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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登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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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散了以后,纪靡音牵着琅琅的手,慢慢走在后边。
严唯淳和孟裳走在前边,两个人并作一个人。多么的和谐和甜蜜!甜蜜得刺痛人眼。
“父王,母妃身体不适,你能照顾下母妃吗?”
跨入东宫大门,琅琅放开纪靡音的手,跨前几步拉着严唯淳的衣摆问道。
严唯淳扭过头看过来,看见纪靡音倔强的扭头——她的侧脸,冷漠而疏离!
“冻绿,娘娘病了就宣太医给她看看吧!”
“父王!”琅琅见严唯淳丢下一句话就继续走,气恼的大声叫道。
孟裳幽幽的转头,抓着严唯淳的衣裳道:“娘娘病了,你就去陪陪她吧!我没事的。”
严唯淳拨弄开她落到脸上的发丝,温柔道:“你才入宫,夜里都睡不踏实。我要再不陪着你,你又要做噩梦了!太子妃身子素来比较娇弱,有太医看着,无甚大碍!”
“谢侧妃关心,本宫无甚大碍!”纪靡音挺直脊背,冲着满脸气恼的琅琅道:“琅琅,你该回房休息了!”
“母妃——”琅琅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纪靡音的脸色后住口。
“殿下,嬷嬷带你去休息吧!”方嬷嬷走过来牵走了琅琅。
“臣妾不打扰太子和侧妃,先回房休息了。”纪靡音有礼的对太子打个揖,带着冻绿转身离开。
“冻绿。”
“是。”冻绿听见太子叫她,忙停住脚步。
纪靡音也在这一声叫喊里止步停在原地。
“侧妃娘娘刚入宫,你拨几个宫女太监过来照料着!她是辽州人,吃不惯京都菜式,你让牛厨单独给她做饭。”
“是,殿下。”
纪靡音站在那里,只觉得心里下起一场暴雪——
冰天雪地的冻意让她逃不掉也无处可逃!心脏被冰雪包裹着,一层层冷意包裹着,没有伤口,却反反复复的痛。
“娘娘!”冻绿扶着纪靡音的手,将她搀回房内。
安静的躺在床上,纪靡音双眼圆睁,干涩的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娘娘,你终归要服软才行!”冻绿知道纪靡音骨子里的骄傲,拉着她的手劝告道:“那孟裳看着楚楚可怜,没了太子殿下就不行。正是因为她有着娘娘所没有的娇弱,所以太子殿下才那么宠她!娘娘,这些年来,你有苦有痛都不轻易告诉给太子殿下听,太子殿下只以为你无坚不摧,怎么会怜惜你?”
服软?
纪靡音在心里苦笑。
她怎么没想过服软!可是这样多年的夫妻,他说变心就变心!连起码的面子都不愿意给她留一分,让她怎么做的到示软?
这些年来,她心里又何曾没有痛过!总想着他辛苦,所有苦痛都自己一个人承着受着!想要努力为他分担,逼迫着自己一步步走上不归路!
是了,这些都是她自找的!她终于意识到,想要改,想要修正,却已经没有机会了!他已经,连一个机会都不给她了!
“娘娘,你们这样多年的夫妻,始终有情分在的!你服个软,等太子殿下对孟裳的新鲜劲过去,你们两个人,终究还能有机会走下去的!娘娘,别放弃!想想这样多年,放弃了,你甘心吗?”
甘心吗?不甘心啊!可是,她还能争吗?她还争的回来吗?
“娘娘,殿下不就是不爱你过问朝政吗?你这半年一点也没过问,日后,你也不再过问,连边都不沾一分一毫!你就只管好好管教小殿下,你谨言慎行,谁也夺不去你正妃的位份!只要这位份在,只要小殿下在,太子殿下就永远不会彻底离开你!在这宫里,没有谁的欢爱是永久的!孟裳无依无靠的一个民间女子,她在宫里呆久了,谁又能保证她不变?只要她变了,那么太子殿下……”冻绿未尽的话意,纪靡音都懂。
“冻绿,你说他的心,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好怕,我坚持不了那么久!”
“娘娘,忍一下!当年在纪家,你不也忍过来了吗?想想看,前些年你和太子殿下的隐忍,每一场漫长的忍耐之后,你都收获了甜美的成果!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是啊,这一次,也许不会例外!”纪靡音睁眼看着百子千孙帐幔,慢慢蜷缩成团。
冬尽春来,纪靡音一直住在东宫,甚少跨出宫门一步。
太医说,娘娘多年来身子一直不曾好过,今年冬日里复发了,只能细细调养,别无它法。
入春后,宫内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贵妃娘娘离奇病故。
第二件,发生在皇上身上。从入春开始,皇上反复陷入长时间的昏睡,太医院束手无策。琳琅神医入宫一次,为皇上把脉后说,皇上只是身子过虚,宜戒劳静养。
琳琅神医和太子妃素有交情,她知道太子妃身子不适,过来为太子妃把脉后说,当年蛊毒对她身体伤害过重,这些年又一直操劳,只要好好休息,认真调理即可。私下里,琳琅劝纪靡音别一味伤心,说她那是心病!
夏末的时候,皇上宣布退位,将皇位传给了严唯淳。深秋,登基大典结束,太上皇去了清音寺,每日里听禅静养。
据说,太上皇对一位叫听禅的大师甚为恭谨。也有人传说,太上皇和那位听禅大师眉眼间有几分相似,所以分外亲切……
皇上登基后,改元下了系列的圣旨。该封的封,该贬的贬。
严唯淳故去的母妃被追奉为闵太后,故去的珍贵妃被追奉为珍太后,原皇后奉为端太后。原太子妃纪靡音进为贤皇后,原太子侧妃孟裳进为良贵妃。
这一年本该是大选秀女之年,新皇以初登宝座,国事为重这个理由,止了选秀大典。
后宫里,太后娘娘自称上了年纪,不再管事,于是每日里住在宫内,无大事不见任何人。掌管后宫本是皇后的事,严唯淳怕纪靡音手握大权欺压孟裳,于是让纪靡音主管后宫,孟裳协理。
纪靡音接下金印,却仍然住在宫里,少出宫门管事。孟裳什么也不会,也是个管不了事的主。于是后宫里大半的事务,都是升为德仪的冻绿管着。
严唯淳成为皇上后,再不能只夜夜宿在孟裳房里,更不能只召孟裳来房内。他每月里,总还是要翻两次皇后的牌子,去皇后宫里坐坐。只是两人的感情,却始终没有好起来。
新一年的夏初,朵朵月季盛开极研。
琅琅下课过来用膳的时候,折了几枝送过来,为纪靡音供在瓶里。
已经成为皇后的纪靡音,日日里守着封为文王的琅琅,并不轻易踏出宫门一步。
“母后,太傅大人教的东西好无趣!我想学拉弓骑射。”
“你虽然过几日就满6岁,但是终归年纪尚小。马背都上不去,怎么骑射?”纪靡音洗净手,坐下准备用饭。
琅琅乖巧的盛一碗饭递给纪靡音,然后道:“那骑不了,我射吧!母妃你让人给我打把小弓,我学射箭!”
纪靡音夹一口菜,细嚼慢咽后道:“你终归太小了。这两日我给你做把小木剑,你练练剑好了。”
琅琅听了,高兴的点点头,再夹一口菜入口:“母后,这个好吃。晚上还吃这个吧!”
“晚上我给你煮鱼汤,就不吃红烧的了。”纪靡音现在每日里闲闲的看书、习字,一日三餐下厨为母子两人自做羹汤,日子倒过得分外悠闲。
“嗯。”琅琅高兴的快速扒拉掉一碗饭。
纪靡音抬眼看他一下:“礼仪。”
琅琅再添一碗饭:“知道了,母后。”
其实琅琅吃饭很优雅,只是饿急了,吃起来的速度难免比较快。纪靡音讲究养生,听琳琅说吃饭宜细嚼慢咽,就总是坚持着,见琅琅吃快了,总是会提醒他。
一顿饭吃了小半个时辰,琅琅坐着陪纪靡音说了会话,又动身去雅舍,准备下午的武课。
纪靡音继续坐在秋千上,慢慢摇着,读完手里那卷民间话本。这卷话本,她已经连续看了三日了,今日还差几页就看完了。
“娘娘。”冻绿走回房里来。
纪靡音头也没抬,嗯了一声。
“娘娘,乐宫这月的例银又超额。而且药膳房说,那边宫里最近每日里都燕窝、人参不断……”
“她要吃啥就给她吃啥吧!至于例银超额,也没有关系。你去跟游尚说一声,那边超过的,就从这边宫里扣出去。记得提醒他,这事,就你、我、他三人知道即可!”
“娘娘,从去年秋天皇上登基,你掌管后宫开始就一直自己贴补着。这样贴补下去,你就算有金山,也不够填啊!”冻绿气岔乐宫现在每月份例银子越发超的厉害,不禁出言道。
纪靡音放下书,看着冻绿:“不然怎么办呢?去跟她说,让她节约点银子,说后宫里没银子?到时候她再跑皇上跟前去哭两场,皇上怎么说?”
冻绿想起那位装柔弱、装无辜、装可怜的模样,有气却又知道纪靡音现在是彻底收了心思,压根不愿也不想跟孟裳花心思斗,只能无奈道:“可,那也不能老让娘娘给她补差吧!”
“差肯定是要补的。只要她没超的太过,也没必要跟她计较。反正,本宫现在也用不了那么多!”
现在孟裳虽然得严唯淳的宠,但是严唯淳由来不怎么赏金银。如今太上皇常不在宫中,太后闭门不出。她没有得赏赐的地方,全指望每月的份例银子花销。上门讨好她的人是多,可是过去的人越多,她越要花银子!尤其,为了在后宫挣好名声,她还要花那许多银两去跟各个宫里里里外外的太监、宫女打好关系。她的份例银子,怎么会够用?
跟孟裳明显入不敷出不同,纪靡音当年入宫,纪岚给她准备了大量私房银子用作入宫打点关系。后来她私房银子没怎么用,就得太后娘娘的喜欢,赏赐不断。再加上皇上、皇后娘娘、珍贵妃等位阶高的娘娘们逢年过节,大小名目送过来的东西。纪靡音在宫里与人迎来送往,出手大方,从来没有掉过身价。那小金库,却是比当年入宫的时候翻了好几倍,压根用不完。
何况,纪靡音做皇后后,除非是重要的宴会,不然她都不轻易出现在人前。那些人就算要巴结也总是碰软钉子。
为了锻炼琅琅从小就什么事都自己会做,也是为了防止琅琅身边有奴才随便作怪。纪靡音对奴才的控制极严。两母子宫中的奴才加起来,还比不过孟裳一个宫里的人多。这样下来,两母子的份例,却连一个人的也使不完。拨一些给孟裳,完全是够的。
冻绿看纪靡音打定主意,也不再反驳。虽然明面上执掌管理后宫杂事的是冻绿,但是所有大事,其实还是纪靡音在拿主意做决定。现在纪靡音既然决定给孟裳补亏,那就补吧。
“娘娘,刚才奴婢路过彤史房,看了一下彤史。奴婢琢磨着,那位,莫不是有身孕了吧?!”
纪靡音脚尖一踮,稳住秋千,沉默半晌道:“她,也是该有了。”
“娘娘,你不怨吗?当日你明明对皇上……”
“冻绿!”
冻绿看一眼纪靡音的脸色,把话给忍了下来。
“冻绿,你,也该出嫁了!”
冻绿一听这话,慌的跪在地上:“娘娘!”
“傻丫头,你虽早跟本宫说过不嫁,可那薛敛,对你是真心的好。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冻绿低着头,沉思半晌才回道:“娘娘,奴婢知道他是好人。可,正因为他是好人,奴婢不能害了他!”
“你嫁他,怎么就会害了他?你是宫里正四品的德仪,他是羽林军正四品的中郎将。你怎么就配不上了?”
“娘娘,奴婢虽然现在也是正四品,可终归家世不若他。他是京都薛家人,家里虽称不上名门望族,但是也小有名声。奴婢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且年岁……”
“你不过24岁,比那薛敛不过大了一岁。人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吗?女人比男人年长,也是有好处的。”纪靡音将冻绿拉起来:“冻绿,当日本宫曾说过,只要你不曾动心或自动请离,本宫都不会开口赶你走。如今,你好不容易盼到这幸福,为何又要白白放过?!”
“娘娘……”
“不管他人怎么说怎么想,你只问薛敛的意思。若薛敛愿意好好待你,你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别学本宫,亲手把幸福给毁了,悔之晚矣!”纪靡音语重心长的劝道,惹得冻绿双眼通红,梗咽道:“娘娘,奴婢相信老天不会对你这样坏的!皇上,他终究会知道你的好!”
“都打理后宫这样多年,见了那么多事,怎么性子还这样简单?”纪靡音拍拍冻绿的手:“好了,别哭了。去跟薛敛说一声,让他明日轮值空荡的时候,过来一趟,本宫亲自跟她说这门亲事。”
“奴婢谢娘娘厚恩!”
“别跪了。名义上是主仆,可这样多年,本宫和你未尝不比姐妹更亲近!本宫的幸福是没指望了,你,一定要把本宫的份一起给享受了!”
“娘娘!”冻绿一听这话,忍不住又要哭。
“好了,快去吧。让本宫一个人静静。”
冻绿点点头,擦干净眼泪匆匆走了。
纪靡音两手吊在挂秋千的藤绳上,轻轻摇晃——
说冻绿看不破,性子简单。她自己,何尝不是?
午夜梦回,不止一次梦见严唯淳回心转意。可,所有的梦终归是梦。整整一年,她努力那么多次,却始终再也靠不近严唯淳的心,实在是心灰意冷到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晚上纪靡音就寝的时候,冻绿回来说,薛敛明日午间过来。
纪靡音躺在床上轻声问:“你跟他提了吗?”
“奴婢跟他提了点。看他的样子,也是很欢喜的。”
“嗯,那就好。把烛火都熄了吧。”纪靡音翻身,蜷缩成团。
天已经入夏,夜里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大床上却依然觉得冷。她阖眼躺了很久,却还是睡不着,干脆披衣起床。
“娘娘——”冻绿就睡在外间,一听她起床就忙起身询问。
“本宫睡不着,出去走走。冻绿你睡吧,不用跟着。”
“是,娘娘记得添衣。”
纪靡音应了声,披衣推开房门,走出来。下得两步阶梯,坐在上边仰头看天上星稀月明。
记得青莲居士有一首名诗《玉阶怨》。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
纪靡音低头看自己双脚,苦笑着将下巴放在膝盖上,手指一下一下抚摸着冰凉的台阶。
月渐偏,纪靡音的身影被拖的长长的。看着现在形单影只的自己,想起以前——和他一起月下散步,那时候只是轻轻颤抖一下,他也会珍爱的将她揽入怀里。总以为,这些都是稀松平常的小事。直到再也不能发生在身上,才终于明白,这是多么难得!
自古人们总爱对月生怜。想来月下,真是百般哀愁滋味在心头。从前再苦,也不曾生过这样揽月自怜的心绪,现在却……
日日里看那许多戏本和经书,却终究还是看不破这红尘。纪靡音转身走回房里,终究一声叹息,躺在床上开始默念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念着念着,也不知念到多少遍,纪靡音才终于沉沉睡去。只是感觉眨眼之间,已经天亮。
起床开始为琅琅做早膳。琅琅的早膳,纪靡音从来不马虎,总是亲力亲为。
等到和琅琅一起用过早膳,纪靡音昨日吩咐下去的木料也送了过来。一个上午,也就不过是将那木料,勉强制成一把木剑粗胚。
累的厉害,纪靡音却依然坚持下厨做午膳。等她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薛敛也到了。
“臣见过皇后娘娘千岁!”
薛敛今年23岁,是京都薛家五子。
薛敛样貌生得威武好看,年纪轻轻又已是中郎将,很得女子喜欢。只是以他这样的年岁,本该早就有亲事,却迟迟不曾婚配。一方面,是因为他乃薛家幺子,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父母兄姐又疼宠他,故从来没人逼迫过他成亲。另一方面,却是当年年纪小小的就与冻绿结下意外之缘,心里一直念念不忘冻绿。
也是老天疼他和冻绿,居然让两人在宫内相遇……
“中郎将你今年,23了吧?!”
“是。娘娘,臣有一事相求,望娘娘恩准。”
纪靡音略微惊讶,却又迅速想通,笑看着他道:“你说。”
薛敛跪在地上,看一眼冻绿后道:“娘娘,臣爱慕娘娘身边的纪德仪。望娘娘念臣痴心一片,准臣迎娶德仪。”
纪靡音看冻绿双颊嫣红,捂唇偷笑后,故意为难道:“本宫叫你过来,本也是这个意思。可本宫一听你这年纪,比德仪还要小上一岁。这,恐怕不适合吧!”
“臣不在乎年纪。”
“薛敛,你可要想清楚了。女人本就易老,德仪又素来在宫里操劳,想必会老的更快。过些年,你尚壮年,德仪却已老暮。你真甘心守着这样一个老婆?”
“臣并不在乎德仪容貌。臣在多年前就见过德仪,一直倾心于德仪!这样多年,臣也见过很多比德仪容颜出众的。可臣的心从来没变过!娘娘,请你放心,臣从来就不图她的容貌美丑!”
“薛敛,有你这句话就好。只是,本宫要先提醒你一句。本宫身边的人,那是不能随便受委屈的。尤其是德仪,名为主仆,实际情比姐妹!若你家人欺她年长,或你他日嫌弃她,娶小纳妾,本宫都绝饶不过你!”纪靡音冷颜看着薛敛,认真道:“你现在若反悔,本宫也不怪你!但若过了时辰来反悔,本宫也不介意让你见见本宫多年不曾用过的手段!”
“臣不悔!”薛敛毫不犹豫,垂头道。
“好!”纪靡音起身,将冻绿拉过去,交到薛敛手里,然后看着两人道:“本宫今日,就将德仪交给你了!薛敛,你起誓,今生都将爱她逾越生命!”
“我薛敛,终生对纪冻绿不离不弃,爱逾生命!”
冻绿拉着薛敛的手,看看纪靡音又看看薛敛,只觉得眼里热泪滚滚。
“薛敛,这两日,你就准备好。在文王生辰前,就将冻绿娶过门吧!”
“娘娘……”冻绿困惑的看着纪靡音。她为何,这样急?
“你们是觉得日子太急了吧?!过几日琅琅生辰结束,邻国使节也要到了。到时候宫里忙的厉害,日子也不如这两日吉利,怎么做喜事?”纪靡音早盘算过了,一方面是话里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冻绿年岁越来越长,恐怕拖下去,生养孩子困难。
“谢娘娘成全,臣这就回去让家人准备办喜事!”
“嗯。”纪靡音点点头,让冻绿将薛敛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