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谢清一

3、10.1国庆快乐

　　四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秦蓁的世界里就开始住进了林语的影子。
　　即使这个人对她而言还是陌生的，她也会不由自主去寻找他的存在。无论是早是晚，她在带着二妹出去放风的时候总会试图去看一眼熟悉的地方，也许就会见到林语，见到贝塔，如同画卷一样在自己的面前缓慢地铺开。
　　然而秦蓁发觉更多的时候她还是在深夜才会遇到他们。
　　林语并不喜欢和人热络，多数的时候总是牵着贝塔到一个宽阔的地方，然后自己倚在一旁看着贝塔在草坪上踱着小碎花步，有时候会若有所思，有时候则会不经意之间笑起来。他从没有大声喝止过贝塔，近乎放纵，然而当他对着贝塔招手的时候，贝塔又总会放下正在做的一切回到他身边。
　　秦蓁也和他聊过几次。
　　林语并不健谈，前前后后话也不多，多数只是秦蓁的抱怨，二妹如何不听话而贝塔又怎么让她心水。
　　渐渐地也算是熟了，秦蓁才在林语又把左臂背在身后的时候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习惯这个动作？”林语的左臂她也见过几次，除了第一次有些不明所以之外之后的却是惋惜。单凭秦蓁的审美，这个略瘦的男人恰好是她欣赏的类型。所以在她看来，林语像是一颗把自己埋在沙堆里的珍珠，无论何时何地都试图在把自己的光芒藏住，让自己在人海中淹没。
　　“没什么，一般人看着可能会不舒服。”他的声音似乎也和贝塔的性子一样懒懒地，说着他又将左臂放了下来，贴在身侧擦了擦将半卷的袖口推落。这时贝塔似乎觉察出了他的异样，迈着小步跑过来昂头舔了舔他的手指。
　　秦蓁借机搂住了贝塔一通乱揉，笑道:“你要是没背到身后，我压根都没看出来。你呀，呀，这就叫欲盖弥彰。”她仍旧趴在贝塔的身上肆虐，含糊的声音随之传来，“而且又不是三两岁的小孩了。哪有可能不舒服的。”
　　林语语塞，不由摇着头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秦蓁更上了天，她把贝塔一放抓着林语的左袖拎起来晃了晃，“不就是少了只手。有什么大不了的。”话音刚落，指尖触及的皮肤还是微微颤了颤。
　　秦蓁顿住，她可以触摸得出那道手术伤痕周围的粗糙，是磨久了长出的茧子。
　　林语随即伸手把秦蓁的手指拨开，贝塔的喉间已经隐隐约约蓄起了嘶吼，他拍了拍贝塔的头才对着有些发愣的秦蓁笑道:“前几年出的事。”
　　秦蓁低头鼓着腮看着在自己脚边急欲挣脱的二妹，许久才轻轻踢了她一脚抬头道:“喂，你没那么容易生气吧？”
　　“嗯。”
　　“那明天你还会带贝塔过来么？”秦蓁似乎觉得自己有些突兀，支支吾吾的讲道，“我还准备向你取取经。想请教你贝塔是怎么训出来的。”
　　“嗯。”林语低头看着一脸无辜的二妹，“贝塔小时候也闹。”
　　故事的第二天，林语自然没有过去。
　　连续的几天阴雨，让林语，秦蓁以及贝塔和二妹都没有出现。
　　然而在雨天还没有离开的时候林语就发现贝塔病了，贴在林语手背灼热的呼吸让林语很快意识到贝塔是在发烧。
　　林语不禁有些后悔，他真不知道贝塔不久之前是怎么为了安慰无聊的自己在自己的身边跑东跑西。如果按照人的年龄来算，贝塔也该是年过花甲。他不知道贝塔还会陪自己多久，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有贝塔一直在他身边，看着他的喜怒哀乐，如同一个熟稔的老友安慰着他。
　　林语很快穿好了衣服，低声唤了贝塔，贝塔乖顺的摇摇晃晃的跟在了身后。
　　林语看着液体缓缓地滴进贝塔的血管，贝塔一动不动乖乖地躺在那边。林语的手指一上一下捋着他的额头。贝塔则用干涩的舌尖卷过他的手心。
　　这是贝塔在安慰他吧？
　　回去的时候却又下起了小雨，贝塔体内的炎症却没那么快消除。前腿上的留置管让他走路变得一瘸一拐。
　　林语唯恐贝塔的伤口又沾到水，索性用外套罩在了贝塔身上，弯腰将极力抖开外套的贝塔抱在了胸前。如今的贝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消瘦了不少，竟然没有了多年前在自己怀中沉甸甸地分量。
　　贝塔一动也不敢动，林语也走得十分小心，以至于秦蓁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保持着这种奇怪的姿势。
　　“你神经病吧？贝塔不过是个狗，你至于么？！”秦蓁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于林语这样近乎病态的宠溺勃然大怒，然而她说着还是把伞撑给了林语。
　　路程不远，但这时的林语身上已经有些湿了，周身也蒸散着湿漉漉的热气，脚步也一步一顿十分谨慎，而贝塔露在外面的头则乖巧的贴在林语肩上，时不时用舌头舔去他滑至颈间的水珠。
　　秦蓁很快还发现，林语同样被打湿的裤腿紧紧的贴在了腿上，勾勒出并不属于正常人体的弧度。
　　答案，呼之欲出。

作者有话说

　　国庆快乐，继续欢脱的跑错边中！让女主浮云吧浮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