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通往北极》心知杜明

5、【改】郁杰

　　从二楼下来，宋勤子说：“我觉得你和阿修能成为朋友！”
　　“希望如此。”叶子牧认为毫无可能，他和沈修根本不是一路人。

　　宋勤子又说：“阿修不喜欢别人说他富二代。”
　　叶子牧觉得这是个事实，没有什么喜欢和不喜欢的。小孩子才想这些没用的问题。

　　“富二代总比穷二代好。”他淡淡地说。
　　宋勤子瞟了他一眼，笑道：“有钱没钱，都是苦恼。”

　　两人下楼后，宾客渐渐变多。宋勤子带着叶子牧走了一圈，认识了一些人，都是未来可能会合作的。把叶子牧介绍给几个未来想要投资民宿的朋友后，宋勤子忙着去接待其他朋友了。

　　叶子牧和几位投资人聊了几句，发现很投机，便找了角落坐下来细聊。他与投资人们聊得投入，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沈修。

　　沈修看着面对他人笑得温柔的叶子牧，对比他对自己的冷淡甚至有点看不起的态度，不爽得直撇嘴。他偷听他们的聊天，发现叶子牧这人很会投其所好。

　　有个客户喜欢沉香，叶子牧就说了几个沉香名字，问他好不好；另一个客户喜欢建盏和陶瓷，叶子牧就找他讨教盏的起源；还有一个客户跑过马拉松，叶子牧就说他曾经跑过厦门国际马拉松……反正三言两语就把人哄得开开心心的。

　　沈修想，如果叶子牧这样哄他，他一定不买账。

　　叶子牧他们聊到一半，有人提议再换个地方，他们一行人起身离开。叶子牧这才发现隔壁的沈修，独自抱着一壶红酒喝得不亦乐乎。

　　沈修故意看他，两人视线对上。叶子牧淡淡一笑算是打过招呼，沈修说：“叶大设计师很忙嘛！”

　　藏不住的阴阳怪气。叶子牧停下脚步，转身认真地打量沈修，确实眼熟，但到底在哪里见过呢？叶子牧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

　　沈修竟有点小激动，不会被他认出来了吧。
　　叶子牧微微一笑：“没办法，劳绿命，无人可靠，只能靠自己。”
　　沈修不自在地抖了抖嘴角：“那叶大设计师真的很厉害哦！”

　　叶子牧冲他笑得人畜无害，好像没有听出他话语里的讽刺和不爽。他说了声“回见”，转身跟上了其他人。

　　沈修瞪着他远去的背影，一口气喝完了杯中剩下的红酒。

　　等宋勤子找到角落里的沈修时，发现他正郁闷地独自灌酒，一壶红酒还剩一半。

　　“你喝这么多酒干什么？”宋勤子将剩下的红酒拿开，沈修伸手去拦，没有拦住。

　　“你叫我来不就是喝酒的嘛！”沈修不满地嘟囔着。
　　“放屁，我叫你来是给我过生日的，顺便多认识些人。你天天窝你那咖啡店，整个人快废了都！”
　　宋勤子恨铁不成钢。沈修无所谓地哼笑。

　　“你说今天要给我一个惊喜，惊喜就是叶子牧吗？”
　　沈修指着院子里正与人聊得愉快的叶子牧：“他就是惊喜？你想把他介绍给我，做男朋友？”

　　宋勤子打开他的手：“别瞎指，亏你还记得这个惊喜啊！”
　　沈修瞪着不远处的叶子牧，咬牙道：“这哪是惊喜，这分明是惊吓！”他想了想又纠正道：“不，不是惊吓，是恶心，非常恶心。”

　　叶子牧让他恶心。他告诉宋勤子：“那人让我恶心！”
　　“你喝多了吧！”宋勤子觉得他在胡言乱语。

　　“真的，他很恶心，他玩弄别人的感情，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在店里被我泼咖啡的人就是他，就是因为他玩弄别人的感情。”

　　宋勤子皱眉，她没有想到之前沈修说的人就是叶子牧。
　　“怎么会，他不喜欢男人。”
　　沈修摆手：“我百分百确定，他跟我一样，是gay，喜欢男人。”他声音很大，只差没喊了，宋勤子捶他头：“小声点！”

　　“不止一个哦，他后来又带来一个，也是小男生哦，一看就知道还在念书的那种。他就喜欢小男孩呢！他给人钱，三万，三万，三万哦！我都看到了。他又把人弄哭了！我讲了他几句，他怀恨在心故意把狗屎踩到我店门口，特别坏！”

　　宋勤子听完，反问他：“那小牧怎么感觉好像不认识你？”
　　沈修捏起自己的下巴：“胡子，胡子没了！”他又扯起自己的头发：“头发，长头发，没了！我哥要来，都剪了。”

　　这幅样子说出来的话，叫人无法信服。宋勤子说：“阿修我看你是醉了，要不上楼躺一会儿吧！”她走开喊人过来扶他，没想到她刚转身，沈修起身跨过植物栅栏，笔直地走向叶子牧。

　　她跨不过植物栅栏，只能绕路过去。沈修已经站到叶子牧面前，居高临下很失礼地指着他的脸：“你，眼睛，被炮打过！”

　　叶子牧得微微仰头才能看清楚沈修的脸，他脸色泛红，双眼之中都是对他的指责。

　　宋勤子追过来，叶子牧看向她：“这，怎么回事？”
　　宋勤子跟他和其他客人致歉：“不好意思，阿修喝多了！”她叫来两个服务生把沈修架走。

　　沈修不情愿地被推走：“叶子牧，你的眼睛被炮打过，你这坨烂狗屎！”

　　他的喊话招来众人注目。等他走了，大家好奇的目光都落在了叶子牧身上，让他感到不自在，但表面上看起来面不改色好像没什么。

　　只有宋勤子看出他动怒了。
　　“不好意思，阿修喝多了，胡言乱语。”
　　宋勤子跟叶子牧道歉。

　　叶子牧摇头表示没事，他认出沈修了，因为那句“烂狗屎”。

　　“别生阿修气，他不是有意的。”宋勤子走前，特意跟叶子牧解释。
　　“我知道，没事的。”叶子牧大方地笑着，心里却在骂：“他就是有意的，那坨烂狗屎！”

　　没上二楼，两名服务生就被沈修甩开了：“别碰我，我没醉，我自己能走！”

　　两名服务生目送他脚步稳健地上了二楼。

　　沈修确实喝多了，但没有喝醉。他酒量很好，很多人都不知道，包括宋勤子。以前他为了躲应酬，常常装醉。刚刚也是装醉。

　　不然一肚子气没地方撒，但撒完了也没有痛快到哪里去。沈修气哼哼地回到之前待过的书房，又是踢门又是踢沙发。如果能够光明正大地跟叶子牧干一架就好了，他恨恨不平着。

　　宋勤子上楼看到他很没仪态地横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又气又无奈。

　　“你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沈修撩眼看她，全无醉态。宋勤子叹气：“阿修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真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不然呢？”
　　沈修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宋勤子在他身上已经找不到昔日的光芒。她盯着他看了半晌，还是说出了他最不喜欢听的话：“要不你别开店了，回来吧。”

　　几秒后，沈修放下手机，从沙发上坐起：“回来？继续做模特，继续被摆布？”

　　“没有谁摆布你，从来都没有！”宋勤子也动了火气。
　　“是吗？”沈修轻轻哼笑，带着一点讽刺：“别跟我说我是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上国际舞台的，也别跟我说你公司背后的投资人没有我妈。”

　　宋勤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沈修什么都知道。他曾经以为，T台上的荣耀都是靠自己努力品来的，

　　“回头路多没意思啊。”沈修摇摇头，恢复成平时模样：“我也想做点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像我哥一样。”

　　“你真喜欢开店？”宋勤子问他。
　　沈修撇嘴，跳过了她的问题：“卫生检查没过，被歇业整顿了。”
　　“……”宋勤子半天说不出话：“怎么会这样？”

　　沈修忽然灵光一现：“我怀疑是叶子牧，他举报的，一定是他！”他非常激动地握拳：“他报复，他在我店里踩过两次狗屎！他肯定是想报复！”

　　宋勤子听完露出嫌弃地表情：“你还真好意思说，让人家踩了两次狗屎，你那里是有多脏！”
　　沈修抠下巴：“也没有很脏，就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狗都喜欢跑我院子里拉屎！”

　　宋勤子翻白眼：“你也不知道阻止。”
　　“狗屎也是肥料啊，你不知道我院子的花花草草长得有多好！”

　　宋勤子翻了个大白眼，掉头下楼：“你先自己待会儿吧，酒醒了再下来！”
　　沈修起身追上来，嬉皮笑脸地揽住宋勤子：“哎哟，我的好姐姐，你不是说给我个惊喜呢？惊喜呢？惊喜在哪里？”

　　认出沈修后，叶子牧心情受到了一些影响，话少了很多。他的话少不会让人觉得闷，适时地捧场是他的强项。其他人未曾察觉。

　　只是时间长了也会疲惫，毕竟是应酬。他借口去洗手间从一群人中脱身而出，刚拐到僻静处，有人喊他：“子牧！”

　　叶子牧回头，看到对方面露惊喜：“你怎么也在这里？”
　　那人走近了，高鼻深目蓝瞳，半长的顺直黑发搭在白皙的面庞上，衬得人唇红齿白。

　　“好久不见啊，子牧，想不到会在这儿遇到你！”
　　对方一笑，更是光芒万丈。看得叶子牧有点发痴，他没有想到郁杰居然还记得他，更没有想到还会再见。

　　一晃，已经很多年了。
　　2004年，叶子牧大四，在老师的推荐下参加了在校大学生创意设计比赛。比赛刚开始时，参赛的选手整体实力一般。叶子牧一马当先。直到作品提交截止前一天，郁杰上传了自己的作品。

　　看到他的作品展示视频时，叶子牧就知道他拿不到第一名了。最后郁杰第一名，他第二名。前三名的奖品除了丰厚的奖金之外，还能去北欧游学一个月。

　　叶子牧本来不想去，他那会儿准备毕业，正为工作的事发愁。但是郁杰说：“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也不太想去。”他是混血儿，父亲是俄裔美国人。其实他以前去过一次丹麦。

　　郁杰很想他一起去，劝他说：“就当一次免费旅游。”
　　他被说心动了，就去了。

　　游学行程排得很满，北欧很冷，但如今回想，依旧难忘的让人怀念。

　　郁杰是个让人舒服的人，很善解人意，知道他英语不好，全程都很照顾他，耐心地给他翻译。同去的第三名则不会，对他拿了第二名很不服气，总想着在各方面压他一头。郁杰帮他挡了不少麻烦。

　　两人一起结伴上下课，一起去名设计师家实习，参观博物馆，抽空去看风景。在丹麦时，郁杰还带他去以前他玩过的地方，吃他以前吃过的餐厅。

　　在挪威，郁杰发现他实在吃不惯那边食物，特意绕了半个城找到了一件很甜的四川菜。吃的两个人不停的吐槽，完了还给老板写了纸条：“没有辣椒和花椒的四川菜，不叫四川菜。”用中文写的，故意写的很大，贴在最显眼的地方。

　　都是些小事，叶子牧记忆深刻。在北欧的一个月，他过得很放松。后来再没有过那样放松的经历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叶子牧看着郁杰，笑得很开心。
　　郁杰被他问得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看样子有点疲惫。
　　“别说了，上上个月才回国，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堆。这不刚处理完！”
　　郁杰反过来问他：“你呢，这些年你怎么样？从北欧回国后，听说你进了安腾的工作室？”

　　叶子牧淡淡一笑，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从北欧回来后，他进了安腾工作室工作，刚上大一的郁杰从同济退学，去了国外念书。很快就断了联系。

　　“做一个工作室，主攻家居，也接一些室内和小建改造。”叶子牧三言两语讲完自己的事，问郁杰：“你回国做什么？”

　　“跟你一样，做工作室，不过我是做衣服的！”郁杰比了一个剪刀手。他见叶子牧露出惊讶表情，解释说：“我研究生改念服装设计了，在欧洲待了几年。”

　　“难怪。”叶子牧内心还是感到遗憾，郁杰在建筑设计方面很有天分，家中又有条件支持，假以时日成为大家不难。

　　沈修先看到拐角走廊里的叶子牧，和外国人模样的男人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沈修多看了几眼，发现叶子牧看那人的眼神和看其他人的眼神不同。

　　宋勤子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马上拉着他往叶子牧方向走：“走，惊喜来了！”

　　沈修一百个不情愿：“是叶子牧就算了。”
　　宋勤子无视他的反抗，没走两步就开喊：“郁杰，小牧！”

　　两人同时转头。沈修冲叶子牧翻白眼，叶子牧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他，落到宋勤子身上。沈修很憋气。

　　宋勤子上前，先跟郁杰拥抱：“你这小子，来了都不说一声！”
　　“刚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郁杰笑着。
　　宋勤子松开他，看向叶子牧：“你们认识？”
　　叶子牧轻轻点头，郁杰稍微说了下两人认识的过程。站近了，沈修更能发现叶子牧看郁杰的眼神确实非同一般。他曾经也有过类似的眼神。

　　听完郁杰的话，宋勤子不敢置信：“你们居然这么早就认识了！”
　　郁杰笑道：“对啊，那会儿我才刚过18岁呢，一晃眼都快三十了。”他说完眼神自然地飘向不远处的沈修，表情瞬间变得温柔。

　　“沈修，我是郁杰，我们见过的。”

　　叶子牧看到郁杰眼中毫不掩饰的倾慕，淡淡一笑，往后退了半步。沈修走近了，站到他身边，与郁杰面对面。叶子牧又往一旁退了半步，沈修瞥他，他表情很淡，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郁杰很高兴，直截了当地告白：“这次我是为了你回国的。”
　　沈修愣住，叶子牧更是内心震动。

　　宋勤子见沈修一脸茫然，赶紧提醒他：“阿修，你忘了吗？你最后一场秀就是郁杰的秀啊！”

　　沈修抓下巴，抱歉地摇头：“我记性不好！”不止记性差，还有白人脸脸盲症。他只认得出黑人和黄种人。以前做模特时，经常把A设计师认成B设计师，闹过一些笑话。

　　像郁杰这种白人脸，他很容易转身就忘。
　　“你看，阿修就这样。你也知道的！”宋勤子跟郁杰摊手。
　　“阿修还是这么可爱！”郁杰不以为意，甚至有点欣赏。

　　叶子牧再次借口去洗手间，转身离开。他刚走不远，听到沈修也说要上洗手间。他加快脚步，但沈修还是跟了上来。

　　叶子牧不想理他，沈修也没有找他说话。两人一前一后进去，四个便池，叶子牧挑了最靠里的。他以为沈修会避嫌，挑最靠外的，没想到他直接站到了他隔壁。

　　沈修先解裤子。叶子牧目光移到别处，水声响起时，沈修开口说话：“你喜欢郁杰吧？”

　　叶子牧浑身一震，转头瞪他。沈修半仰着头，一副尿得很爽的模样。

　　“哎哟哟，看来是喜欢很久了，那眼神啊，都黏人身上咯！可惜哦！”

　　沈修打了个尿颤，侧头冲他得意地眨眼。叶子牧咬牙，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洗手间里回荡着沈修的好心提醒：“唉呀，叶大设计师，憋尿不好，容易得尿结石！”

　　沈修回到之前的走廊角落，宋勤子和郁杰正等着他。他四处瞄了一圈，没有看到叶子牧，心想他大概被气走了吧，当下觉得神清气爽。

　　宋勤子跑去招待别的宾客，把郁杰留给了沈修，走前冲沈修眨眼，做口型道：“惊喜！”

　　沈修挠头，不知道这算哪门子的惊喜。他想宋勤子很久没有给他介绍对象了，大概已经忘了他不喜欢白人。

　　“我知道你不喜欢白人。”没想到郁杰直接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沈修一惊，随即笑道：“是吗？”
　　“你以前交往的对象里，不是亚洲人就是黑人，反正从来没有交往过白人。”

　　郁杰的过于直接让沈修不太舒服，不过他能理解，很多外国人都这样。他哈哈笑了几声：“是吗？我自己都没发觉呢！你还真是有心！”

　　郁杰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深情：“我喜欢你很久了，那次走秀我是特意拜托宋姐让你来的，那是我的品牌首秀，我想让你走！”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沈修有点招架不住，他只能尴尬但不失礼貌地笑着：“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

　　“我知道，突然这么说可能会吓到你，但我不想浪费时间，上一次已经错过了。”
　　这番话倒是让沈修有些感触，他也开始认真起来：“都这么久了，你还记着。”

　　郁杰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羞涩地低头：“嗯，一直记着。想着再见面一定要跟你说。”一定要告白，一定要追到你，这是郁杰回国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沈修笑笑，没有说什么。
　　郁杰举起酒杯，跟他碰杯：“我可以追你吗？”
　　沈修看到他蓝眼睛里的势在必得，终于有了点兴趣：“可以试试。”
　　郁杰笑到露牙。

　　天色渐暗，院子里亮起灯光，靠近湖边的舞台上爵士乐队开始表演。萨克斯的声音暧昧悠长。舞台前方留有舞池，有人开始跟着音乐起舞。

　　沈修看到了舞池边的叶子牧，正被几个女宾客围着，说说笑笑。他眯起眼角，郁杰问他：“一起跳舞？”

　　沈修微愣，郁杰放下酒杯：“你不是想跳舞吗？”他望向舞台方向，那是刚刚沈修目光停留的地方。舞池中央跳舞的情侣越来越多。

　　“好。”沈修没有拒绝。郁杰自然地牵起他的手，踏入舞池，跟着逐渐欢快的音乐起舞。

　　从踏入舞池开始，沈修时不时看向叶子牧，从他和郁杰踏进舞池开始，叶子牧的表情就不再像之前那么自然了。

　　沈修很得意，故意和郁杰贴得更近，这让郁杰很兴奋，舞蹈动作渐渐热情挑逗。舞池的气氛变得热烈，加入的人越来越多，鼓掌起哄的人也越来越多。舞台上的乐手见状，更加投入地演奏

　　沈修发现，叶子牧不再关注舞池，又开始和几位女宾谈笑风生。看起来不受影响。

　　得来点猛药，沈修坏心眼地想着，搂住郁杰，咬着他的耳朵说：“还从来没有人当众跟我告白过。”

　　郁杰面红耳赤地看着他：“你——”
　　沈修瞟了眼舞台，他确实还没有被人当众告白的经历。郁杰受到鼓励，走到舞台边找工作人员要了一只话筒，然后跳上舞台，在萨克斯的伴奏下说：“大家好，我叫郁杰。今天我想借勤子姐生日的这个舞台，跟一个我喜欢很多年的人告白。”

　　台下马上安静了，所有人望向舞台。沈修挑着下巴看着舞台上的郁杰，眼角的余光却是停在叶子牧身上。

　　“他叫沈修，很多人应该都认识他，他以前是很有名的模特。我喜欢他很多年了，我人生中的很多第一次都跟他有关。”

　　郁杰直直地盯着台下的沈修，现场追光聚集到他身上。沈修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表情瞬间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

　　“我喜欢你，沈修，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郁杰愿意上台，也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有人给沈修递了话筒。沈修瞟了眼叶子牧方向，发现他人已经不在了。他举起话筒，大声道：“为什么不呢？”

　　有人开了香槟，气泡飞到空中。彩带“砰砰砰”地打开。全场欢呼，掌声雷动。

　　叶子牧走到暗处，听到身后的热闹，脚步微顿，然后继续迈向更暗处。