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生囚禁》风桥叶泊

11、吃货一枚

　　朱孝北心神恍惚地站在洗漱池前刷牙，他看着镜中的眼角眉梢流淌着欢喜的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或者幻听。
　　小雅心中是有自己的吧，她愿意嫁给他。
　　这段时间他的心一直悬浮在空中落不了地。他暗暗地想，小雅眼中只有自己肯定是场美丽的误会，她很快就会把他打回原形。所以他一边沉醉，一边警醒。
　　他应该相信自己的，在小雅的心中他排第二，第一是顾南，第一不在了，第二便是第一。所以，小雅选择自己是可能的。
　　但是·····
　　朱孝北吐掉泡沫，牙刷在漱口杯中快速搅动涮洗，借着敲打的声音把脑中的杂绪冲散。小雅会不会改变心意，会不会再爱上别人？她真的愿意嫁给他吗？朱孝北猛地把脑袋埋在洗手槽的冷水里，脑子里依然一片乱麻。
　　一向沉稳的他竟然变成为情所困的痴儿女，明明以前看见小雅和顾南亲密时只有伤心失落，不会像此刻这般心乱如麻患得患失。
　　“朱孝北，你好了没？”佟菡雅咚咚咚拍门。
　　朱孝北连忙抬起头，拿毛巾擦干脸。
　　“你肚子疼？”朱孝北见佟菡雅抱着肚子唉唉叫唤不由蹙起眉头。
　　“快，快让开。”佟菡雅挥挥手，猫着腰钻进去直奔马桶。“朱孝北，朱大爷，你快出去！”
　　朱孝北替她把门关上，人却站门外没走。“小雅，你是不是吃多了，肚子撑着痛？”
　　哎呦，三大碗饺子搁以前佟菡雅吃下去再喝一肚子自来水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哪知道现在换了皮囊，可真是遭罪啊！
　　“我才没有吃多，是胃太小，胃太小。”佟菡雅愤愤抱怨，说着又念叨。“以后我天天吃这么多，我就不信没有把胃撑大的那一天！”
　　难道那不是你的胃吗？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胃多大吗？朱孝北啼笑皆非。
　　“阿姨，家里有健胃消食片吗？”朱孝北把家里的医药箱翻了一遍也没找到消食片。
　　卢妈妈又心疼又生气，简直想把洗手间里的佟菡雅扯着耳朵揪出来。“这妮子丢人丢到家了，这么大还不知饥饱！”
　　“小北，家里还真没消食片。”卢爸爸被佟菡雅逗乐呵，“这丫头不亏是我女儿，我年轻那会也这么干过。没大事，让小北去楼下买点消食片，吃了就好了。”
　　“我这就去。”朱孝北拿着皮夹披上大衣就出门去。
　　“这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怎么养出来这么个献世宝？”卢妈妈羞愧不已，瞅着旁边咪咪笑的卢爸爸，狠狠拧了他一圈。“老卢，这肯定是你们家基因突然显灵了。”
　　“这养的又不是仙女，活蹦乱跳不好的很，非得跟以前林妹妹一样动不动吃不下饭你才开心。静娴，就这么着，咱闺女不愁嫁，她爱咋的咋的，怎么开心怎么来。咱愿意宠着她，丢不丢人别人看不见也管不着。”卢爸爸吸着气，好言好语的劝着，手上黏糊着卢妈妈不放。“我这肚子都叫你拧松了。”
　　“你有意见？”
　　“老婆大人，小的不敢。您给小的揉两下，小的怕肚皮松了会长成下垂的大肚子，不招您嫌弃嘛！”
　　“哼！我看上你那会，你那肚子瘦的印着肋骨。身子瘦得火柴棍似的，我都没嫌弃你。”
　　“是，老婆大人慧眼识人，有眼识得金香玉。”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那时年纪小识人不清，叫你个臭流氓骗晕头。”
　　“老爸、老妈。”佟菡雅蔫耷耷走过来，抱着肚子往沙发上一瘫。
　　“怎么样，宝贝女儿。肚子还疼不疼？老爸给你倒点热水。”
　　“小北马上就把药买回来，吃几片就不疼了。你这丫头，饺子再好吃也不能可着劲吃，这不是糟蹋胃嘛。以后可不许这样，姑娘家好歹注意点形象。”
　　“嗯。”佟菡雅有气无力用鼻子应了声，合着眼皮躺在沙发上。
　　这时朱孝北裹着寒风回来。
　　“小雅，快吃药。”
　　“哦。”佟菡雅迷迷糊糊把药咽了，结果药片卡在嗓子上。“咳咳咳······”
　　“嚼的，这药是嚼的！”卢妈妈气的赏她后脑勺一巴掌，“怎么蠢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换脑子了！”
　　佟菡雅撒娇般委委屈屈地哼哼，我可以保证没换脑子，只是换了颗心，外加换了芯。
　　见女儿恢复健康活力，卢爸爸卢妈妈再也不小心翼翼地呵护她。不过，这样的对待倒是更合佟菡雅的意。这娃子从小也不是像易碎瓷器般怕磕怕碰的长大，她是磕了碰了连哭都不会的女汉子，生命力媲美打不死的小强，自我修复力可比壁虎的尾巴。再者，响鼓不要重敲，而佟菡雅就是那不响的木鱼，非得三天两头的狠狠敲打才有形状。
　　朱孝北连忙把垃圾桶提过来放她面前，卢爸爸把热水递给卢妈妈。卢妈妈一边喂她喝水一边骂她。
　　佟菡雅半睁着眼，嘎登嘎登嚼完几颗棕黄色的大药片，瘫在沙发上休息，没一会就打起小呼噜。
　　卢爸爸、卢妈妈和朱孝北在旁边边看电视边聊天。
　　“明天，我和小雅去打年货。估摸着晚饭没时间做，你俩吃过再回来。”
　　“小北快过年了，跟往年一样，收拾几件衣服过来住啊！”
　　“我跟小北说过了。”
　　“孩子他妈翻过年，小雅就这么在家待着？要不还去学校上学吧？”
　　“要上学也是9月去。这孩子现在这么笨，又休学1年学得那点东西估计早忘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跟得上。”
　　“阿姨，大一上的都是高数英语和思修毛概和一些最基本的专业基础课。有时间，我带小雅复习一下，肯定能跟得上。”
　　“小北啊，谢谢你了。”卢爸爸说着叹口气，“只是你年纪不小了，该想着成家立业。别把时间都浪费在她身上。你为她做得再多，她还是这般没心没肺的小孩子样。”
　　“叔叔、阿姨，我的心思你们都清楚。除了小雅，我不想娶别人。”朱孝北抿唇垂眸，语气却坚定不容拒绝。
　　“小雅才18岁，还不定性。你等她，指不定她又有什么别的心思。我和你阿姨也是真心把你当自家人，也是真心喜欢你，可我们不能为了她误了你。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比我们还了解她。到底怎么打算，我和你阿姨希望你郑重考虑。不管你怎么做，我和你阿姨都没意见。”
　　“叔叔、阿姨，不管小雅如何选择，我不会在她结婚前结婚的。”朱孝北不想再谈下去，他看一眼睡得香甜的佟菡雅，脸上线条软下来。“我送小雅回房间睡。”
　　他矮身将佟菡雅拦腰抱起，步伐稳健地走出客厅。
　　卢妈妈看着他的身影直想掉眼泪。“小北这孩子真叫人心疼。从小没了父母，又遇到小雅这么个白眼狼。小雅要是对不起小北，我都不想认她。”
　　“个人有个人的造化。你就甭操这份心。再说，我冷眼看着原先小北和小雅像是兄妹，现在倒有那么点意思。我看小雅这换了心之后，整个人清楚多了。”
　　“屁，连个消食片都不会嚼，清楚什么啊！”
　　朱孝北轻轻把佟菡雅半放在床上让她靠在自己身前，又轻手轻脚替她把毛衣长裤脱了。这些活他从小做到大，熟稔到连一丝杂念都不会有。
　　只是不知今天为什么有些不同，小雅的体香直往鼻子里钻，让他心里麻麻痒痒。他压下心中的异样，飞快帮她整理好衣服，盖上被子。
　　站在床前看了会她甜美的睡颜，睡着的她像个天使，全没有白天骄纵跋扈张牙舞爪的模样。他渴望有一天可以像小时候那样拥她而眠，环她而起。
　　临走时像以前那样印上一吻，只是这个吻使鬼神差地没有落在脸上，而落在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