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 曾经爱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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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月休假一天後，容光焕发回到工作岗位，看见桌上有一大束红玫瑰，卡片上写着：「送给无上帮主张翔」
她查看手机，果然有两通张翔的留言，她立刻回拨给他。
「张翔吗？我是何牧月。」她小声说着，但还是引起旁座的李期阳和女主播杜立丽的关注。
「收到你的玫瑰，谢谢。不过，无上帮主是什麽意思？……噢，我忘了，多久以前的事，你还记那麽清楚？……晚餐啊？不行，我走不开……宵夜？我没吃宵夜的习惯耶……好吧，再联络，bye bye !」
杜立丽噘起嘴巴，冷哼一声，离开座位。
李期阳走到她的面前。「牧月，中午一起去吃饭吧。」
她感觉期阳看她的目光太强，让她有些难以招架，且不好拒绝。
「粉丝送的？」他望着桌上的玫瑰。
「小学同学。」
「噢。」他瞥见张翔的名字。「是不是那位在美国窜红的华裔歌星，『异乡情人』的男主角，是他吗？」
「他那麽有名吗？」
「是啊。」他点头。「他是美国流行乐坛的新秀，去年唱片大卖，还得葛莱美奖，这次回来拍戏，粉丝在机场乱成一团，非常轰动。」
「噢。」牧月感觉好有压力。「让他送花，真不好意思。」
「会吗？」他若有所思。「送花，是男生追求女生的一种仪式。」
牧月更觉不安，想起张翔酷帅的明星架势。「他应该有女朋友了。」
「这不是问题。」他注视她。「在妳没结婚之前，大家都有机会公平竞争，不是吗？」
「我希望我的男朋友对我一心一意，你对你的女朋友也会一心一意吧。」
「妳怎麽知道我有女朋友？」
「她在美国念书，对吧？」她听杜立丽说的。
「回国之前，我和她分手了。」更正後，他对她坦言表白：「从这一刻开始，我宣布，加入追求妳的行列。」
「别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他的眼睛频频放电，以动听的声音说：「我非常认真。」
牧月的表情顿时僵住，约莫过了三秒，温婉地说：「我和我男朋友已经论及婚嫁，算是死会了。对不起，期阳，相见恨晚罗。」
期阳难掩失望之情，别过脸去，耸耸肩。「谢谢妳的坦白。」停一下又说：「那年妳进来当编译，我没采取行动是错过了。」
牧月想，也许，但缘分是注定的，无缘对面也不相识。
「在妳还没订婚之前，我不轻言放弃。」他下了豪语，指着她桌上的手机说：「信来了，接吧。」随即转身离开。
她觉得头好一阵疼，打开手机看，是海盟传来的简讯：「我已抵达新加坡。想妳。」
牧月播报完十点钟的晚间新闻，回到化妆室缷妆，脱掉套装，穿上一件浅橘色衬衫，牛仔裤，披上米色短大衣，正要走出办公室，突然接到张翔来电。
「何牧月，妳快下来，我在大门口。」
「你怎麽来了？」没听她说，他立即挂断。
她到了大门口，一个戴墨镜穿黑衫的男人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急忙往前走，她极力挣脱。
「你是谁？」
「我是张翔。」他乐哈哈的。「请上车。」
她几乎是被押着走，瞧他全身黑得古怪，黑衣丶黑帽丶墨镜，根本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
「你怕狗仔队跟，对不对？你可以直接进来找我，里面有餐厅丶咖啡厅，还有会客室。」
「进你们电视台？妳不怕被炒新闻吗？你们家的记者肯放过我吗？」
「麻烦。」
「我们去富阁大饭店的咖啡厅，那边大多是国外来的旅客，比较隐密，而且距离不远。」
张翔是识途老马，不一会儿车子上了高速公路。一路上他口若悬河，谈笑风生，看得出他是一个很会讨女人欢心的高手。
走进富阁大饭店，他们在咖啡厅最里面的角落，面对面坐着。
「没想到长大後还会见面。」牧月说。
「值得庆祝，对吧？告诉妳一个秘密，妳要不要听？」
「既然是秘密，就别说了。」
「属於妳和我的秘密，妳要听。」他移了座位，坐到她的旁边。「我对爱情很早熟，信不信由妳，小学三年级我就爱上妳。」
「别开玩笑。」
「小三编班，我坐在妳的後面，妳对男生很凶，可是妳的声音甜又嗲，我们都不敢对妳怎样。有一天中午，妳叫我陪妳去校园捡落花，妳还记得吗？」他眉宇之间满满都是笑意。
「嗯，小时候我非常着迷『红楼梦』，那是模仿林黛玉葬花吧。」
她八岁大就半生不熟读完家中的藏书『红楼梦』，还为林黛玉哭了好几回。
她脑子里逐渐浮出一个画面，两个小人影走在小学的校园里……
小张翔提着小水桶，小牧月跟在後头蹦蹦跳跳，在校园里四处捡拾凋零的落花，再找一块泥巴地，两人用石块与树干挖开泥土，把落花抖落进去，再用泥土铺平，在上面用小瓦片立碑，小牧月有模有样的虔诚一拜。
「妳干什麽？」小张翔问。
「祝落花早日安息。」
「喔。」他傻笑，跟着一拜。
「小时候，我们是哥俩好。」牧月笑说。
「四年级，妳开始迷金庸的武侠小说，成立『玩丐帮』，妳是帮主，门下有一群女徒弟，我是唯一的男生，很多男生讥笑我，还故意来踢馆，我就冲出去杀他们，他们假装一个接一个跌在地上装死，大家玩得好开心了。」
牧月笑出声来。「你是镇帮大将军，和那群前来寻仇的侠客打打杀杀，好威风，他们跪地求饶的模样真可怜，唉呀，我记得好清楚，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五年级重新编班，妳考取音乐班，我很自卑，不敢去找妳。」张翔哈一声。「我记得，我们家移民到美国之前，有一天，我鼓起勇气去找妳，妳出来和我没说两句话，就被同学叫去练长笛，我只好走了。到了美国，我曾经写信给妳，但是，不知道寄哪里，我难过了很久。」张翔深情款款望着她。
「可是现在，你比我们都行，会玩好几种乐器，还当了歌星。」
「我一直努力朝音乐的方向走，是受到妳的刺激。」
「真的吗？」她两手一摊，不相信。
「也许，还来得及……追妳。」
「哈哈……」她笑得很乐，当他开玩笑，靠近他，还学海盟调皮地眨右眼。
一瞬间，他毫不犹豫啄吻她的嘴唇，牧月迅速偏过脸，亲到她的脸颊。
张翔笑了笑，牧月站起身，呼他一巴掌，他闪过，没打到，她气恼的转头匆忙离开，张翔紧跟在後面追。
她在饭店门口，像一阵风扫进一辆计程车里，吩咐司机快点开。
她一路想，是自己表错情？还是他会错意？他在美国长大，接吻是家常便饭，自己是否反应得太过火？
立即的，接到他的电话。
「妳生气了？我道歉。」他低沉而温柔说。
「你开我玩笑是不是？你不觉得太超过吗？」
「不是开玩笑。」他急於解释。「我真心喜欢妳。」
「我订婚了。」她毫不犹豫冲口而出。
他停顿，叹一口气说：「我太冲动，抱歉。」
听他的语气，似乎受到伤害，牧月想，他当然不是糟糕的人，也许答应见面是错误的，也许自己也有错？她沮丧不已。
傍晚时分，张海盟从新加坡返抵吉隆坡办公室。
他放下公事包和一个大提袋，脱掉西装外套，瞥见桌上堆积一叠红色的紧急公文夹，他坐下来大略翻看。
丁美端来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海盟抬眼对她说：「通知各部门主管，明天上午开会。我先处理公文，不接外线电话。」接着，他拿出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送给她。「这是牧月送妳的。」
「谢谢。」
丁美回到座位，在电脑上打完开会通知函，经由公司网路，立刻传送到各部门。接着，好奇的打开礼物，是一瓶薰衣草香水。她轻轻喷一下，幽幽的淡香在空气中散开来，带来清新空气与天然草本香氛。
蓦地，电话铃响，是蕙妮打来。
「叫Leo听电话。」蕙妮的口气很急促。「我在机场看到他，来不及打招呼。」
「蕙妮啊，」丁美故意大声叫她的名字，海盟听见频频摇头。「副总？他不在座位上。」
蕙妮默不作声挂断电话。
不到一刻钟，她翩然出现，穿着一套桃红色休闲服，一双时尚的白色休闲鞋，走在地毯上悄然无声。
丁美刚出去办事，座椅还隐隐飘散薰衣草的香气，蕙妮拿起她桌上的香水瓶仔细端瞧，台湾制造，喔，是海盟带回来送她的吧。
她蹑手蹑脚走到海盟的旁边站着，他低头专注在比对一些数字，蕙妮俯身看他的脸，他吃了一惊，但不打算停止手边的工作。
「Leo！」蕙妮喊：「看我！」
「什麽事？」
「你看我嘛！」
蕙妮靠近他，低头贴近他的脸颊，迅速亲一下他的嘴，瞬间按下手机的摄影键。
海盟轻轻推开她，站起身，双手插入口袋里，走近窗边。
「你在逃避我吗？」
「……」海盟默默望着远方。
「你恢复记忆了，和牧月重温旧梦，过得很甜蜜，是吧？」蕙妮冷笑。「你忘记我，也不愿意订婚，难道你想否认，这些日子你爱过我，吻过我，你和我曾经……」
「别说了！」海盟突然脑中一阵抽疼。
「我爱你，我想你，想到深夜睡不着，糊里糊涂吃了过多的安眠药，差点死掉，你不难过，不心疼吗？」
「够了！不要再演了，拜托妳。」海盟无奈望着她。「如果我失忆的那段日子，无心伤害到妳，真的很抱歉。」他向她恳求：「我刚回来，许多公事要处理，改天再谈，好不好？」
蕙妮满腹委曲。「不好。连丁美都有香水，为什麽我没有礼物？」
海盟走过去从提袋里取出一瓶香水给她。
「谢谢，我错怪你了。」她露出笑容，伸手来接。
「是牧月送妳的。」
「你存心气死我，是不是？哼！」蕙妮用力把香水放回桌上，不屑一顾。「牧月一定不晓得，你忘记她的那段日子，你爱我，还跟我上床……」她从他的身後紧紧抱住他的腰。「你说，你爱我！」
「不要这样，妳明知道没有那回事。」海盟把她的手移开。
如此难堪已到了她的临界点，她边哭边说：「你答应过要娶我，你想反悔吗？」
「我说的话丶做的事我负责，但无中生有的事，妳说什麽也没用。我必需诚实对妳说，我对牧月的感情很深，无论过去丶现在或未来，她都是我唯一最爱的人。妳和我勉强在一起，对妳不公平。」
「哼！」她怨怼地瞪他，把长发一甩，露出诡异的笑容。「我要去台北告诉你的最
爱，你忘记她的时候有多爱我。等着瞧！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回到我的身边。」她怒气冲冲，急步离去。
海盟烦闷的站在原地发呆。蕙妮撂下狠话，要到台北向牧月宣战，不知她将编造什麽谎言？他心急如焚，当下打定主意，无论工作怎麽忙，都要设法回去台北。
「周六上午我回台北，一起吃午餐，再送妳去上班。周日妳能请假吗？能不能设法请人代班？因为我想带妳回家见公婆。周日晚上我必需赶回吉隆坡，下周回来将安排双方家长见面，决定我们的婚期。我爱妳。」
牧月看着手机上的简讯，喜忧交集，把身体蜷曲在长沙发，握着手机打简讯。
「这麽快能见到你，我意外开心，但想到丑媳妇见公婆，压力大，心生胆怯，快回来救我。」
把信传送出去後，她呆望着桌上冷掉的土司和咖啡。想到他的父母认定的未来媳妇是蕙妮，让她的心像压上一大块石头，瞬间呼吸不顺畅，胃口全失。
玉玲与她相约上午去看晓梅的画展，时候已经不早，她把土司收进袋子，饮尽一杯冷咖啡，换了衣服出门。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6 曾经爱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