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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破碎的蔷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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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我的少爷的灵魂,可是和你见过的所有的都不一样。
正文: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而夏尔的动向,一直都在克劳德的掌握里。
偶尔阿洛伊斯也会想,克劳德对夏尔的关注,是不是过了一点。
……或者,那种固执的坚持感,是不是,才指向蜘蛛正真的捕食目标。
那个困扰他从未停止的梦境,距离他的感知已经越来越近,而那种如影随形的刺痛和不安感,也愈发强烈。
阿洛伊斯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克劳德。
而克劳德看起来并不介意,他总是不厌其烦地说着your highness,说着我是您忠诚的仆人,说着他将一直渴望着老爷,直到厌恶为止。
而每每他说了那样的话,入夜之后的那个梦,就冰冷得越让人绝望。像是一种警告,或者说,预示。
阿洛伊斯少有的固执,他从来没有和克劳德说过那个抓不住的梦,而汉娜对很久之前的那个盒子的事情——或者说,是所有他吩咐的事情,都是守口如瓶。
连阿洛伊斯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唯独在这件事情上面,他没有办法相信克劳德。
或许,很早以前,他就已经不会去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任何美好的事情,会降落在他本人的身上。
……或许。
幸福这种东西,就像是那只所谓的带来好运的白鹿。阿洛伊斯很难想象自己会像那对白痴情侣(注①)一样,用险些付出生命的代价,去追寻。
更何况,就算是真的去了,他也不会被幸运的白鹿所垂青吧?
幸福这种东西,从来都不属于阿洛伊斯。
他也……
不在乎。
“他呢?”
“已经抵达了,老爷。”
“在选衣服,克劳德,你也选一件穿吧?”阿洛伊斯托着下巴,双腿交叉着坐在床沿。想了想,就拿了一件粉色的裙装,笑盈盈地跳下床,围着克劳德转了一圈。
“这件怎么样呢?”他比了比克劳德的身材,见对方面无表情,不由冷了表情,嫌恶地将手里的衣裙用力砸到一边:“尽拿些没有用的衣服来!”
阿洛伊斯顿了一下,懒洋洋地向着汉娜道:“脱。”
汉娜没有抬眸,也没有看阿洛伊斯和克劳德一眼,只是温顺地服从了命令,蓝白相间的衣衫褪尽,显露出的胴体丰满而充满诱惑。
阿洛伊斯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回头冲着克劳德抱怨,语气里带着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爱娇:“准备好了,克劳德?”
“是的,昼隐于夜,快乐变为痛苦,华尔兹变为镇魂曲——这才是特兰西的执事。”
汉娜裸露着半身,全身上下只有一件薄沙的内裙遮掩,她毫无掩饰之意地服侍着阿洛伊斯脱掉外套,一件一件小心地把女仆裙穿戴整齐。
克劳德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吩咐,所以已经出门了。
更何况,女仆装,还是汉娜来的熟悉。
阿洛伊斯双臂微微打开,任由汉娜在他身边忙碌,神色有些空茫。
出乎意料的,就算得到了夏尔即将到来的消息,他的内心依旧仿佛冰封。没有什么沉浸于复仇的执念,也没有对赛巴斯的那种敷衍态度的怒火,相反的,甚至还带着几分局外人的冷静。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似乎,他的灵魂和身体越来越不融洽。灵魂高高地飘在空气里,冷冷看着自己的肉身一件一件去完成要做的事宜,就像冷眼旁观者一种小型昆虫,一步一步踩进猎手精挑细选的牢笼之中。
这种无力感让阿洛伊斯感到一种莫名的悲伤。
三胞胎的执行能力,果然要比那夏尔的三个仆人(注②)要好很多。
如果不是太了解夏尔的骄傲,知道他不会做那些无趣的刻意破坏,阿洛伊斯倒真的要怀疑,所谓来“帮忙”的三个仆从,是不是来捣乱的。
万幸的是,似乎众人对三胞胎的迅捷和高效,十分欣赏呢。
夏尔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场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欲转身,不想撞倒了一个娇小的女仆,女仆手中的餐盘骤然一斜,红色的酒水刹时映透了夏尔的衣摆。
“对不起!”女仆慌张地开口,紧张不安地向着面前这位尊贵的客人连连道歉。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太在意。”
“不,都是我不好,这么漂亮的衣服,留下污渍一定很可惜。”女仆微微抬起脸,金色的长发在水晶灯下仿佛镀了金边,宝石蓝的眼眸如同一波浅浪,雪白的脸庞像是造物主最用优秀的白玉雕琢而成。
夏尔脑子里轰然一声。
“那么,请跟我来吧。”对方浅浅地笑了,漂亮的唇线里隐约露出一颗虎牙的轮廓。
夏尔如同被蛊惑一般,抬足跟上了这个像是精灵一般的漂亮女仆。
(注③)
合上门,阿洛伊斯登时卸下了那纯净的假面,毫不客气地伸手捉住夏尔的左手,那枚曾在他手上戴过的蓝色戒指,眼下正泛着活跃的白光,端正地戴在夏尔的大拇指上。
“真是漂亮的蓝色。”阿洛伊斯微微侧头,“人死后,灵魂会变成这种颜色吗?”
夏尔愣了一下,忍不住皱了皱眉:“什么?”
阿洛伊斯微微垂下眼眸:“你的眼睛,和你的戒指是一样的颜色。”伸手,他轻轻碰了一下夏尔的眼皮。
夏尔正想问他是什么意思,却陡然发现,眼前的阿洛伊斯的表情,竟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终于得到你了,夏尔。”
“如果和你合二为一的话,我是不是也能变得和你一样?”
“你的那只眼睛是污秽之物。”
“夏尔凡多姆海恩,我终于得到你了。”
“夏尔!”
“不是的!不是的!永远也不一样!永远也不一样!!!”
阿洛伊斯奔溃地后退着,抬手对着桌子重重一挥,桌上的杯碟碗盏碎裂一地,阿洛伊斯骤然跪在细小的瓷片里,空茫的眼睛里呼啸着一段段的剪影。
“喂!你怎么了?”夏尔吃惊地想伸手去扶,不料眼前的少女竟然不顾地上残余的碎片,只一味地后退着,避让着他的手臂,点点的血迹在雪白的瓷瓦上留下痕迹,斑驳如同雪中盛开的红梅。
夏尔不敢再靠近。
阿洛伊斯倏然起身,一手捂着胸口,像是无法承受痛苦一般大口地喘息着,一手扶着墙壁,踉跄着冲出了房间。
夏尔几乎没有犹豫的,也跟了上去。
夏尔追上阿洛伊斯的时候,几位执事也随即出现在了茂密的树林里,但也只是远远地站着,并不去打扰两位主人的谈话。
原本是夏尔出于对自身安全的防范,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必要。
阿洛伊斯背靠着一棵树,看上去似乎冷静了很多,他正安静地注视着身侧的克劳德。
夏尔几乎没有办法把眼前这个奇特,但却并不惹人厌恶的“女孩”,和资料里诡谲乖张的特兰西家主联系在一起。
“阿洛伊斯特兰西。”
夏尔闭了闭眼,开口的同时微微颔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阿洛伊斯点了点头,微微垂下头,漂亮的脸孔被他藏在阴影里:
“……夏尔。”
“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夏尔看了对方的执事一眼,没有提任何关于刚刚阿洛伊斯情绪的问题,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淡表情。
“那里……我的仆人都在那里呢……我想要得到你,夏尔。你会拒绝我吗?如果拒绝的话,我会把来参加舞会的人全部杀掉喔。”
阿洛伊斯笑起来,带着几分得意的神情,等待着夏尔的回答。在那里,有他的三个仆人,那个漂亮的小未婚妻,还有他的那些朋友。
“随便你。”
是吗?
那样也没有关系吗?
阿洛伊斯的神情有点吃惊,不过很快,他又重新笑了起来。
“只是仗着自己的执事有点本事,就得意起来了。”说着,他吐出舌头,金色的契约符号在他的舌上闪闪发光。
“果然,你也是呢——赛巴斯,契约,还记得吗?在我达成目的之前要成为我的力量,不杀我,始终保护我。”
“是的,从那天起,我就是少爷忠诚的仆人,只要是你希望的,无论是什么我也会实现它……直到契约结束之后收回你的灵魂。”
忠诚?
忠诚……
“克劳德……你也能做到吧?能比他做得更好吧?”
“当然,老爷。”
克劳德……
还是不能相信呢,那毕竟只是一个梦,是幻觉,不是真的。
已经没有办法离开你了,克劳德,你是我的。
不可以离开我。
不要背叛我。
所以,克劳德,把你的忠诚……
展示给我!
无关正文的小剧场:
阿洛伊斯:(身穿女仆装,绽放一个天使一般的微笑)那么,请跟我来吧。
夏尔:……
阿洛伊斯:诶?你怎么流鼻血了?(凑近对方的脸蛋,仔细地看)
夏尔:……
阿洛伊斯:诶?怎么昏过去了??
克劳德:(推眼镜)老爷,他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昏厥。
阿洛伊斯:(咂咂嘴)好吧,真没挑战性。人家还没有摆出最诱人的姿势呢。(微微摆动身体,做个翘臀的动作)
克劳德:……
阿洛伊斯:诶?克劳德,你怎么也流鼻血了?
注释:
①:指夏尔和其未婚妻伊丽莎白,具体故事请参见黑执事2第2集:单执事。
②:详见黑执事2中第5集,约14分左右的位置——其实是作者自己也忘记了那三人的名字(囧)。
③:这是作者实在忍不住的插话:我是一面看黑2的每集剧情,一面码字的。码到这里,我一面修正着我的文,然后一面看着屏幕上夏尔脸红,就实在忍不住了,尼玛差点没把我笑死(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