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王子和吸血鬼的故事）》血腥蓝

11、第十章

　　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夜的描述总是越来越趋于平和。这是他的阅历造成的吗？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心态总会越来越平和的。如果是我，一定会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语调和情绪，即使只是在叙述一件很久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虽然我的好奇心并没有被完全满足，夜却不再开口了。不知道他已经讲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竟觉得有些饿了。除此以外，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感觉。我又不那么希望知道更多的细节了……夜已经描述得很清楚了，用他惯用的含蓄而又唯美的风格。我没有听到一个露骨的词语，但我可以了解他的心情和他的感受。

　　“后来呢？你让他留在身边吗？”我试着忽略腹中的饥饿，问道。

　　“后来……”夜的眼神还是有些缥缈，仿佛在很远的地方。“那一夜我们都没有睡，应该说是非常清醒。他依偎在我的怀中，一直平静的凝视着我。我是那么喜欢他那双清澈的毫无杂质的眼睛……我与他深深地对视。有些时候，我觉得他很单纯，不懂得人世间的丑恶，如天使一般纯净；但有些时候，他的平静与沉默又让我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不明白他的感受如何，也看不穿他的心思……这种空洞洞的感觉，让我有些……不安。我抚摸着他的脸，温暖光滑而富于弹性的肌肤；抚摸他的唇，又软又湿润，那诱人的红色，令我不由自主地再次亲吻他。他顺从的闭上了眼睛，温柔而又热情的回应我。我喜欢他的眼睛，可又害怕他那不显露感情的眼神。”夜再次停下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又是一个矛盾。夜对于青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处于矛盾之中，而现在又坠入了另一个矛盾之中。恋爱中的人是否感情会神经质的敏感呢？

　　“我想向他确认他对我的感觉，可又说不出口。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安，但他只是抱着我，什么也不说。他闭上了眼睛，向我这边更靠近一些，好像怕我会消失一样。我也喜欢这种亲近的感觉。我们默默无语的依偎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以为他睡着了……他那宁静的睡脸……好可爱。我看着他。蜡烛早已燃尽了，可我的城堡永远透不进光来。我在黑暗中注视着他，感觉他均匀的呼吸，身上小小的起伏，一阵阵的暖意。我们的鼻尖几乎出碰到一起——如此近的距离。他的睫毛突然动了一下，接着，似乎有泪珠从眼里滚落。泪珠顺着光滑的脸颊缓缓向下滑…他没有动，只是抿了一下嘴唇。我有些惊讶，不明白他流泪的原因——是在哭吗？流泪是因为伤心或是快乐？我只有茫然——因为我早已忘记了如何去流泪，自然也忘了流泪的动机。吸血鬼是不会为谁而哭泣的，所以也忘记了眼睛可以用来流泪。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哀吗？”夜轻声说，似在问我，又似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