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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败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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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的鞭子没有半分留情。没有抵抗,甚至也没有穿着皮甲的M,即使有司空颜的及时治疗,也躺在寂空居休养了两天。而期间司空家除了大长老和四长老外各个人的探望一一不提,连家主也亲自过来了一趟。M依旧恭敬有余,亲近那是半分都表现不出来。在彻底无视音儿担忧不已的目光中,M还是回去上课了。
路上司空颜几次欲言又止,M心中疑惑,却也没有要去多加理会的意思。而之后的两节有景槿同在的课,不止司空颜,还有金子好,都无不有意地将她们俩个隔离开来。
原本对M来讲,只要景槿不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她基本想不起来这个人。毕竟,M也知道,景槿就是单纯地厌恶她而已。然而,这一次却有不同,那几乎如影随形的杀意让本就敏感的M根本无法忽视。
但旁人再努力避免这两人的碰面,她们还是单独地碰到了。
M从暗元素的课上下来,习惯性地挑人少的小路走。而景槿上完木系的课程,烦死了金子好的寸步不离,拐角走了小路。就这样,两人面对面地碰上了。
M没有放慢脚步,完全无视对面的人一般继续往前走,但是垂着的手却已戒备地聚起了暗元素。景槿迎面看见M,却是反应极大,拼命地忍耐,紧紧握拳的手因用力过度而颤抖不已。
M一步步走来,景槿一双已有些发红的眼死死地盯着她;M面无表情,却是全心神戒备着。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景槿终于按耐不住地开口,“司、沐——”
“——你这个怪物!”
M停下脚步,侧过头对上了景槿的双眼。这一双满带仇恨的眼,即使隔着一条白丝带,依旧无比清晰地将那暗沉却奔涌着的强烈情绪刺入M的眼中。
景槿盯着M丝带后的眼睛,无比清楚又肯定地说,“是你,杀了莫伤!”
手脚在瞬间冰冷,M那张淡漠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一抹猝不及防的慌乱。景槿牵动嘴角,像是在嘲笑又像是要恸哭,“你有良心吗?是谁的父母抚养了你!是谁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疼爱!是谁跟你在光景城中相依为命!你居然杀了他!”
“昇叔叔要知道你杀了他唯一的儿子,死都死不安宁!”
“住嘴!”凉地不似活人的手一把扼住景槿的咽喉。景槿却无所觉一般,满带仇恨的目光直刺M的双眼,“我不该问你有没有良心,你根本不是人。司沐,你不是人!”
M没有回答,只更加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忽一道流火从旁飞来,M另一手一抬升起黑暗屏障,而金子好的身形却转瞬即至,乘着M分心的一刹那,燃火的掌拍向M扼着景槿脖子的手。M条件反射地收回手,金子好随即将景槿救出,半点不停顿地后退了一段距离。
M放下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景槿和金子好俩人。金子好想说些打圆场的话,景槿已开口把话吐了出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景槿死死地盯着M,一字一句地道,“景家分支二十八人,还有莫伤的性命!我必要你血债血偿!”
话已说到这地步,任何圆场都打不来了。金子好百般无奈,却又无力回天,毕竟那晚上那个逃犯之事,他自己也在场。屠了人家景家一个分支的仇,确实哪能随随便便就放下。而且被杀的人里头,还有景槿的小竹马。要是凶手是别人,自己早就帮着景槿报仇去了,奈何对方却是最最难办的M小姐。那晚阿颜本就是奔着杀人灭口去的,连那个丙述是三皇子要杀华裳的重要人证也不顾了,可想而知阿颜必定是要护着M小姐的。
没想到那一句“左右为难”的戏言竟成了真……真是,头疼啊!金子好皱着一张脸,一只手背在身后,悄悄给司空颜发送信息。
景槿话音落下,M面无表情,也没有动作地望着他们。带点喑哑的声音,不带语气地开口,“你什么都不知道。”
“但你要杀我,来便是。我杀的人太多,唯独记得光景城的人——死不足惜。”
“司!沐!”长满倒刺的藤条伴随着景槿愤怒的吼声,破空朝M席卷而来。M脚下没有移动分毫,抬手带起一团翻涌着的黑雾,一把抓住了抽过来的藤条。墨绿色的藤在触及黑雾的刹那就失去了生机,在M手中飞快地干枯。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景槿腕间的银铃手链微动,她手中的藤条再次变得坚韧,绿地发黑的倒刺尖利无比,尖端的毒液蓄势待发,浓郁的生机朝着M手中枯死的那一半段飞快蔓延。M拉住慢慢恢复活力的藤条,黑雾也同样沿着藤条翻涌而去。
被拉扯地笔直的藤条却被突然出现的风刃切割成了几段,景槿骤然失力,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被金子好急忙扶住。藤条掉落在地,成了一段黑色的灰烬;M甩了甩手,侧身而立,看了眼从密集的竹林里钻出来的司空逆。
司空逆甚是悠闲地收回甩出风刃的那只手,拨开前面的一根竹子,来到对立着的两方之间,“真是大胆啊景槿姑娘,竟然意图谋杀司空本家的少主。”这语气是十足十地不怀好意。
金子好见是司空逆,顿时戒备起来,朝前一步刚说了一句“误会”,景槿一把拉开他,指着司空逆和M道,“少废话!你们姓司空的没一个好人!”
“那是!”司空逆一脸万分赞同的表情,狠狠地点头,连原先难得严肃的表情都缓和下来,带上了往日略显刺眼的张扬笑容。
景槿顿时被噎住了,剩下的想骂的话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司空逆重重地点完头,转向景槿正眼看着她道,“景槿姑娘你说得太对了,姓司空的绝对没一个是好人,尤其是本家的,那都是丧尽天良的大坏蛋!”语气是十分的诚恳,但是脸上那略显桀骜的笑容,又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诚恳度。
金子好默默抽了一下嘴角,觉得场面突然好违和,这两个姓司空的,一个万分诚恳地说自己家丧尽天良,一个一脸淡定地听着,完全没有自己也是那个“丧尽天良的本家”中一员的自觉。而被话噎住的景槿涨红了脸,反而好像一副要为司空家辩驳的样子……
“尤其是司空颜对不对!”司空逆看着一脸愤愤哼了一声的景槿,拉高了嘴角的笑,痛心疾首地甩出一句话,“居然为了私心干出杀人灭口这种事来!”
M听到此话,看向司空逆和景槿,打消了刚刚想要离开的想法,留在了原地。
“没错!”景槿猛然抽出一条长鞭“啪”一声抽在地上,一双眼盯着M怒火熊熊,“但可知,若要人不知,除非自莫为!”金子好心中已是大叫不好了,他就知道司空逆这家伙肯定又要来祸害阿颜,只是信息发出去,到现在阿颜还没来,不知是不是又是司空逆干的好事!
司空逆笑起来,眼看景槿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边笑边道,“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司空颜绝对是个好人!”
景槿又一鞭子发泄在地上,“你哪里说错了!他为了掩盖司沐杀我景家分支的事意图杀人灭口,才不是好人!”
司空逆止住笑,问道,“哦?景槿姑娘可知那知情人是谁?现在又在何处?”
景槿不明所以,但想看看司空逆到底意欲何为,便答道,“那是刺杀长公主的刺客,现在自然是还被押回地牢之中关着了。”那日晚上,公孙下惠带人赶到,确实将丙述带回地牢去了。
“那是三皇子意图刺杀长公主的人证。”司空逆有意无意地着重强调了“三皇子”三个字,然后问道,“景槿姑娘觉得阿颜同华裳长公主感情如何?”然而他并不等人回答,接着说到,“三皇子意图弑姐一案即将受审,若是长公主失了人证被判污蔑亲弟,那可该如何是好?”司空逆满怀担忧,随即又庆幸道,“多幸运啊!那人证只是出来晃悠了一圈,顺便告诉了景槿姑娘你的仇人是谁,然后又乖乖回去地牢待着了。”
“青梅竹马的长公主无事,还让景槿姑娘你得知真相,阿颜可不是大好人嘛!”司空逆一通声色并茂地讲完,眨着眼睛看着景槿,“我可不是说错了,司空颜那是我们司空家唯一的大好人呢! ”
“我确不知,原来阿逆如此高看于我。”司空颜站在小径一端,因为急着赶来,气息略有些急促。他看众人转头看来,却只有M连头都没撇一下,心中一闪而过一丝的慌乱,随即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金子好见他终于来了,却无法松下一口气,那晚上阿颜要杀华裳的人证,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想来公孙也是,当时公孙带人押回丙述时看向阿颜的那眼神,金子好自己都汗毛直竖。若是,若是真如司空逆所言,金子好觉得自己更能接受一些。而现在,金子好已巴不得司空逆说的就是真相了!
“本家的少主你伤心吗?”司空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M身后去了,他笑嘻嘻地越过M的肩头瞧着司空颜,说,“少主在光景城从出生到七岁离开,是何人抚养长大,为何突然消失,有心的话,查一查就知道了。血龙木的十三弦筝啊,说是生辰礼,啧啧~故意拿已逝之人来刺探,真是残忍啊。”
“十三弦筝只是礼物,沐儿与景家分支之事,不过机缘巧合,却不知阿逆是如何知晓的。”司空颜面朝M和司空逆所在,然而目光却不知落在何处,看起来有些空洞。
“咦?你们不知道吗?”司空逆笑容更盛,眨眼道,“当晚不是还有第三方在吗?”
金子好瞬间看向司空逆,“三皇子派来杀丙述的那个黑衣人!司空逆你跟三皇子有关系!”
“是啊。”司空逆完全不否认,反而点头承认道,“那是我的人啊。连丙述也是我介绍给即将落马的三皇子的啊。”
“你……”金子好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司空颜聚焦到司空逆身上的目光却深遂不明起来。司空逆桀骜地一笑,“大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是跟长公主殿下一条船上的人呢。不过!我得郑重发誓,我之前完全不知道景家分支一事,而且我同景槿姑娘不过是校友而已,连话都没讲过几句,所以,少主你可千万别多想。”
感觉到身后的人越来越靠近的距离,M完全没多想地一匕首朝后划了过去——
司空逆飞快后跳远离,连面上的笑都僵了一下,“少主这是何意?”
“保持距离。”M淡定地收回匕首,她对长公主、三皇子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司空颜设计也好,无意也罢,其实对她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只是光景城旧事,小景之死……
M垂下的手渐渐颤抖起来,眼前仿佛又见到,一片血红之中,小景那双看着自己睁大的眼——
“我不管皇室之事!也不需知道你们谁是谁非!司沐,不,司空沐!你屠我景家分支,杀了莫伤之仇!我定要你血债血偿!”景槿恨声打断司空逆几人,盯着M的眼中满是浓稠的恨意;然而她却收起了长鞭,利索地转身快步离去了。
M身体的反应快于思维,一把暗刃已然凝于指间,却被突然挡在前方的司空颜打断了接下来的动作,“沐儿……”司空颜站到她身前,低声道。M止住指间的动作,看了眼一旁无奈看着景槿离开的金子好,手上的暗元素有瞬间的暴涨。金子好不会无视景槿出事,而若连金子好一并除去,司空颜却不会袖手旁观。而翰学也不是个好场所。
所思所想不过一瞬,M抬手就将手中的暗刃朝着景槿射了出去,司空颜措不及防,而并不是没有防备的景槿则在暗刃靠近之时侧身甩出一簇细藤。然而那把暗刃却在她眼前飞快地扭曲了一下,变作四道细小的黑影从细藤的空隙间穿过,转瞬就贴上了她。
金子好早已化作一道火光朝景槿冲去,却仍慢了一步,眼见着其中一道黑影已贴上了她的咽喉,“景槿!”金子好一把抱住她,感觉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然后发现……“景槿?你没事?”
景槿瞪他一眼,推开他的手臂,摸了一下喉间,不过一条细小的血丝。还有心口处被划破的衣裳,以及双手手腕上各自两条割破了点儿皮渗出的几滴血。金子好大松了一口气,M小姐的手段狠毒他在帝国学院那几天已经耳闻太多了,不过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而景槿已快要气疯了,当M那不带语气的冷漠话语响起,她就真的气疯了。
“我要杀你,不过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