么坏呢?”她一边吃着蛋糕,一边浅笑的回答他,“是呀。”他又告诉她,“圆珠笔,真的掉不下来。”声音低柔而缱绻,就像那姣美的月色,照得她的人,也哧哧笑道:“你跟我一样的坏。”
      水一样的银光下,是一尘不染的病房,他痛苦的在陈述着一个事实,“你是早上的太阳,而我,连自称是晚上的月亮都没有资格,凭什么大言不惭的让你喜欢?”她背对着他躺着,流着泪,酸涩的说:“我愿意照亮你……”未说完,就被他打断了,“然后呢?二十年过去,你会发现,自己燃烧了一辈子,原来……原来就是为了这个糟老头啊!真是不值得!”她没有再说什么,闭上了眼睛,也绝望的闭上了心门。
      水一样的银光下,是她与他在跳着没有舞台与观众的双人舞,回眸转身,举手投足,只为了对方。舞,终究不是人生。她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离,不禁又问了一次,如果,风可以爱上云,花可以向着阳开,为什么她不能爱他?如果,火车可以经过每一站的风景,为什么他的心,不能让她停留?一个灵魂,上天堂,会孤单的,她宁愿彼此拥抱着下地狱。但他,却不给她机会,她的青春早就成了原罪,只能让那生命更加的寂寞与残缺。两两相望,这是最最低调的选择!等待、无奈、悲伤……却也是仅有的一条出路。
      比起展颜的勇往直前,季冬阳是怯懦的。商场上,横扫千军,雷厉风行;爱情里,却只会退缩逃避。他可以找到一千一万个理由,不能爱展颜的理由,那不过是因为他在害怕。害怕什么?俗世中的人,都会害怕的——第三类法庭!毕竟,他早过了春衫薄的季节!作为监护人,他不称职;作为长辈,他不称职;作为情人,他还是不称职。就这样一个不称职的人,深深吸引了三个女人。如果说王琪那里是寂寞灵魂的相依,那李纬凡那里,就是沁人心髓的舒服。他可以像照顾展颜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李纬凡,又可以像对待王琪一样,无所顾忌的谈天说地。如此的轻松,为什么不去爱呢?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也就看到了这场恋爱的结局——不得善终。动机不纯粹,过程再优美缠绵,也是泡影。就像三生石畔早就写好的情缘,除了展颜,他不会再遇见爱情了!
      诚如季冬阳自己说的,低调更是一种高贵的美,钻石与玻璃的区别,只在一线之间,懂不懂的划分,因人而异。一开始,他就发现了那夺目的光芒,却没有胆量握在手里。眼睁睁的看着方以安靠近,无能为力!也许,他更想救救展颜,救救自己吧!所以,他真正的放手了。既然不能去爱她,那就远离,让她遗忘。不记得是谁说过,爱到了极致,便是放弃。到底是不明白的,那展颜呢?她会明白吗?
      错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注定了是一场心伤的爱恋。日若无恨月常圆,天若有情天亦老。假若时光可以倒流,回到那个展颜以为生命能够改写的晚上,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那一刻,她将手伸了出去,同时将心也交了出去,其实就看到了生命的尽头。人生的道路,何其悠远而又漫长,于她,却停止在韶华的青葱岁月。
      展颜,是笑。可她的笑容,只为冬日里的阳光而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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